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页.二
沉默
“嗯?”躺在一颗树下的少年,睁开自己的眼睛。
周围,一片漆黑,就只有树的白色倒影,远处的两个人,在高楼之上,摇摇晃晃。他们一边摇晃,一边笑着看那树下的少年。一脸的嘲弄。
随后,他们从那高楼上坠落下来,摔得粉身碎骨,那两个头颅不知怎么的一断,滚到少年的脚边。
表情,还是笑着的,“回来吧?”他们突然张嘴说话,而且还是,断了的头。
少年的眼边留下什么了东西,他用手一抹,是红色的血,显得尤为刺眼。
他开始奋力嘶吼,撕扯着自己的头,然后,嘶吼声消失,他与他们的头,整齐的摆在一起,笑着,渐渐消失。
梦比优斯一惊,靠在床头,额头早已大汗淋漓。衣服也湿了个透。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什么都没有。
刚才做的梦似乎把他吓得不轻,但他也没在意,反正总有做那么一两次噩梦。与他同床的赛罗早已在庭院内开始了晨练。
“呵。”梦比优斯看着他,笑了笑,梦比优斯一直觉得浪费早上睡觉的时间去训练的人就像白痴一样,自己多好,每天抽出那么一两个小时,就能使自己的道行更深一点。
梦比优斯虽然这样自我安慰,但他也就增加那么一点,根本比不上赛罗每天早上收获的多。他这样的性格,也是从小被爸爸宠出来的。
他挠了挠头,就准备起床吃早餐。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抬不起身子,然后……呼吸越来越紧促,脖子像是被掐着一样,脸渐渐变红,他做不出任何动作,眼内的瞳孔渐渐缩小,近乎绝望。就在他准备迎接死神那一刻,一切又恢复平常。静如水,梦比优斯像个玩偶一样靠在床头。
“嗯……?”梦比优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刚才发生的情况,自己还记得清清楚楚,像是被人憎恨一般想要把自己杀死。
他飞快穿好衣服,带上爸爸送给他的玉佩,急急忙忙就出了房门。厨房的桌子上早已摆好了土司,他匆匆拿上一片叼在嘴里,就冲出了家门。在庭院中训练的赛罗注意到了他的不寻常,也跟了出去。
梦比优斯走到一片森林里,在两个墓碑下,摆好了祭奠的物品,洒下美酒。
墓碑上刻着奇奇怪怪的文字,赛罗根本就看不清上面到底写什么,然后,梦比优斯就不见了,墓碑前多了一滩血,那滩血居然被这泥土吸收得一干二净。
“奇怪……怎么会消失不见,这墓碑,真是奇怪。梦比优斯就是一个奇怪的人!总是带来许多奇怪的事!”赛罗紧握手中的剑,一拳头狠狠砸在树上。
赛罗见没有了踪迹,也就顺着原路回了家,然而,他每走一路,后面的树就把后路给挡去,当他出了森林,就再也找不出能进入森林的小路,他挥剑砍了一下这些树桩,树桩却毫发未损,然后变得弯弯曲曲的,好似嘲笑赛罗的愚蠢。
赛罗回家后,看见梦比优斯在饶有兴趣的把玩着玉佩,看着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梦比优斯,赛罗也心生怀疑。并拿剑指着他。
“你干什么?”梦比优斯把玉佩攥在自己手中,怒视着赛罗。
“你刚才去那片森林干什么!”赛罗没有回答梦比优斯的问题,直截了当的质问他。
“你有神经病吗!我一直在家里!早上都没出去过!”梦比优斯不知其意,自己就在家里看电视,何时去什么什么森林?是不是这位公子神经病又犯了?还不轻?
“说!”赛罗用剑抵上去,皱眉怒吼着。然后他不知怎么的就把梦比优斯的脖子割出了一个小口子,他楞了那么一秒钟,然后继续怒视着他。
梦比优斯二话没说,不怕死的就往赛罗身上挥上一拳,不由分说两人就开始打起来。
然后,赛罗把梦比优斯狠狠压在自己身上,但他又莫名的舍不得动手,在随后的怒气冲昏了头脑之下,他毫无顾忌的就将梦比优斯的衣服撕下一大块。
然后……他怔住了,放开他被撕扯下来的衣服,丢到他身上。
梦比优斯的眼眶湿了个遍,眼泪却一直在里面打转,他低着头,用衣服护住露出的疤痕,对着赛罗恶狠狠的说:“你去死吧。”
之后,冷静的走进房间里,轻轻的关上门。
梦比优斯胸前的疤痕,是赛罗从下酿下的过错,也是两人关系恶化的开始。那年,赛罗训练得小有成就,正直年少,父亲看他气血方刚,便赐与其宝剑,图案精致美丽又不失严肃,肩上刻着世人所熟知的八卦之阵。
而年幼的梦比优斯呢,则被妈妈从外面带回了家,手中握着几串冰糖葫芦。喜笑颜开的走进家门,并不是奔向父亲,而是跑去哥哥身边。对着哥哥拿出一串冰糖葫芦,赛罗欣然的接了过去。梦比优斯坐在赛罗的怀里,然后两人开始高兴的吃着手中的冰糖葫芦。
父母两人看见哥俩如此和睦,便笑着双双走进去准备晚餐。赛罗吃完了手中的冰糖葫芦,便轻轻的把梦比优斯放在院内的凳子上。开始给梦比优斯展示自己练剑时的模样,作为哥哥,他当然不能让弟弟看了笑话,但那次,却给弟弟带来了永生的痛苦。
当他用巧妙的身姿挥舞着手中宝剑时,却不小心失了手,为了一时的华丽,在梦比优斯的左胸口上画上了一口道子,虽不深,但是梦比优斯怎能认这皮肉之痛,顿时大哭,鲜血只浸衣襟,妈妈听到梦比优斯的哭声,赶忙跑了过来,匆匆就把梦比优斯带进家里一间小屋子里。
赛罗呆呆的愣在原地,然后看向自己的双手,与不知何时落在地上的剑。坐在了凳子上。
伤口是愈合了,但却留下极其难看的疤,梦比优斯从此开始穿起长衣长裤,夏天时,虽然热,他也闷不吭声,冬天则裹的更严实,兄弟俩的交流也少了,年少的赛罗不知如何处理,便只学会了自我催眠,一遍一遍逃避着这事实。
现在,赛罗也还是独自坐在沙发上,用掌捂着脸,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