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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湖城水鸟无处停 文/岑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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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3-04-18 16:47回复
    【坏事的表情】
    很长一段时间,凉小语都没再提过卓然。尽管他们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反到是卓然,在被打之后,对凉小语另眼相看起来。常常追着我问凉小语在初中的事。比如,打架打到男生都怕,比如,玩CS,玩得天下无敌,卓然听得津津有味,眼睛泛出蠢蠢欲动的光芒。我连忙泼冷水说:“你已经是过去式了。不要妄想。”
    但卓然像完全没听见似地说:“她还挺有意思的,和你真是两个性格。你们怎么混在一起的?”
    这问题还真不好答。我们的共同点太少了,一文一武,一静一动。去游乐场都是我先陪她坐过山车吓死,然后她再陪我去坐无聊死的双层木马。也许,只是我们习惯在一起了,从幼儿园起,就站在同一战线,因此,她对我习以为常,视而不见。
    这个周末,凉小语仍然没有回家。她已经四个星期没回去了。我也留下来陪她。妈妈打来电话询问,我只好用补课这个万用借口搪塞。不久,凉小语就接到电话,仍然是我不放心的妈妈:“小语,你们是周末补课吗?”
    “对,还免费呢。”
    凉小语挂了线,安静了许久,才对我说:“你不一定非要陪我的。”
    “我愿意。”我漫不经心地答。
    “那……你愿不愿意陪我去玩?”
    说这句话的时候,凉小语挑着眉,瞳孔又黑又大。这分明是她要做“坏”事的表情。
    我那百试百灵的不祥预感又来了。


    5楼2013-04-18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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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品单相思】
      转眼寒假。我失去名正言顺看到凉小语的机会。说起这点,我还真自卑。我做不到凉小语那样洒脱。今天说绝交,明日就可以不闻不问。我仍坐在教室的后排,看她骨瘦的背影。或者,走到她面前,突然掉落一大捧书。
      凉小语会一本一本帮我起来,然后给我一个拒人千里的微笑。
      卓然看见我颓败的样子,拍我肩膀说:“哥儿们,你也成过去时了?”
      我垂头丧气地说:“我就没现在时过呢。”
      说起卓然,我和他因为凉小语成了真正的朋友。寒假他去学校练球,我捧着他的手提电脑,坐在一旁上网。明黄色地板,被篮球此起彼伏得震着,让我总是想起凉小语热舞的样子。现在想起来,她不一定真的是为了喜欢卓然,更像是一种不知所谓的反叛。就像长了传说中的反骨,凡有关叛逆之事,她就要做。
      卓然的电脑,有世界之窗浏览器,可以很方便的更换搜索引擎。我会敲上凉小语的名字,再用Google、百度、Yahoo,各搜一遍。用卓然的话说,我是极品单相思,能拐弯抹角,用尽方法喜欢一个人,就是不开口。我争辩说:“都已经说绝交了,还能怎么办。”
      卓然却颇有心得地说:“这种嚣张的女生,你得挫她一次锐气,她才会注意你。”
      临开学的时候,天气已经渐渐暖了。当我第N次搜索“凉小语”的时候,却发现一个有凉小语名字的博客。博主Mars是理工大学的外教,22岁,有淡黄的头发和雾蓝的眼。他在博文里说,在学校的小舞厅,遇见一个让他心动的15岁女孩,凉小语。
      Mars宣称他是传统的摩门教徒,有早婚多妻的爱情信仰。他们迅速恋爱,决定远走盐湖城,在凉小语16岁那天,与她结婚。
      我被这篇博文吓到了,半天才想起给凉小语打电话。我在电话里,声线颤抖地说,“小语,那个Mars……”
      “和你没关系。”
      凉小语在电话里,只说了这一句就挂了机。我呆呆地坐在篮球馆光亮的地板上,一片茫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大脑被穿窗而入的阳光照得雪亮,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想法。


      7楼2013-04-18 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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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险的自习】
        三月开学,凉小语没来。我望着她空落的座位,像看着一个危险的陷阱。下午的自习课,教室飘着迟钝的因子,我伏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凉小语突然踢开教室门。杂乱的头发,像一蓬尖刺的草。她用力砸我的桌子,大声说:“我不是说你别管吗?”
        我愣呆地坐起来,“你说什么啊?”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少来管我的事。”
        说完,凉小语就摔门走了。我在全班莫名其妙的眼光中,不知所措。凉小语翘课都翘的这么有气势,全班男生响起一片哄声。我坐在座位上,四周嘈杂的人影,仿佛都是凉小司憎恶的脸。下课,卓然走过来说:“对不起啊,我只是想帮你!才把Mars的博客发到理工大的校内网。”
        我这才恍然,是什么让凉小语愤怒,我心里忍不住生出股怒火,拼尽全力打了卓然地脸。这是我第一次打人,手指酸麻痛疼。
        擎天柱似的卓然倒了,一声不响地躺在地上,不想起来。
        那天,城市下了微雨,打湿路灯昏黄的光幔。我一个人坐在学校的门廊前,一遍一遍拨打凉小语的电话。
        始终关机,没有回应。
        我想,我一定是凉小语手机黑名单的新成员了吧。


