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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一走,鬼界又开始无聊起来。偶尔怀念起酒的滋味,屁颠颠的跑去楚江王秦广王的辖地,却都被冷着脸赶了回来。
灰溜溜地又踱回奈何桥,看着日游夜游把守着轮回井黄泉路,才惊觉什么五方鬼帝,十殿阎罗,再久的日子也消磨成了灰飞。
……又有什么关系。
孟婆汤后奈何桥,奈何桥旁轮回井。
奈何桥下三途忘川水蜿蜒流过,对岸生着一丛丛彼岸花,血红的花叶两相交错,被冥风吹起忘川上的雾气,遮扰溟蒙看不真切
,隔着另一岸却是雪色的曼陀罗华,打湿在水雾中,恍恍惚惚漫过忘川,不知今生不知来世。
云何曼珠沙华?
赤团华。
我扶着桥栏就是一阵气闷。这他妹夫该死的红色,刺眼,当真刺眼。
一咬牙一堵心就翻身跳下奈何桥,一跟头落进彼岸花丛中,揪扯着这些闹心的艳红。
……反正也无聊么。
手指顿了顿,却看见临河的一簇火红里,依稀有点点的淡青荧光破碎重聚。
我重新伸出手指戳戳那团荧光:“嘿,哥们儿,新来的?”
这纯属废话。荧光里一股魔息滚滚而出,明摆着是魔族寂灭之后重聚的过程。我好奇的是这重聚的魔怎么沦落到冥界来了,要知道这种概率小于等于句芒流落人间卖烧饼。
果不其然,淡青的荧光在触碰下支离破碎。有个男子低沉却冷淡的声音从中传出——
“别碰。”
不碰就不碰。我一屁股跌坐在彼岸花海里,看着点点荧光重新聚拢。说实在的,那些破碎的荧光当真像极了转轮镜台上的琉璃冷色光,澄澈至极却也清冽至极。
“魔族嗜杀,一天死个把也不是稀奇事,不过魔界王族沦落到冥界重塑形体,还真是少见的很——你叫什么名儿?”我用流云广袖包住一圈萤火,极度无聊的向上一甩,看着它飞散出满目的星屑,问。
“……在下并非玩具。”末了很久,刚才的男声冷冷淡淡复又响起。
“是是是。”我打了个哈哈,赔笑,“你身上的气儿熟悉得很,莫不是夜叉王族?当年那个夜叉王龙溟跑我这儿来要过人,气息我还是记得的。对了,你跟龙溟什么关系?兄弟儿子还是叔叔?该不是爹吧,我记得他爹早形魂俱散了。”
荧光明灭,不理不睬。
我讨了个没趣,站起来拍拍屁股,溜了。
哼哼,叫你得瑟,保不准我哪天打小报告说这儿有个流落的魔族,上头还得给我记大功。
话虽如此说,回到冥罗广殿忙了几百年,还是抽了个空踱回三途河畔。
当年在我爪子下惨遭蹂躏的彼岸花又重新长了出来,密密一片血红,或花或叶,在冥雾中悠悠晃动。那个魔也已经成功聚形,背对着我面向忘川流水,静立良久。
黑色鎏金的大氅,银白的长发。或许是因为刚刚聚形的缘故,他的身上还残留着虚影才有的模糊边缘。
听见花叶响动,他微微侧过头,暗金弯盘的发冠下一双细长的眼也跟着侧了侧,很快又漫不经心的别过脸去。
……果然是魔族。
我蹑手蹑脚准备撤退,背对着我的魔却忽然淡淡道:“……等等。”
神奇的是我居然真就傻呆着不动了。
“原以为阁下是十殿阎罗转轮王,没想到聚形后才发现看走了眼。”他转过身,细长的眼眯起来,微垂的睫盖住了瞳色,“阁下应该还有个名字——北阴酆都大帝。”
毫无心理准备地被人揭破老底,千百年来还是头一遭。
我盯着他那张被竖领半遮半掩的苍白容颜,干笑:“怎么,想打劫?”
“也无甚大事,只想劳烦阁下帮我个忙。”他似笑非笑,点头,“毕竟魔族在聚形的时候,做什么都不太方便。”
……麻烦你求人的时候先把手上的业火熄掉!
“我猜,该不会是让我探听探听夜叉族近来的境况?”我抱臂一笑,慢慢续道,“我听说,夜叉族新近死了个摄政王,唤名魔翳。”
他细长的眼眯得更紧了些,背过身去,不再说话。穿梭在花叶间的冥风鼓荡起他深紫镶边的袍袖和鬓边的银发,呼啸喑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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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继红毛霄蜀黍之后,姜爹也来鬼界接他家那口子了O o小生支持抢亲!【重点全错喂】
剩下一半懒得打,先去补个觉(懒货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