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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侦探柯南】线性年华(高佐)[完结]很好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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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7-07-12 17:03回复
    最近好久没有发文章了,今天来发~

    转滴!by.七月_


    2楼2007-07-12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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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线性年华 
      {高佐篇} 

      线段拥有两个端点。 
      直线没有端点,无限延伸。 
      而射线从一端放出去,朝着相同或不同的方向,越来越近,抑或越来越远。 
      每个人的生命,会不会就是这样的一条条射线。 
      ——从各自生命不同的两端出发,或平行,或相交,或重合厮守。 
      [在如此单薄的生命里遇见你。我何其幸运。] 
      之于佐藤。之于高木。 
      线性年华里的幸福,生生不息。


      3楼2007-07-12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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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 

        ** 
        想要说的话还没出口便汇聚成了升腾的白汽。 
        这样漫长的冬天。 
        要什么时候才到尽头。 
        ** 

        谢绝了白鸟和其他警员同事送自己回家的好意,佐藤美和子走出警局时已经暮色四合。 
        已经记不起多少个傍晚,一个人这样匆匆地穿梭过一条又一条街道。 
        孤单的路上,哼着只有自己才听得懂的歌。 
        落叶被风吹得打了个旋儿,沿着街道向前滚动着。 
        颀长寂寥的影子在路灯的罅隙间变长变短再变长。 

        经过路边一棵老树,她蓦地伫足。 
        树上的叶子都早已纷纷扬扬地掉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茫然地伸向四面八方。 
        而树木的根部,仍然深扎在厚实的土壤里,保存着不败的生命力。 
        无论积雪如何覆盖,它们都会在来年的春天,衍生出一片繁盛而浓郁的绿色。 

        ——那么,是不是无论你离开这个世界多久,最终也一定会回来呢? 

        佐藤在这样近乎幻觉的意念里,日复一日地催眠着自己。 
        她思念着那个惊虹一瞥的身影。 
        已经三年零两个月。 

        [佐…佐藤…警官…?] 
        思绪倏地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喊声并不大,但在冷清的街道上听起来格外清晰。 
        她闻声回头,一个穿着厚厚羽绒衣的人站在卖关东煮的店摊前,正朝她的方向招手。 
        [啊嗯…你是…]佐藤一边笑着打招呼,一边极力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身边同事的印象。 
        [那…那个,我…我是今天刚转来的警员…]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佐藤警官忘…忘了么,上午介绍时您说是我在警校的学姐…] 
        这么一提醒,佐藤倒记起来了早上的确有名新来的警员。 
        自我介绍时太紧张以至口吃,涨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自己出来替他打圆场,说是以前在警校结识的学弟,让大家多多关照下。 
        事实上那个时候佐藤并不认识他,只是纯粹出于好心救一下场面,不想日后却让他成了众矢之的。 
        [那个…上午多亏了你呢,可以请你吃关东煮作为回报么,佐…佐藤警官?]他小心翼翼地问,目光里透着孩子般的纯真。 
        佐藤看着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电锅,贡丸,虾丸,章鱼小丸子,在里面欢快地滚来滚去。 
        然后有一种莫名的温暖漾在心里。 
        她笑笑点头,说,[好。] 

        没有注意到对方有些紧张的呼吸,佐藤接过为自己细心加好各种佐料的关东煮,跟他道了别向自家走去。 
        走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回头。 
        亮亮的双眸闪烁着坠入的星光,映入瞳孔的是还在原地呆呆站着的男生。 
        [能再说一遍你的名字么,不好意思,上午没有记住。] 
        男生一怔,红着脸说,[啊…那个,我…我叫高木涉。],露出整齐的白色牙齿。 
        佐藤笑,嘴角一抹美丽的上弦月。摆摆手说, 
        [那么,明天见咯。高木君。]


        4楼2007-07-12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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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 

          ** 
          初春的粉绿一寸一寸地染遍整个世界。 
          寂寞的浮草开出伶仃的花。 
          薄冰下潺潺的流水却漫上了错误的河岸。 
          ** 

          高木慢吞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卖关东煮的店摊前闻到诱人的香气,老板探出头亲切地跟自己打招呼。 
          嘴角不自觉地咧出笑容。 

