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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杆大烟枪,一个不知何时结尾的故事。


1楼2013-05-07 21:23回复
    3个sb更文快一年了,终于快补好这个坑了。


    2楼2013-05-07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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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停车熄火,我点上一支烟,还是很冷,似乎空气都凝固了,深吸一口气,都觉肺中
      挤进了凛冽的冰凌。
      路旁是座孤坟一样的小山岗,我下了车,看身后远处有丝灯光。
      我返回车内,取了烟盒和打火机,再下来时,那车已到近前。
      我伸出右手,竖起大拇指。
      因为从未有过这等经历,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对面车停下,前排坐了两个男人,副驾位的男子摇下车窗,探出半个脑袋问:
      哟,怎么着了?
      我满脸堆笑,过去敬烟,说:麻烦您二位,车没油了。
      司机摆摆手,把我递来的烟挡了回去。
      副驾转回身,对着司机:咱那备货还有么?
      司机下了车,拉开后备箱,拿出一个金龙鱼的油壶。
      也不多,不过前面十公里有个镇子,开到那儿还是绰绰有余。
      我忙从裤兜里掏出两百大洋,塞给副驾。
      他像看见了结核病人的口罩一样,忙不迭撤身,说:干嘛呀这是,别别别。
      重新发动了引擎,暖气开始慢慢填充,周身血管开始解冻。
      我再次点上烟,慢慢踩下油门。


      3楼2013-05-07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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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我的老20在盘山路上打了颤,吃力的向上爬。远处浓郁的云盖住了半边天,沉沉的笼着宁息的小镇。
        方向盘在抖,我强下了一档,前盖轰叫起来,轮下的沙石哗哗作响。
        张小妮的话在耳边响起来,“你干嘛要买这个老破车啊?”
        “你懂什么,这可是我儿时最憧憬的座驾!”
        “丑死了!”
        “吉普车都这样。”
        “戚!路虎不知道比你好看到哪里去了。”
        张小妮说这话时,应该是别过头,一副嫌弃的神色从车窗里倒映出来。
        我呼之欲出想要强调越野车和suv的区别,但我想我应该咽下了。
        转过完,路途顺畅,我握着厚实的档位,缓缓驶入镇前街道,简陋又破旧,无声的坐落在这西北的角落里。
        如今副驾驶上只躺着我奄奄一息的手机,本应坐在这里的人,不见了。
        几个小时前我给张小妮发短信,“我就要出玉门关了啊!”
        然后手机一直死到现在,毫无音讯。
        所以说,前女友和过期的蜂蜜一样,看似甜蜜,但再吃起来,其中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你最好不要再碰。


        4楼2013-05-07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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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我一直分不清张小妮是马蚤货,还是淑女。
          因为在床上她永远表现得像个充满空气的娃娃。偶尔才会睁开眼,呼吸急促,头发凌乱,咬着下嘴唇说:“再快点。”我后背布满了她的指甲印,隐隐作痛。
          我写稿子的时候,她又会搬把椅子,坐在桌子边上,自己写写画画,有次我拿着她的涂鸦问她画得是什么。
          她咬着笔头,一脸无邪的想了半天,才傻笑着说:“玉门关。” 那天她穿着我的白衬衫,光着脚丫子,像初生的小犊子一般蹦了起来, 嘻哈哈的手舞足蹈,嘴里不停念着:“玉门关呀,玉门关.....玉门关呀,玉门关.....”
          说实话,我当时真担心她把脚给歪了。
          张小妮同学,如今我在玉门关了,而你在哪里?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车门。北面来的风,卷起路上的风沙,吹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很是想不明白,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破镇子,为什么会叫春风里。
          这个世界很多问题都没有答案,也不需要答案。2006年的春天,我第一次进入张小妮时,她苦着个脸,双手顶着我的胸膛,咬着舌尖,不停得说疼。完事儿之后她看着我,像是有祖宗八辈儿的仇一样。
          我问:”你怎么了。”
          她说:“这是第一次。”
          “血都没有”我几乎脱口而出。
          她看着我,一头钻进我的怀里,眼泪哗啦啦得留在我的胸口。那是我生命里的第一个女人,在我怀中嘤嘤抽泣。
          “逗你玩呢。”
          我紧紧拥着她,像是抱着自己的女儿。


