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每年新增新生儿1600多万名,每年注射的疫圌苗超过10亿剂次。中国疾控中心公布的数据每年超过1000个孩子患上各种疫圌苗后遗症,留下了终生残疾,从公共卫生角度而言,也许这个数字微不足道,但对于每个不幸的家庭而言,却是百分之百的苦难。《南方都市报》记者郭现中历时3年,记录了其中的近五十个家庭。疫圌苗本身的特性决定了异常反应造成伤害不可避免,但关注这些不幸的孩子与家庭,不仅是要普及有关疫圌苗的风险常识,也希望促成一种常规的救助与补偿机制,同时警醒敦促疫圌苗相关立法的完善,以及产业链的进一步规范。

陈素珍本来是个活泼自信的安徽女子,2009年大学一毕业就进入了杭州虹桥医院做文案宣传。漂亮的容貌,如鱼得水的工作,殷勤呵护的男朋友都让她对未来都充满了美丽的想象。然而这一切都在2009年11月10日下午的那一针之后来了个急转弯。“那时候甲流疫情严重,人心惶惶的,正好单位组织打针,就跟着一起打了”。

打完第二天就发现口腔出圌血泡,然后开始便秘,自己就以为是上火了。一直到两周之后不见好转并且又出现了耳鸣。剧烈的耳鸣让她无法入睡,几天之后在工作中发现手边的电话一直响自己却听不见。就去找自己医院的医生看,检查结果一出来,医生告诉她,“有点不对劲,你出现了突发性耳聋,得赶紧治疗”。陈素珍不信,就去了附近的第二人民医院,结果还是一样。她吓到了,赶紧去了上海找最好的医生治。但是耳鸣,乏力加上浑身疼痛一直在持续地折磨她,治疗效果时好时坏,两个月之后,上海五官科医院的医生建议,左耳耳聋已成事实,再治圌下去也是继续大量用激素,副作用很大,让她回去慢慢调理。

此时的陈素珍已经从一个曾体重90斤的窈窕淑女变成了一个120多斤的胖子,男朋友嫌弃她,和她分了手。她回到了安徽老家,病痛的折磨加上内心的灰暗让她选择了封闭自己,“整天哭,看到别人家的孩子能蹦能跳能赚圌钱,而自己就像个废人一样在家待着。妈妈说再哭我眼睛都要瞎了”。现在,陈素珍左耳已完全失聪。

江苏盐城市42岁的尤志华又一次做了母亲。看着那个柔弱白净的小生命在怀里沉睡,偶尔她会觉得有些遗憾:“要是个女孩该多好。女孩的话,我就觉得我的晶晶又回来了”。每到这时,眼泪就会又一次涌圌出眼眶。 她的晶晶已经走了3年了。2009年时的费晶铭17岁,正值花季的她,人长得高挑漂亮,成绩又好,生就一副好嗓子,学的美声,梦想是考上解放军艺术学院。马上要高考的她一直住校,2009年11月16日她从学校回家,晚上咨询父母要不要打甲流疫圌苗,“当时孩子说网上很多这个疫圌苗出事的报道,她不想打了。当时我们考虑她马上要艺术考试,老去人多的地方,还是打了放心。她爸爸还跟她说,爸爸在单位也打了,没的事,打吧”。这是个让父母悔恨终生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