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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未知今夕以后》

@从碎纸机里自杀 生日快乐。
文艺过度没有中心无法直视有些诡异的解读请原谅……空手太厚脸皮于是带个坑爹货orz。重点是碎碎是最美的云彩！
求看到这篇的孩子们，手滑留一句碎碎生快。
[我无法重头再活一遍，
可是，我们却可以重头再活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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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扫”结束的时候土方十四郎朝冲田总悟伸出一只手，坐在血泊里的一番队队长擦了一下额角的血，拍开了他递过来的手心。
于是土方十四郎“啧”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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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未知今夕以后》

[我无法重头再活一遍，
可是，我们却可以重头再活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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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零点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感觉，那时忙着执行任务，白刃与白刃的激烈相搏中任何分神都意味着死亡结局，所以他想也没想，无暇去想，在跨进了巡逻车的这一刻更加是立刻被无边无际的困意湮没，几乎连“开车”两个字都指挥不出来。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想，随便了，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模模糊糊里他听见冲田总悟回应过来的一句：“放心吧土方先生。我会带你下地狱的。”

他有点想嘲笑，只是抬了又抬终究没能攒够力气张开嘴唇。



到底咒他下地狱的人多了，不多冲田总悟这一个。银卷毛总说他太宠小孩，要不就是个抖M，其实不是，他只是知道相比起来冲田的诅咒其实已经算那些里面最无害可爱的了而已。
那些才是带着真切的恨意留下的句子，人世的最后一句话，灵魂浓缩成仇，多少毒辣刻骨森森逼人。也被他像香烟一样，吸进去了，然后吐出来。土方十四郎自己数不过来自己刀下的鬼魂也从没费心去数。这世上很多事情不值得深思不值当铭记，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如果有一日谁砍下了他的头颅，他一定不会费心对他的那位刽子手说一句“我祝你下地狱”。
生前哪管身后名，死去元知万事空。

车子发动起来。轰轰的震动里他歪下去一点，有人就给他一肘痛感钝钝的，然后推着给他系上安全带。
其实不系安全带也不怕什么的，只是车载系统会报警，有一点吵。

也向往过安静无为的生活，有点像老头子。也只有很短的一个罅隙有过这样的想法。土方十四郎后来回想那大概是因为如今的生活精彩得有些超出他心理的预期了。生命里走着走着丢了很多人，变成孓身一人，然后怎么就突然过了拐点。先是莽撞而可亲的老大，然后是红瞳少年，和少年的姐姐，一变成三，三变成万，道场兄弟们一个接一个蔓延到江户，天人，幕府，流氓厅长和恐怖分子，歌舞伎町一整町子的刁民。名字和名字和名字像是滚雪球一样地壮大，纷纷扰扰地占满了他的生命。进驻下来，扎了根，然后赖着不走，愚蠢和天真和脱线里面藏着几不可闻的一点温情，比蛋黄酱之中的那点甜味还淡薄。
却是唯独会让他上瘾的那一部分。

人活于世总要执着着点什么。就算是他土方十四郎是也这么认为。

他总以为自己把很多普世认为应该重视的东西看得很淡，比如生命，比如原则，比如追求幸福的欲望。并非不想要只是明白不能够强求。能够放任自己去表现出执着的反而是无关紧要乃至于有害的东西，比如奇怪的食物，或者尼古丁。已经长成了这把年纪，成年人的世界一举一动都落在别人的眼里，不能够足够真实而自我也只是连自己都不想被谁落下什么把柄，以至于生了不必要的非难，费了不该有的牺牲。面具戴得凝重又轻巧，说到底只是一种处世态度而已。
不痛不快多少总要有点，这种程度的藏头缩尾还未至如履薄冰，耸耸肩也就坦然接受下来。在什么样的位置就做什么样的事情。谁不想纵情任性，可是谁能纵情任性。
只要是活着，谁也做不到。

其实根本就明白，谁也做不到，谁也……不可能一辈子做到。

他分明却又见到过那种火焰的颜色，纷扬炽烈，燃烧在某人的眸子里自顾猎猎捕风。

想到那火他会心跳加速。总会觉得浑身炽热，什么东西聒噪起来。夕阳之下少年执刃的模样深深深深烙进他的视网膜里，漂亮的剪影几乎割伤他。他在不舒服的车座上动动身子结果又微微滑下去一点，头痛渐渐仿佛燃烧成火，和着汽油味儿让他皱起眉头。仿佛有点发了低烧。其实每次工作过度的时候他都会低烧。

