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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多少都无法填满的。」
1.
我认为我能够遇到他并不是意外。
当我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的时候，印在我心中的并非他对于放弃的困惑，而是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
那不是颓废，也不是怯懦，而是对于外界一种毫无兴趣的眼神。就因为他的眼神，我萌生了奇怪的念头。这个人哭是什么样的表情，惨叫是什么样的声音，我都有着无比的兴趣。并不是恶趣味，而是不由自主的好奇--我应该可以这么说。
所以我把他留了下来。我完全没有好奇心害死猫的这种自觉，而是一味的贯彻着我自己的做法决定--有兴趣的东西，就要留下来。
虽然是无法被称为珍贵的东西。
2.
黑子的眼睛不能说是深邃。因为就算是我这样的人也无法看懂那双眼。原因不是里面深藏太多，而是什么都没有。透明得像水晶，甚至比水晶还要纯净。
他入部以来，我试着往他那双无害的眼睛里加入…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强加些什么。但是无论何时，那双眼睛望向我的时候，都还是一副纯粹的样子，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有些烦躁。
哪怕他是装的，我都不会讨厌他。
可惜不是。
3.
我问过黑子一些事。
「你想过将来要上什么样的高中么？」
「对不起，没有。」
「大学呢？」
「没有。」
「想做的工作？」
「…没有。」
「我说你…真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吗？」
「大概…吧。」
过去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黑子哲也这样的人存在。而且，慢慢的我发现，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感情迟钝，而是不拥有这样的东西。开心，难过，这些东西对于黑子哲也来说都是不需要的。而把感情看的重于生命的人们，对他来说就像是低等生物一样。
他对感情是有免疫力的，我这样认为。
4.
黑子和平常一样打球。我发现对于这个人最好的沟通方式就是直接问，不需要走多少繁琐的路去套话--因为无论如何他都根本不可能被伤害。
当我问他为什么会想要打篮球的时候，他回答是因为有趣。
黑子哲也觉得，篮球，有趣。
「那你为什么对别的就没有兴趣呢？」我将球投入篮筐，他神色无改。
「因为…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看一眼就喜欢上东西的吧。」
「所以就是说…」我拿起球架在肩膀上问他，「你对别的都不感兴趣？」
「好像是这样。」
我看着他和初见他时一模一样丝毫未改的眼神，自己心里也渲染到了他那种「无感情」的感情。我开始能够感受到一点那种安静，甚至说是寂静的心。
波澜不惊。这就是我对那颗心的评价。
5.
「黑子。」
「是？」
「像你这种什么都感觉不到的人，活着有什么用呢？」
我盯着他。很久。他还是没有表情。我以为我的话已经说的足够过分，但他还是一样。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受伤都没有。
「我觉得并不是那么绝对…我也看过很多书，因为我想从那些书里找到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所以每一本我都很耐心地看。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到但是我相信会有一天…」
「行了我知道了。」我打断他。我先发起的话题，我说了过分的话，他耐心详细的回答被打断…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就算这样，这个人也，一点难过的神色都没有？
「大概…吧。」
过去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黑子哲也这样的人存在。而且，慢慢的我发现，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感情迟钝，而是不拥有这样的东西。开心，难过，这些东西对于黑子哲也来说都是不需要的。而把感情看的重于生命的人们，对他来说就像是低等生物一样。
他对感情是有免疫力的，我这样认为。
4.
黑子和平常一样打球。我发现对于这个人最好的沟通方式就是直接问，不需要走多少繁琐的路去套话--因为无论如何他都根本不可能被伤害。
当我问他为什么会想要打篮球的时候，他回答是因为有趣。
黑子哲也觉得，篮球，有趣。
「那你为什么对别的就没有兴趣呢？」我将球投入篮筐，他神色无改。
「因为…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看一眼就喜欢上东西的吧。」
「所以就是说…」我拿起球架在肩膀上问他，「你对别的都不感兴趣？」
「好像是这样。」
我看着他和初见他时一模一样丝毫未改的眼神，自己心里也渲染到了他那种「无感情」的感情。我开始能够感受到一点那种安静，甚至说是寂静的心。
波澜不惊。这就是我对那颗心的评价。
5.