          不知从几时起,他的心里多了一个特别的存在。 

          也许是搭档办案时看到对方雷厉风行的干练,也许是闲暇聊天时注意到对方娴静温柔的一面。 
          总之连高木自己都想不起来是在哪个风清云淡的午后,看见明眸善睐的佐藤警官,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从此加入警视厅追求警花佐藤浩浩荡荡的队伍里。 

          可是可是。 
          [可是]这个词一直深深地困扰着高木。 
          可是自己凭什么喜欢她呢。 
          凭什么喜欢这个令绝大多数搜查一科甚至整个警视厅的警员都为之倾心的她—— 
          巧笑嫣然。神采飞扬。坚毅果敢。不让须眉。 
          矛盾统一的辞藻的完美诠释。 

          […连白鸟警部都踌躇不前…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 

          ——不仅仅是, 
          [袖口的纽扣快掉下来了][领子也很脏][衬衫也是皱皱的] 
          ——而且还有, 
          [一点魄力都没有][那种样子能抓到犯人么][我想一定不会有女朋友的] 
          …… 
          仍然记得这是第一次见面,为青色古堡事件做证词笔录时,侦探团孩子们窃窃私语的评价。 
          高木眯着半月形眼睛,无奈而窘迫地干笑着。 
          就是这样一个人。 
          忠厚老实得连几个一年级的小鬼头都应付不了,更不用说顶着一干警局同事杀死人的目光追求她了。 
           
          [……我这样的…一定没戏的…]续完这句内心独白,高木垂头丧气地边走边想。 
          然后[砰]的一声撞到了什么。似乎是迎面的行人。 
          [对不起对不起!]他紧不迭地低头道歉,却半晌听不到回复。 
          有点纳闷地抬头,一根笔直的电线杆竖立在自己面前。 

          [连你也跟我过不去么?]像个委屈的孩子,对着没有生命的电线杆忿忿地想,脑中掠过一些片段—— 

          ——转到搜查一科的这两个月里,好象发生了很多。 
          ——又好象什么也没发生。 

          比如。 
          因为搭档共事的原因,与佐藤渐渐熟稔起来,也鼓起勇气像其他人那样邀佐藤一同出玩。 
          [不如……不如去杯户公园坐摩天轮吧,我……]满满的盛满期待的目光。 
          不幸如他,美好的愿望不曾想触到佐藤心里最脆弱的角落。 
          一击命中。 
          看到她慢慢冷下来的眼神,一层汗倏地蒙上高木手心,准备好的话也卡在喉咙里。 
          [啊,那…那去别的地方玩也好…] 

          人家都说,仰望摩天轮的人,是在仰望幸福。 
          他准备好的那句话是,我想和你一起,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聆听幸福。 
          为了这句有点俗气的半告白不告白的话,他辗转难眠了一个晚上。 
          可是没有机会讲出口。 

          再比如。 
          便衣行动那次他莫名其妙挨的一巴掌。 
          [是太难看了么…不至于吧……] 

          高木不知道自己到底讲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有些粗神经的他当然也没注意到白鸟由美看到自己打扮时微变的眼神。 
          又或者。佐藤根本就是讨厌自己这一型的吧。 
          [还是由美说得对…我…我真的是个没用的家伙呢。] 
          这样想着,三月鹅黄嫩绿的光泽在他眼里全都黯淡了下去。 
          他沮丧地垂下头。


          5楼2007-07-12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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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 

            ** 
            一季比一季冗长的夏天描摹出绮丽的迷局。 
            天堂的鼓音带着云层的温度落向地面。 
            聒噪的蝉声似乎在心里蹭出咝咝的声响。 
            ** 

            接到线报说街角的餐厅被安放了炸弹,检查后是虚惊一场。 
            走出餐厅的旋转门,细碎温暖的阳光洒在高木眉宇间,他微微仰起脸,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侧脸的线条被逆光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然后在餐厅门口碰到和博士一起出来玩的少年侦探团。 
            [呐,高木警官似乎变帅了呢。][是啊,看起来比以前有型多了。] 
            听到几个小鬼破天荒的夸奖,一直觉得自己[灰头土脸]的高木忍不住脸红了起来。 
            佐藤眯着半月眼想对陶醉在沾沾自喜里的高木说些什么。 
            白鸟不屑地撇撇嘴,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 

            就像太普通不过的一天了。直到—— 

            没有预料地。 
            粉饰在明媚日光下的美丽花粉被瞬间吹散,半点不留。 
            炸弹的响声过后,白鸟倒在硝烟弥漫的血泊里。 
            透过一张浸满血渍的预告函,七年前那个恶魔狰狞的嘴脸隐约可见。 