魇在梦里既不能真正睡过去也无法真正醒来。
他有点想低声叫冲田总悟，叫他打开车窗，只是发不出声音来。

太累了。其实不止一次地想过，真是太累了。

疲乏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意志力也会跟着降下来。平时不曾放纵过的想法也会如决堤的潮水一般一泻满地。想嘲笑自己的软弱也提不起力气。他也曾畅想过凡此彼世。如果从来不曾入了这队伍，如果从来不曾拥有这立场，是否也能如某位银卷毛的冤家友人一样，拔剑在手眼望四方心徜徉，路见不平一声吼连杀带守就不走。可是年少的理想被风霜一冲刷怎么就成了笑柄。
怎么就，活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并不嫌弃如今的自己。倒不如说，他其实挺喜欢自己所处的这个位置的。有一些力量，可以去做点什么，总比双手空荡荡被屠戮的时候虚弱到连惨叫也发不出来的要好。虽然至今也未能全盘闹懂想通为什么过去所作的每一个选择累积起来就成了今日这般结果，他最后也只能告诉自己，走在武洲青空之下的那个年轻人从剪断长发的一刻起，就带着决绝的心情永远地抛弃了身上的另外一部分东西。
并不能被称为丧失，只不过有舍才有得。

不会每一个人都懂得他为什么站在这里。不会每一个人都懂得不问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会不会良心不安。不是亲眼看着他的这个过程的人，就无法明白他。
这天底下能明白他的人不过那么一个两个三个，其中一个还已经永远地长眠在土层里。

本来就没有那么多。以后，还注定要变得更少。



如何要苛求人与人之间的灵魂相通呢，那根本就是青春小说读多了的女孩子才会有的想法。以为在世界的某处必盛开着一朵属于自己的双生花，呼吸心跳感情命运都联系在一起，不必说话也可以交流，不必交流也可以息息相通，不能息息相通那么就否定世界。逻辑强悍得石破天惊只是狗屁不通。比起和自己绝妙相似的人，他更喜欢看与自己彻底不同的人。

看不同的人做着不同的选择过上不同的人生，活得潇洒漂亮白刃一出同样是一片风起云涌。

勇气这种东西说起来很奇怪，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如杂草一般纵情横生。自己错过的生活或者说自己亲手放弃的生活，如果是在自己目之所及的人身上生生活着，那么几乎也仿佛是替自己也活了一半，遗憾弥补了一半。他觉得这道理是说得通的。
所以护着年龄比他们所有人都小了一圈的少年，护着他好让他活得比他见到的所有人都精彩都旺盛都鸡飞狗跳肆意妄为，他觉得这道理是说得通的。

像是默契，也可能只是巧合。内里藏着的什么东西他们局内人自以为彼此看得清，也不曾去问过彼此是否真的看清。也没有必要对外人说明，也对外人说不明白。很多人说他土方十四郎太宠冲田总悟，其实不是的。只是有些东西他想看，在冲田总悟身上能看到。就仅此而已。
他甚至觉得冲田总悟是懂得他想从他身上看到什么的，所以才愈加任性地活给他看，横冲直撞打打杀杀，挺直着腰板凭着意念和模糊的是非一味前行竟然也不曾行差踏错，自以为是或自以为否自以为成熟或自以为幼稚都只是连他的份一起活得风生水起。是冲田总悟在宠着他，宠着他的成长轨迹所不能给他没能给他的那份过早死亡的年少轻狂。
总有些东西只能在适当的年龄去做，一旦错过再没有机会弥补。

那年断发的时候其实他看见了的，小小的孩子望着他剪碎了一地的短短长长，俯身拾起一束，握在了手心里。

是啊。那家伙是小小的孩子。是他的小孩子。在他心里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那种心态无法被十分恰当地说明。事实上他也根本就知道，那家伙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已经长成了怎样的身骨和肩膀，他不在的时候，冲田总悟也已经有了怎样严谨而滴水不漏的模样，单凭一个人也可以抗下满山的风雨欲来。只是他懒得去改也由得对方不来纠正。太过累人的生命，哪怕只是先行一年也足够了带了满心疮痍和疲惫去回望后来人，更何况八年。眼里的映像根深蒂固，总忍不住带着俯视的视角。
他是真觉得可以在冲田总悟身上看见很多东西，常常一晃神就看见了从前的那个自己，连那份天真和愚蠢都如出一辙，又或是一晃神就看见了那个未能成为的自己，自由自在为所欲为，天塌下来也有人为自己扛。

既视感多到要让人晕眩，也不能出手制止别人的人生，也不能闭上眼睛不看。只好笑着感叹，视线变得模糊，分不清是因为老眼昏花还是泪眼昏花。

他有时真想问问冲田总悟，问问他，为什么年轻可以这么好。
为什么在他的青葱岁月他并没有尝到的如许风光痴狂，如今竟可以眼睁睁看见了到底是有近在咫尺的孩子正在享受着这般风生水起。就仿佛是生命中最初缺失的一块七巧板奇迹一般地被填上。他看着冲田总悟，这样风华正茂，他突然就觉得这世间魑魅魍魉也值得自己如此辛苦地拼杀下去，只为了有些孩子，不仅仅是自家的孩子，可以活得像这样。

几乎是忍不住地倚老卖老，要以长辈的身份自居。看见闯祸了，骂一句，还可以替他收拾烂摊子。张开双臂背后还有后辈可以罩，这才是大人磨掉了棱角也能够甘心接受的意义。这种感情并不是补偿心理，不带着期望所以也不会成为负担，不需要对方知道，不需要别人知道，会知道的人自然会知道。

