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夜长梦多
天气是越来越凉了，预示着感冒多发期也迫近。
九月的某天夜间，本就睡觉不规矩的张艺兴受到了病毒的侵害，翌日一早醒来，各种该有的不该有的症状都陆陆续续地在他身上有了反馈。
最要命的大概是体温异常。
张艺兴不清楚这跟发烧能不能挂勾，于是想要起床去放药的柜子里拿温度计来测量一下，结果从坐起来到脚着地，整个过程他都相当勉强，主要是那种头重脚轻，仿佛踏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他失去了平衡，没走两步铁定要摔。张艺兴只好叹了叹气，又慢吞吞地爬回床上，等待情况有所缓解。
假寐了一会，也不知过了多久，张艺兴枕边的手机响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拿过来查看。是现任上司鹿晗。准备按下接听键时，张艺兴顺带扫了一眼手机右上角显示的十二点，便晓得鹿晗是来问罪的。
“张艺兴，不要以为我成了科长，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你鹿爷我也是个铁面无私的人！”
张艺兴单单觉得耳朵疼，蹙了蹙眉后，回了句“鹿晗我不舒服”，恐怕是张艺兴气若游丝的声音把鹿晗震住了，鹿晗一瞬间软下来许多。
“怎么？是被人吃干抹净了还是被阉割了？”
张艺兴没有回答，他现在感觉空气在一点一点掠走身上的力气，就连拿电话的手都像张白纸一样，一吹就倒。
鹿晗发现事态比自己想得要糟糕，也不开玩笑了，咳了两声清嗓，正儿八经地关心起张艺兴来：“发烧了吗？要不我等会趁着午饭时间去看看你？”
“嗯”了一声，张艺兴也没挂电话，直接就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他困得厉害，上下眼皮不自觉地打架，头疼的余韵迫使他昏睡过去。他做了一个不怎么讨喜的梦。梦里，背景布局与自己家差不多，他似乎是躺在床上，额上用作冰敷的毛巾传来的舒适感，甚至让张艺兴以为这才是现世。却因为一个人，他又不得不相信这只是个单纯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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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在现实中不可能会来这里，不可能守在张艺兴的身旁满脸忧愁，更不可能用自己的额头与张艺兴相抵，试探他的体温。
毕竟，那个人是——
“伯贤。”
张艺兴知道这是梦，可仍旧存有一丝希冀，让他忍不住唤出那个人的名字。
只见边伯贤渐渐靠近，淡淡笑着抚了抚张艺兴的脸，什么话也没说，最终还是收回了手，越走越远。直到张艺兴的眼睛再怎么聚焦，也不能将他的一点踪影纳入眼底。边伯贤消失了，张艺兴除了想哭，便无其他感觉。
心脏实在痛得难受，痛得张艺兴满头大汗地醒了过来。探寻了一周，没有边伯贤来过的迹象，梦里唯一剩下的便是敷在额头上的毛巾。
张艺兴自嘲地笑起来。
分明是梦，却曾经想过不要醒来。
始终是夜长梦多，没有做到六根清净。
头没那么晕了，张艺兴晓得是鹿晗来过了，照顾自己，便琢磨着打个电话去谢谢人家。刚拿着手机要拨号，鹿晗就自动打来了，张艺兴一面心说这鹿爷真够惦记自己的，一面接电话。
“喂？”
“张艺兴，你好点了吗？”
“头没那么晕了，谢谢你啊。”
“谢我干什么，我又没做什么。”

“你还没做什么？你都救我一条命了好吗！”
鹿晗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哦，对了，厨房那儿有粥，你饿了就去热一热。”
听这话，张艺兴差点感动得流出眼泪来，鹿晗对他多好啊，不仅冰敷帮他退烧，还专门熬了粥给他喝，他张艺兴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才换得一个在人命关天的时刻那么关心他的鹿晗啊。自然语气也和顺了许多：“鹿爷，你真好。工作那么忙，还替我熬粥，你要是女的，我一定娶你……”
“不是，等会儿！”鹿晗打断了张艺兴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感恩词，“敢情你以为是我照顾你的？”
咦？！
张艺兴懵了：“莫非不是？”
貌似鹿晗在喝酒，张艺兴这句入耳时，一不小心喷了出来，后擦了擦嘴，道：“你想得美呢，我都还没让金钟仁那龟孙子来照顾我，谁有闲心来照顾你。”
“鹿爷，咱话别说得那么绝。”张艺兴对鹿晗的好感一下子打消了。
“不是，我倒挺想去探望探望你的。问题是你得给我开门啊，不然告诉我备用钥匙放哪也好啊，你就这么睡死过去了，我是心有余力不足。”
“那是？”
“你的相好，不是说过吗？金钟仁是他初中同学。本来我就想问问钥匙放哪的，结果哪知他说直接过来。”鹿晗缓了口气，想起什么，继续道，“还有，上次你喝醉吐了的那回，送你回家还碰见他了。”
张艺兴仔细想了想，当时被鹿晗送回家，的确有那么一段时间，鹿晗找钥匙的那只手愣了很久，猜过是鹿晗有电话忙着接，可张艺兴没料到居然是因为鹿晗见到了边伯贤。之前遇见边伯贤的时候，他就说要离开，但张艺兴此时此刻才意识到边伯贤没说过自己是不告而别的。他只是说“没有那个必要”。于是两者一联系，张艺兴得出了一个假设。

