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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运】【基罗】但使龙城飞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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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开始慢慢整理自己写过的KL,虽然大多数在现在看来都让人想吐到死,但也算是一种几年吧。
致我最爱的西皮和最爱的KL吧。


1楼2013-07-10 15:50回复
    “好箭法。”基拉忍不住称赞。但基德正好错过了欣赏这绝技的机会,他只看到在最前方拼杀的那个身影。罗一柄长剑高举,迎空挑开夜空覆着的如走马般的阴云,寒色剑气恍若日光,划破黎明前浓黑雾瘴般飞速下斩,气势震慑,一连斩退五只狼的攻袭。群狼似乎看出了猎物的首领是谁,纷纷将围攻重点转向了他。罗一刀还未斩下,另一边又腾空凌起几条黑影,抓着他的肩膀就扑了上去,被佩金几箭射下,险些伤了铁骑头头。
    然而佩金救急也无法阻止更多的狼攻击罗,他自己也被缠住了,胶着难以抽身。基德不自主地皱起眉头,却瞅见罗的纵身挺起站直在奔驰的马背上,右手横剑左手护住脖颈,残冷白光刀落血涌,凛冽决绝,如旋风洗地,龙战于野。
    一股异样的震慑和难以忍耐的渴求战栗着从基德腑肺间急速膨囘胀,他喉头一紧,手指微微战栗。闻到了空气中铁腥的血味,刺啦一声就将最后的克制点燃爆裂,使他再也没法压抑住自己,扯过一匹马一步翻上,狠狠一抽鞭迎着战斗最为激烈的地方奔去。基拉大惊,来不及拦住,也值得骑马勉强跟上,不近不远护在左右。此时罗正处鏖战,剑气卷起风声如雷,但终难抵御洪水般一浪拍高过一浪的攻击。他体力有些不支,在侧身躲过下一轮进攻时下意识抬起了头,看见西丘的高坡上,一只身形更为巨硕的狼上肢前倾坐立月下,身姿,幽绿的婪意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头狼。敢情自己杀了这么半天,人家头头还是坐在月下看好戏。罗气血上涌,又是剑锋横扫,但终究有两成力再提不上来,那头狼似乎看准了他这一破绽,竟蹬地飞跃,直向他面门伸出利牙,而此时仍有小股不甘心的野狼缠闹,让罗无法脱身——
    他闭上眼睛,只来得及举刀护面,呛喉腥涩的血味便喷溅沾染了半边身子,接着整个世界都倏忽窒息无声,只能听见耳边粗粗的呼吸声。罗睁开眼睛,一滴血从他额角低落,划过他的右眼,眼前染上了一层淡红。他扭过头去,在他旁边的是那个脾气骄纵的商队老板,赤手空拳,生生撕裂了头狼的脖颈。
    基德把狼的尸体扔到地上。群狼被这一幕震慑住不敢动作。有一只狼上前去嗅了嗅自己头领的尸体,嗷呜地哀咽,接着响起一片低沉的嚎叫,但终究没一只狼敢再去上前一步。罗倒过长剑染满污血的沙地里狠狠一插,砸了半身进去,有几只狼畏缩地退后,接着在顷刻间残存的狼群撤身逃离,只留下一地血肉模糊和冷冽的月光,映着战士们的影子。
    “不是祭了那怪物么?”基德的脸在月光下冷白,眉宇间还绷紧着徒手撕狼时的狠戾。
    “估计不稀罕马血,非得见见人血吧——”罗转过身,脸上原本放松的表情却僵了一半,手上的长剑却向基德肩头挑去,基德下意识躲闪开,却连着三发金花镞带着血腥擦着耳边飞过,射中了身后什么。基德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侧首回望,却正好看见身后基拉面如雪色,左肩血流滔滔,狼的尸体正倒在自己脚下,三箭穿透了它的咽喉,死相狰狞。


    3楼2013-07-10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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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6 14:4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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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队伍走在连绵的沙丘顶上,在暗橘红的天地之间也只是渺小的一条黑线。基德和商队走在最里面,骑兵在两旁护着他们,罗领头,背影如未出鞘的剑,坚实地撑着茫茫无烟的大漠里孤寂高远的天空。那只鹰立在他左肩,低垂着头近他耳朵,一人一鹰好似在随心私语。
      这场景让他想到了陪伴自己多年的那匹被斩于魇门的马。他有些忿忿地扬手抽了一鞭子,啪的一声摔在马肚子上,马儿受惊想要前奔,基德这才反应过来使劲勒住缰绳,没冲坏队形。
      背后有嗒嗒蹄声渐进,基拉靠了过来,两马并行。
      “好看么?”
