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梦。】
By Memory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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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梦，是在意识清醒的时候所作的梦，又称作清醒梦。
在清醒梦的状态下，做梦者可以在梦中拥有清醒时候的思考和记忆能力，部份的人甚至可以使自己的梦境中的感觉真实得跟现实世界并无二样，但却知道自己身处梦中。
[1]
山本回来的时候，狱寺正待在彭格烈总部空荡荡的大厅里心不在焉地抽着烟。
狱寺背倚着杂物柜的侧面，眼神时不时偏向窗子的方向，又立刻像是被什么硬生生扯回来般定定望向前方。只可惜前方视野里除了一个终日不厌其烦地晃动着的摆钟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个过分单调的老式摆钟让他莫名地烦躁起来。当然，跟他作对的除了那个晃得人眼花的笨重家伙之外，主要还是现在手上这个打了五次硬是着不了的打火机。
算了。
他把打火机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高速送进了垃圾桶，然后干脆回身去找火柴。
柜子旁的烟灰缸里堆着近十个同种样式的烟蒂，都被以同样粗暴的方式碾成相当扭曲的形态。
不难看出它们主人现在的心情。
在眼前不知道第多少阵呛人的烟雾散去之后，狱寺又向窗户那边看了一眼，却恰好看见了一簇熟悉的黑色短发。
他下意识地将吸了一半的烟用更大的力道碾熄，然后抱着双臂摆出那一副所有人都极为熟悉的不耐烦的表情。
山本进来的时候刀是握在右手上的，左手则正死死地按着右手小臂，指间被不断渗出的血染成一片极其不堪的颜色。
左腿的裤腿上有一块破口，被弹片划过的痕迹无比清晰，也同样清晰地透露出了山本此刻极力掩饰着的踉跄。
抬起头时视线正好撞进了那抹碧色。山本有瞬间的微怔，随后便勉强挤出一个相当不轻松的笑容：“我回来了。”
“你怎么没把自己弄死？”这句话狱寺说得咬牙切齿。
他皱着眉打量眼前人狼狈的模样。那些早该见惯了的血渍此刻却还是刺得他眼睛发花，只是安慰的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变了味道。
不过这尖锐而毫不留情的说话方式倒也算是狱寺的一贯风格。
山本只是浅浅笑笑。
一如既往的冷酷呢，狱寺。但是失血的晕眩让他没有能力再去说些什么或是想些什么，于是默默转身走向治疗室。
狱寺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目光落在对方的刀上。
其实刀相比平时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是，刀刃和平时一样洁净，只有刀背和手柄上沾满鲜血。
这样的色差让他不由有些轻微的颤抖。
狱寺抿起嘴唇，眼神复杂。

在这个黑手党的世界里，山本一直执拗地坚守着的那一点善良与天真是他的魅力所在，却也是他的弱点所在。
黑手党中有多少人早就没有了所谓的同情心，不肯放开跟这种亡命之徒斗下去的话迟早会出岔子。
但是狱寺也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关于年少时的梦。
有多少年了呢……没有再看见过山本笑得那样一脸纯真。
凡是选择终究会有得到答案的一天，只是狱寺并不肯定山本的决定会是什么。
出于本心他承认他大概也是自私的，明明已经跨出了没有退路的一步，却还是执着地握着曾经不肯放手。
但在这点上，山本和他的感受应该是一样的。
后来，那把枪和很多东西一起被寄了回来，子弹一颗都没少。
但是少了一个人。
阿纲尽了全力——从劝说到权压到动用武力，才终于拉住了准备杀过去报仇的狱寺。
他给狱寺放了一个月的假，也收缴了他所有的炸弹。
那之后的日子狱寺不敢睡觉。
因为他怕又会在梦里遇见那个人，一脸笑容，一眼温柔。
他一直一直相信自己是个足够强硬足够冷血的人，他也一直一直最讨厌那些矫情的话矫情的人。
但是呢。
最后他是在几夜不眠之后被纲打晕过去的。
然后他真的又梦到了他。
不过故事是被改过的。
十四岁的狱寺一直躲着山本，任凭对方死缠烂打也毫不回应。
最后的那个圣诞节，山本写了张纸条给狱寺约在路口见面。
山本在雪中等了一夜，而狱寺始终蹲在墙边的阴影里没有出现。
到了山本转身离开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山本不再找狱寺，狱寺不再躲山本。
毕业后狱寺跟着阿纲去了意大利，山本退出了彭格烈留在日本。
时光到了末尾，山本娶妻生子安享晚年，狱寺终身未娶最后战死。
眼前忽然一片黑暗，周身的感觉逐渐清晰起来有液体充盈了眼眶但狱寺依然死死阖着双眼。
就算他清醒地知道那是他自己改过的梦境。
如果那才是真实的故事就好了啊——人各陌路，老死不相往来。
他依然有他的善良。
自己也依然有自己的孤独。
那么所有的忧伤不过被当做青春里的一场美好的遗憾。
不是如今的……生死相隔。
那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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