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韦斯莱分开的时候已经将近五点。我回到公寓，在附近的街道旁找了一张长椅，坐在那看着逐渐放亮的天际发呆。
每个人都筋疲力尽。波特，格兰杰，还有他妈天杀的韦斯莱。说真的，在经历了那么多年对抗黑魔头的日子，谁又能有力气再来一次呢？
临走前我嘱咐韦斯莱，如果他真的想像个流浪汉一样睡在车站或者地铁站，至少要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流浪汉，要么就找个像样的地方躲起来。
“去你的，斯内普，去你的！”他颓败不堪，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就好像有人还在乎这些烂摊子。”然后他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球看了我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双面镜扔到我的脚下，转身晃晃悠悠地离开了，那块小镜子在落到地面的瞬间就摔得四分五裂。
我没有拦住他，他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
半个晚上的折腾也让我筋疲力尽，我离开长椅，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回了公寓。格兰杰在我开门发出的声响中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我走时她脸上的那种倦容已经稍稍舒展。我摇摇头，疲惫地倒在沙发上，让自己停止继续注意这些事。
疲倦一瞬间袭遍全身，我不打算挣扎，闭上眼睛，任困意将我包围。再醒来时，阳光已经大把地洒进屋子里，明亮的光芒甚至让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清晰可见。我在温暖中沉溺了一会，直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将我叫醒。
“西弗勒斯。”那个声音就在我旁边，有那么一会儿我甚至忘记了昨晚睡在公寓里的不再是我一个人。
我哼了一声，坐了起来。
“罗恩·韦斯莱。”我把脸埋进手掌，用力地揉了揉让自己清醒一点。
“什么？”她没料到我会忽然提到这个名字。
“他会没事的，”我解释道，然后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补充道，“我想。”
“你怎么……”
我没有理会，只是站起身来，收拾起沙发上的毯子，“你想吃点什么，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不过我想——”
“——呃，”她有点犹豫地打断我，“我起的很早，所以就随便做了点……不过你说的没错，冰箱里确实没什么东西了，但做早餐足够了。”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她已经穿上自己的衣服，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她的女儿正坐在床上咿咿呀呀的一个人说着什么，桌子上放着煎蛋和牛奶。我看着她，她脸颊泛红，对我尴尬地笑了一下。
“好吧，谢谢。”我点点头，努力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不知所措。
我们到桌子旁边坐下，互相沉默着。在我将一块煎蛋送入口中的间隙时发现她正在看着我，似乎正犹豫着要说些什么。
我停下来，看着她：“你有问题要问。”
她仍然犹豫着，用舌尖不经意舔了一下嘴唇，最终她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叹口气，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我都知道了。特别调查司的人要去逮捕韦斯莱，”我用叉子分开一块煎蛋送入口中，“不要重复没有意义的事情，现在的问题是，你打算怎么办？”
她耸了耸肩，盯着面前的盘子：“我不知道，或许像他一样，躲起来。事实上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了不是吗？”
我放下手中的叉子，将盘子推到一边，不再假装自己现在正有胃口。
“这就是你们面对问题的方式，回避，躲藏。”我不无嘲讽地说，“听到‘特别调查司’你们唯一的反应就是掏出魔杖吗？或许你们终究不是卧底的料。“
“所以你建议让罗恩就那么乖乖地等着被带走？”
“没错。”我毫不避讳她一瞬间变得愤怒的眼神，“无论特别调查司要做什么，跟他们走，乖乖的接受调查，无论如何总会有补救的机会，一切都还可以挽回。这就是为什么你需要小心行事，在开始的时候就要做好有一天会暴露的准备，并在那之前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但只要你掏出魔杖，毫无疑问，那只能说明你在为什么事心虚了。”
她垂下肩膀，无精打采：“好吧，也许……也许你说的对，可我已经那么做了，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
“事实上，这也正是我想要给你的建议。”我坐直身子，在她用牙齿咬着内侧的嘴唇时移开目光，“无论韦斯莱做了什么，这一切都和你无关，如果你仍想继续下去，那么回到巫社也并非没有可能。”
她皱着眉头：“可他们知道我攻击了巫社的人。”
“是啊，石化咒，我听说了。”我扯动唇角，哼了一声，“真是天才的主意。”
她耸耸肩。
“那么，你一开始为什么要攻击他们？”