      “什么?”基德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转头看他,却发现年轻人的眼睛正望着最前面的骑手。
      他恍悟,嘴角便不自已地上扬,“你觉得如何?”
      基拉不再言语,拨着马头回到后面。基德看着他背影,脸上还是冷了一点,表情也收下了几分,心想终究自己还是怠慢了人心,基拉昨日为他挡下背后突袭一击,受伤严重,罗的军医花了大力气才止住血,但自己多余的问候都没有。
      太过无情。
      他回头,罗囘英挺的背影又撞入眼中,便一声轻淡的叹息。
      队伍走了一天,终于到了浼泉。祁水转了一个大弯由东西陡然向南,在赤金色的沙漠里静静流淌,天远处是一排连绵的山峰,山形平整如斧削,便是孤椠山。落日亭亭,天地沉寂,抬首望去山川相缪,千里暮云平。
      罗找了个地方,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全军下马扎营,不一会儿就在落日将近的余晖里升起几从袅袅的炊烟。基拉似乎伤口又开裂,军医和商队里的伙计围了过去,一团忙乱。
      罗从营地里察视一圈回来,就站在一旁,斜倚着他的长剑,看着闹哄哄的景象。基德站在一处空地,觉得有些尴尬,于情于理都该上去看看基拉到底怎样,但看凑上去自己也不能帮什么忙。他有些怅然地走了几步,还是停了下来,一抬头便对上了罗的眼睛。
      淡然如水的眸子,吸着渐深的夜色,在瞳孔沉淀成深郁的黑色,让喧浮的世界一下子空寂了下来。
      “孤椠山就在那边,但是我建议你们在这里休整几天,他伤口发炎了,路上颠簸会要了他的命。”
      “嗯,那麻烦将军了。”基德点头,换来一声无妨。
      “你说这地方叫浼泉,”他看着气氛又冷了起来,连忙找了话来说,“怎么没看到泉?”
      罗看了他一眼,“就在附近,你若是想看看我带你去。”基德自然是乐意,忙拔脚跟在他的后面,两人出了营地,往西丘上走了一会,翻了两座沙丘,那精密湛蓝的湖水便躺在了脚下,湖心深处映着浅月,折射着温雅的冷光,在苦风恶沙的沙漠里看到如此景象,基德心不觉一顿,长久无言,沉浸在此景里。
      罗立在他旁边,抬头望着西天上的月亮,也不作声。大漠里瑟寒的风从两人之间的空气里流过,带来更荒远更冷寂处来的黄沙和落寞。良久,才听到基德低低的声音响起。
      “将军,你想要写什么,我从西域给你带回来。”说这话的时候他转头去看罗,月光倾泻,落在那人半边身子上,掩了生硬疏冷的嗜血气息,越发显得少年英姿清沐。
      “不用费心了。”可能因为他离开军营,整个人有些散懒,漫不经心地摇头,“你们带回来的货五成我都要抽走的。”
      “这不一样,”基德意趣浓厚地笑,“后者是我愿意,前者是我心意。”
      罗挑眉一笑,“你心意为何?”
      “谢恩。”
      罗有些兴趣缺缺:“这是交易,平安送你们到孤椠山,该做的,更何况还让你们的人受了伤——”
      “不是谢你救命之恩,而是谢你带我来看这美景的恩情。”
      罗正眼看着基德,脸上似笑非笑,似乎在暗暗打探这话深处含囘着什么意思,过了半晌,才点头,“好,”那双水色阴影的眸子闪过一丝模糊不明的暗光,“我要你在西域找到的最珍贵的东西。”
      “这个容易。”基德咧嘴一下,伸出手掌。罗眼角一逝而过的错愕,但也是伸手与他相击,月下而约。
      “就因为看着一泓湖水,当家的就许下这等诺言,真是慷慨啊。”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而行,罗淡淡地说了一句。
      “能在经历种种苦难之后看到这般美景,自然是深受震撼感到分外满足。”
      “苦难?”罗听到不禁冷笑,“你若把这几天的事称作苦难,怕是这一辈子都黑暗得看不见尽头了。”
      基德听出他话中有别的意味,想起之前他说过的话,知道这人过去定是神秘复杂,但又不好再问询,就岔开话题。
      “那这大漠中真的有魇怪这般怪物么?”
