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贵族公子恶狠狠地咬牙。韩王的第四个儿子韩延从小锦衣玉食,今晚却折在一个无名的少年身上。他已经红了眼,也顾不上堂弟了。
簇拥着的男孩们都是宫里的禁军,听见世子下令,虎狼般地扑了上去。少年踢开脚边的人,长剑在胸前扫荡出一片寒冷的光华,尔后分化成两道闪电。人群中传来两声被扼住了似的痛呼,孩子们警觉起来,退散开把少年团团围住。
女孩心里一紧,她看见少年肩上的伤口淋漓的血泅开了大片,长袍上全是诡异的深红痕迹。乔木宫里孩子们争斗群殴的事情王宫里没有人不知道,但只有亲眼目睹才能明白彼此的惨烈。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少年仍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始终沉默。
“住手!”
陡然响起的声音清脆明媚,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年幼的女孩穿着服素时的纯白色广袖长裙,勒出细长纤巧的腰肢。小小的脸儿在透明的光里精致非常,眉宇间一股珠玉般的勃勃英气。浓浓的艳含在蛾眉和眼角,还没有完全地绽放,却已经有了养尊处优里的威严。
“是那个莲公主……”禁军中有人小声对韩延说。
韩延瞪了属下一眼,无可奈何。虽然同为王室子女,韩王宠爱幼女胜过儿子,是谁都知道的事实。
“走!”不敢再争辩,韩延挥手。
悉悉索索的衣甲声,孩子们都走远了。四下的沉寂里,少年松开了手,长剑铮然落地,滚进薄薄的花瓣堆积出的锦绣地毯。
“你……”
“我从出生之日起,就在这座冷宫里。这样的事情很多。”少年冷冷地说,“以后别凑热闹。”
“我只是来放河灯……”小公主怯怯地说。
“放吧。”少年说,像是君王在准许臣子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