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龙山庄玄字阁。
“照着老夫写下来的这个方子调理,三日后就可复原了。”赛华佗写好了一个方子,把它递给了海棠。
海棠躺在床上,脸色还是泛着苍白,她把药方握在手心里,皱了皱眉头,“有劳神医了。”
这个时候,只有天涯在旁边看着。
“庄主不必客气,想必重伤之后庄主定是服了什么丹药了,不然就算老夫再有能耐,庄主也必须躺着十天半月才能痊愈啊。”
海棠微微有点诧异,她闭上眼睛回想着,在林子里所发生的一切,没有说什么。
“那庄主先好好修养,老夫先退下了。”赛华佗背着药箱做了一个辑。
“有劳了。”海棠睁开眼睛,挤出一个笑容。
“神医慢走。”天涯客气的说着,赛华佗走后,他看向海棠,脸上既有担心又有责备。
“海棠,刚才的情况太危险了,你不应该这样。”天涯微带着责备的语气。
海棠没有看天涯,她低着头,藏在被子里的手不时攒着自己的衣角,心情很复杂,她的脸微红着,额头上冒出一点点汗珠,她很紧张,紧张到无可奈何。
“大哥,你……你不明白吗?”她小声的问着。
天涯听闻,随即看向了别处,他知道她的心意,在她奋不顾身替他挡住成是非那一掌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还在喜欢着他。尽管他曾经婉转的回应过,他们只能是好兄弟,亦或者是兄妹。
“海棠,”他叹了口气,顿了顿,还是说了出啦:“大哥的心里不可能再装下别人了,你不要再这样,我们之间,只能有亲情。”
“我明白了。”海棠背过身去,面对墙壁躺着,“大哥,我累了,想休息了。”如此被心爱的人拒绝,他是她从小到大一直喜欢的人,现在她的心里好难受,好像有很多针在扎着,无比的刺痛。她的鼻子一酸,眼睛湿热了。
“那……”天涯感觉到了她因为哭泣而带有鼻音,他感到很抱歉,就这么拒绝她,她一定很难过。“海棠,你把药方给我,我去帮你熬药。”
“不用了,大哥,你出去吧,我要睡了。”海棠的声音渐弱了。
“对不起。”天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嘴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安慰一个女孩子,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又不放心的看了海棠一眼,最后气氛竟然变得很尴尬,他无奈之下也只好先消失在她面前,她现在需要安静。
天色渐晚了,可是海棠却没有什么食欲,她不想吃东西,不知道是因为被拒绝,感情受挫的原因,还是因为身体的不舒服。海棠起身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出了门。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奇怪,往常随身携带的玉佩怎么不见了?那可是小时候爹娘送给她的东西。海棠细细回想着白天的一切,应该是掉在竹林里了,是被成是非打伤的时候掉的,那么最有可能捡到的就是一刀了。以她对那枚玉佩的喜爱,她应该是去找一刀要回来的。可是现在她没有心情,她现在很孤独,很难过,所以暂时不想去面对一刀那张冷冰冰的脸。虽然白天一刀的反应让她感到很奇怪,但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天涯,都是天涯对她的拒绝,她不想去想着别人。尽管此时此刻,她也渴望自己不要再想着天涯,不要再去自寻烦恼自取其辱,但是脑子里就是忍不住要去想着他。
这个时候月明星稀,淡淡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原本是往常感到很惬意的时候,现在她却感到无比的失落。月亮越是明亮,她越是感觉孤单。从小她就一直喜欢他,一直依赖他,一直以为只要样样都做得出色,他就会喜欢她。可是,她错了,因为他说,不管到什么时候,他们都只能是兄弟,只能有亲情。
海棠出了护龙山庄,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幽深的月光拉长她孤独的身影。夜很静,时而吹来些许凉风,撩起她乌黑的发丝。
这个时候的她,只想喝酒,只想买醉自己,这样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了,也不用再想着以后应该怎么面对他,该怎么相处。
来到一个店家门前,她停下了脚步,抬头无谓的看了一眼,然后走进了这家广福酒楼。
上了楼,掏出银子,让小二上了一大桌酒,这个时候周围都没有人了,整个楼上,就只有她一个人,也好,可以一个人痛快地喝,痛快地哭。
海棠斟满一杯杯酒,然后抬起酒杯慢慢灌入口中,辛辣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从小到大,她并不经常喝酒,所以酒量并不算好。
不知道是因为酒太浓烈,还是因为心里太难过,喝着喝着海棠就忍不住留下眼泪。
不知道喝了多久,她感觉到头晕目眩,身体也很没有力气,感觉脑袋很重,但她还是没有停止喝酒,因为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来理她,没有一个人会管她,没有一个人爱她,没有一个人念着她。就算是喝醉了,醉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想着想着,眼泪又顺着泪痕滑落下来,滴落在桌上……
她啜泣着,隐约听见有脚步声,心里想着应该是店小二上楼来催她了。她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喝着,意识更加模糊……
一刀上了楼,走到她身边,听见她抑制不住的涰泣声,心里感觉好难受。他外出办案回来,路过海棠的房间时,却不见海棠在房里,又听说她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他睡不着,已经找了她大半个晚上。
一刀坐在桌边紧挨着海棠的另一张椅子上,,把他的刀放在了桌子上。眉头微皱着,看着她伤心难过的样子,他心里也感觉很憋闷。
这个时候海棠才感觉到来人不是店小二,她恍惚着抬起头,“一刀……你怎么来了?”她下意识的擦着脸上的泪痕,可是动作已经很不干脆。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一刀看着她,语气里带着责备。
海棠似乎没有听到,或是不愿意理他,依旧是自顾自的倒着酒喝着。
“没吃东西就不要喝这么多酒。”一刀不满地抢过她的杯子,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很严肃,让人不敢违背。
“你懂什么?!”海棠借着酒劲骂道,她的脸因为醉酒而泛红,眼神已经飘忽不定的她又抢过了一刀手里的杯子:“我就要喝……”她固执着说着,话语里又有着孩子气。
一刀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阻止他。
他就这样看着她喝,最后忍不住问道:“天涯喜不喜欢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海棠苦笑了一阵,她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又一滴眼泪悄悄滑落。“他是我喜欢的人……一刀,你知道吗,我喜欢天涯……我从小到大一直喜欢他……”她呢喃着,像是在跟知心的朋友诉苦。
“我知道,你的心已经被他装满了。”一刀皱着眉头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这是我的酒……”海棠带着醉意抢过他的酒杯,责备着:“伤心的人才需要喝酒,所以……这酒只有我可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