「黑子。」
「是？」
「像你这种什么都感觉不到的人，活着有什么用呢？」
我盯着他。很久。他还是没有表情。我以为我的话已经说的足够过分，但他还是一样。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受伤都没有。
「我觉得并不是那么绝对…我也看过很多书，因为我想从那些书里找到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所以每一本我都很耐心地看。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到但是我相信会有一天…」
「行了我知道了。」我打断他。我先发起的话题，我说了过分的话，他耐心详细的回答被打断…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就算这样，这个人也，一点难过的神色都没有？
6.
我感觉很久都没有和他说话了。
每天的训练之后他都是匆匆忙忙的就走了，我也没有去管他。直到他主动发起的一次对话。
「赤司君，恋爱…是什么？」
「怎么，黑子恋爱了？」我擦着汗漫不经心地说。
「不。到也不是。只是想知道。因为班里面很多人都在说，但我却没有什么实感…」
「这种事只有自己经历过了才知道啊。」真是愚蠢的问题。他一副疑惑的样子，还真的是在思考的样子。我扔给他毛巾，看他还是发愣的样子，就招呼他，「黑子，走了。」
「…是」
头一次听到他略带迷茫的声音。
啊啊。就这样继续污染他吧。
7.
每天体育部都会很吵闹。黑子总会和青峰黄濑他们混在一起，至于意愿，我肯定他不是自愿的。
那天回家的时候黑子一直跟在我后面，我知道他的家和我不是一条路线，就在出校门口不久之后叫住他，让他快回家吧。
「赤司君，青峰君说桃井小姐是喜欢我的。」
「嗯？」
「我也不明白，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我要是说出来的话，只有赤司君能够明白吧。」
「不喜欢就没必要答应。再说你这种人，也不会明白别人对你的感情。」
「真的…是这样呢。」
等一下。
慢着。
刚才那个语气是…在难过？
我转回身看向他，即使他没有发出声音，我的眼睛也清楚的看到了他的口型。
「怪物。」
…黑子哲也。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8.
确实如此。
「你有将来的打算吗？」「你活着有意义吗？」「你明白感情这种东西吗？」
「不。」
有关自己的，都是冰冷无谓的回答。
「你不懂恋爱。」「像你这种人，不会明白别人对你的感情吧。」
「怪物。」
而对于他人，则是温柔的考虑与内疚。
黑子哲也不是完全的冷血动物。
他也有自己的温柔。
倒不如说是温柔过头了。
温柔地考虑着其他的人，唯独对于自己不上心，不在乎。
他是这样的人啊。
「——」
「没事的，哲也。」他惊讶地抬头，而我向他微笑，「你很好。」
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对话，这种程度的了解下。
这是本能的反应，语言和笑容，都诞生在我的思考之前。
『哲也。』
感受到少年轻颤的心的那个时候，我忽然这样叫他。
「怪物。」
…黑子哲也。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8.
确实如此。
「你有将来的打算吗？」「你活着有意义吗？」「你明白感情这种东西吗？」
「不。」
有关自己的，都是冰冷无谓的回答。
「你不懂恋爱。」「像你这种人，不会明白别人对你的感情吧。」
「怪物。」
而对于他人，则是温柔的考虑与内疚。
黑子哲也不是完全的冷血动物。
他也有自己的温柔。
倒不如说是温柔过头了。
温柔地考虑着其他的人，唯独对于自己不上心，不在乎。
他是这样的人啊。
「——」
「没事的，哲也。」他惊讶地抬头，而我向他微笑，「你很好。」
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对话，这种程度的了解下。
这是本能的反应，语言和笑容，都诞生在我的思考之前。
『哲也。』
感受到少年轻颤的心的那个时候，我忽然这样叫他。
9.