        8楼2013-04-18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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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门缝的奶糖】
          这一次,凉小语真的遇见了大麻烦。Mars的博文,被转贴进各大论坛。她成了众矢之的。虚荣、媚外、网络人肉的“物质女孩”,90后妖魔女生之现实代表。德管处找她谈话,要她注意影响。学生会主席找她谈心,要她注意形象。卓然说:“你去找她说说,那种美国佬,专门骗中国女孩,让她别傻了。”
          我说:“她傻不傻,关你什么事情呢?”
          周五,我找去凉小语的家。她的妈妈,满面憔悴。她说:“你来的正好,小语已经三天没出来了。”
          我站在她卧室的门前,没说话,只是在低矮的门缝里,塞进一块“大白兔”的奶糖。我听见安静的屋子里,传来悉索拨纸的声音,用力的咂糖,那股熟识温暖的奶香,仿佛移换时空十一年。
          那一年,我们都5岁,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凉小语的妈妈因为父亲的离弃,醉倒街头,晕迷了三天。没人知道凉小语被反锁在家里。只有我,每天带着满口袋的奶糖,去敲她家的门。我说:“凉小语,你好好等着,你爸不要你,你妈肯定不会。”
          门板另一边,就会传出那些悉悉索索的拨纸声,用力的咂糖声,啪啪地仿佛要咂干所有的甜味。她妈妈从医院赶回来的那天,我正蹲在门口塞糖。我看见小小的凉小语,站在满地的糖纸间,像一件快要风干的布娃娃,她执拗地绕开了妈妈的怀抱,紧紧地抱住我。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掉眼泪,从此,命运注定把我们绑在一起,彼此守卫十一年。
          我轻轻敲门说:“开门吧。小语。我是安鑫。” 那一天,我们坐在她家阳台的围栏上。我像她一样用双脚,轻轻踢荡着阳光。我说:“你累不累?”
          凉小语说:“不累,谈恋爱,有什么好累的。” 可是我觉得,她真的有点累了,脊背软软地靠在立柱上,像一条离开海水太久的鱼。四月潮暖的风,轻轻掀动她碎花的裙摆。我们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不想松开。尽管我并不喜欢那个Mars,但是小语已经听过太多的质疑与恐吓,我必须做那个让她相信自己倔强固执的朋友。
          楼下有男生打起口哨。我们一起握拳,竖中指,中气十足地喊:“去你的,想死滚远点。” 而凉小语,就在那个夏天,退学了。


          9楼2013-04-18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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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往盐湖城的水鸟】
            凉小语想办一件事,没有人能阻拦。她妈妈觉得愧欠她太多,永远软弱地顺着她。我们谁都没想过,她会这样认真,真的要和Mars飞往盐湖城。那段时间,她真忙。忙着办签证,补英文,没时间见面。而我被困在学校里,很少看到她。忽然有一天,她发来短信,说,“我在机场呢,祝福我吧。”那时我和卓然正坐在开往市区的空调大巴上,我们扔下硕大的书包,一起挤到惟一能打开的窗子前,向外张望。我们应该向西看吧,有飞机默默掠过天空。卓然用力揉我的头发,谁都说不出话。
            后来,MSN成了我和凉小语惟一的线索。到了那边的凉小语,忽然转了性似的开朗起来。她没嫁给那个Mars,他们成了朋友。Mars做了她的担保人,她在美国又念上了高中。现在,凉小语在新高中,也小有名气了,是盐湖城高中第一个华人啦啦队成员。周末,她会和Mars的朋友,一起去大盐湖野营。
            我想,也许是因为她脱开懦弱的母亲,冷情的父亲,以及鄙视轻谩她的周遭,她就可以不必做一个叛逆的女生,来证明自己的不屑。
            一切都是新的,凉小语就是新的。
            我甚至开始怀疑,她和Mars之间,从最初就根本与爱无关。
            2009的新年,我恋爱了,那是个长发安静的女生,和凉小语是赤道对极地。卓然说我是在找心理补差。那天晚上,凉小语突然从MSN上跳出来问:“听说你恋爱了。”
            我回,“对啊。只不过明年就要高考了,你说该不该谈啊?”
            她说:“傻瓜,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我只想问你过的好,还是不好。还记我给你传的大盐湖的照片吗?那些站在白色沙滩上的水鸟,能馈赠给对方最珍贵的东西,就是支持和自由。”
            那天,凉小语的头像很快就暗了。她只是换了一句签名——
            我一直以为,你会是那只等我飞回去水鸟。原来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我默默的看着,没有说话,卓然打来电话,叫我带着女朋友去电玩城,我飞快的冲出家门,在街上,不停地疯跑、疯跑……


            10楼2013-04-18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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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不错,!!!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12楼2013-04-22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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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真没看过、加油!!好想继续看下去、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3-04-23 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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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篇还是没有跳出岑桑文学固有的禁锢,希望她加油~能够爆发重生~~


                  IP属地:湖北14楼2013-04-25 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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