            佐藤突然觉得无数根神经断裂在胸腔深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终于又来了是么…]用力地攥着拳头,感觉指甲都嵌进了皮肤里。 
            她看了看旁边正打电话叫救护车的高木,心下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 
            [高木你先把孩子们送回家吧,我联系警部顺便去附近侦察下。] 

            高木想起昨天执勤时白鸟说过的话,疑惑地想问点什么,还没开口手机就[嘀]地响起来。 
            [听好了,高木君,你可不能让美和子遇到危险。她说不定会乱来的…现在能帮美和子的只有高木君你了……]由美一阵连珠炮似地说。 
            [但是…为什么是我……] 
            [因为…因为你很像那个松田……当然,论长相和狂野的气质,松田胜你5倍10倍…]由美顿了顿,[可是…可是总能感觉到,也许是味道,也许是心灵,你跟他有相似的地方……] 

            在高木始料未及的时刻,真相一瞬间在放大镜下推了近景拉至眼前。 
            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而昨天白鸟对三年前整件事的叙述和末了的话还意犹在耳—— 
            [所以说啊……],白鸟的尾音拉长,流露出同病相怜的语气,拍了拍高木肩膀,[佐藤警官的心里只要还有这件事,我们根本就没有胜算啊…要是我们也殉职了,说不定还有得一拼…] 

            只可惜白鸟猜中了这开头,却猜错了结局。 

            死者长已矣,徒留生者的痛无休止地绵延。 
            与其为了被记住而高尚地牺牲,为什么不可以为了身边在意自己的人而努力珍惜。 

            一念至此,高木觉得心里充满了勇气,源源不断地力量从心房泵至身体各处。 

            柯南分析出第一枚炸弹在东京铁塔后,高木立马拨通了佐藤的号码。 
            他只觉得这一刻的自己是前所未有的勇敢。 
            [对不起,佐藤警官,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命令了。] 
            听到一向唯唯诺诺的警部补突然变得倔强的声音,佐藤的表情在一瞬间起了种种微弱又强烈的变化。 
            还没有说完那句[不要去],被切断的电话里就传来嘟嘟的茫音。 

            …… 
            在塔外活活煎熬了几个小时,看见终于平安无恙地走出来的高木,佐藤用力咬着嘴唇才阻止自己不对他大吼大叫,下嘴唇被咬得生生疼起来才松开,鼻子酸酸的想对他说些什么。 
            [对不起…不过……]跟柯南对视了一眼,高木在佐藤耳畔低声说。[已经知道下一个炸弹的地点了…] 

            然后。一切都在隐秘而顺利地展开。 
            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推理和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 
            除了—— 

            ——除了最后的那个耳光。 

            他怀疑他怎么忍心,他怀疑他怎么有胆量。 
            […要有荣誉心和使命感,为国家和人民奉献心力。不要被恐惧和愤怒冲昏了头,任何情况之下,警察都必须公平公正地尊重人权!]这是顷刻内冲进脑袋里的话,[你难道忘了么?这是你在第一天就告诉过我的!] 
            火辣辣的掌印在脸上有着夕阳的热度,佐藤的眼眶红了一圈。 
            她不知道眼前的人哪来的这么大的勇气和魄力。 

            [如果没有办法忘记,那就不要忘记好了。 
            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努力的。] 
            那天晚上,佐藤看着手机上高木发来的短信泫然泪下。 

            只要人对过去有着流连,那么面对未来,就犹为软弱。她……她便是如此吧。 

            受过伤的心,总会留下伤痕。 
            知道你对他依然思念,依然牵挂,依然放不下。 
            但是。 
            我好想带你走向另外的幸福。 

            他缺席了三年前她遭遇的罹难。 
            所以想用余下的时光来弥补她心里的缺憾。


            7楼2007-07-12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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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 

              ** 
              初秋的金黄流动着温暖的光泽。 
              花瓣的脉络在手心刻下幸福的纹理。 
              命运航船却在飓风中发出轰隆的声响。 
              ** 

              樱花笼罩下的淡粉色氛围太浪漫,连冰冷的警视厅周围都充满幸福的甜腻香气。 
              高木每天中午和佐藤一起穿行在樱花树下去街角吃午餐时总会想,[这…这是真的么?] 
              在想了很多次之后末尾的问号就变成了句号。 