她忽然提起全部的精神为自己辩解：“我慌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就那么——”
“——我想这会是个很好的理由。”我看着她的眼睛，并期待她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什么？他们……他们不会相信这一套！”
“那就想办法让他们相信。”
她若有所思的皱着眉头，奇怪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她的眉头稍稍舒展，似乎有了什么主意。“好吧，我想我会有办法的。”她说。
“这会是很危险的选择，记住，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承认对自己不利的事。”我对她交代道，“但如果你没有全部的把握可以扭转局面的话，我建议你就不要考虑这么做。”
“我……我没问题。”她似乎已经下定决心。
“很好。”我说，然后从餐桌旁站了起来。
“西弗勒斯……”她在我身后叫住我。
我回头看着她，她又在犹豫，耳根有点发红。
“那天从阿兹卡班回来——”
“——真的吗，格兰杰？”我生硬地打断她，面无表情，“你现在想跟我谈这个？”
“可是你没有回答我！”她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你什么都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瞧，就是这么回事，你随随便便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不知皱眉还是笑出来才是个合适的表情：“所以你和韦斯莱都是这么觉得的吗？我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暗中操纵着一切？”
她一副搞不清状况的表情：“什么？我从没——这关罗恩什么事，我没有——”
我恼火地走了回去，她向后退着却不小心撞到桌沿，我站在她前面，能感觉到她紧张的呼吸吹到我的脖颈。“听着，”我缓慢冰冷的说，“那是个错误，就这么简单。如果你觉得我在操纵你——”
我停下了，不再说下去。事实上，我从来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到底该说些什么。如果我对自己诚实一些，我会承认一些自己不该承认的事实，但到那时候，才真的让一切都走上了绝路。我在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后退了一步，看着她紧张的呼吸着，胸口上下起伏。然后我又后退了一步，走到门口拿起自己的钥匙和外套，离开了公寓。
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复杂，而我清楚的知道，那不会是她真正想要的。
每个人都筋疲力尽。波特，格兰杰，还有他妈天杀的韦斯莱。说真的，在经历了那么多年对抗黑魔头的日子，谁又能有力气再来一次呢？
临走前我嘱咐韦斯莱，如果他真的想像个流浪汉一样睡在车站或者地铁站，至少要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流浪汉，要么就找个像样的地方躲起来。
“去你的，斯内普，去你的！”他颓败不堪，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就好像有人还在乎这些烂摊子。”然后他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球看了我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双面镜扔到我的脚下，转身晃晃悠悠地离开了，那块小镜子在落到地面的瞬间就摔得四分五裂。
我没有拦住他，他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
半个晚上的折腾也让我筋疲力尽，我离开长椅，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回了公寓。格兰杰在我开门发出的声响中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我走时她脸上的那种倦容已经稍稍舒展。我摇摇头，疲惫地倒在沙发上，让自己停止继续注意这些事。
疲倦一瞬间袭遍全身，我不打算挣扎，闭上眼睛，任困意将我包围。再醒来时，阳光已经大把地洒进屋子里，明亮的光芒甚至让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清晰可见。我在温暖中沉溺了一会，直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将我叫醒。
“西弗勒斯。”那个声音就在我旁边，有那么一会儿我甚至忘记了昨晚睡在公寓里的不再是我一个人。
我哼了一声，坐了起来。
“罗恩·韦斯莱。”我把脸埋进手掌，用力地揉了揉让自己清醒一点。
“什么？”她没料到我会忽然提到这个名字。
“他会没事的，”我解释道，然后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补充道，“我想。”
“你怎么……”
我没有理会，只是站起身来，收拾起沙发上的毯子，“你想吃点什么，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不过我想——”
