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樱讶然回头,他是真的被枫岫话惊诧到,旋即微笑:“莫非这是你为我求得的条件吗?”
枫岫像是听不出他话中的嘲讽,目光直视他,极平静的吐字:“慈光之塔要攻打佛狱,诸事皆齐,行动时间五天后子时。目标便是一举歼灭佛狱。”
拂樱闻言微微一震,霎时愣住。良久,才缓缓苦笑道,:“所以,我什么也不用做……只需在此待满一个月,你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是。”
“无衣师尹便这么有自信,拿下佛狱?”
“这并不在你所需要考虑的范围内。”
拂樱不语,看着枫岫,看着那远处飞舞的枫叶与落樱交织,看着身畔紫衣被微风扬起的衣袂,许久,才低声道:“我之伤势,比你预期得好的更快。”
“嗯。”枫岫同样很安静,与他并肩而立,“或许五天,或许三天,甚至现在,你若想离开,我拦阻不住。”
“哈,那你为何还认为,我会依你们的计划行事?”拂樱闭目,傲然而立。
“这是你我的约定。”
“……你的信任,泛滥得廉价了。”陡然,拂樱语气冷厉而讥诮。说不出是何种的心思,在听见这句话时,竟仍有止不住的冲动嘲讽。
为何还要相信约定?为何还要给予信任?你是还未尝够背叛、还愿经历一次次的打击吗?
更重要的是……听见这话的他,竟不由自主地愤怒起来。分明是又一次将行事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却又为那人的莫名其妙的信任而恼。
如此讽刺的言语,没落入枫岫眼中半分。只见他缓缓向前两步,背对着拂樱,看不出神情与心思,却知他苍白的唇上犹有一丝笑容:“我说过,要你在寒瑟山房待上一月。一个月后,愿当拂樱或是凯旋侯,愿去哪儿,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管。”
“呵,那就静等五日吧!”拂樱心绪已乱,不愿再谈,转身便走。只是说出的话,连自己也不明白究竟何意。
见那犹自冷言的人走远,枫岫淡淡一笑:“我的话,让你生气了么……咳,咳咳。”话音未落,却是猛然俯身,扶着树剧烈咳着,半天止不住。眼见地上一片鲜红血迹,枫岫按住胸口起身,平静地擦拭着唇角,没有半分意外。望着拂樱离去的方向,忽然轻声自语:“一月之诺,我希望你如约,却也……害怕自己失约。”
终局
夜凉如水,淡淡琴声穿越整个寒瑟山房,一声一声,静而空灵,仿佛一夜月华之灵尽泄指尖。
拂樱缓缓踏上凉亭旁的台阶,透过重重飞扬的深紫色帷幕,站在外面,凝视其中闭目拨弦的紫色身影,不言不语,似也不愿打破这宁静似梦的气氛。
今天是第五日了。若无意外,佛狱便在今日遭逢剧变,一夕败亡。
这几天他见枫岫的次数并不多,只知他时常在房中休息调养,想来也是为今日可能发生的变局做准备。他忽然轻笑起来,终于,学会思考信任过度的后果了吗?就算这样,仍比他的心冷手狠要差上万倍。
本以为到了今日,枫岫也该主动找他、看着他点。却不料黄昏刚过,声声琴音入耳,竟是一曲相邀了。
正思索着,琴声忽停。
“今夜,你是凯旋侯,或是好友拂樱?”万籁俱静之时,只听枫岫静静端坐,低声道。拂樱不语,定定地看着亭中。如此熟悉的一幕,竟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合。
犹记百年后的数次相聚,便都是这般吧?
同样是他在抚琴,琴声清远悠长。同样是他来赴约,站在亭外,凝视着帏幕中熟悉的身影……只是,时光早已变更,当时是故友重逢,于春光中相视一笑。而如今……两人间的裂隙早已无法弥补,又怎能奢求一切如故呢?
“你若请我进入,我便是拂樱。”寂静微凉的月下,两人相视的恍惚间,他听见自己带着微笑的声话语。只见枫岫放下琴,将桌面清空:“好友请进,来了许久却站在外面,倒显得我这主人失礼了。”
“哈。”拂樱也不推辞,扬手掀开帷幕,于枫岫对面落坐,“主人你是当惯了,偶尔的失礼我也不会计较,倒是——你在这儿赏景抚琴,一派闲适自在。却也不怕我随随便便找条路溜了,到时候,你去哪儿找我?”
