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渠砚之
姓名：墨砚之
住址：悯懿苑
是否看过离人城册：是
是否能保持在线率：是
备注：萧昀蓼之子
丹青：陈晓

独白。砚之小传。
工诗歌，解音律，能击剑，善饮酒。淡薄不求仕进，落拓不事生产。喜遨游园囿间，良辰美景，乐事赏心，是素其志。驾言出游，山巅水涯，花前月下，游踪闲驻，逸兴遄飞。乐哉游乎！乐哉游乎！

（神志惛惛，全无往日聪敏之态，领旨谢恩。）

——》。铅云低垂，入目俱是晦暗，甫出了长乐便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不容多想一路匆忙行至毓庆，甫入殿内浓香扑鼻，不由皱了眉

（高烧不退已经半月，却没有知会任何人，只一个人窝在悯懿，我似乎开始知道那香里有什么让人着魔的东西，可我不想细细探求，那太费心力。半梦半醒，深思游离，母妃来了，想起身，却是咳嗽了几声。）母……母妃。

——》。本欲张口斥责悯懿的一众宫人疏忽怠慢，如今天花迅猛，不用草药，全熏着浓香。忽然帐幔轻动，我听见了咳嗽声，忙走上前去，就瞧见床上小人儿瘦得仿佛是一具枯骨，形容憔悴萎靡，骇得一跳，平日里见着，并不是这番模样。我不由暗自悔恨因他越发急躁而疏忽了看顾，忙上前按住他：别动，好好躺着。——》。又皱了眉向一旁婢子道：平日里怎么照顾皇子的？病成了这副模样，还不上报？

母妃，不要怪她们，原是我不肯……
（睁开迷蒙的双眼，看见愁容满面的母妃，一下子落了泪。果然说要认女先生作母妃都是气话，她就是她，可惜已经领悟太晚，她一定不喜欢我了。挣扎着起身，眼窝深陷，眼下乌青愈发明显。）
母妃，你怎么来了。

是母妃不好，母妃该日日来看你的。——》。我原以为我和他终是疏离了的，自菁菁出生后，心思也分散了些，不似从前那般将全部心力倾注在他身上。然而终是血浓于水，我对他的感情，无论经历了什么，都不会变。那样瞧着他，泪就落了下来：母妃担心你，前日求皇后娘娘想把你接到长乐来，她不准，身在毓庆，母妃放心不下。

是母妃不好，母妃该日日来看你的。——》。也许那日皇后准许我接他到长乐，他就不会遭受这番苦楚了。我原以为我和他终是疏离了的，自菁菁出生后，心思也分散了些，不似从前那般将全部心力倾注在他身上。然而终是血浓于水，我对他的感情，无论经历了什么，都不会变。那样瞧着他，泪就落了下来。靠近了他坐下，不顾宫人的阻拦将他揽入怀中：好孩子，怎就病了，叫母妃这样担心……

母妃，接我去你身边好不好，不管谁同不同意，我好想日日陪着你。
（泪水再也止不住，我依偎在她怀中，就像以前那样被她搂着，她身上的香气比那安神香更让人心安。烧得迷糊，前言不接后语。）
母妃，你会原谅我吧。

好……好孩子，就在母妃身边，谁也无法阻拦……——》。不知为何心中隐约起了不祥的预感，似那年初闻他再不能行走一般的情绪充斥心房。言至最后带了些许闷重的鼻音，泪水顺着脸颊滑下，落在衣上，手上，还有他的脸上。低首瞧他，眼前氤氲一片，忙擦去眼中泪水，才瞧清楚了，低声呢喃：母妃从来没怪过你……

那就好，下辈子，砚之还要做您的儿子。砚之从来没有讨厌过您，没有。
（好累，好累，我没有说承翰，说了砚之，此刻我的生命里只有她，交代了一切，我反而感到轻松，肺中的翻腾也仿佛静止。我听话的躺下，唇角绽出笑来，）
母妃，砚之睡了，您会陪着我吧？
（合上双眼的一瞬间，我看见厚重帘幕遮挡的菱格漏进微光，缝隙中，窗外池中的一对仙鹤蜷腿振翅，将飞而未飞。）

我会陪着你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孩子。——》。他就在我的怀里，那样温暖而熟悉的触感，一如第一次将他抱在怀中。虚瞑双目，泪又落了下来，自梦鹤入怀深几年场景画面，俱在脑海中浮掠而过。低首瞧着他的睡颜，似不自主般，口中低声唱起了小曲，那是阿娘在我幼时哼唱给我听过的，如早春和风舒缓而轻柔， 微有哽咽。——》我似乎听到了外面有钟声响起，回音不绝，苑内的人俱簇拥了上来，抬手，放下了床帘帐幔，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来生……不要生在帝王家……

——》。我听见了许多人哭泣的声音，真是可笑啊，全然没有半点哀恸，一如那日清晨的长乐正殿。眼瞧着苑前俱换了素色，我被拉了起来，呆呆地伫立于一隅。他的温热触感似还未消散，然而怀抱里却空了。我听远处有钟声传来。——》。他们说，十五皇子，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