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桃花吧 关注:449贴子:832

【轻薄桃花逐水流】女帅 文/轻薄桃花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简介】
他为娶她打下一片江山,只因她要施展军事才能的舞台。她醉心权力,他甘居别院做傀儡少帅,只为着让她大展拳脚。她步步将他算计,对他下药让他缠绵病榻,他都甘之如饴,直至她一而再的扼杀腹中胎儿……


来自手机贴吧1楼2013-03-30 13:47回复
      1.
      汪少良半夜醒来,睡眼迷蒙地盯着流苏纱帐看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起居室里传来低低的絮语,大半是万心忧的声音,不知在吩咐什么。她的声音有点雌雄难辨,带着沙哑,语调又抑扬顿挫。他一向觉得她声音好听,早前缠着叫她唱曲儿,她却不爱那寻常女孩喜欢的玩意儿,白白辜负了一把好嗓子。
      他摸一摸身侧的位子,早没了温度,案台上的日式琉璃灯罩着笼子,一地的灯光柔和似轻纱。也不知万心忧什么时候起身的,他竟一点察觉都没有。从前他很少有熟睡的时候,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好像和她结婚后,睡得便安稳了。
      他不禁微微扬起嘴角。这时,万心忧轻轻推门进来,只在睡衣上加了一件大衣,穿着软拖,手上捧着个暖炉。他有些不高兴,支起胳膊懒懒地说:“你这副模样出去见了人,我可是要吃醋的。”
      她没料到他醒了,微惊,嗔道:“吓我一跳,醒了也不说一声。”说着,她爬上床,因着脚上冰凉,并不往他身上靠。
      他却是最不喜欢她这样地识时务,贴过去替她焐着:“冻了这么久,什么要紧的事不能等到明天?”
      入了冬,汪少良的身子便一直不好,整日里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中医、西医都瞧不出什么毛病。


    来自手机贴吧2楼2013-03-30 13:48
    回复
      好在精神不济也不算什么大毛病,又有万心忧分担事务,他日日在别苑中养着身子,倒养出了些风流气韵。此时,他捧着她的脚丫子,叫她无论如何挣脱不得,十足一副无赖的样子。
        万心忧无奈,拢了拢被子道:“赶紧躺下吧,感染了风寒又不知多少人挂心。”
        “敢情你得了风寒就没有人挂心了?”他笑起来,朝外看了看,脸色一正,“倒要立个规矩,叫他们懂得审时度势,大半夜地巴巴赶过来,什么事不能自己拿主意,左右还有侍从室和秘书局啊。”
        外头战事吃紧,她又要主持几个重要会议,难得到别苑陪他,他可不希望叫不相干的人打扰了。她沉默一下,踌躇着告诉他:“第三军的几个师长——”她看一看他的眸子,压低声音道,“吩咐裁军,改师为旅,一劳永逸。”
        汪少良眉头一皱:“将士打了胜仗反倒要裁军,这说不过去啊。”
        万心忧莞尔一笑,倚着他的胸膛轻轻地道:“连年战事,消耗靡费,我这是为百姓生计,省得那几个老家伙倚老卖老,总仗着兵权在握,要求特殊待遇。”
        汪少良犹觉得不妥,待要说话,万心忧的手指便轻轻地在他胸口划圈,麻麻酥酥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


      来自手机贴吧3楼2013-03-30 13:50
      回复
        他忍不住低头含住她的唇瓣,她亦挺直了腰杆回应他,撩拨他的每一寸肌肤。一室旖旎,春意盎然,再无记起那杀风景的军中事务。
          第二日,她早早地起床,坐在梳妆台前梳发,她已经换上了西装西裤,英气勃勃。汪少良一时看得痴了,他第一次遇到万心忧的时候,她也是这副打扮。那时她的头发还是长的,统统塞在帽子里,叼着水烟帮她父亲和贵州的鸦片头子谈生意。
          旁人都不知道是万大小姐,只以为是哪里请过来的军师,他却第一眼看出她是女子,存心逗她一逗,逼得她和他动手,掀了她的帽子,青丝飘扬,惊艳四方。也是为了赌一口气,后来她将头发剪短,道:“女子身份已是吃亏,再不能叫人以为我头发长见识短,白白矮一截。”
          她倒是低估自己了。万心忧一出场,粉面含威,妙目慑人,气势、魄力不亚于任何男子。都说如果她是男儿身,在这乱世中建功立业不是难事。他偏庆幸她是女儿家,能够让他相思让他念。
          他是存了心思,非她不娶。上门提亲,她颇有傲骨,铮铮地道:“你虽是大帅的第三子,却不像你的两个哥哥般英勇能干,听说毫无建树,一味只知装傻卖痴。我万心忧可不要这样无用的夫君。”


