龚箭觉察他的动作,把头埋进他的肩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带着汗味的气息只让他觉得依赖,我什么时候开始依赖你的气息的呢?龚箭无奈的想。
陈善明无疑是最了解他的。与其说他的悲伤来自于参谋长的死,不如说他的悲伤来自于参谋长的死所带来的对生命的无奈的悲哀。对于他们这些每天都面对着死亡的特种兵来说,战友的牺牲会带来短期的悲伤,却不会导致长期的痛苦。他们变得麻木了吗?不,这不是麻木,这是一种对信仰的追求。他们是战斗在最前线的战士,他们没有悲伤的权力,也没有悲伤的时间。他们时刻准备着战斗,准备着牺牲。牺牲是一种常态,但这种常态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的。而他们,钢铁般的战士,却要每天都面对这种让人无法接受的常态。只要国家人民需要,他们义无反顾。但有时,他们也会苦,也会痛,也会悲伤,也会疲惫。就像现在,一种对生命的无奈深深的扼住他,对战友死在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深深悲哀,对新的一批战士必须要面对的未来的无奈。也许,参谋长的死,是对红细胞小组成员面对生死离别上的第一课。以后,他们要面对比这更残酷百倍的生死离别。也许,他们的战友会一个一个的离他们而去。而他们的唯一选择,就是踏着战友的尸体,继续对信仰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