          5楼2013-05-07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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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春风里。
            我抬起头,看着唯一的木板制成的路牌。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这是玉门关下的破败小镇,草木不存,黄沙漫天,风中是久违的肃杀之气。
            我得去找个落脚的地方。
            戈壁滩上的一切都染上了沙砾的颜色,连片的土坯房像是儿童手中的泥巴玩具,街道方方正正,坟茔般的干草堆倚着泥墙。
            没有可以分辨的招牌,我只好再往前走走,终于在十字路口看见了一家小旅店。
            我转回头,再次发动了我那辆笨重的老伙计。
            尘嚣四起,我开着它进了旅店的小院。
            自古大漠多奇闻,就好像此刻,在我眼前站定的维族少妇。
            老板娘,有酒么?
            她并未答话,只是笑着,但那浑身的风韵和妖媚几乎将我淹没。
            于是,这个黄昏,我将张小妮抛在了脑后。


            6楼2013-05-07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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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一盘黄面,半只鸡,洋葱番茄把酱汁调得浓郁不堪。
              老板娘提来一角散酒,盈盈倒在小盏里。她围着粗布花格面巾,一双漆黑的眼珠在几缕发丝后溜溜转动,眼线明晰,我突然觉得要是能和她对饮一杯,也是很好的。
              西北的天气比想象中的要冷,以至于连酒喝下去都是冰的。
              越喝越暖?那是骗人的。
              我隔着柜台扫量那少妇,丰腴的样子,在这样荒僻的地方显得格外性感。后院有小孩嘈杂的唤叫传来,时不时把这不黑不白的夜撕裂一下。
              抽出地图,在目前的落脚点打了个勾。自出岛以来,竟走了千多里。恍然觉得,这路途和人生其实也差不多,埋头向前走,不记来时路。
              地图的另一端,是未知而亲切的名字,颇有诸君面北我自西向的感觉。那些窝挤在珠峰另一侧的小国家,像小吃街里琳琅满目的美食,静静的等在那里。
              “味道可好?”老板娘见我出神,以为在看她,便用西腔厚重的口音问我。
              我挑一筷子面,对她点头。又过了一会儿,酒见底了,有些困,嫌车上太冷又不想睡,孤零零一个人坐在空敞的厅堂里,对着粗木的桌椅板凳,发了呆。


              7楼2013-05-07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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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你在早上,碰落的第一滴露水,肯定和你的爱人有关;你在中午饮马,在一枝青丫下稍立片刻,也和她有关;你在暮色中,坐在屋子里,不动,还是与她有关。
                你得承认,查海生真TM是个天才。
                张小妮也曾冲我这样说过。
                可那时的她,却几乎要被自己的泪水呛死。
                她一巴掌打在我手背上,当时我正准备拉住她。
                “你晚上要不要陪她开个房间啊,王八蛋。”
                “傻瓜,你想什么呢,那是我同学,她喝多了,我送她回去也是罪过?”
                那个时候,张小妮同学才刚刚捅破我们之间那层窗户纸,而我,还未能揭去她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
                我死死的拥着她,任她撕挠抓咬,将眼泪鼻涕一并抹在我胸口,也还是嬉皮笑脸:
                “要开房也是找你啊。”
                那晚弦月高悬,繁星满天,我牵着她绕过西海棠,路灯渐睡,街市沉默,晚风寂凉,一路上我香烟不灭,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
                我自有满腹禽兽的念头,却不敢在这当口儿露出分毫。
                张小妮忽然停住,我牵她不动,回头就见那双才放晴不久的盈波碧眼,再次泛起雾光。
                她缩着双臂站在那里,肩上似有千钧,瘦小的身形在晚风中越发显得娇弱不堪。灯光微弱,她不施粉黛的脸上,却掩盖不住的万种风情,我一下子被推到了沦陷的边缘。
                在这个夜晚,站在我面前的张小妮,用她那可以融化万物的温软嗓音,将我彻底击溃。
                “坏蛋,我想把自己交给你了。”
                我把黑色的登山包从车里拉出来,背上她,尾随老板娘往后院的偏房走去。
                房间布置的再简单不过,黢黑的老式方桌,只放了两只茶碗,窗台上空无一物,门板后面挂着斧子和柴刀,土打的地炕,宽大厚实,蓬松的干草秸上面盖着气味凶猛的羊毛毡和油布,两块冻豆腐一样的被卷儿横放在炕中央。
                我将背包扔在炕头上,老板娘弯下腰去,自顾自往灶口填柴,也不理我。
                高粱酒不比其他,带着股独有的刚猛劲道。
                我歪倒在炕上,脑袋昏沉,眼皮好似铅袋。
                我似乎看见老板娘起了身,关门的声音沉闷的传过来。
                张小妮,总爱缠着我睡前煲电话粥的张小妮,总要我哄着才能入睡的张小妮,你怎么不和我说晚安了?


