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的香烟仍旧绵绵不绝,黑色的外套肆意披落在宽厚的肩上,周防的双手仍旧固执地置于袋中,无人去执。
顶楼天台的风景一如既往的清丽,素雅而无伤风雅。
几抹绿意撩过眼底,平添了丝缕清新的韵味。
淡淡的绿,既不蓬勃,亦不凄冷,只是静静地、安然地倾吐着长长的等待、浅浅的欢欣和悲喜。
不骄不躁,恬淡如水。
恰似那名温润如玉的少年。
“他的爱好,还真是和他本人一样呢,不温不火的。”
浅淡悦耳的男声中包含着一点点慵懒,夹杂着一丝丝眷恋,在周防身后响起。
周防也并未回头,便知是草剃出云。
如此冗长不折的羁绊,纵然只语调间微然生变,亦不难察觉。
烟草熏染着指尖的苍白,深吸一口,便入肺腑,入骨血,纠结成病态,如是无限循环。
温热的气息卷着烟草味缓缓呼出,携着长长的、浓浓的思念。
何时已然习惯这呛人的烟草?周防自己也不知道。
却犹记有位少年,指节如玉,修长而白皙,未曾被烟草的呛人所浸染。
慵懒而精致如墨绘般的眉梢眼角,总是笑意浅浅。
一尘不染的如雪白衫透着阳光的轻柔、和暖。
那个少年,总是扬着令人如沐三月春风的笑,轻轻说着:
“没事,没事,总会有办法的。”
温如冬阳舞寒,柔如临安初雨,宛若弦上之音。
那个少年,恬淡如水,温润如玉。
“真不知道他种的是这花草,还是他自己。”
周防未言半语,出云却无丝毫责备之意,自顾说道,似是早已料到周防此番回应。
也不知是何季节,许仍在盛夏,亦许早入深秋,这风,却似寄托着谁人枕边的思恋,沉重着,萧索着。
寒彻骨的冷,令人窒息。
“我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周防道,低沉浑厚的语声渗入人心,结着万古的哀愁,经久不散。
心绪成结,化不开,亦无解。
“是吗?也许是,少了个人吧。”
出云答道。
诚然,少了一个人。
少了那个浅笑着拿着相机,执着地为他们拍照的傻傻少年;
少了那个浅笑着拨扣琴弦,弹奏着不悲伤的吉他的优雅少年;
少了那个浅笑着执着剪子,精心修剪着花草的如画少年;
少了那个浅笑着阖上眉眼,安然入梦的精致少年;
............
只是少了那少年,却像荒了一个岛,空了一座城。
不在了,那个一笑便可日光倾城的俊朗少年。
十束多多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