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戏子
注:此文是我看了刚哥的葬心之后,突然觉得戏子真的很悲哀,又在《儿童文学》中看到一篇叫《小丑的眼泪》的文章,于是仿照这篇文章的结构写了我的《戏子》,尝试让大家理解戏子的悲哀。
灯影交错的戏楼中,歌舞升平。我戴着熟悉的首饰,穿着鲜艳的戏服,画着浓重的彩妆,踩着轻巧的莲步,做着以往重复多遍的动作——打开与我朝夕相伴的金面绣花扇,唱起了练习过上千遍的曲调。又是满堂喝彩。一曲唱罢,我莞尔一笑,台下的观众争先恐后地冲上来给我递小费。人群散去,我来到幕后。卸去粉黛的我坐在镜前大口喘气。这是个累人的活,可我很享受掌声和赞美,还有人们的笑容。我觉得能让观众快乐,是对我最大的褒奖,而呐喊和掌声,是一个戏子至高无上的荣耀。偶尔有人骂我脏,我也会对着镜子淡然一笑:我不脏,我知道。我望着镜中疲惫的面容,幸福地笑了。是的,幸福。
没错,我是个梨园弟子,民间管我们叫戏子。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对我说过:小雨,长大了干什么都行,千万别当戏子。这是母亲跟那个男人走之前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我发誓坚决不当戏子,可是造化弄人,我偏偏干了这个。自从母亲走后,父亲也不怎么回家,后来他和醉红楼的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我就一个人出来讨生活,跟了个戏班子。我拜了师,师父从我八岁刚进戏班就让我练习劈腿、下腰、舞长绸、打圆场……每天不练到太阳下山绝不休息。师父说,小雨,你跟那些孩子不一样,只有唱好了戏,才有饭吃,才能在社会上立足。他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世上,脸面算什么,活下来,有饭吃才是最重要的。什么廉耻,什么颜面,先活下来再说。这世道,人言可畏。可我们早已没了尊严。师父又低头看我,无不怜惜的说,小雨,干我们这行,要能吃苦。我望着他,大声说:师父你放心,我可能吃苦了。师父摸着我的头说,孩子,以后你要干干净净的活下去,无论别人说你什么,都要洁身自好,懂吗?我温顺的点点头。师父苦笑一下,他浑浊的眼里,似乎有无数句话要对我说,但又什么也没说。因为我天资聪颖,清秀乖巧,很得班子里的大人的喜爱,师父也对我关爱有加,特意栽培,加上我也勤奋,所以和我一起进来的几个孩子中就我练得最好,于是我在十岁就登台唱戏,帮戏班赚钱。我昆曲、京戏、梆子、高腔、越剧、黄梅调样样会唱,青衣、刀马旦、花旦、武旦样样会扮。每当我拿到小费时,师父会交给我,于是我明白世界上有种叫“钱”的东西。我无法靠小费生存,因为小费并不固定,时有时无,时多时少。于是我在三年后的一个深夜溜走了,来到一个戏楼——轻云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