                9楼2013-05-07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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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再醒来时,房中气息仍冰冷如刀。
                  厚实的衣物裹住酸麻的腿,踩将下来竟渺渺有些不曾真实,外面已是晴空万里,穿过屋与屋之间的方院时,都可看到苍穹令人愉悦的净。老板娘早已风姿卓越的侯在柜台,简单问询了下口味,便折身又去了后院。
                  我站到店门,开始审视昨晚来得匆匆的小镇,沉溺在犹自未醒的慵懒中。大片的云堆积在远方,盖着山与绿,渐渐铺垫过来细碎的宁霭,孩童与羊羔的欢叫偶尔打破这份融洽。街上不时走过三三两两的妇女,预备着一天即将开始的生计,欢声笑语的看到我,一齐楞住,继而笑的更厉害了,开心的走了,仿佛我是多么滑稽的人似的。一个落单的女孩抱着些衣物哒哒追来,神色慌张的瞄我一眼,脸色潮红的追那几个妇女去了,在她即将要转过弯的地方,有个老人倚着石台,悠闲的抽着烟,脚下卧着一匹酣睡的老狗,听闻女孩经过,只是换了个睡姿,似乎已熟悉无比。
                  “可以吃了吧?”老板娘的声音空荡的送来,回身去看,屋内被漏进的晨光铺满了半个房间,剩下一个遗弃的角落,却显得愈发一尘不染。
                  两只小卷椒盐饼,一碗红油羊杂碎,几根山葱,终于将我出行几日的疲惫全部扫光。临走时,将昨晚的酒钱也一并结了,老板娘却坚决不收住宿费,说是添把灶火的事儿,不值当的收钱。推辞一番,她赢了,并送我到门口。
                  我摇下车窗,老板娘微笑着对我挥手,既不问我去哪儿,也不问我哪儿来,好像极习惯遇到萍水相逢又转瞬即逝的人。我想她应该是快乐的,因为终其一生都在遇到只如初见的人,并不像我,辗转在一个又一个化骨噬魂的名字中,生死不能。
                  老20又嗡嗡叫了起来,整个车身都在颤抖,钱包里还剩四千八百块,副驾驶上还有半包烟,我又出发了。