“他当时说什么了吗？”张艺兴问。
“嗯…没说什么，不过他看到我们的时候，眼神挺失落的，表情像要哭出来一样。”
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后，张艺兴感觉自己这个假设就快成结论了。
“唉，你不会是跟他闹矛盾了吧？”鹿晗问他。
“没….误会，误会而已。”
“那就好，我挂了啊，金钟仁那龟孙子又烦我了。”
语毕，通话结束。
这么说，梦是现实，然后边伯贤本来是有话要对张艺兴说的。不巧的是，阴差阳错，彼此都陷入了不理解之中。张艺兴觉得心里开朗多了，可是又有一个现实问题摆在他的面前。梦里面，边伯贤消失的时候，他为什么会想哭？
喜欢？
能不能别给这么不靠谱的答案？张艺兴会喜欢边伯贤？完全坑爹好吧。
TBC

十七、越是坑爹越是要面对
多亏了边伯贤的及时照料，张艺兴自我调养了几天也没落下什么病根。他大病新愈后最先做的不是回公司返工，而是去了一趟东区。
秋日晴好，坐在地铁上，张艺兴有些昏昏欲睡。大致是外界光线在迫近隧道时更显惨淡，说不定也与那首《Feel Sorrow》有关，轻音乐一向给人一种可以将灵魂置身事外的错觉，混有伤感于其中的更是超脱。人人犹如剩余一副皮囊，而灵魂则在空荡的过道之间缠绕，紧紧缚住舍不得分离。
张艺兴还是没有陷进去，地铁抵达东区时，他下了站。出了站口经过一家西点店，橱窗摆放着的泡芙使他滞留。凝视了许久，过后张艺兴选择进入这家西点店，出来时手上多了一袋泡芙。
又是边伯贤以前居住的那个小区。张艺兴找了一张户外长椅坐着，仰头望着前方标着“第三单元”的大楼发呆。他总觉得边伯贤会从那儿出来，接着发现他，露出迷茫的表情，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可张艺兴想要偶尔活在自己虚构出的幻觉中。因为现实太累。时间流逝了多少，张艺兴不清楚。他没感到饿，手里的泡芙照样完好无损。
没等来边伯贤，张艺兴倒等来了一个半生不熟的人。
“张艺兴？”那个人穿着一件蓝白杂糅的毛线衫，孩子似的脸上一副惊恐模样。
听见有人唤自己，张艺兴转过头望了望来者，脑内迅速浮现出了“都暻秀”三个字。
“你怎么在这里？”都暻秀问他。
“就是…看看。”
其实张艺兴见到都暻秀特别沮丧，并非跟都暻秀这个人有什么恶性瓜葛。只是他又必须面对幻觉被撕开之后坦露出来的事实。

都暻秀走过来，顺着张艺兴的视线看去，当注意力落到“第三单元”上，他抱着双臂，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伯贤不在这里。”都暻秀说。
“我……”
张艺兴想说“我不是来找他的”，但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唯一能做的便是晦涩地笑。
都暻秀自然不知道边伯贤和张艺兴的事，瞧张艺兴在那儿为难，他突然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低头揉了揉鼻子，不经意看见张艺兴手里有袋泡芙，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张艺兴看着挺爷们儿的一人居然喜欢甜食，便试着转移话题：“你很喜欢吃甜食？”
张艺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都暻秀，接着想起手里的泡芙，猜想都暻秀或许误解了什么，于是解释道：“没有，我不太喜欢。你要吃吗？”
对于天上掉下来的免费午餐，都暻秀觉得不吃白不吃，回了一句“好啊”之后，坐到张艺兴身边，接过食品袋，从中拿了一个尝尝鲜。刚嚼了几口，都暻秀有些急不可耐地赞扬道：“虽然我对甜食不感冒，但是我得说的确挺好吃。”
“是吗？”
“不信你自己吃吃看。”都暻秀把食品袋塞给张艺兴。
张艺兴单是摇摇头作罢。他不想吃。泡芙太像边伯贤，张艺兴不愿自己吃时满脑子都是他。
既然张艺兴拒绝，都暻秀也不强迫他，又拿起一个放进嘴里。
两人沉默了许久，张艺兴猛地问起都暻秀：“你跟伯贤很熟？”