        来自手机贴吧4楼2013-03-30 13:50
        回复
            汪少良活了二十五个年头,头一次有人用装傻卖痴形容他。他没料到她看得这样透彻,他向来无心权柄,为了避开无谓的争斗,从不央着父帅给个一官半职,整日醉心于文学,落了个雅少的诨名。
            昔日独善其身,今日为了心爱女子向父请命。他领兵南下,一举攻占沂州。沂州是天府之国,向来是各路军阀眼中的大肥肉,他运筹帷幄,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将沂州攻下,令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汪少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沂州是他迎娶万心忧的聘礼,他为
          女人打天下,这番痴情令他和万心忧成为佳话。


          来自手机贴吧5楼2013-03-30 13:51
          回复
              2.
              她梳妆完毕,扣上帽子。其实她一早就发现了他凝视的目光,只是佯装不知,这叫以静制动。他早忍不住,板了脸道:“不是说在此陪我十天半个月吗?大清早的穿什么正装?”
              “去去就回。这不是有事吗?”她理亏,赔笑道,“明天保证同你过生日。”她又哄了他好一会儿,吻得她唇膏都没了,他才放她走。汪少良比任何人都会过日子,打下沂州后,依旧做他的雅少,偶尔例行公事地露个面,其他事皆交给万心忧打理。
              外间传闻他畏妻如虎,大事小事均要过问万心忧。他不过是宠她罢了,她要一方土地大展拳脚,展现军事才能,他便给她一方土地和几支军队。
              他在床上躺到九点,懒洋洋地扶着楼梯扶手下去。李章已经把药端上桌,黑煳煳的一碗,看着便胃里翻涌。见他浑身无力的样子,李章面露焦色:“三少,这药……不如别喝了,万一……”
              汪少良横他一眼:“不是叫医生验过了吗?只叫人精神不济,又不会伤身,不碍事。”说着,他一饮而尽,拿了好几颗蜜枣丢进嘴里。
              李章在旁边直跺脚:“三少,不是我说,她也太不知好歹了。你已经放了这么多权给她,她还不知足,倒打起你的主意来了。”


            来自手机贴吧6楼2013-03-30 13:52
            回复
                王少良垂下眼帘,拣了个核桃慢慢在手里捏着。偌大的客厅顿时静了下来,听得到山间的风声。李章抬起袖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心下直懊恼,怪自己说错了话。
                “李叔,你越来越会说话了。”汪少良冷笑着,霍地伸臂将桌上的餐具扫到地上。都是些银制碗碟,倒是碎不了,只是那哐当哐当的声音怪吓人的。外头的用人吓得直发抖,没有一个敢进来收拾。
                汪少良人称雅少,极少有动气的时候,平日里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又优待底下的人,仆从都与他亲近。但他发起脾气来却很是吓人,光是眼神便能叫人腿肚子都打战。最严重的一次,他拔枪射伤了医院的几位医师,因为他们没能保住万心忧的孩子。
                这世上,唯有和万心忧有关的事能叫他动怒。
                他讨厌有人一遍遍地跟他提醒,他爱的女人算计着他。其实他都明白,她不爱他。不不,也许她是爱他的,可是她更爱这乱世中的丰功伟业。自始至终,她眼中闪动着的便是野心和壮志。如果他糊涂一点,日子不会这样难过。偏偏他都懂,还要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由着她在他面前演戏。
                他摆摆手,终觉凄苦:“李叔,你是跟着我的老人了,以后这些话不要提了。这些日子你不用到别苑伺候了,自己挑个去处。”