              只是仍然忍不住在凝视她安静柔美的侧脸时,露出标准的[高木式]呵呵傻笑。 
              […怎么了?我脸上是不是沾了什么?…][啊……没有没有…][等下去看电影吧。][嗯好啊。] 
              连时光都在这样相视而笑的暖意里变得脉脉起来。 

              对佐藤来说,这样的日子有着细水长流般的幸福。身边的这个男人或许不够完美,但已足够给自己安全感。 
              如果可以的话,就让这样的生活久一点…再久一点吧。 

              他们以为已经携手走到了幸福的彼岸,可是不知道所有的悲伤还未真正起航, 

              本来约好了一起去给由美挑生日礼物,却因为高木临时被叫去巡查而取消。 
              佐藤有点百无聊赖地窝在家里看肥皂剧,白炽灯的光线照在脸上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右眼皮一直突突地跳着,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心里持续地放大着,可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电话铃响起的时候佐藤正躺在塌塌米上刚磕完一包瓜子。 
              [美和子,快来!高木他就快不行了…快过来!快点!!……] 
              思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她有点慌,[由美你慢慢说……],佯装镇定的语气掩盖不住分岔的尾音。 
              [他被绑架犯在头上重重打了…绑架侦探团孩子的人…正在抢救…好多血……]由美语无伦次地带着哭腔说。 

              佐藤觉得自己刚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冬眠,懒洋洋地睁眼,结果只看到一片鹅毛大雪。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到医院的紧急手术区的,像是陷入一片沼泽,两条腿软绵绵地使不上任何力气。 

              手术室外的长廊里站满了人。 
              佐藤控制着自己不去看柯南隐藏在反光镜片背后的眼神里有怎样的悲伤,但是小女孩步美低低的啜泣声细针一般地扎在耳膜最深处,无比揪心。 
              [对不起…][…都是我们…][…害了高木警部……] 
              佐藤想笑笑安慰几个孩子说没事没事,但是还没开口眼泪先扑簌簌地往下掉。 
              几个孩子见状更觉得内疚懊悔的不得了,阵阵的哭声在肃静的走廊上格外刺耳。 

              ——明明是曾经距离那样遥远的两端,明明是现在好不容易才交汇在一起的两个人。 
              ——难道只能在交点处逗留这样短的时间,接下来就必须远离么。 

              初初见面那声怯怯的[佐…佐藤警官],热腾腾的关东煮,拉面馆里傻傻的冷笑话,熊熊烈火中冒着生命危险保全的手铐……这一切一切,明明纤毫毕现栩栩如生,明明清晰得好象就发生在昨天一样,为什么,为什么此刻在脑海中回想起来却模糊遥远得难以触及。 
              是上帝为了提醒我得到的温暖太多而施下的惩罚么。 
              还是—— 
              [……还是我真的是一个被诅咒了的人。] 
              佐藤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手上太过用力,下颚生生地疼了起来。 

              手表的秒针[嗒]地一声划向12,手术室的门打开。


              8楼2007-07-12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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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 

                ** 
                深秋的黄色打了个照面,席卷整片视线。 
                潮水从遥远的地方涌上岸,然后退回进更遥远的海域。 
                飞鸟迁徙南方。翅膀交叠的声音清晰可辨。 
                ** 

                佐藤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进入深秋后,一件单衣似乎已经顶不住猎猎的风了。 
                她手里提着煲好的银耳莲子粥,从家里带到医院。 
                已经快两个月了。 
                ——高木失去听力已经快两个月了。 

                …… 
                [镫骨硬化症,就是所谓的耳硬化症。目前是一种原因不明的疾病,病理上是由于骨迷路局限骨质吸收,引起镫骨固定,失去传音功能,使听力进行性减退。一般来说会导致耳聋甚至韦氏误听现象……] 
                ——手术结束后,医生说了一个晦涩难懂的名词。 
                ——以上是那个叫灰原的孩子给出的学名解释。 
                还没有从抢救成功性命被保住的喜悦里抽离出来,佐藤又一次从半山腰坠进了地狱。 
                长长一段话里夹杂的医学术语她尚不理解,但在听到[耳聋]的时候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 
                火辣辣的痛电光石火般地在身体各处点燃。 

