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泠泠。草长枯城。
霓虹灯折着昏黄的光晕斜斜地投入巷口。薄暮冥冥。远处青山绿水和着阑风长雨逼仄地盘入眼眸。铺开一卷宣纸,蘸墨,提笔,悬腕,却不知道如何写就这些岁月静好。
索性弃了笔墨抱着笔记本,点开word文档,敲打出这些只言片语。
大叔制作《途歌》第三期封面的时候问我。为什么叫途歌。
我微怔。我想我是知道途歌这二字的意思的。梦途。高歌。顿了顿,我回大叔说。我也不知道。
他说。一途高歌么。
我笑了笑回道。还不若说是边走边歌。
之后我问未央,起初电杂的名字为什么会是途歌。
她的回答与我所猜想是一样的。梦途。高歌。只这四个字便可囊括。
斩将夺城。引吭高歌。不知怎地。就想起了一句歌词。君莫笑乾坤痴狂,万丈飞花霸歌现。
我问未央把这句改了做途歌的释义如何。
接着又自言自语道不妥。
之后朋友将兰陵王的阵前曲改作 今朝裂帛乾坤途,新将入阵谱弦歌。
藏了途歌二字的尾。我将这句诗发与未央看。她说可以。
无论是君莫笑那句。还是今朝裂帛这句。都是我素来欣赏的大气磅礴的模样。用未央的话说是这两句话气势到了。
但。我始终觉得缺了些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第一次写诗,先生出的“苍雪欺桃红”的题,洋洋洒洒写下十来句的一首长诗,最后以“清平风骨君王心,任他天地苦相欺”作结。
哥哥说很大胆。朋友说不像是女子之作。
而我深知,那只是年少轻狂自以为是的一种宣泄。总是擅长一厢情愿将这种宣泄当做畅快淋漓风流潇洒。但那样的文字终归是缺了深度。所以难登大雅。而我也从来都承认我是一介附庸风雅的俗人。
而用作途歌释义的句子。我不需要它乍读之下多么撼天动地,也不需要只一眼就使人生出惊鸿照影之感。我想啊。我亲爱的途歌。我需要的是为她寻得一句隽永流长值得反复品味与琢磨的释义。那句子,该有波澜不惊的风姿,该有千山万壑的深度。
一如女子。真正美丽的女子该是静好的,内心千山万壑般博大,性子波澜不惊般宁静。
便突然心念一动,想着发条短信给先生——我是很少打扰先生的,怕我的莽撞扰了他的清冷,即使先生素来都是由着我胡搅蛮缠的。我央着先生用途歌二字写一句诗,在我只字不提途歌性质的前提下。
先生很快就给了我回复——何为归途何为乐,半且行之半且歌。
这句诗字字平凡,不复之前那两句盛世繁华之感。却像是修长清明的手指轻挑起了我心中的某根弦。
没有再央着先生解释这句子蕴含的深意,半且行之半且歌,这短短七字,其间的洒然心境与坦荡风华,让我自叹弗如。
纵大浪化中,不喜亦不惧。
想来,也不过如此罢。
豁然开朗。一瞬顿悟。是了。这便是我想要的意境与魄力,也是我所希冀的king,途歌,king每位家人,最终可以成长成的模样。
何为归途何为乐,半且行之半且歌。
在我看来,不是随波逐流的庸碌,也非逆流而上的不屈。它更多的是一种态度。一种无论你此生是决意随波逐流安之若素,还是誓要披荆斩棘不惧所有,都该有的态度。淡泊处如水,恬静处似一杯清茶。又像是我深爱的梅花,敛艳骨,掩风流。哀矜勿喜,宠辱不惊。
我想,这样的一句话,终是值得有心人去细细品味的。这短短的十四字,在我眼里似是一枚温玉,乍见淡雅,但时日愈久,经历岁月沧桑而颜色愈发璀璨,眉眼生花。像是谦然而风采卓然的君子,心生淡薄,笑看殷勤。
来时何似,去亦何归。
是为何物,遗失何年。
我还记得许久之前。我央着先生作一首诗赠与我。他说他发现他曾经的一首诗很适合我。于是索性将那首诗赠与我了。
“年少轻狂,怎可言服。翩然指江山,世间我为主。
讥笑陈规,怒骂迂腐。本是好胜时,一身桀骜骨。”
这是先生赠与我的第一首诗,也是目前唯一一首。所以字字句句反复研读到想不记得也难。
这诗是年少时的先生写他自己臭屁用的。而今他已是沉静如斯的男子,谈笑间再也难以望见这样锋芒毕露的字眼。
于是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我也该成长了。长成我期许的温和从容模样。何为归途何为乐,半且行之半且歌。
笑,那么,亲爱的自己,请你自此边走边歌,洒然而立吧。
文/帝君。
记于5月17日夜。
后记。
昨日用社号发了通知。将“何为归途何为乐,半且行之半且歌”正式确定为途歌释义。
应是有无数人不解的。未央转发说说的时候还不忘说上一句这话说的是一种态度。
我昨日下班撑伞走在路上。突然就想着敲打这样一篇文字。不过是我个人对这句话的看法与欣赏。
桃子说。歌在旅途。晨晓如歌。
嗯。晨晓如歌。
早安。途歌。早安。king。早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