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想,朴灿烈的眼光着实不错,郑珠妍确实是个美人坯子,巴掌脸大眼睛尖下巴,留起眼泪来更是我见犹怜。
在心里埋汰都暻秀喜欢跑火车,但又因为郑珠妍提到了昨晚,边伯贤不禁心里泛了做贼心虚的感觉上来,心里想着,反正朴灿烈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在学校,先应下来再说,找不到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于是对郑珠妍说“那,你说要传什么话吧。”
“谢谢你。”她很快破涕而笑“麻烦你跟灿烈说,我放学在老地方等他,让他一定一定要来。”
边伯贤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女孩道了谢笑着跟他招招手然后走开了。
边伯贤看着她走远,稳了稳神才开始爬楼梯。他本来心里笃定朴灿烈会回家,谁知道刚上了高一年级的那一层,就看见朴灿烈靠在栏杆上支着两条大长腿在跟几个男生说话,好像聊到什么特别开心的事,他耸着肩膀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他会这么早到学校简直是天方夜谭,看来应该是起床后就直接来学校了。边伯贤抿了抿嘴唇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他跟几个人继续谈笑着,好像压根没有把注意力分散到他身上。
之后的一整个上午,朴灿烈都在教室里老老实实的坐着,老师和同学都道他是受了处分变安分了。他当然不会听课,上课时大多在睡觉或者玩手机,要么就是趴在窗口看风景。只要他不打扰到别人,老师当然不会分神去管他。可是边伯贤一上午都感到如芒在背,就算朴灿烈一句话也没有跟他说,甚至连直接的眼神触及都没有。
第四节课是体育课,边伯贤跟老师请了假。昨晚朴灿烈虽然不似第一次般蛮横,但是那地方终究不是天生用来承欢的,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就留着教室里发呆。琢磨着既然答应了人家,就一定得把话传到。
但是他不知道如何跟朴灿烈开口,郑珠妍,前缀:朴灿烈的女朋友。只要一想到,他心里就五味陈杂,他不知道如何以平和的面目面对他,然后若无其事的说出‘你女朋友让你放学老地方等她。’这种话,尤其是昨晚过后,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他,便想着能够撇远一点便好,这样,当朴灿烈真正有一天腻烦了就不会那么痛。
一堂课的时间大概过半吧,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边伯贤下意识望过去,看见朴灿烈一头是汗的走了进来。他应该是刚刚打了篮球回来,虽然现在已是入春多时,但是天气还是很冷,他却只穿了件校服衬衫,扣子解到第二粒,领带松垮垮的只是挂着,连衬衫袖口都挽了起来。
边伯贤有些局促的移开眼睛,朴灿烈好像没看到他一样,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随手把外套扔在旁边的空桌上,而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靠在椅背上支起长腿,双手插进裤袋里,往后仰靠着,翘起椅子一晃一晃的。
边伯贤坐在前面一动不动,他听着朴灿烈在后面的动静,想着现在只有他们两个,这个时候传话是不是比较合适。正思索着,忽然朴灿烈从后面越过他的肩头扔过来一样东西,正砸在他的桌子上。
边伯贤定睛一看,是一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上面还扎着缎带的花。然后朴灿烈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我不喜欢吃甜的,给你吧。”说完他就在桌上趴好闭上了眼睛“下课了叫我。”
边伯贤想起都暻秀上次在值班时说的话‘灿烈那小子特别搞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喜欢吃甜食,被世勋不知道挤兑了多少回。’
其实,边伯贤拿起那块巧克力,我是真的不喜欢吃甜食。
临近正午的阳光分外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教室窗外种了一排垂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绽出嫩绿的新叶来,一簇一簇的像绿色的小花,林间已经有小鸟在枝头间蹦蹦跳跳了。就算寒冷的表象再凛冽,春天还是不可阻挡的依约到来。
边伯贤回头看着朴灿烈侧脸,他的鬓发还是湿的,刘海沾了些在额头上,脸颊被铺了一层日光,可以清晰的看见一层细细的绒毛,他鼻梁挺直稍带稚气的肉感,下颏线有明显的转折收到臂弯里。教室里挂着白色的窗帘,被从半开的窗户挤进来的风扬起,偶尔会蹭上他的肩背又落下去。
起身拿了朴灿烈扔在隔壁桌的外套给他披上,这种天气剧烈运动后,着凉了是很容易感冒的。谁知衣服才刚刚给他披上,他就忽然睁开了眼睛,边伯贤对上了他的目光有些发怔,朴灿烈却启唇轻轻笑了起来,他笑的极其温柔,眉目含情。
然后他说“忽然很想接个吻。”
“啊?”
边伯贤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捏住下颏带了过去,眼前是他放大的眉眼,唇上是他柔软的触觉。
好像是谁说过教室里有监控吧,边伯贤这般想着,忽然感觉唇上一疼,耳边是朴灿烈不满的声音“接个吻你都不专心。”然后还未等边伯贤说话,再次吻了上去。
这是第一次跟他在白天接吻,而且还是在平日里熟悉的场所,耳边有唇瓣辗转的啧啧水声,边伯贤有些发窘又担心被人发现,慌张的伸手推开了朴灿烈“别这样。”
朴灿烈被推开到是没有生气,反而心情大好的样子“你害羞啊?”
“我没有。”
“咦?”朴灿烈笑了起来“你耳朵红了。”
“天太冷了。”
闻言朴灿烈顿时笑的前仰后合,笑声撞在教室的墙壁上又反弹回来,于是整间屋子都回荡着他欢快的声音。
边伯贤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不知该说写什么好,不知怎么了,忽然想起来早晨郑珠妍拜托他的事情,现在朴灿烈的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这个时候跟他说应该比较合适吧。于是边伯贤措了下辞润润唇轻声说“你....就是三班的郑珠妍,她让我告诉你,放学她在老地方等你,请你一定要去。”
朴灿烈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有人仓促之下按了暂停键,突如其来的安静显得突兀又让人不安。边伯贤看着朴灿烈的脸色彻底的沉了下来,他厉声骂道“谁让你他妈管闲事的!”
说完他愤然站起,带的椅子向后倒去,‘砰!’的一声砸在地面上,抓过身上滑落的外套,他发泄似的的踹了旁边的桌子一脚,皱着眉头抬腿大步往教室门口走去。
在他摔门而去后的巨大回声中,边伯贤扣紧手指,指甲抵在掌心处,钝钝的疼。
虽春日临门,然春寒料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