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倒也像个聪明人,谁知在某些事情上居然如此之笨。
又想起那个为他调酒的人,竟然把他宠得口味如此刁钻。
转眼之间,三个月过去了,还记得去年十一月,姐姐死去时我以为自己一秒都活不下去了,可谁知现在过的挺好,莫不是应为那爱闹事的常客?我关了门伏在柜台上,不知不觉竟朦胧睡去。
“喂喂,醒醒!”有人用力摇我,我睁眼,看见一双蓝紫色眼睛,“啊!原来是你。”
他点点头,懒洋洋向椅子上一躺,四肢伸展,姿势难看之极。真真对不起他那一副好长相。
“明天我要结婚了。”
我怔了怔,抬头对上他的双眼,谁会嫁给整天吊儿郎当的人?不过也对,这样的样貌也不吃亏。
“薄荷茱莉普,再加二分之一威士忌,兑三分青草蜢,柠檬调味,最后加半杯冰。”
我点点头,开始调酒。
“你转性了?”他惊讶万分。
“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我说。结婚后可不能常来酒吧了,说不定会寂寞呢。
他点点头,“说的也是。”不再言语。
做好了他说的东西端上来,青色的液体十分浑浊,薄荷与柠檬的搭配却十分清爽,不过加了威士忌就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了呢。这样的作品,我真担心他的胃。
他笑咪咪,“只这一次做的很象啊!”拿了杯子一饮而尽。
我看着他,笑不出来。
“为什么你不会调酒?”我忽然问。
他一愣,挑起了本该是英挺的眉笑,“因为……我喜欢看她调酒。”
随手把玻璃杯抛在地下,杯子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刻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他微笑,转身,出门。
我看了他背影也微笑,才记起,明天,是我过世姐姐的生日。
你当我不知道么?
姐姐调得一手好酒,想来只有赖皮如你,才能日日蹭得。
姐姐那样认真细致之人,只有一次失手,是在最后一次发病吧。
她死前,明明许愿说要让你幸福的。
……
苍茫的城市,无数人都在漂泊,又怎会有人在意转身时的街角,那间小小的酒吧。
Snake in the Grass
草中蛇。
那杯酒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