      罗停下脚步,月光从头顶洒下,他的眼睛和大半表情都隐在阴影里,只听到他有些阴寒的声音。
      “魇怪?”他轻笑一声,“我是没见过,但怪物又有何可畏惧?嗜血魇怪还比不上那平地起波澜的人心险恶。”


      4楼2013-07-10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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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虽有胆略,缺少了君临天下的果决和谋略。”解释得非常耐心。
        “哈,我是有勇无谋的匹夫,但你看上去可比我聪明多了……”基德没有理会冰凉刺囘激的感觉渐渐下移,一副思索深重的模样,“这样如何,你也不做这广阔大漠里的匪骑,我保你平安入京,为国效力,咱俩也能成就一段帝国双壁的佳话。”
        最后那一句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罗握匕囘首的手颤了一下。
        “你眼力真不怎么好,我和你一样,也少这些,”罗顶囘住基德,眼里满是耐人寻味的探究和讥讽,“不然我早就把你左臂砍下来送到皇都去,好为我换点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基德身子略前倾,来了兴致,“你想要什么?”
        对面的人眼里暗沉下血腥的颜色,“你们从我们这里夺取的一切——你可知我的姓氏?”他俯下囘身子,在基德耳朵边轻念出声,又是一下,震得基德全身僵硬。
        被流放至关外暗地险些被秘密囘处决而逃走的前朝遗贵,和如今的皇子,这还真是历史久远的冤家对上了门。
        “我不为父皇喜爱,又怎能为你换得寸土江山呢。”基德故作镇定。
        “至少这筹码会让太子有所顾忌,你是战功赫赫的骠骑将军,是把利剑,他得好生收着。登上皇位之后,他还得借助你的能力才能守住江山。”
        基德一笑,伸手在罗的脸上摸了一把,神情有些宠溺的错觉,像是在纵容一个小孩子的无理取闹,“你怎么那么肯定他能当皇帝?”他半开玩笑似的敛目打呵欠,又是一团酒气,“咱们俩要是能联手这皇位他也做不稳当。考虑一下?事情之后咱们还是老规矩,对半分,不过到时你可不要再出尔反尔——”
        “算了吧,你不可能成功的。”
        空气一滞。
        “何以见得?”
        “你情太多。”罗再次抬手,明晃晃的匕囘首尖便抵在基德的喉结。
        基德半晌无语,沉默地盯着他看。耳边是那人稳稳的呼吸声,以及外边风雪扑帐的稀薄声音。
        “那你呢?”几个字从他微微颤动的喉头滚碾出来,像是滚烫的山芋,“你敢说说你自己么?”
        罗眼中波澜不惊。
        “你说得对,我们都一样。”他的样子像是在哂笑自己,让基德发了狠,咬牙沉色道,一把腾身发力,攥囘住罗的肩膀把他按在了身下柔软的床褥里,粗猛的气息覆在那人的额头上,体内那股持久难散的燥热再次不安地涌动起来,逼得他红了眼。
        罗诧然了一霎,但脸色恢复得快,又带上了几分讥诮的刁难,看着基德贴着自己,越凑越近,那滚热的接触让两个人全身都燃烧了起来一样。基德扳着他的下巴,因为酒意作用和渴求的冲动,眼光中散着灼气,一字一顿千般克制,勉强从牙缝里挤出来还留着清晰字音,
        “将军,好定力。”
        罗的呼吸也渐粗重。“那倒不见得。”他轻吸一口气,有些挑衅似的回道。基德一把拍落蘸着自己血迹的匕囘首,翻身压了上去。
        金属掉落在冻僵的沙地上,铿锵鸣响了一下。
        魇门关外的冬天黑暗漫长,盈弱烛火默守,一夜十年灯。


        6楼2013-07-10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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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基德迷糊了一会儿就醒了,竟再也睡不着。他侧过头去,床榻上空了一片。伸手摸已经凉了很久。他起身,披了衣服出了营帐。外面雪已经停了,一片白茫茫。
          凉月三更,罗背对着他站在中间空地上练剑。气势贯长虹,凌逸如飞雪玉花,精湛无比。
          察觉到来人,罗收了剑势,转身与他对视。他只穿了一身素白便衣,在月光下越发冰雪肝胆,清俊英发,让人怎么也挪不开眼。
          “你怎么不好好休息?”