那个时候哲也愣在原地站了好久，我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完全的优越感。不管是什么缘由，第一个攻进他颗坚冰封锁的心的，是我赤司征十郎。
但是同时我又矛盾起来。既然哲也有着温柔，有着真实的感受，那么为什么迄今为止他都没有过多的表露？
他在我心中开始变得难懂。
但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想了解他。
「回去吧哲也，还有功课呢。」
抓住他的。
「但是…」
割破他的。
「听我的，回去，别想太多。」
解剖他的。
「...这么一会会不行吗…因为我还想请教赤司君一些问题…」
撕碎他的。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吞食他的。
「没事…家里没问题的。」
『心』。
10.
黑子哲也没有父母。
在我的要求下我送他到了家。我提出的时候哲也没有答应，但是后来他摇摇头妥协，神色黯淡我没有看懂。
所以我进门之后看到的一系列奇怪的照片告诉我一切。
先是哲也和他的父母，一起度过的一段日子。然后是小小的哲也被父母抱着，后面是他们的新车。小小的哲也玩着父亲的篮球，小小的哲也吃着温柔的母亲做的饭菜。
最后是，坏掉的车子，长大了一点点的哲也。
他一直在用这样的一张照片提醒着自己是一个人。
一个人而已。只有一个。
「哲也你…平常是…怎么生活的？」
「父母留下来的钱。」
「有时候熟悉的大婶来帮忙做便当。」
「有时候晚饭在外面吃或者不吃。」
「有时候会照着食谱自己做，但是离开食谱就只会水煮蛋。」
「一直都是这样的。」
这就现实。
我不是很了解他---但这只是最保守的估计。
11.
我帮哲也做了晚餐，他一个人我说实话不放心。
我算是比较明白他的这种体质是怎么回事了，平时自己都没有好好调理，难怪瘦得像火柴棍儿。
但是也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啊，再或者说他现在还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我和他坐在冷清的餐桌旁边，我想到他平常都是一个人坐在这里。
我看着他吃，自己没有动筷子。我想，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又是怎样的感受呢。
也许什么感受都没有吧。
「非常好吃啊赤司君。」
「那就不要一边吃一边赞美浪费食物。」
我托着下巴看着他，他还就真的一直低头吃没有说话。一会儿之后我发现碗里的东西并没有怎么少，「怎么…？」
「不…我食量很少，不过一定会吃完的。」
「哲也，」我没打算直接问他，「就暂时将『胜利』作为自己的兴趣如何？」
「那是指？」
「放心吧哲也，」我拿起了筷子。「我都如此执着的东西，你也一定不会失望。」
12.
哲也他果然没有再输过，无论团队，个人。
我想的确实没错。就是这样，他其实做得到的，只不过是「想」与「不想」的区别。
但是在这同时我也感觉到了一股异样，它并不是来自于哲也，而是我自己。
「哲也呢？」
「我说..."今天哲也怎么迟到了训练；哲也最近状态怎么样；你们又把哲也带到哪里去了；哲也快回来训练；哲也球场上不要死人；哲也喝水么；动作不对的哲也"…我说赤司君我们的队长大人，最近是不是『哲也』提的太多了一点？」是桃井。「连哲君的女朋友我都要被打败了这样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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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没那么多时间…他人呢？」
「话说回来从刚才起就没见到他啊…」
真麻烦。哲也这家伙还真的是到处乱跑。什么时候让他这么自由了？
「那个赤司君我在这里…我只是去拿了瓶水…」
…？
我察觉到，最近的我开始找不到他了。
我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和差错。
出了问题的，是我自己。
13.
「没事的啊赤司君我今天已经决定好要做什么了…」
「就你那半吊子的厨技还是我来吧。」
「所以说没有关…」
太吵了。喋喋不休。
我猛地转过身盯着他，掐住他的手腕。
「你只要做好我所说的就行了。」
我放开他，又重新用正常的方式拉住他的手，向他家的方向走去。
哲也的手太冰了。
怎么会这么冰呢。
「那个…这个是放在…」
「话说回来从刚才起就没见到他啊…」
真麻烦。哲也这家伙还真的是到处乱跑。什么时候让他这么自由了？
「那个赤司君我在这里…我只是去拿了瓶水…」
…？
我察觉到，最近的我开始找不到他了。
我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和差错。
出了问题的，是我自己。
13.