都暻秀摇摇头：“不算是，他在朴灿烈家暂住的时候经常见面而已。”
张艺兴没怎么把重心放在边伯贤在朴灿烈家住这点上。他仅仅“喔”了一声作为彼此对话的结语。实在和都暻秀没什么可聊的，张艺兴准备回家，起身时，都暻秀说了一句话，音色冠以从未有过的沉静。
他说：“伯贤…其实挺孤单的。好像除了你，他不会对别的人笑，我是指发自内心的笑。”
背对都暻秀的张艺兴显然在这句话之后怔在原地。
“我一个外人对你们之间的事情不了解，但是我希望你能把他带回来。”都暻秀站起来，神情笃定地望着张艺兴的背影，“毕竟一个男人大半夜在阳台流眼泪还说是风吹的太难看了。”
试着去想象了一下都暻秀口中的场景，张艺兴觉得顿时心里五味杂陈。他没给都暻秀什么反应，径直地走了。
一路上，张艺兴觉得好吵。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声音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多余。
他需要安静。
需要看见边伯贤痴迷地望着雨水时心脏那种的安静。
张艺兴心切地掏出手机，拨了储存的边伯贤的号码，传来的却是告知他这个号码已成空号的服务女音。然后，他有些颓靡地坐在广场的喷水池边。忽然间张艺兴感到眼睛很涩，蹙眉揉了揉眼睛，越揉眼睛手上越潮湿。
边伯贤已经放手了吗？可是他才刚刚开始。
不行。

张艺兴不是说放弃就放弃的人。他站起来活动活动，便打车去了火车站，赶上最后一班通往边伯贤所在的那座城的火车。
天色渐暗，途径一个又一个站，人已少得屈指可数。张艺兴不想在这空旷的车厢内走动，因为皮鞋敲打铁板的声音多多少少令人反感。于是就那样撑着脑袋望着窗外的一片黑色。
到站的时候，张艺兴几乎是跌跌撞撞跑出了车厢以及车站。他打了辆车，向市中心飞奔而去。他在车上翻着手机，想看看还有什么方法能联系到边伯贤。接着在收件箱里他又在再次注意到了那封奇怪的短信。当下，他毫无顾虑地回拨了过去。
电话过了一小段时间才被接通，随即张艺兴耳边响起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喂？”
“边伯贤你在哪”张艺兴的声音有些沙哑。
沉寂了一会，边伯贤做了一个深呼吸：“怎么？”
张艺兴正要对着电话喊“别那么多废话”，结果就透过车窗看到了一个和边伯贤极其相似的身影，便扔下一把钱，火急火燎地下了车。他隔着一条马路，盯着拿着电话在耳边显出疑惑表情的那个人。视线逐渐清晰，他肯定那就是边伯贤。
“我看到你了。”张艺兴说。
他看见边伯贤笑了笑，“是么？”
红灯亮了起来，车辆开始在道路上穿行，可张艺兴却觉得心里空前地宁静。
“伯贤，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说。”
“你喜不喜欢我？”
TBC

十八、在一起吧
当彼此视野再也没有障碍物时，边伯贤站在原地，凝视着向自己靠近的张艺兴，握着手机用一种轻淡的口吻回答他的问题。
“我不喜欢你。”
张艺兴挂掉了电话，待来到边伯贤面前，他没有给边伯贤一个心理准备，迅速将自己的额头抵在边伯贤的额上，双手捧着他的面颊，用一种带着迷人的磁性声音，对他眼前这个人说：“你骗我。”
然后边伯贤笑了。
张艺兴稍稍偏头，一只手扣住边伯贤的脑袋，接着覆上边伯贤的唇。整个动作极富侵略性。这一吻不怎么绵长，却足够令人缺氧。唇间短暂的疼痛消失后，边伯贤沉默地看着张艺兴。
“在一起吧。”张艺兴说。
边伯贤没有说什么，右手贴近张艺兴的掌心，手指缓缓交叉。
算是应允吧。张艺兴边思量，边牵着边伯贤穿梭于热闹的夜市之中。有时，边伯贤看到一些小吃，会停下脚步，拉扯着张艺兴的手，要他给他买。即便张艺兴嘴上吐槽他贪吃，却还是掏出钱包付了帐。而边伯贤报答他的，是一个弄得眼睛弯弯的笑。张艺兴最受不了他这样。每次他一这样笑，顿时就导致想要埋汰他的张艺兴心里泛出一些微甜的热液，于是张艺兴只好抿唇回笑着抚了抚他的头发。
最喜欢的水果应该是草莓。
发现边伯贤站在卖冰糖葫芦的地方出神地盯着一串草莓看的时候，张艺兴就这么认为。
“吃么？”张艺兴拽了拽边伯贤的手指，迫使他收回心思望向自己。
可边伯贤唯一的回复就是摇头，张艺兴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便选择不再往深处琢磨，自顾自地去买了一串草莓递给边伯贤。草莓出现在眼前时，张艺兴看得出边伯贤还是很高兴的。