          罗没有回答,收了剑,递给在一旁守夜的士兵,走到基德身边。
          “你也没睡,不如陪我走走。”
          两个人就真的在冰天雪地的夜里走,依旧是翻了几座小丘,站在了浼泉边上。怪得很,这湖水还未结冰,照旧蓝得魅惑慑人。
          同样的水,同样的月,同样的景,同样的人。
          基德心里有些恍惚。“你要的。”他从贴身包里掏出一个小木匣,递给罗,“西域最珍贵的东西,折了很多人的命,费了大力气才拿到的长生药。”
          罗在手里掂了掂,神情好笑,“竟然是这个……”
          “父皇差我来寻,还没想到真找到了。既然你不打算放人,我也没法给他,就先许了你的约,拿给你。”基德仰头,语气凝寒,难得的认真,眼睛望着从远方飞来的一抹黑影。
          苍鹰飞低了些,停在罗伸出的臂膀上。罗端着即使在寒冬也不曾南徙离开的伙伴,替它梳捡羽毛。漫不经心地扬了扬手,那沾满无数鲜血和汗水的长生之药边直直坠入浼泉之中。
          “浼泉曾是古战场,”罗看着基德难以理解的表情淡然解释道,“吊祭不至,惊魂无依,也许长生药是对逝者最诚挚的祈愿。”
          说罢他扭头俯瞰浼泉月景,眉间一丝难言的感慨,“但愿我死了之后,也能有人为我扬酒祭奠,送我一程。”
          基德不知道该说一句什么。
          “心疼了?”罗打趣他,“这倒不用,”基德听到他语锋突然一转,“反正你的父皇再也不会用到他了”
          基德脸色煞白,“什么?!”
          他一把攥囘住罗的衣袖,“你在说些什么?”
          罗拂袖,背手在后,苍鹰受惊腾空,拍着翅膀叫了一声又落在了他的肩上,“帝都封了消息,昨夜才传出来——”他转过半边身子,瞥了基德一眼,叹气一样说了两个字。“走吧。”
          那双冷金色的鹰眼沉默地注视着两个人。
          基德一惊,“什么?”
          “你除了会问这两个字,还会说些什么?”罗不耐烦地皱眉,向身后抬眼示意,基德跟着看了过去,沙丘上已经列了一队人马,都是自己带来乔装成商队的伙计,基拉在最前面,旁边马上是军中最骁勇的弓箭手,拿着长弓抽了一匹空马的肚子,那马便慢悠悠地朝基德方向走来。
          “你可以走了,我是认真的。”罗走去牵住缰绳递到他手里,看着他翻身上马,拍着马头。
          “虽然这么一个愚蠢的决定可能葬送我的性命,但是……没有但是,赶快滚吧。”
          基德从高处看着他的脸,月光在罗长淡的睫毛下投了一片烟色阴影。
          就明白了这是对自己问话的那个沉默回答。
          他是对的,两个人都是如此相像,渴求而又避讳着某样东西。
          都明白情多不寿,更何况纵马沙场时。
          这也许是他一生当中最可耻的决定,让一个军人选择了逃避。
          基德长久无言,马轻轻地在寒夜中踏着蹄子。
          “我该说些什么?再见么?”他有些踌躇地问道。
          罗看着他,眸中月色映水,大漠少见柔情,但风里一吹起来也有着金石锵然的凛瑟。
          “若无黄囘泉,再不相见。”
          基德拨马调头,背向他,笑得张扬,“说得好,说得好!”
          扬鞭驰向自己的队伍,蹄铁击冰面,响声如鼓点,在与佩金侧身而过时,长臂一掠,从他背后抽囘出了一只金花镞,停下回头。“罗,”他高呼了一声,湖边立着的人影岿然不动。“别把我忘了,我还欠着你东西,我欠你够本货物,我欠你一世江山,”他夹住长箭,发力一掷,那箭便咻的一声破开冷空,一道闪电隔着两百步之远射中罗肩上的鹰。
          我还欠你寂寥天地里的陪伴。
          “还是说再见吧。”他夹紧马肚,消失在高丘后面。队伍也跟紧着他,影迹渐远。
          罗从坠地死去的苍鹰身上收回眼神,看了一眼天空上大而白亮的金星,在那一瞬间,似乎光芒黯淡了许多。
          该如何说?
