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寻找封印我时间的天使,冗长而也许永远也不会有终结的旅途,就从那一刻开始。
“那一天”已经过去了多久?几十年?几百年?或是更长的时间?我不知道,也不记得。
库拉比斯,我的名字,我甚至不知道这是否是我真正的名字。为了代替自己逝去在记忆中的名字,就把当时想到的称呼赋予了自己。库拉比斯,只是我此时此刻喜欢的名字而已。
不过或许在潜意识之中,我就把自己的本名拿来称呼自己也说不定。
演奏着怀念的音乐,同时寻找着失去的某样东西,永恒地旅行……这样的旅行,还会持续多久? Chapter One:
似乎已走了很久。
身体和心都像被疲惫抽出一个洞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不由自主地,我走向伫立在路边的阴郁的树,想要获得适当的休息。
把心爱的符德鲁琴摆在树边,我斜倚着树轻轻坐下。树下仿佛凝固了的的清凉与纯净在我靠向树的同一瞬漫进了我的身体,然后从胸中扩散开来,凝华成无数华丽的梦魇。
轻轻抱过符德鲁琴,摆在膝上,然后我闭上了眼。
那些华丽的梦魇从四周的黑暗中向我涌来,很冰,很冷,却让我十分依恋。在旅途上落寞而冗长的无数个夜里,它们就是我仅有的陪伴者。我把它们在琴键上具现出来,以优美的姿态融化为音符,然后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手指自然地伴随着梦魇作的谱子在琴键上跳动,奏出了一支很古老,也很优美的曲子。
一曲终了,我张开眼,透过树叶的空隙眺望着天空。
天光裂成碎片沿着我的视线落下,然后融化在我的瞳仁中。我一动不动,就这样让思维在这一片完美的蓝中沉溺着。
不知道再过几百年,天空是否依然如此清明纯净呢?而我的旅程,是否会再持续几百年而不终结呢?我想问。
但即使是梦中,也不会有人给我回答。
然而出其不意地,风吹动了树梢,把我的心拉回过现实的界线。
“嗯,记得吗?”耳边的风声中似乎包含着谁的声音。那是一位少女的声音。
尽管明明不知是谁,可此刻的我却觉得好怀念,好怀念。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这声音,似乎是我最宝贵的东西。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心里有一个庞大的黑色的洞,把我的记忆吞噬在黑暗中。失去的记忆,以及同样失去了的“某样东西”……这近乎没有尽头的旅途,真的会在它们回归时结束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默默地,我从怀中抽出了那根纯白的羽毛。
它知道吗?
也许吧。
天使的羽毛……是吗。
虽然救了我的魔法使是这样说的,但我却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不过……
尽管已经过了这么久,它依旧如同我第一次看到它时一样,洁白得炫目。漫长的时间,似乎也无法在它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的确不是普通的羽毛。
但我对它的认识,也仅止于这样了。
我的旅途,会以哪里为尽头呢?
指尖玩弄着羽毛,我自言自语着。
当然,羽毛是不会有答案的。
我再次闭上眼,沉默了。 Atonement Part Chapter Two:
听说到关于那个供奉着天使的神殿都市时,我已经在这寂寞而冗长的旅途上走了好久好久。就如同一只被时间囚禁的痴鸟一般,我每天看着天空由蓝变黑再由黑变蓝,泪流满面。萧索,迷茫,寂寞……它们一如荆棘缠绕着我,然后在我的血液中放肆生长恣肆绽放出名为“痛苦”的鲜红色花朵;这花瓣和香气被时光裁减得格外刺眼,幻化成梦魇漫上我的心在心脏的内壁上蔓延成华丽的花纹。年复一年。
很寂寞很寂寞,很痛苦很痛苦,但旅途却依旧不能停止。我曾试着在一个城市停留,但对我来说的不久以后,身边的朋友,熟悉的街市都渐次陆续扑向了盛大的死亡。更大的痛苦化成洪流,冲击在命运的礁石上碰撞出别离的火花。于是我离开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关于天使都市的传说。
它的名字是“佛邸陲镇”,据说是位于“土之国度”库拉迪努的边境,而很不可思议的是,地图上甚至没有它的影子。不论是风之国度,火之国度,水之国度或是土之国度的地图上都没有这个名字。
但尽管如此,那时我静静地翻着厚重的书本,心中莫名地作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