“想吃就说呗，顾忌什么。”
轻轻咬了一口草莓，边伯贤又是一副纯良模样，“怕你又认为我在说谎。”
话音刚落，张艺兴倒是有点惊异。他突然忆起年少时的一段往事。对象也是边伯贤，内容同样关于草莓。十七岁的边伯贤嚼着口香糖，坐在张艺兴的课桌上，印着校徽的白衬衫松垮垮的，露出里面的背心，整个形象十分不羁。
“老张，我喜欢草莓。”边伯贤说。
本来在喝牛奶促进长高的张艺兴听到边伯贤这句话后，抛弃矜持地喷了出来。正要从书包里随便找点什么擦擦脸上的奶渍，便看到一张餐巾纸展现在眼前，抬头一瞧。是边伯贤。张艺兴没好气地夺过来，擦干净后顺手砸在地上，白了边伯贤一眼：“拜托，你最近讲笑话太没水平了。”
当时边伯贤只是苍白无力地笑，张艺兴记得他的眼底有一晃而过的怅然，但他以为那是因为谎言被戳穿产生出来的后劲，却不清楚这是边伯贤间接在告诉他自己的喜好。
直到今天。
“你是不是告诉了我很多东西？”张艺兴从曾经醒悟过来。
边伯贤点点头：“可你从来都不信我。”
“我真的以为你在骗我，毕竟你的性格就是那副样子。”
边伯贤苦涩地笑了笑，“之前骗骗你是觉得好玩，可后面谎言被撕破时，我才发觉原来那些所谓的现实已经坍塌。习惯了，于是连真心也用说谎的方式显露出来。”
语毕，张艺兴感觉自己特别心疼边伯贤。

原来，不是边伯贤喜欢骗张艺兴。原来，只是张艺兴不愿去相信。原来，都是他张艺兴自导自演的一个局。因为张艺兴的内心锁了，彻底封闭，终于打不开。所以边伯贤该有多无助，混淆在现实与谎言之间，找不到出路，不得不迷失了自我。
难以掩饰酸楚地拥住边伯贤，张艺兴有些颤抖地说：“跟我回去，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边伯贤双目水光潋滟，他此刻除了搂紧张艺兴外不知还能给予什么反应。
后来两人手牵着手，先回了边伯贤在这座城的住处。疲惫的边伯贤让张艺兴去洗了澡后，自己才慢吞吞地进浴室做清洁工作。期间，张艺兴一直站在浴室门口烦他。
“伯贤啊，咱俩都决定在一起了，一块洗个澡没什么的。”
挂钟秒针才动了一下，浴室便传来了边伯贤的脏话：“***的蛋，张艺兴你不是洗过了吗？装什么蒜啊，别以为我不晓得你的那些花花心思。”
张艺兴在那儿摇门把手，一脸猥琐样，“你不觉得不公平吗？你都看过我的全部了，我还没看过你的呢。”
“我他妈什么时候看过你的……”
边伯贤“全部”两字还没脱口而出，话语权则又回到了张艺兴身上：“喔？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你上次骗我的吧。”
“你觉得呢？”边伯贤关了莲蓬头，瞥了一眼门口张艺兴的剪影，“别在门口晃来晃去的，看你的电视去，不然小心我一出来让你那玩意儿没了。”
狠话都放出来了，张艺兴自然不会让自己吃亏，脚底抹油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看综艺。等着浴室的门被打开，边伯贤走出来，见张艺兴乖乖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便在心里歇了口气。张艺兴察觉他的存在，拍了拍自己两腿间的空位，示意他过来坐。边伯贤嘴角冷抽一下，不打算理睬这个尽做些淫秽事情的人，绕过他走到另一边。