「没事的啊赤司君我今天已经决定好要做什么了…」
「就你那半吊子的厨技还是我来吧。」
「所以说没有关…」
太吵了。喋喋不休。
我猛地转过身盯着他，掐住他的手腕。
「你只要做好我所说的就行了。」
我放开他，又重新用正常的方式拉住他的手，向他家的方向走去。
哲也的手太冰了。
怎么会这么冰呢。
「那个…这个是放在…」
「放这边白痴，那边比较宽敞用来放大物件吧。书的箱子放在床底下就好，都帮你整理好了。」
「真抱歉赤司君。」他有些打蔫。
饭后我帮哲也收拾屋子。虽然他的房子也不乱，但是各种各样的地方都安排的太不合理了。他这次倒也听话，很快就答应了。整理的途中，我发现他的书真的很多，大部分都有关一些心理学，还有一些普通的文学系，知识类的倒是很少。
「哲也研究心理有什么原因吗？」
「这个吗？」他用布子小心擦拭着陈旧的柜顶，灰尘太多飞的到处都是。真是的，一会儿还要打扫地面。「因为比较感兴趣的是别人，总觉得从自己这里什么都探索挖掘不到。」
「那是哲也自己不行。我怎么就能发现新大陆呢？」
「诶？」
「说不定有一天我能够比哲也自己…更了解『黑子哲也』呢。」
我感觉得到我现在自己在笑。
不由自主。太过明显。
__（2）无论多少都无法填满的。
14.
「这样就可以了吧…！」
「嗯，看上去舒服多了。」
哲也给我们每个人都倒了茶，气氛一下子沉静了不少。
热茶腾着气，哲也把手放在上面取暖，一直都没有说话，两个人都是。
「其实这样…简直就有一点家庭的气氛呢。」
「我不是很明白。」
「那就是说有一点明白？」
「我不知道…」
「哲也，」我把放在茶杯上过的手贴在哲也的脑门上，他抖了一下，似乎是烫到了。「你没发现，自从遇到我…你变了许多吗？」
「真抱歉赤司君。」他有些打蔫。
饭后我帮哲也收拾屋子。虽然他的房子也不乱，但是各种各样的地方都安排的太不合理了。他这次倒也听话，很快就答应了。整理的途中，我发现他的书真的很多，大部分都有关一些心理学，还有一些普通的文学系，知识类的倒是很少。
「哲也研究心理有什么原因吗？」
「这个吗？」他用布子小心擦拭着陈旧的柜顶，灰尘太多飞的到处都是。真是的，一会儿还要打扫地面。「因为比较感兴趣的是别人，总觉得从自己这里什么都探索挖掘不到。」
「那是哲也自己不行。我怎么就能发现新大陆呢？」
「诶？」
「说不定有一天我能够比哲也自己…更了解『黑子哲也』呢。」
我感觉得到我现在自己在笑。
不由自主。太过明显。
__（2）无论多少都无法填满的。
14.
「这样就可以了吧…！」
「嗯，看上去舒服多了。」
哲也给我们每个人都倒了茶，气氛一下子沉静了不少。
热茶腾着气，哲也把手放在上面取暖，一直都没有说话，两个人都是。
「其实这样…简直就有一点家庭的气氛呢。」
「我不是很明白。」
「那就是说有一点明白？」
「我不知道…」
「哲也，」我把放在茶杯上过的手贴在哲也的脑门上，他抖了一下，似乎是烫到了。「你没发现，自从遇到我…你变了许多吗？」
「并没有…」
「就比如说刚才。」我放下手，「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这样做了吧。其实也没有原因，哲也。」我耸耸肩，「你到底还是能改变的。」
15.