          不好说。


          7楼2013-07-10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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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春色浮寒瓮,映着美人峨眉胭脂唇边笑。
            新进宫的美女,擅作鼓上舞,深得天子喜爱。
            鼓声低沉浑厚,金铁相鸣,红衣美人赤足击鼓面,在壮阔肃杀的曲声中,更显妩媚风流,看痴了观客。
            基德合着鼓声手指轻叩案头,有些心不在焉。
            在那荒芜大漠的营帐里,也是听着晓角分残漏,看白日东丘生,心里念着帝都的烟柳繁华。可真回到了这里,思绪却仍还在远方,挂念着有人是不是看昏黄孤灯落碎花。
            舞女绯色水袖飞旋扬起,缠囘绵悱恻柔情断肠。
            却像极了玄甲铁骑军中那一面迎风猎猎映红日的大旗。
            一曲终了,在掌声中,美人长袖掩半面笑颜,眼波含情流转,竟与那夜黯淡灯光下桀骜的眉眼叠和在了一起。
            基德心烦意乱了起来,略一拂袖便带倒案头玉卮,酒液倾洒。
            “将军。”有轻柔女声耳边响起,基德侧眼,便看见刚才的舞女端了酒递上,低鬟若无力,“奴婢舞技不精,扫了将军兴致……”
            “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基德接过酒,仰头干尽,就不再理会一脸瑟瑟梨花的女子,起身对着上座行礼。
            “谢陛下置宴送行,臣定不负陛下重托。”
            天子从龙座上走下,送一身戎装的武将直出城外,亲自牵来战马,扶他骑上。握着骠骑将军的手,年轻的天子未多说一句话。基德最后再行了一次礼,回身勒马,不知为何想起,当日在寒苦塞外,也是有人这样为他送别。他最后望了眼身侧前方横流万古的江水,平静不起波澜,拱卫着帝国的心脏。
            基德挥剑御马,身后大军整装出发,浩浩荡荡,杀气冲云天。
            云日暖,草软莎平,跋马垂杨渡。
            云淡天长的好模样。
            昭兴八年秋,西北匪骑与匈奴结兵来犯,猎火照西山,鼓行而东,据西域十二城。龙颜震怒,遣将三讨之皆败。
            昭兴九年春,骠骑将军奉命勒兵八万出战,于朔北大破匈奴,驱之漠南,得单于。西行过金水至魇门,将军徇于军前,亲斩以祭魇门关。将军曾出关西,知善水草处,军得以无饥渴,士气鼓作,顺祁水连拔玉君、野连、祁南三城。匪骑出笳州于战,敌弓手暗箭中将军左臂,矢贯其手及肘。折以提刀冲阵,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驱匪骑魇门关以西七百里,决战于浼泉。匪少于我,然斗士众,夜战至侵晓,暴骨遍地,血染沙漠,祁水断而不流。匪首极骁勇,横刀跃马一人连斩军中十余员精将。及其辈皆以斩,匪首力竭困顿,身陷围阵,下马挑刀指将军笑曰:“当日非戏言,再见即黄囘泉。”饮剑自尽。
            将军默然,命受尽匪骑尸身,葬浼泉南,布奠倾觞,全军吊祭。
            浼泉大捷,将军伐猃狁讨逆贼,西州十二城皆复。率军行至孤椠山下,命取矢,挽弓望天三连发,以定江山。
            安庆二年冬,大军班师,帝京轰动。右迁大将军,封万户侯。
            ……
            黄烈二年秋,天子察江南,携文武百官南下。八月既望,大宴群臣于行宫,众皆欢庆,席间独大将军面色悁然。天子问及,曰:“臣征战南北东西,身畔物是人非已为常事,唯有此横江明月,相随相伴无别离,因此感慨。”
            天子伏案大笑,言当因次良辰佳节,为大将军治第指婚,尽享天伦之乐。将军黯然长叹,望月目迎归雁,终饮酒不语。


            8楼2013-07-10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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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有一段群狼来袭的情节被吞掉了,没有存档所以只能空着。
              这是给小迦的婚文,也是第一次尝试古风,最开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动笔,生怕写成了矫情空洞的言情宫斗。
              当时正在看汉书。汉是我最喜欢的朝代,就大概有了西域大漠匈奴匪骑模糊的背景。
              这篇文是一个晚上赶出来的,非常粗糙。本来还想挑战一下H,但是真的写不出来..............
              我一辈子都写不出来H。(。


              9楼2013-07-10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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