哪知刚经过张艺兴前面时，边伯贤就被他扯过来，一个不慎跌坐在他方才指定的位置。两个人胸膛贴着背，边伯贤想要挣扎起身的，可越挣扎，腰间张艺兴的手就抱得越紧。
“别动，我想好好看看你。”张艺兴在边伯贤耳边轻语。
也不知怎么回事，边伯贤就真不动了，静静地任张艺兴抱着，感受着从身后传来的心跳的韵律。
张艺兴好久不见边伯贤，感觉他的头发剪短了。垂眼角却依旧透着脆弱。现在贴在他的颈子上呼吸会有药皂的淡香。反反复复看了边伯贤好几次，张艺兴觉得自己果然舍不得松开抱着他的手。这样的边伯贤，竟然是喜欢自己的吗？张艺兴有种做梦的感觉。
情不自禁地在边伯贤的左肩烙下一吻，张艺兴抬起头注视着边伯贤，这才知觉他睡着了。身体柔软地靠着张艺兴的双臂，睡得很安稳。罪恶感霎时向见到这幅景象的张艺兴袭来。是他让边伯贤缺失了安全感。同时，也成了边伯贤的安全感。
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后，张艺兴抱起边伯贤朝卧室走去，然后把他放在床上。张艺兴睡在他的对面，伸手环住边伯贤。对他说了一句告别今夜的话。
“晚安，我喜欢的边伯贤。”
TBC

一身笔挺的西装，略微歪斜的名牌领带，任谁看都能缓过来这是个爸妈拿金银呵护起来的人。不过他不同于一般的公子哥，充满了野性。他的肤色恰好可以证实这一点。要不是稚气未脱的脸和眉间时隐时现的锐利说明他年龄尚轻，张艺兴真的很想狗腿地巴结一下，讨个好印象。
“那个，”张艺兴轻咳了一声，“能让让吗？”
对方站在原地，没有移动脚步，怔怔地盯着张艺兴的脸看。
难道我的脸上有什么吗？张艺兴心想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然后对方就出声了。
“你脸上没什么脏东西。”
靠。
心里所想都被对方读出来了，张艺兴表示很不平衡，觉得老这么矮人一截地望着他有失自尊，便站起身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脚下的那张文件。
“你踩到了。”张艺兴说。
而公子哥微微地把脚移到一边，浅浅地瞟了一眼张艺兴，双手插进西裤口袋里，走了。
果然是公子哥，办事桀骜不驯。
张艺兴无奈地摇摇头，花了点时间整理文件，便去了会议室开会。
会议提到了要派几个人下周三去外省出差，其中就点到了张艺兴的名。张艺兴倒是挺乐意，一来他可以带边伯贤出去来个二人世界，二来任何花销都可向公司报销，多划算啊。
两个小时后，会议彻底结束，张艺兴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一旁的鹿晗踹了他一脚，笑道：“有那么累么？”

“吃个饭你发什么情？”
边伯贤一边推搡张艺兴，一边下意识地往后退。张艺兴则一边抓住他乱动的手，一边把他困在双臂和墙壁之间。
张艺兴邪笑：“本来我只想亲亲你的，可你后来提到‘发情’，这是在提示我？”
边伯贤难看地笑了笑：“哥们你想多了，真的。”
张艺兴把手伸进边伯贤的衣服里面，使坏地在他的腰间摩挲，弄得边伯贤呼吸有些紊乱。张艺兴将身体紧密地贴着边伯贤，知道边伯贤的敏感部位是哪，于是张艺兴便故意在他的脖子周围轻轻吹了一口气，这使边伯贤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我想多了？”张艺兴说。
见边伯贤耳根缓缓泛红，双手又无力地阻止着张艺兴肆虐，张艺兴惟一的想法就是还想继续逗逗他。当指腹若有若无地滑过边伯贤的盆骨处，边伯贤反应有些激烈，眼睛潮湿地盯着张艺兴，撩人地说了一个字——
“痒。”
这个字顿时让张艺兴心跳漏了一拍，他本来是想戏弄一下边伯贤的，可未料到仅仅一个字便扰乱了他的思绪。无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后，像是被什么迷惑了的张艺兴抽回手，环住边伯贤强烈地啃咬着他白皙的颈。由于敏感，边伯贤双手难耐地挠着张艺兴的背。
“艺兴。”边伯贤唤了唤张艺兴。
这令张艺兴瞬间停了下来，松开拥着边伯贤的手，如同大梦初醒般瘫坐在椅子上。
他刚刚竟然想要边伯贤。
分明不想发展那么快的。
还好，他及时叫醒了他。
还好，边伯贤及时叫醒了张艺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