我看着他不明所以的表情稍稍有些快意。他的双手从茶杯上放了下来微握拳缩在桌子上，看上去是离开了暖茶就很冷。
我不由自主地将手放了上去。都这个时候了，啊，也对，都已经这样了那就说一些让他能更加错愕的话吧。
「哲也啊。」他一惊然后抬头看我，眼中多了些许迷茫。啊对就是这样，再让我多看些你的表情吧。「你这过去这么多年，也遇到过不少人。但是他们都没能改变你，或者说把你解放出来。」
「但是呢，我出现了之后，是不是变了？」我又握了握他的手。
「我是特别的当然了不用质疑…我可以改变哲也，能让哲也后悔也能让哲也感到温暖，就像现在这样…」
「所以，你，只能由我来喜欢。」
不好意思，突然间就说出来了。
「…」
「…」
「…」
「………诶？」
这一次我终于看清楚了。
哲也有蓝色的头发，白白净净的一张脸和一样白净的皮肤，蓝色的眼睛，很大，有神。
他惊讶的表情简直就是人间的美景，刚刚变声的嗓音微弱，一脸的不可思议，看上去连思考都停滞了。
「我喜欢，哲也。」
「就比如说刚才。」我放下手，「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这样做了吧。其实也没有原因，哲也。」我耸耸肩，「你到底还是能改变的。」
15.
我看着他不明所以的表情稍稍有些快意。他的双手从茶杯上放了下来微握拳缩在桌子上，看上去是离开了暖茶就很冷。
我不由自主地将手放了上去。都这个时候了，啊，也对，都已经这样了那就说一些让他能更加错愕的话吧。
「哲也啊。」他一惊然后抬头看我，眼中多了些许迷茫。啊对就是这样，再让我多看些你的表情吧。「你这过去这么多年，也遇到过不少人。但是他们都没能改变你，或者说把你解放出来。」
「但是呢，我出现了之后，是不是变了？」我又握了握他的手。
「我是特别的当然了不用质疑…我可以改变哲也，能让哲也后悔也能让哲也感到温暖，就像现在这样…」
「所以，你，只能由我来喜欢。」
不好意思，突然间就说出来了。
「…」
「…」
「…」
「………诶？」
这一次我终于看清楚了。
哲也有蓝色的头发，白白净净的一张脸和一样白净的皮肤，蓝色的眼睛，很大，有神。
他惊讶的表情简直就是人间的美景，刚刚变声的嗓音微弱，一脸的不可思议，看上去连思考都停滞了。
「我喜欢，哲也。」
16.
说完那些话我就走出了哲也的家门。因为我不想从一个大脑暂停的人那里得到不正确不需要的答案。
现在的主导权在我手里了。
万年不变的一张脸、没有起伏的语气、理智的思维，都被我颠覆了。
他这个人到底是有多有趣啊。
那张脸，总觉得可以回味很久呢。
『但是我果然还是不想知道答案。』
我停下脚步。
就算这样子…我还是知道现实。
我是个还是个男中学生，我刚刚向我喜欢的人告白了。
但是我喜欢的人不明白什么叫做恋爱，并且我们都是男生。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1000%会被拒绝吧。
我也会恐惧被拒绝。
就像这个时候，我也还是会用对于常人来说正常的思维去审视一些自己的做法。即使再想把哲也吞进肚子里吃掉，我还是好好喜欢着他啊。
『就像一个正常人一般的。』
这种想法不算是自欺欺人吧？
我仰起头，想要翘起嘴角。
『喜欢着。』
17.
『恋爱是怎样的东西？』
『对不起,我无法理解…』
『抱歉。』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烦躁地用手磨蹭自己的脸，我能感觉到周遭带着诧异的视线。
我看了看表，部活为什么还没到。
哲也哲也哲也哲也哲也。
脑海里全部都是这样的字样，嗡嗡作响。有生以来第一次，第一次恋爱，也是第一次这么病态。
我有是非观，这是当然，我不能输。做什么都是，恋爱当然也一样。绝不。
绝不。
哲也一定要属于我才好。
只有我能喜欢黑子哲也。
不然像他这样连人情都不懂得的怪物，谁会要他啊。
18.