              来自手机贴吧7楼2013-03-30 13:53
              回复
                  3.
                  别人是隔岸观虎斗,巴不得沂州战事纷争,越乱越好。眼瞅着万心忧一个妇人治理得井井有条,有人坐不住了。因着汪少良好几日没有露面,万心忧对外说是在别苑中养病,北边发来电报,称万心忧牝鸡司晨,囚禁汪少良。
                  她倒没有生气,把那电报津津有味地看了几遍。在电话里她告诉汪少良:“北边说我把你囚禁了。”
                  汪少良在那头笑道:“是啊,你把我囚在你心上了。”
                  他习惯说些甜言蜜语,好在万心忧不是一般的女人,不然早被迷得不知东南西北了。他不是没有碰过其他女人,大帅的儿子,风流倜傥、年少有为,自有女人趋之若鹜,不然他哪里有机会练得甜得发腻的哄人话?万心忧并不在意,逢场作戏,那是官场和商场的生存之道。
                  有一回他说在别苑中住得无聊,她还打趣说送几个姑娘上去。
                她不是没有见过他和其他女人在一块。是在马场遇到的,他教那女子骑马,姿势暧昧,几乎脸贴着脸。一旁的人与她开玩笑说:“再不换回女儿装,三少就要被人抢走了。”
                  她是真的不放在心上,左右来往个几天便没了消息,她无需烦恼,毕竟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来自手机贴吧8楼2013-03-30 13:54
                回复
                    万心忧的目光复又落在电报上,她喃喃地道:“牝鸡司晨?”眼前浮现出汪少良懒洋洋的模样,心中不觉一痛,她也没想到自己能够这样狠心,当真是不择手段了。她拨给秘书长,光是沉默不说话。那是她的心腹,懂她心思,她不说话,那边也不催。好一会儿,她道:“那药先停了,省得熬坏他的身子。”
                    这厢刚刚做了决定,侍从来报:“有位叫玉糖的姑娘要见您。”
                    万心忧眉头一皱。她虽是不在意汪少良的风流韵事,但底下自有乱拍马屁的,将一干人等祖宗十八代查清了奉上来。苏玉糖是梨园的一个戏子,听说颇有姿色,不少达官贵人以见她一面为荣。汪少良是戏迷,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佳人。
                    万心忧咚咚咚地叩着桌面,那玉糖姑娘朝她盈盈一拜道:“请少奶奶恩准玉糖上别苑伺候三少。少奶奶与三少到底夫妻一场,怎忍心三少身边没个贴心的人服侍?”
                    看样子,电报上的内容已经流传大街小巷,人人都当她将汪少良囚禁。她的目光如刀子似的落在玉糖脸上,这戏子一开口倒叫她讶异。原以为唱戏的有把千娇百媚的好嗓子,料不到是沙哑的嗓音。
                    万心忧岂会镇不住一个小小的戏子:“这里无人叫我少奶奶,玉糖姑娘请和他们一样唤我女帅。”


                  来自手机贴吧9楼2013-03-30 13:55
                  回复
                    她饮了一口茶,慢慢地道,“玉糖姑娘有心了,三少如果指名要你服侍,我必定将你送到他跟前。”
                      玉糖自然知道万心忧的本事,面上更加恭敬,适时流下眼泪,越发楚楚可怜了:“玉糖……玉糖已有三少的骨肉。玉糖和孩子都不求名分,只求能够陪在三少身边……”
                      她断断续续地抽泣着,万心忧手下一颤,茶杯落地。
                      她想起她和汪少良的孩子,三个月大,没有保住。他一怒之下射伤了几位主治医生,将正副院长撤职下调。那段日子,身边的人个个都兢兢战战、小心翼翼。他对这个孩子给予了太多的希望,早早准备了婴儿房,一间粉红色,一间天蓝色。他说男孩女孩都喜欢,最好是女孩,像她,大眼薄唇。
                      可是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怀胎十月,产后三月,正值多事之秋,她耽搁不起。她夜里起来喝水,从楼梯上滚下来,流了很多血,染红了她的手。汪少良紧紧握着她的手说:“心忧,有我在,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来自手机贴吧10楼2013-03-30 13:56
                    回复
                        后来他一直责怪自己没有好好儿保护她。他不知道,是她没有给孩子出世的机会。他应该很渴望家中有一个婴孩吧?
                        万心忧抬眼看着玉糖,目光阴沉:“来人,送玉糖姑娘去别苑。”想了想,又道,“安排和我同车,我答应了陪他过生日。看样子,我将送他一份大礼。”