“——呃，”她有点犹豫地打断我，“我起的很早，所以就随便做了点……不过你说的没错，冰箱里确实没什么东西了，但做早餐足够了。”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她已经穿上自己的衣服，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她的女儿正坐在床上咿咿呀呀的一个人说着什么，桌子上放着煎蛋和牛奶。我看着她，她脸颊泛红，对我尴尬地笑了一下。
“好吧，谢谢。”我点点头，努力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不知所措。
我们到桌子旁边坐下，互相沉默着。在我将一块煎蛋送入口中的间隙时发现她正在看着我，似乎正犹豫着要说些什么。
我停下来，看着她：“你有问题要问。”
她仍然犹豫着，用舌尖不经意舔了一下嘴唇，最终她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叹口气，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我都知道了。特别调查司的人要去逮捕韦斯莱，”我用叉子分开一块煎蛋送入口中，“不要重复没有意义的事情，现在的问题是，你打算怎么办？”
她耸了耸肩，盯着面前的盘子：“我不知道，或许像他一样，躲起来。事实上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了不是吗？”
我放下手中的叉子，将盘子推到一边，不再假装自己现在正有胃口。
“这就是你们面对问题的方式，回避，躲藏。”我不无嘲讽地说，“听到‘特别调查司’你们唯一的反应就是掏出魔杖吗？或许你们终究不是卧底的料。“
“所以你建议让罗恩就那么乖乖地等着被带走？”
“没错。”我毫不避讳她一瞬间变得愤怒的眼神，“无论特别调查司要做什么，跟他们走，乖乖的接受调查，无论如何总会有补救的机会，一切都还可以挽回。这就是为什么你需要小心行事，在开始的时候就要做好有一天会暴露的准备，并在那之前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但只要你掏出魔杖，毫无疑问，那只能说明你在为什么事心虚了。”
她垂下肩膀，无精打采：“好吧，也许……也许你说的对，可我已经那么做了，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
“事实上，这也正是我想要给你的建议。”我坐直身子，在她用牙齿咬着内侧的嘴唇时移开目光，“无论韦斯莱做了什么，这一切都和你无关，如果你仍想继续下去，那么回到巫社也并非没有可能。”
她皱着眉头：“可他们知道我攻击了巫社的人。”
“是啊，石化咒，我听说了。”我扯动唇角，哼了一声，“真是天才的主意。”
她耸耸肩。
“那么，你一开始为什么要攻击他们？”
她忽然提起全部的精神为自己辩解：“我慌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就那么——”
“——我想这会是个很好的理由。”我看着她的眼睛，并期待她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什么？他们……他们不会相信这一套！”
“那就想办法让他们相信。”
她若有所思的皱着眉头，奇怪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她的眉头稍稍舒展，似乎有了什么主意。“好吧，我想我会有办法的。”她说。
“这会是很危险的选择，记住，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承认对自己不利的事。”我对她交代道，“但如果你没有全部的把握可以扭转局面的话，我建议你就不要考虑这么做。”
“我……我没问题。”她似乎已经下定决心。
“很好。”我说，然后从餐桌旁站了起来。
“西弗勒斯……”她在我身后叫住我。
我回头看着她，她又在犹豫，耳根有点发红。
“那天从阿兹卡班回来——”
“——真的吗，格兰杰？”我生硬地打断她，面无表情，“你现在想跟我谈这个？”
“可是你没有回答我！”她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你什么都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瞧，就是这么回事，你随随便便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不知皱眉还是笑出来才是个合适的表情：“所以你和韦斯莱都是这么觉得的吗？我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暗中操纵着一切？”
她一副搞不清状况的表情：“什么？我从没——这关罗恩什么事，我没有——”
我恼火地走了回去，她向后退着却不小心撞到桌沿，我站在她前面，能感觉到她紧张的呼吸吹到我的脖颈。“听着，”我缓慢冰冷的说，“那是个错误，就这么简单。如果你觉得我在操纵你——”
我停下了，不再说下去。事实上，我从来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到底该说些什么。如果我对自己诚实一些，我会承认一些自己不该承认的事实，但到那时候，才真的让一切都走上了绝路。我在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后退了一步，看着她紧张的呼吸着，胸口上下起伏。然后我又后退了一步，走到门口拿起自己的钥匙和外套，离开了公寓。
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复杂，而我清楚的知道，那不会是她真正想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