「那个…其实我想过了非常多…但是果然，我还是不太明白喜欢和恋爱是什么。」
果然。
我和哲也坐在一排座上，训练之后两个人日常的休息。他正捧着他最爱的香草奶昔。
果然被拒绝了。
我仰过头去，抓住要掉落而下的毛巾。
「但是不知道赤司君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他又恢复了之前第一次见时候的表情，无悲无喜，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不是比起我，赤司君更在乎胜利这种事的吧…之前也让我尝试之类的…」
「其实赤司君也是一直在担心吧？稍微说的自大一点，我没有什么人情这一点，赤司君其实大概也是在嫉妒着。」
「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
我听他这样说本该恼怒，但我没有。反而有些感觉被识破了。的确。我确实想要成为一个能在感情上完全控制自己的人，虽然我自认为做到了，但是在这一点上，哲也确实优秀过我。
可这无法成为理由。无论嫉妒也好独断也好，都是因为我喜欢黑子哲也，我认为这并没有什么错。
我看了看表，部活为什么还没到。
哲也哲也哲也哲也哲也。
脑海里全部都是这样的字样，嗡嗡作响。有生以来第一次，第一次恋爱，也是第一次这么病态。
我有是非观，这是当然，我不能输。做什么都是，恋爱当然也一样。绝不。
绝不。
哲也一定要属于我才好。
只有我能喜欢黑子哲也。
不然像他这样连人情都不懂得的怪物，谁会要他啊。
18.
「那个…其实我想过了非常多…但是果然，我还是不太明白喜欢和恋爱是什么。」
果然。
我和哲也坐在一排座上，训练之后两个人日常的休息。他正捧着他最爱的香草奶昔。
果然被拒绝了。
我仰过头去，抓住要掉落而下的毛巾。
「但是不知道赤司君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他又恢复了之前第一次见时候的表情，无悲无喜，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不是比起我，赤司君更在乎胜利这种事的吧…之前也让我尝试之类的…」
「其实赤司君也是一直在担心吧？稍微说的自大一点，我没有什么人情这一点，赤司君其实大概也是在嫉妒着。」
「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
我听他这样说本该恼怒，但我没有。反而有些感觉被识破了。的确。我确实想要成为一个能在感情上完全控制自己的人，虽然我自认为做到了，但是在这一点上，哲也确实优秀过我。
可这无法成为理由。无论嫉妒也好独断也好，都是因为我喜欢黑子哲也，我认为这并没有什么错。
这绝没有错。
「虽然赤司君说『喜欢我』让我很高兴，但是果然我还是没办法喜欢上赤司君。」
黑子哲也对我笑了。
「对不起。」
那样一幅哀伤的面孔。
19.
哲也离开了，长椅上只剩下我一个人。
啊。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为什么现在要捂着眼睛这样一副受伤迷茫样子躺在这个椅子上啊。
如果被别的人看到了会很麻烦…不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生活，偏离掉了。
这一天中最糟的时刻是放学之后，而不是真正被哲也拒绝的时候，那个意义太浅了。
既然我决定只有我能喜欢哲也，那有什么阻碍我也觉得没关系。
但我不希望我和哲也之间出现我对他感情以外的纽带。
凉太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就像只老鼠，窃取别人内心珍贵的东西。我也是，哲也也是。
「真是没想到....我说我为什么每次表白都不成功原来是因为有小赤司把关！」
「以后不要藏着掖着了小赤司！小黑子这么可爱喜欢上也很正常！干嘛不直接行动啊拖拖拉拉！！」
这个人…
我明知道他的胡言乱语可以权当废话不去理会，但是不知怎的现在我想立刻让他闭嘴。
我介意的并不是他偷听了我们的对话，而是曲解了我对哲也的感情，自以为是地去理解哲也这个人。我想要让他知道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是需要点醒的，他一个人的话大概一辈子都明白不了。
我没和他开玩笑。
「假如你真的喜欢上哲也的话你会明白的。」「可惜你不是。」
黄濑凉太，这个人身上有太多吸引人的地方，但是也有许多只有些明白人才看的出来的异端。绿间一直都这样对我说：看透黄濑这个人不是难，也不是容易，正是在这种难度上的不确定才让你反感。
「你这个人，外表随和嘻嘻哈哈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心里面想的东西却大相径庭。」
「就是这一点，让人摸不透，从而失去了对于了解你的兴趣。」
那意味着令人生厌。
凉太摆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我，他又成功地把自己招人烦的技能发挥到了极致。
我总觉得如果我不和他废点儿口舌，他要是变本加厉可就不好了。
他可是不考虑后果的。对我来说对于哲也有着不成熟想法的，都是自以为是的老鼠，是贼呀。
「虽然赤司君说『喜欢我』让我很高兴，但是果然我还是没办法喜欢上赤司君。」
黑子哲也对我笑了。
「对不起。」
那样一幅哀伤的面孔。
19.