                苏醒过后的高木没有察觉到身体上有什么异常,模模糊糊只记得恢复意识前把几个孩子带出了危险地带,然后回去抓罪犯,再然后…… 
                [呃…再然后我好象就昏过去了……]没有想更多,他看着病房里满满当当的同事朋友笑了笑,似乎告诉他们不要担心。 

                ——好象很安静的样子呢…大家怎么了… 
                捕捉到佐藤憔悴的样子,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似乎几天都没有睡好的样子。 
                ——真的很静啊…怎么都没有人说话呢… 
                看到一向高傲的白鸟眼睛里有着恻隐的神情,他愈发纳闷。 
                ——天啊…安静的可怕…咦,横沟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不是真的笨到连这种事都意识不到,只看见横沟兄弟的嘴形动了动,可是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到自己的耳朵里。 
                哪怕一点点细微的声响也好。 
                什么都没有。 

                世界真的安静了。 

                高木不可置信地环顾众人平静而略带伤感的脸,想找出什么来证明这不是真的,大家怜悯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开什么玩笑?!我是一名刑警!……]像是失去控制一般,他使劲地拍着自己的头,想要听到声响。 
                佐藤的眼睛湿了,她握过高木的手,指尖冰凉。 
                高木像个孩子一样把脸埋在佐藤的手心里,用力地憋住呼吸,才压抑下几乎要顶破喉咙的哭声。眼泪却像没有关的水龙头,佐藤手心顿时湿漉漉一片。 
                佐藤腾出另一只手,揉了揉泛红的眼眶,拿出准备好的纸和笔,一笔一画地写下, 
                [我们以后就用写字来交流吧。] 
                她想了想,又在下面加上一句,[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永远。] 
                然后她拍了拍高木,把纸给他看,粲然一笑。 
                笑容背后却隐藏了深深的悲哀和无奈。 

                他在她体会不了的无声世界里开始孤单的岁月。 
                知道么。 
                听不见你的声音就等于听不见全世界。 

                日子一天一天地消逝掉,带着独有的寂静,庞大而让人无力。 
                佐藤觉得自己的心像是一个苹果核,被虫子钻进钻出,沙沙地蚕食着。 
                唯一的慰藉是高木依旧温暖的笑容,他终于变得乐观起来,每天最大的乐事便是拿出少年侦探团送给他的字帖,端端正正地练字。 
                虽然佐藤告诉过他不必写字,说出来她听就好。可高木坚持说这样交流也蛮与意思。 
                然后佐藤看见他干净而单纯的眼神,心里有一些悲哀穿堂而过。 

                又一个无眠的夜。 
                全世界的人都入睡了,只有自己残酷地醒着。 
                高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病情恶化了,接连几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耳朵里都肿胀地痛着。 
                似乎有万千的蚁虫在咬噬,疼得他冷汗涔涔。 

                感觉到眼皮外面渐次明亮的光,他揉了揉眼睛起床,打开窗户。 
                室外的晨光洒进病房,在脚下旋出一个不断扩张的角度。 
                他回头看到还趴在床沿熟睡的佐藤,想到天天晚上为自己守夜的辛苦,还有微笑里无处存放的疲倦。 
                高木的心被轻轻抓皱了。 
                他拿起搭在床头的外套,走到她跟前想为她披上。 
                然后睡梦中的佐藤嘴角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梦话。 

                高木的手停在半空,眼眶在一瞬间沸腾。


                9楼2007-07-12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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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这个世界真的是盛产奇迹的。 
                  其实在平安夜前一天的检查过后,医师就通知高木的听力恢复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佐藤喜出望外地流下眼泪。 
                  她以为这是最最美好的圣诞礼物。 
                  而她其实不知道—— 
                  早在更早更早的一天清晨, 
                  那个高木听力恢复的第一个瞬间, 
                  听到了,还在睡梦中的她的呓语—— 
                  […高木,我喜欢你啊…] 

                  遥远的两端延伸出来的射线,从生命之初便朝着对方的方向放出来。 
                  然后细密地重叠,不留缝隙。 
                  仿佛生来就是为了遇到你,在这样的线性年华里。


                  11楼2007-07-12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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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赞赞赞赞赞赞赞赞赞赞赞赞赞赞赞赞…………爱死高佐了


                    12楼2011-05-02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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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真好


                      IP属地:黑龙江13楼2012-01-19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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