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红玉盯着那豆灯火许久。
久到那边裘达尔敛了笑,嗳了一声:“说起来……”
“嗯?”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与那娘娘比?”他看似漫不经心,却问得一针见血。
“为什么?”
红玉一怔,犹犹豫豫:“我只是……”
然后被打断了。
“色是利器,是工具,是皇宫里女子的救命稻草,是笼中鸟邀宠的漂亮羽毛。”裘达尔拨动灯火,火苗一点,停在他指尖,他心有戚戚焉,轻呵口气,火点炸开一朵花,“你为什么要拿自己去比?”
见红玉不语,若有所思,裘达尔眉毛一扬,指尖的火啪地灭了。
“喂喂喂,老太婆,学着这些,该不会是想将来用上吧,比如成为某个王的王妃之后——”心尖有什么揪起,自觉不爽,他甩甩头,又笑,“你的出息呢?”
红玉干巴巴地还嘴:“我、我才没那么想。”
“女为悦己者容。老太婆,一大把年纪了还那么不安分。”强行忽略心头那么点儿不舒服,裘达尔开始晃头布教,“这些年来你跟我学的都还回来了?你忘记你的本行啦?学什么宫人邀宠。再说啦你连邀宠的本钱都没啦,那么老,谁要啊,放在后院当米虫吗,可你吃很多诶,会赔钱的……”
红玉委屈地皱起脸。
“小裘达尔……”
其实他不用说那么难听。她知道的,都知道。在其位谋其职,身为煌国公主,受了万民朝拜,锦衣玉食,自然要付出代价,
何况,这点儿代价太微不足道。
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心知肚明了,但,做梦的权利,她应当有的。
裘达尔眯起眼,盯了她很久。陡地,凑过来,听他语气幽幽,喜怒难辨:“你试图取悦的……是谁?”
红玉暗叹一口气,别过头。他还是那么任性,永远长不大。
“我是公主,又是庶出,既然血系皇宫,以后的事就做不了主。既然早晚都要被送出去,还不如自己选一个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