                  10楼2013-05-07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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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故事写到这里的时候,其实我真的不愿写下去了。秘密太多,欲望太多,一肚子坏水,满脑子见不得光的龌龊。
                    在春风里的那个夜晚,我想老板娘是不是该半夜钻到我被窝里投怀送抱,或者给我倒酒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我,跟着把嘴贴上来。但是一切都没有。
                    我知道,浮华世界,万千迷离,早已把我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混蛋。
                    跟张小妮分手之后我一度非常低落。喝酒,逛夜店,任由寂寞的姑娘们在我裆下乱蹭,抱着来路不明的女孩慢慢醒来,然后翻身发短信给张小妮:“我想你了”。
                    旁边的姑娘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问“亲爱的,又想骗谁上床呢。”她不知道,我会在每一个醒来的清晨如此想念一个人。我回过身抱着她:“宝贝儿,想骗你妈上床呢。”
                    窗外重庆的菜园坝,正是冬天,冷风夹杂着寒雨,让人那么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以前每次从菜园坝大桥经过时,眼前是依山伴水的高楼,昏黄的江水缓缓流过,怎么看怎么是一副画卷。那时候张小妮还坐在我的旁边,靠着她粉红色的hello kitty靠枕,拉着我的手,指着窗外“你看,我们以后结婚就住那边。好不好,好不好?”我笑答说:“好,好,好。我开车呢,你别拉着我。”她对此很不满意,撅着小嘴一脸不高兴:“哼,你就是敷衍我,就是不愿意娶我?”
                    张小妮,我从来没敷衍你,可是如今,你早已不在我的旁边了。
                    这姑娘穿起衣服就往外走,骂骂咧咧,大概是在问候我家人,说我神经病。我躺着床上放声大笑。那一巴掌真够重的,打得我半边脸都快僵住了,比这玉门关外的呼啸的寒风,更让人觉得刺痛。
                    电台里放着李宗盛唱着歌:
                    ......
                    啊!一段感情就此结束
                    啊!一颗心眼看要荒芜
                    ......
                    眼前的公路在一片荒芜中延绵向前,让人看不到终点。


                    11楼2013-05-07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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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转上215国道,世界在我眼前铺开,像是瘫倒在地面的镜子,空旷得如同苍山瀚海。
                      高原上大道通途,半天也遇不见一处车痕人影。
                      离开春风里,再无一片孤城万仞山的景致,只是荒原,四顾茫茫,不见终点在何方。
                      在海拔渐渐以等差数列的方式递增的时候,我开始感到轻微胸闷。
                      就如同遗憾离别之后,每一次想起你。
                      我总是感到胸闷。
                      在第一个休息站,我加满了油箱,另外两个皮桶则装满了我的储备,安静地躺在车后厢。
                      这让我感到踏实而满足,因为此刻,我有了足够的燃料,去前往另一个远方。
                      这部老车一直恪守着固定的油耗,我可以确切的知道,自己还能走多远。
                      可我不知道的是,张小妮,要有多少精神的燃料,才可以将你推离我怀中,一去再不回头?
                      你恨我么?
                      我不知道。
                      你还爱我么?
                      ……
                      那个时候,我总像个煞笔一样,固执地寻找本就无解的答案。
                      吹毛求疵是我的弊病,我不能容忍生活中有分毫的不确定,我总是在问。
                      问你,问自己,问未知的神明。
                      而今番独自上路,从车马迷途的戈壁滩,到极目天际的空旷高原,我不再问,我不再寻找扯淡的答案。只是走,没有了张小妮,没有了朝夕不离的陪伴。
                      这世上很多问题都没有答案,也不需要答案。
                      我无法面对你哭湿的泪眼,你也固执地拒绝我生硬的拥抱。
                      那时候我双手悬在半空,像是无主的弃婴。
                      你甚至不用言语,便在你我之间筑起高墙。
                      我不知道,或许我是个混淡,可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肯定的回答了。
                      我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手却停在了壁纸上。张小妮,我想你了。
                      那时候,每次写稿写到后背僵直,脖子隐隐作痛时,我离开键盘,靠在椅背上。张小妮都会悄无声息的走过来,放下一杯热咖啡,将脑袋贴着我耳朵,却不说话,只是揉着我酸痛的后颈。
                      张小妮,我想念你柔软的手心,我想念你在我耳侧温热的鼻息,我想念你身上每一处温柔神色。而此刻陪伴我的,只有冰冷的方向盘,轰鸣不已的引擎,和右手边空荡荡的副驾驶座。
                      天渐渐阴沉下来,离开阿塞克还有40分钟车程。
                      张小妮,这将是又一个陌生的夜晚。


