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来自“自由的危机”。
1520年,斯德哥尔摩的11月初,被密封的文件开启了,再也不能回归的门就此打开,潘多拉的歌声在波罗的海响起。
他也彻底失败,都城沦陷,还能更糟糕吗?
他也曾竭尽全力试图守住这座“北方威尼斯”,安宁祥和的表象,但是在这个依旧异常寒冷的冬期,一切希望全部崩溃于此,克里斯蒂安二世的军队长驱直入,摧毁可能的所有动机。
他曾对一些身边的人说过“独立的个体”与“主权”,他记得当时他人迷茫而困惑的脸,它们离开这里不算太久,可足以令许多人忘记它们的样子。他就在那一瞬充满悲伤。
“守城?你在守什么?”他还未来得及回答便被打断,丹`麦似乎在笑,“别告诉老爷是什么所谓的’尊严’”,他在阴影下抬眸,慢慢地咧开嘴角,“我,你以及与我们一样的意识体,都早就失去那个不明不白的’尊严’了,失败者在承受屈辱和仇恨,胜利者在为利益勾心斗角……”他没说完,眯起眼瞳,似乎在等待他的承认或是更加激烈的反抗。
他抿起薄唇,这些话充满了毒液和尖刺,直白得令人发指,可无法否认,它们是如此一针见血。我,以及我们,早就没有什么“尊严”可以搭上一切去自其欺人。
到那些并不重要,不论为了什么,城必须守,而城,又确实失去了,就如同守城已濒临失去其原有含义一样。
所有如他们一样的意识体,都是时间的手足,借着时间之眼,冷眼旁观着人类的生老病死,然后失去其存在意义,开始争吵,战争随之鹊起,消失的意识体用最恶毒的语言嘲讽着仍存在的,嘲讽他们为了什么而忙碌于世界。
一个国家的绝对自由,是把一个集体的绝对自由束缚上条框;一个集体的绝对自由,是把一个人的绝对自由无限放大。可一个人的无限自由是疯狂,一个集体的无限自由是散漫,一个国家的无限自由,就是混乱。
绝对的自由引起混乱,从而产生恐慌,进而发生内乱,一个意识体由此分裂或衰亡。所以,每个意识体,为了享有自由,设置了绝对的条框,来限制自己的相对自由
——生而自由,又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有些时候,自由表现在思想上,它是最高独立的象征,对于“必然”的认识也会由此打开,一切的必然只接受顺从,否则会比没有秩序的自由破坏性更大。
所以,宁可选择没有自由的秩序吧,然后反抗,获得最高的独立,
——甩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