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大哥大嫂,再怎么小心都不过分的,你难道还会说不?”蕙娘小小刺权仲白一下,见权某不悦,她心情就比较爽快。“再说,脉是你把的,方子是你开的,药是你挑的。三关你都把住了,大嫂要再出事,也赖不到保胎方子上啦。”
千求万求,求来的这一胎,大少夫人怎么可能会故意出事。当然,权家规矩如此,别人是否有想法,那也是不好说的。这些糟烂污,权仲白不是不懂,只是厌恶,他摇了摇头,情绪有点低沉。“只盼着大嫂一举得男吧,这样,家里也就安定得多了。”
说到末了,还要瞪蕙娘一眼,蕙娘也以白眼回敬,“定下你们家规矩的人,又不是我……你看我干什么,还不如去看你爹、你娘、你祖母,谁要他们把我说给你的。”
两个人把话说开了,倒也不是没有好处:从前蕙娘要噎权仲白,也就只能委委婉婉、隔了一层皮来捏,现在她尽可以直指核心,照样说得权仲白无言以对。权某虽然不快,但亦真找不出话来回击。他恨恨地进了净房,再出来时,又免不得好奇地问,“你平时一个人在院子里,都忙些什么,我听甘草说,昨天他过来的时候,那个燕喜嬷嬷正给你上课呢……”
“嗳,反正受用的人是你。”蕙娘意兴阑珊,“问那么多做什么。再说,今天先生不大高兴,还敲打了我几句……她亲手做出来的练习器具,居然丢了。”
“丢了?”权仲白大为关心。“你这么闹不行啊,从前冲粹园虽然人口少,可也从来没丢失过一点东西。怎么现在四处看着井井有条,反而还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失落了!”
“这有什么重要的。”蕙娘不禁失笑,“不知道的人,还当你真的宽不盈寸呢……就别人看着了,不也只有羡慕的份吗?”
见权仲白的眼神,在她口手之间游走,她红了脸,“看什么!——死郎中,倷成朝伐想好事。”
她虽然明知权仲白的癖好,可也只有心情极好,又或者想要调戏他一番的时候才会祭出这一招来,权仲白面上一红,有点狼狈,“焦清蕙,你就不要被我抓住你的癖好。”
“我是正经人,哪里有什么癖好。”蕙娘是洗过澡的,正往身上擦这个、抹那个呢,见权仲白望住她不放,她嘻地一笑,“不好意思,天癸刚上身,今朝伐得。”
明知天癸上身,还要这样招他,权仲白脸色更黑,他哼地一声,“丢东西这件事,可大可小,你只别忘了我告诉你的那几句话。”
“你既然这样想,那就你自己来说。”蕙娘正缺个话口呢,赶忙打蛇随棍上,“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可不说的。就是家里爹娘跟前,到时候也一并都交给你了,可不要又说我让你来背黑锅!”
“我说就我说。”她又让一步,权仲白自然痛快答应下来,“至于家里,你更不必担心了。我们家最重嫡子,绝不会让正妻不痛快的,因通房不能生育,有没有也就无关紧要。我爹多少年了,连通房都是从前我娘提拔的那几个,就是幼金,还是几年前继母做主,纳的几个丫鬟里,有一个避子汤失效才生下来的……这也是因为家里几兄弟年纪都大了,不然,根本不可能让孩子落地。”
这样说,小巫山肚子里那一胎,岂非很危险了?庶长子生在前头,对任何世家来说,都是后患无穷的一件事。远的不说,就是近几年许家,为了一个世子位闹出多少风波。甚至于几乎是兄弟相残,最有出息的庶三子死得不明不白,庶长子本来前途大好,嗣后一个转身,现在根本就不过问政事……蕙娘若有所思,又怕权仲白看出来了,她没往深里想。“那我可就交给你了,到时候没准也要做作一番——你可不许嫌我虚伪。”
从权仲白的面部表情来看,他显然是正嫌弃她的虚伪,蕙娘也懒于解释,她哼了一声,“你不是很看重丢了的那两根东西吗?不这么做作,可绝对是再找不回来的了。”
权仲白似笑非笑,“你就只为了找回两个假.**,就要做这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