                      12楼2013-05-07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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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冬天在廉价小浴室约会,似乎是我们做过最多的事情。
                        浑浊陈旧的热气把寒湿的冬夜阻挡在推拉门外,张小妮忧心忡忡的把门闩挂好,总是担心会有人不小心闯进来。
                        我满脸冒油,头发几天没洗,自顾自脱光了进去。洗了一会儿,仍不见她进来,就喊,“你tm能不能快点?!”她就墨墨迹迹进来了。
                        我故作清高的淋水,却在滚烫的水帘后偷瞄她。细细瘦瘦的,有些贫乳的张小妮把头发盘了起来,让过松散的水珠,细细的揩着身子。
                        我尽量自然的凑到她身边,她就迎着与我接吻。雾腾腾的灯光下是她微皱的眉,热水顺着我的额头终于弄湿了她的发。
                        来自屋顶上方的水是苦的,而她下方却是咸的。我佝偻着吻遍站着的她,把她轻轻扭转过去,她就顺从的等我从后面进来。
                        我说,“不对,腰压低一点。”她回头愤恨的撇我一眼,照着做了。
                        当一个女人爱你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来到外间穿衣服,我对着镜子刮胡子。我问,“我是不是比刚才帅多了?”她在镜子那边抬起头,仔仔细细看了半天,笑着说,“是呀,帅多了!”
                        每次我见到她之前,都想着今天晚上一定要和她来好几次。可是当我做完一次后,冷静的好似四大皆空,去做外交官都没有问题。
                        张小妮吃力的蹬进她的长筒袜子,画着五颜六色的小动物,小腿部分则是小斑马一样的条纹图案。
                        见我看的出神,她就笑,“好看吗?”
                        “嗯!”
                        此后许多年里,我都后悔当时没有架起坐在床上的张晓妮的腿,狠狠的再和她来一次。
                        车灯铺盖着眼前力所能及的路,西方越来越近,菜园坝和往事越来越远。手机的屏幕仍是张小妮那晚给我设置的卡通图案,画着一对恋人相互依偎。我曾经很嫌弃,如今却是思念的唯一凭证。
                        “张小妮,我想你了。”
                        这好像是我这几年来,说的最多最俗的话。可她终没答我。
                        当一个女人不爱你了,
                        你说你是什么。


                        13楼2013-05-07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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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张小妮给我回过一条短信,唯一一条短信,在我说想她的时候:“你是谁?”
                          我是谁?
                          我是大漠里跟随群雁西去的孤寂,是荒城边塞上与寒风作伴的落寞,不知来路何来,不知去路何去,再也找不到一个停留。
                          有时候我会问自己,到底是什么,把那些绕指断肠的柔情,耳鬓厮磨的缠绵,变成了匆匆陌路,自此不相往来,仿若在生命中从未有过彼此。又到底是谁与我一道见证了那些时光,那些在我面前的浅笑,嬉戏与长发翻飞。
                          是时间?是你,张小妮?还是这一切真的从未有过。
                          可是为何当记忆汹涌澎湃,往事席卷而来时,那一个个在我胸口留着余温拥抱、那一声声在我耳边回荡的细语、那一切依旧清晰的画面,都会变成一把把锋利的剑,每一剑都刺中了我的心。
                          我点了一支烟,狠狠踩下油门,老20在路上卷起漫天的沙尘,让一切都随风去吧,让我离你越来越远吧,让所有都成为我走过的路吧。
                          我知道,时间是一块磨刀石,会把所有锋利的往事磨平,会让我忘记一切穿心的疼痛。可是我也知道,就算我忘记了一切。你还是会坐在我眼前,穿着斑纹长筒袜,在时间的隧道里朝我轻轻一笑,“好看吗?”
                          我把手伸出窗外弹去燃尽烟灰,一滴晶莹的液体被寒风从手背吹走。
                          那是谁的眼泪,也曾在我的肌肤上轻轻滑落?