这还真就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他想看着他，他就让他看。跟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关系。

他想这一点冲田总悟也许也不是没有不忿过，也许也抗争过，永远被人俯视着并不是十分值得愉悦的，然而终究在这长长的相处里面淡泊下来。也许是受到过谁的点拨，也许没有。这孩子一直很聪明。既然做不到并肩，八年时光差生生横亘，他土方十四郎前十六年的人生都与冲田总悟无关，那么就活着，一直一起活下去，看谁把这奇妙的对抗变成微妙的共生。



土方十四郎其实做过一个梦，很长，说起来也许有些可笑。现下在这半梦半醒的头痛时刻里他又想起那个梦，简直是梦里套着梦，更教人头痛。他梦见他们生活在一个铁灰色的时代里，无论是近藤老大是他自己抑或是冲田总悟都死得很早，然后时代就跟在他们的身后覆巢一样地翻转过去，像折碎的利刃一样再也拼凑不起任何光亮。有时他觉得这也许正是他们正在经历的世界的某种预兆，大隐隐于市的某种不安，漂亮地藏在这些凡俗日常的喧嚣之下，只等一场暴烈的涅盘重生。到了那时白夜叉也好壬生狼也好，在这样的狂潮下都只能是一粒沙子一样的性质，个人的力量渺小到微不足道守护也好破坏也好梦醒就全化作一场黄粱。

这梦他对冲田总悟讲过，一次。冲田总悟评价说土方先生你就快把自己纠结死吧省得脏了我的刀。

纠结吧。也许是。有够纠结的。
不明不白也不人道。

只是他确实有时会把这些话对冲田总悟讲。说不清楚为什么。连自己都明白不会从小孩子那里得到什么好结果，徒给自己招一身损，满喉苦涩只是心底是坦然的。这天下能明白他的人不过那么一个两个三个，有一个已经永远地长眠在土层里，还能有人听他说话他就已经知足。
并不是他有多爱给自己找虐，不是的。
只是他们还在，这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了，再没有什么可不满足的。

这一辈子，血液燃烧过几次，感情奔放过几次？真的很少。梦和醒的界限分不清楚。他在氤氲的晕眩里傻笑，弯起嘴角，一只手探到他的额头上，冰凉得简直贴心，明明那个人的眸子里总是盛着火一样的丰盈。然后夜风吹进来了，到底摇下了一点车窗。他听见车轮丈量路途的声音，一尺一丈，一直走下去是不是就能奔往这一世的遥渺边疆。

他突然就很想找个人，说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就说说。说说这些年是怎么过的。这些年，几千公里的折回，有谁陪他看尽了血火和荒凉。谁都做不到，一直在。太多的离开一去不回。走的人太多了死的人也太多了，到底有谁还在，会说什么也听什么，十几年，漫长到几乎无法忍耐的时光。最后剩下的那一个，笑一笑，月光下回廊边一罐啤酒吹风一晚上。
有谁能一直在。

真是太好了。



这生，注定是要遭受凡此种种的不情不愿不漂亮，腰都压得弯折了到底还算对得起手中的刀。能走多远也好最后身边还剩下谁也好。只是他工作狂，有人比他还工作狂；他犯傻中二，有人替他守着后路。他想他总不能够输给比他还小了一整轮的后辈。

那只手伸了过来。那只手，扎过他的草人，也贴过他的画像，揪过他的衣角，也捧过他的脸庞，系过他的安全带，执过他的刀，也扯松过他的裤腰。此刻那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那只手的主人对他说，下车了笨蛋，要劳累未成年人把你抱到床上去么？

——“你说谁笨蛋啊。死小子。”
——“我说你啊，居然安排在自己生日这天出任务的笨蛋……生日快乐。”

FIN。

沙发么！

似乎每一句都戳进心里…我…我不知道能说什么了，吾辈的语言很苍白…只能说果然每一篇剑灵桑的文都如此带感,能把这篇发我邮箱么986184702@qq.com灰常感谢了…最后,虽和碎纸机不熟,但仍留一句:生日快乐恩~【能收到如此生日贺文真是幸福呢

哇哦楼主好棒！碎桑生日酷爱乐

有那么一个人，始终在，一直在，真是太好了。
剑灵的这篇文，读一读，想一想，叹一声；读一读，想一想，笑一下；读一读，想一想，忽然就心酸了。
果然提了提神，睡不着就要怪小剑了~
碎碎生日快乐！

又见新文！剑灵桑赛高剑灵桑伟大！接受我的崇拜吧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喂喂你谁

谢谢剑灵桑=33= 这边是文盲评论无能 但是看到文真的好开心
一直在深处潜行舔文今天给炸上来了
啊你果然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
看完鸡血画了这图 时间有些赶很糙很多东西也表达不出来 但也在这里谢谢送上祝福的大家

啊啊剑灵桑的文总是给我一种淡淡的但是非常温暖的感觉嗯。超喜欢用十四的视角看小总感觉十四眼里的小总就是被宠着的小孩子，超爱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