                      来自手机贴吧11楼2013-03-30 13:56
                      回复
                          4.
                          果真是大礼,惊得汪少良面上尴尬不已。烛光晚餐、乐队、鲜花大约是无用武之地了,万心忧将玉糖丢给他,径自上了楼。他只当她生气,心中隐隐窃喜,终究她有小女子的天性,也有吃醋的一天。
                          只是代价太大,一堆烂摊子无法收拾。他已不记得玉糖的面貌,初遇是被她的声音吸引,像极了万心忧。他匆匆替玉糖安排了住处,然后负荆请罪:“我不会娶她,待孩子生下来交由你抚养,孩子的父亲和母亲是你同我。”
                          万心忧盯着地图,不看他一眼:“我可没有时间替别人的孩子把屎把尿。”忽然,她冲他粲然一下,笑得他心里发毛,“我又没有说什么,到底是怀了你的骨肉,要是真不给个名分,传出去我便是河东狮了,指不定父帅还要说我不懂事呢。”
                          “万心忧!”王少良拔高声音,“你当真不在意?”
                          万心忧微微一笑:“你喜欢的姑娘,我自然该帮衬着一点。她出身是不好,不过不要紧,父帅的五姨太一样是唱曲儿的,你聘了玉糖姑娘做姨太太,自然没有人敢说一句不是。”
                          王少良听在耳中只觉刺耳,他歪歪斜斜地坐进沙发里,脸色不善。结婚三年,他没有和她红过脸。


                        来自手机贴吧12楼2013-03-30 13:57
                        回复
                          也许早就想揪着她问一问到底有无真心,一直压抑的情感
                          ,仿佛寻到了喷薄的借口,他冷冷地道:“英国留洋,接受一夫一妻制的女权主义教育,你真的愿意我娶个姨太太回来吗?”
                            万心忧按住滚动的地球仪,眼皮突突地跳着。她和汪少良,夫妻恩爱,何曾这样争锋相对、冷嘲热讽?她不禁心灰意冷:“你愿意娶便娶,我尊重你的意思。”
                            当下,万心忧捧了几份文件去书房。他劈手夺过去,看也没看便扔到窗外:“今夜不许处理。”
                            万心忧火冒三丈,尖声喊道:“汪少良,那是重要文件,明天要给出答复!”
                            他顺口接道:“有多重要?文件重要还是我重要?”
                            万心忧扑哧一声笑了。昔年他们去海边度假,背对背坐在露台上吹风,一人一本爱情
                          小说书捧在手中看。他说书中女人真麻烦,非得揪着男人问工作重要还是家庭重要,简直是无理取闹。
                            他显然也想到了那段时光,既然她已笑,他便不好意思再绷着脸,于是,上前拉她的手,轻声道:“我不喜欢她。”
                            万心忧顺势靠在他的胸口上:“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打发她出去,给她一笔钱,叫她永远不得踏入沂州半步。这几个月拨两个老妈子给她,让她住西厢,别在我眼前晃。”


                          来自手机贴吧13楼2013-03-30 13:58
                          回复
                              汪少良越发高兴了:“都听你的。”
                              欧式合金大门忽然洞开,苏玉糖跑进来,到了跟前,扑通一声跪下,攥着万心忧的衣角哭哭啼啼的:“少奶奶,求您不要赶我走。玉糖什么都不求,只求每日能看到三少和孩子,做个小小女仆也是愿意的。”
                              她虽在求万心忧,眸子却是瞥着汪少良。他亦温和地看着她说:“玉糖,你吓到心忧了。”
                              万心忧绝不是省油的灯,凤目微睁:“这要在军中,偷听主帅说话可是要被下狱枪决的。”只一句话便吓得不知天高地厚的玉糖面色煞白,她瑟瑟发抖,一味地磕头认错。万心忧做惯了大事,懒得为这些女子间的争风吃醋费心思,于是,挥手道,“下去,别扰着我们休息。”
                              听在苏玉糖耳中,只觉万心忧一点情面都不讲,她抿着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汪少良道:“我们允许你留在别苑直到生下孩子,你便学着懂事些。我记得从前你最是温柔贤良,怎么现在似泼皮无赖了?”
                              话一出口,汪少良就遭了万心忧一记狠厉眼神。他顿觉说错话,尴尬地咳嗽几声,凑到她耳边低语:“管她多么温柔贤良,我只爱一个英姿飒爽的万心忧。”
                              万心忧嗤笑一声,脸上微红:“也不知哄了多少女孩子才练得这样油腔滑调。”


                            来自手机贴吧14楼2013-03-30 13:59
                            回复
                                余光瞥过去,那苏玉糖已经识趣地退了出去,地毯上斑斑点点,竟是洒了不少眼泪。万心忧心下怅然,从古至今,女人的眼泪都是为男人而流。她自小争强好胜,觉得眼泪是软弱的表现,不肯为任何人任何事掉眼泪。
                                万心忧想,她会为汪少良流眼泪吗?


                              来自手机贴吧15楼2013-03-30 13:5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