                          14楼2013-05-07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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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我努力不去回忆,我尽量不再想你,我试图让这行程不再被难以排解的苦楚占据。
                            可是,回忆总如海啸般袭来,让我猝不及防。
                            在我一个人喝水、吃饭、开车、睡觉或是失眠的时候,甚至此刻,在我准备点燃另一支烟的时候,满脑海都是你。
                            你总在我刚摸出烟盒的时候,拧起了额头,叠起了鼻尖的细纹。你总是以那副眉眼和神色看着我,说:开车呢,不抽了好不?
                            我心情好时,总是逗你;若心情不好,又总是不耐烦,怄气般抽得更凶。
                            我努力忘却,去适应没有你的生活。
                            却发现往日种种如同烙印,刻在我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的每个细节。
                            我是极度念旧的人,而如今,我却越来越承受不起时间的分量了。
                            即便直到最后一刻,你还在说,你看不透我。
                            可是,张小妮,我要怎么告诉你:每一个我,每一个你读不懂看不破猜不透的我,在你眼中与混淡别无二致的我,如今都简单到满腹心思、满腔情愫都只能化作笨拙的一句话:我想你了,你听到了么?
                            天擦黑的时候,我接近了这座小城。
                            这是一个少数民族的自知领地,却没有保留多少原有的色彩,反而像块锈迹斑斑的铜币,现代化的六层小楼和带有强烈民族味道的古怪街区挤在一起,眼前似乎是一副拙劣的油画。
                            张小妮,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期待黑夜的到来。那时我会抱着你,用我喜欢的方式,借你春风柳絮桥下流水般的温柔和喘息,将自己融化在每一个忘情的夜晚。
                            可如今,夜幕无声,却总让我害怕。


                            15楼2013-05-07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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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那个……下次你朋友再出去玩的时候,你叫他们带上我好不好啊?”
                              我一愣,“我没时间出门的啊,你也知道,我这里太忙……”
                              张小妮把眼神敛到了领口里,低声说,“我知道……我的意思是……”
                              “我几个朋友带着女朋友出去玩儿的时候,也把你自己带上?”
                              张小妮不吭声了。
                              我想冷笑的,可是转念一想,认识这些时间以来,我们似乎只逗留在小旅馆小浴室,吃些家常便饭,做些鸡毛蒜皮。
                              我就哄她,“好啊,我还不知道他们下次自驾去哪里,你想去哪儿呢?”
                              她一下子就被点燃了,“纳木错!”
                              我心里暗责,真是跟风,别人拍几张照片说几句情话,就引得你也飞去不可。
                              “太远了吧?”
                              “还好啊!”
                              “那行,”我勾住她的肩,揽她过来,熟悉的发香腾来,“等他们有了计划,我就出钱,劳烦你出力,背个小包去趟西藏,行不?”
                              她就无比欢呼的雀跃。
                              她真好哄。
                              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旅馆的门敲开,值班的妇女没好脾气,睡眼惺忪的简单登记一下,丢给我张房卡,又折回小屋睡了。
                              简易的木廊踩起来吱呀作响,在这样的夜里格外违和。
                              房内铺面的是异乡却同味的日租味,我已不知是这个屋子体内第多少个进入的人了,它根深蒂固的体味向我炫耀着它辉煌的往日。
                              “你是谁?”
                              那天晚上我也是孤身入住旅馆,今天是第二次。
                              在这个本应纵情放肆的十几平米,不应该有人孤独的睡去。
                              隔壁的隔壁,大多如此。
                              酗酒使我几欲失去思考能力,我唯一的意识就是不想自己在这里睡过一晚。
                              头很痛,我记起几个人的模样,但理性觉得她们应该不会在这样的深更跑出来陪我。
                              毕竟我之前没有为她们种下值得如此痴情的种子。
                              于是我又给那个曾经胡搅蛮缠要我娶她的那个张小妮发短信,我想你了。
                              电话的那端,她居然连我的号码也忘记了。一些时间以前,她还曾是我的私人电话本,我的人我的名字我的号码,理应是挫骨扬灰也值得她记住的数据。
                              也许她是故意的吧?
                              我真好骗。


                              16楼2013-05-07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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