哲也离开了，长椅上只剩下我一个人。
啊。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为什么现在要捂着眼睛这样一副受伤迷茫样子躺在这个椅子上啊。
如果被别的人看到了会很麻烦…不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生活，偏离掉了。
这一天中最糟的时刻是放学之后，而不是真正被哲也拒绝的时候，那个意义太浅了。
既然我决定只有我能喜欢哲也，那有什么阻碍我也觉得没关系。
但我不希望我和哲也之间出现我对他感情以外的纽带。
凉太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就像只老鼠，窃取别人内心珍贵的东西。我也是，哲也也是。
「真是没想到....我说我为什么每次表白都不成功原来是因为有小赤司把关！」
「以后不要藏着掖着了小赤司！小黑子这么可爱喜欢上也很正常！干嘛不直接行动啊拖拖拉拉！！」
这个人…
我明知道他的胡言乱语可以权当废话不去理会，但是不知怎的现在我想立刻让他闭嘴。
我介意的并不是他偷听了我们的对话，而是曲解了我对哲也的感情，自以为是地去理解哲也这个人。我想要让他知道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是需要点醒的，他一个人的话大概一辈子都明白不了。
我没和他开玩笑。
「假如你真的喜欢上哲也的话你会明白的。」「可惜你不是。」
黄濑凉太，这个人身上有太多吸引人的地方，但是也有许多只有些明白人才看的出来的异端。绿间一直都这样对我说：看透黄濑这个人不是难，也不是容易，正是在这种难度上的不确定才让你反感。
「你这个人，外表随和嘻嘻哈哈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心里面想的东西却大相径庭。」
「就是这一点，让人摸不透，从而失去了对于了解你的兴趣。」
那意味着令人生厌。
凉太摆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我，他又成功地把自己招人烦的技能发挥到了极致。
我总觉得如果我不和他废点儿口舌，他要是变本加厉可就不好了。
他可是不考虑后果的。对我来说对于哲也有着不成熟想法的，都是自以为是的老鼠，是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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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哲也比平时努力了不知多少倍。这股干劲的源头我无法理解，不管是在凉太或者大辉的询问下 ，他都会回答：「是赤司君的命令。」
『要胜利。』
我确实这么说过。但是仅凭这个，在哲也心中燃烧的火焰还能维持多久呢？
说不定其实连火焰都没有燃起，只是改变了方向继续流动的水而已。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改变。
有时候我真的会用来日方长来给自己找借口，但是我不敢肯定哲也做的这一切是不是只是为了好玩，而并不是为了我。那样就和自我满足有什么区别。
我突然非常想见到他。
他是什么想法、我见到他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想法、以及我听到他对我的看法是什么样的之后，我会是什么样的想法，我全部全部都想知道。
想见到他太容易了，可这样短暂的时间感让我不安。
我让他在更衣室留了下来。我发现我已经不可能再像往常一样去哲也家里了。
是我改变了吗？还是说他改变了？
或者，什么都没有改变，都仅仅是我的错觉？
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办法说出口，都只是静静看着多方，并没有开口说话。
我在等他开口，他在等我开口。
这是不是很像在恋爱？----我指的是他。
最终我还是没能对他说什么，他也是。
更衣室里无比寂静。
这么看来，我也差不多该行动了吧。
「哲也，坐过来一点。」我挥挥手，他迟疑地坐过来，神态还带着几分警惕。我笑着问，你怕我做什么，他摇摇头。
我将他地头摁过来让他的嘴唇也贴到我的嘴唇上。
我没必要去猜想现在他是什么样的想法，我只是亲吻着哲也。
他就像是原本设计精密的一盘棋，遇到我之后开始崩盘。而且无法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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