枫岫像是听不出他话中的嘲讽,目光直视他,极平静的吐字:“慈光之塔要攻打佛狱,诸事皆齐,行动时间五天后子时。目标便是一举歼灭佛狱。”
拂樱闻言微微一震,霎时愣住。良久,才缓缓苦笑道,:“所以,我什么也不用做……只需在此待满一个月,你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是。”
“无衣师尹便这么有自信,拿下佛狱?”
“这并不在你所需要考虑的范围内。”
拂樱不语,看着枫岫,看着那远处飞舞的枫叶与落樱交织,看着身畔紫衣被微风扬起的衣袂,许久,才低声道:“我之伤势,比你预期得好的更快。”
“嗯。”枫岫同样很安静,与他并肩而立,“或许五天,或许三天,甚至现在,你若想离开,我拦阻不住。”
“哈,那你为何还认为,我会依你们的计划行事?”拂樱闭目,傲然而立。
“这是你我的约定。”
“……你的信任,泛滥得廉价了。”陡然,拂樱语气冷厉而讥诮。说不出是何种的心思,在听见这句话时,竟仍有止不住的冲动嘲讽。
为何还要相信约定?为何还要给予信任?你是还未尝够背叛、还愿经历一次次的打击吗?
更重要的是……听见这话的他,竟不由自主地愤怒起来。分明是又一次将行事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却又为那人的莫名其妙的信任而恼。
如此讽刺的言语,没落入枫岫眼中半分。只见他缓缓向前两步,背对着拂樱,看不出神情与心思,却知他苍白的唇上犹有一丝笑容:“我说过,要你在寒瑟山房待上一月。一个月后,愿当拂樱或是凯旋侯,愿去哪儿,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管。”
“呵,那就静等五日吧!”拂樱心绪已乱,不愿再谈,转身便走。只是说出的话,连自己也不明白究竟何意。
见那犹自冷言的人走远,枫岫淡淡一笑:“我的话,让你生气了么……咳,咳咳。”话音未落,却是猛然俯身,扶着树剧烈咳着,半天止不住。眼见地上一片鲜红血迹,枫岫按住胸口起身,平静地擦拭着唇角,没有半分意外。望着拂樱离去的方向,忽然轻声自语:“一月之诺,我希望你如约,却也……害怕自己失约。”
终局
夜凉如水,淡淡琴声穿越整个寒瑟山房,一声一声,静而空灵,仿佛一夜月华之灵尽泄指尖。
拂樱缓缓踏上凉亭旁的台阶,透过重重飞扬的深紫色帷幕,站在外面,凝视其中闭目拨弦的紫色身影,不言不语,似也不愿打破这宁静似梦的气氛。
今天是第五日了。若无意外,佛狱便在今日遭逢剧变,一夕败亡。
这几天他见枫岫的次数并不多,只知他时常在房中休息调养,想来也是为今日可能发生的变局做准备。他忽然轻笑起来,终于,学会思考信任过度的后果了吗?就算这样,仍比他的心冷手狠要差上万倍。
本以为到了今日,枫岫也该主动找他、看着他点。却不料黄昏刚过,声声琴音入耳,竟是一曲相邀了。
正思索着,琴声忽停。
“今夜,你是凯旋侯,或是好友拂樱?”万籁俱静之时,只听枫岫静静端坐,低声道。拂樱不语,定定地看着亭中。如此熟悉的一幕,竟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合。
犹记百年后的数次相聚,便都是这般吧?
同样是他在抚琴,琴声清远悠长。同样是他来赴约,站在亭外,凝视着帏幕中熟悉的身影……只是,时光早已变更,当时是故友重逢,于春光中相视一笑。而如今……两人间的裂隙早已无法弥补,又怎能奢求一切如故呢?
“你若请我进入,我便是拂樱。”寂静微凉的月下,两人相视的恍惚间,他听见自己带着微笑的声话语。只见枫岫放下琴,将桌面清空:“好友请进,来了许久却站在外面,倒显得我这主人失礼了。”
“哈。”拂樱也不推辞,扬手掀开帷幕,于枫岫对面落坐,“主人你是当惯了,偶尔的失礼我也不会计较,倒是——你在这儿赏景抚琴,一派闲适自在。却也不怕我随随便便找条路溜了,到时候,你去哪儿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