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00
“约翰，十年之后我们会怎么样？”
“檀健次你文艺个什么劲儿！好好练舞啊！一个小时之后就要上台了啊——”
“小气！回答个问题都不行~”
“别废话你又跳错了你个笨蛋！”
十年之后么。
我想我们应该是在用尽最后的青春来证明我们曾经站在过这个光鲜亮丽的舞台上吧。
——池约翰
01
“没有么？”赵泳鑫转过头，问刚刚完成solo的檀健次。
“嗯，约翰他好像没有来。”被咬得很重的“好像”两个字。檀健次低了低头，又绽开一个笑颜，“少爷你就安心去准备吧，小心多长皱纹哦~”
“你小子不就是比我小两岁么！”骂骂咧咧地跑去补妆。
——约翰，刚刚我唱的歌你听到了么。
——那可是我写的词哦。
——约翰，你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个问题么。那个被你以跳舞为由搪塞过去的问题。
——本以为我们能有的明天，在你的搪塞下，真的成了无救的极端了。
02
坐在计程车上的池约翰习惯性地压低了帽檐，在没有意料中的尖叫声后认命地脱下了帽子。
离开这个圈子也快两年了，可是有些习惯终究是改不了。
——我愿意放下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去找你
——哪怕你不认可我
——哪怕你不想见我
——你曾说我们之间的情缘如烟般不真实
——我只求你还记得
——记得那如烟的爱
——因为这已是我们之间仅有的美好回忆
回想起方才听到的歌声，池约翰心头又是一酸，虽说只是两年不见，可是他的声线已经出落得完美无缺了。
——健次，是不是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过得是不是很好？
03
“谢谢大家陪伴MIC这么长时间，算一算也有十年了啊……”檀健次保持着良好的职业化笑容面对着台下的粉丝，听着队长王浩的发言。
说到成员时，台下的几个举着约翰灯牌的粉丝用力晃着灯牌，约翰的呼声越来越大，渐渐盖过了王浩的声音。
檀健次脸上的笑容僵在一起，抢过麦克风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约翰，约翰，你看见了么。即使两年之后你的人气还是那么高。
“对……”余下的音哽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全场奇迹般地安静下来。
“我能唱一段歌么？”檀健次回头问工作人员，后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约翰，不管你听不听得到，”闭了闭眼，“我好想你。”泪水滑过脸庞，花了妆。
04
“想和你去火星没有人没有烦恼 /离你爱的星星更近 /想和你去火星没有绯闻没有人吵 /哼着爱的调调 /想和你去火星没有人没有烦恼 /离你爱的星星更近 /想和你去火星没有绯闻没有人吵 /哼着我们爱的调调……”
是很久之前他们的歌，《春心荡漾》。
檀健次麻木了一般一遍一遍唱着副歌部分，后台一下子没有跟上他的节拍，索性让他清唱。
——我真的好想带你一起走。
——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只有我们两个人。
——约翰，我好想你。
05
奇迹之所以叫奇迹是因为它几乎不发生。
池约翰没有出现，哪怕檀健次生生把演唱会延长了一个小时，哪怕现场的歌迷再怎么感动再怎么祈祷。
已经是死路却偏偏要走，结果只有伤痕累累。
——约翰，怎么连你也放弃我了。
——我们不是说好的么。你一定要来看我们的演唱会。
——然后再来个惊喜登场。
檀健次什么都懂，他知道惊喜登场不过是安慰人的话。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都不会被允许留在这个残酷的地方。他的留下着实已是奇迹。
几乎不发生的奇迹，每个人最多最多拥有一次。
他檀健次拿那一次奇迹把自己留在了这个舞台上。
不，是檀健次和池约翰透支了他们八辈子的奇迹，让檀健次留在了这里，让MIC照常开了演唱会。
——池约翰你个脾气好得不正常的笨蛋。
06
其实做出决定的那一天池约翰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他只是不想让MIC的汗水化为乌有而已，他只是不想再看着王浩健次为了自己的过错站在永无止境的闪光灯下，痛心地诉说着事实。
只怪当时的他们太年轻，觉得事实公布于众并无大碍。
太年轻，太天真。
“健次……”池约翰张嘴发出那个两年没有说过的音节。
“我…好想你……”
时光洗去了我们的稚嫩无知，让我们的记忆褪了色。
可是我仍然记得啊。
我仍然记得我爱过那么一个特别的少年。
07
回到家的池约翰扭开了音响，是那首top of the world。
——想想也快十年前了啊。
——当初的我们多么无知，以为能再次一起唱歌一起跳舞。
——可是都是徒劳，只是把八年前变成了九年前十年前。
难过地关了音响，开了电视。正好在回放刚刚的演唱会。
已经是快到了的尾声，队长王浩捏着话筒略显吃力地讲着话。画面定格在檀健次失控一般抢过话筒的疯狂举动，然后是强行切掉的画面，抢白无力的旁白。
——健次，为什么？
——再怎样都是徒劳啊。
——回不去了，真的真的回不去了啊。
模糊着眼镜查了电脑，弹出的视频长得吓人。足足一个小时。
颤抖着点了播放。
泪水决堤。
——我好想你。
08
——我也好想你。
那一天的画面如针般刺在心头。经理人把一沓报纸生气地扔在两人面前，被保安拦住的玻璃门外是潮水般的记者粉丝。耳边的喧嚣声不绝。
池约翰意外冷静地起身，走向玻璃门。
檀健次惊恐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挤到保安前面打开门，瞬间被人群包围。闪光灯很亮，亮得檀健次用手挡着双眸走向池约翰。
身边的经理人连忙拉住他。方才的池约翰她没有拦住，檀健次她一定要拦住。
檀健次奋力把手抽走，可是回头时经理人的神情令他有一瞬间的呆滞。
那分明是拉住最后的希望的神情。
头发有些长了，遮住了眼镜，可是他仍能看到约翰的身影。喧嚣声自从玻璃门开了后一直未停，反而更加响了，可是他仍是听见了池约翰的话。
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话。
“是我强迫他的。”
檀健次瞪大了眼镜。
“我再说一次，是我强迫他和我做那种事情的。”
——不是的不是的！
脑袋里的声音几乎叫破了嗓子。
——池约翰你个笨蛋！明明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09
同性恋。被拍到的床照。
肮脏不堪的文字和图片，却在池约翰退出MIC退出娱乐圈后全然消失了。他檀健次也渐渐不被人所唾弃，渐渐活跃起来。
两年的时间，那些丑闻都被自然地洗去了，更多的媒体都开始夸赞他们什么困境中崛起云云。两年，他们也开了久违的演唱会。
哪怕从五人变成了四人。
哪怕和声时没了那个有点奇怪的电音。
该怎么样还是应该怎么样的。
所以谁留恋过去，谁就彻彻底底地输了。输得体无完肤。
10
——约翰，我记得我问过你十年之后的我们会怎么样。
——怎么想也不应该是这样啊。
——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之后，我也就只记得我曾经那么深地爱过一个叫池约翰的特别的人。
——像歌里唱的“往事不要再提”。因为提起来就是彻心底的痛楚。
——果然最好的结局便是和你分开。从此不见。
——当你结了婚有了孩子开始像常人那样走上常人的道路时，我只希望你记得。
——记得我们的天真，以及那么美好的当初。
——几个十年都好，哪怕不在这世上了。
——池约翰，我会一直想着你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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