侑士肩搭肩地扶着手冢,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Raphael,他惊恐地低唤着Raphael,但得不到任何回答,惧意席卷全身,但他又不能冒然上前,因为在之前他曾低耳叮嘱:离我远远的!真他妈的该死吃定他最遵守诺言!
手冢脸上并没有多变的表情,眼里却已掀起千层巨浪,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让身边的侑士加紧搭在他肩上的力度,那是一种无声的支持.
他默默地看着那蕴涵着无限未知的纤弱身躯,他身上每挨一拳,自己的心就像被人捅了一刀,恨不得狠下心冲上去也赏他一拳让他清醒,叫他别多管闲事!但他知道,这只会伤得他更重.伤在心中,比身上每一道疤痕都要留得久,甚至永远无法磨灭.那结的痂只要一被撕开,血就会流不止,没有愈好的一天.他们心上已经为彼此留下了多少个那样的伤疤呢?无从而知,但他们却乐此不倦,只因为两人都渴望身上有对方的痕迹,永远保留着,想起,会痛,但依然微笑.
“红鹰!放了他们!这件事本来就与你无关,何必要踏一只脚进去自讨苦吃呢?”手冢抬眼望向红鹰,不急不徐地说.虽被人搀扶,但无法忽视的存在感一样令人畏惧,那双眼中的温度更让人不敢碰触.
红鹰眼中的赞赏随着一轮轮的对阵而变得浓厚,不二周助身上有令人着迷,忍不住亲近的气质,但如果当他是温顺的小猫,那只回死得好惨.他眼中的坚定与拼命都为之赏识.
抢在红鹰开口之前,周助带有笑意的声音先响起:
“看来是日久生疏了,赶不上不断的连场戏,但是!”略停顿了一下,六点接过控制权的周助抬起头,眼中的犀利与唇边的微笑出奇的和谐:
“演出费照收不误!”
红鹰一时错愣,但好快就反应过来,那孩子竟然看出他对他的欣赏!而且还以此在这场胜算微乎其微的赌局上加注!?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靠运气?
红鹰仰天大笑,令周围的兄弟瞪着见鬼的眼神看着突然失常的自家老大.他倏地站起来,步步逼近仍然挨在墙上的周助:
“你是凭什么身份跟我讨价还价?”话中的凶狠之意不无存在.
在红鹰离周助还有几步之距.手冢已挣开侑士,蹒跚地走到周助面前,挡在两人之间,接收到手冢的用意,侑士连忙跑到周助身边检查他的伤势.
手冢冷冷地警告:
“放他们走!”
红鹰笑得更狂,一点也没有开初的令人畏缩的冷漠:
“原来你也会为除了切原之外的人愤怒?连刚刚的刑罚你都可以眉头都不皱一下,我还在想,是不是只有切原才是你的弱点呢!
但是我为什么要听你这样一个毛头的话?如果你还在切原家,我可能还会给你一点面子.”红鹰收起笑意,盯着同样为他所欣赏的手冢国光.
与红鹰的视线相交,手冢在下一刻已经挨近红鹰,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之前,已单手钳插在其喉结上,声音悚然:
“我叫你放他们走!”重复着.
红鹰的确是措手不及,让手冢偷袭成功,他感受着手冢”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王者气势,少有地开起玩笑:
“当然,我还想活命!”
“老大!”手下的人不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纵横黑道的帝王红鹰.
“闭嘴!”但是这一句的威严又确实是老大的气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红鹰拿下手冢的手,他知道眼前的人已自身难保,略有怜惜之嫌,他说:
“你们走吧!”
“手冢!”背后侑士的一声低呼让手冢骤然回头.
周助正躺在侑士怀里,胸口剧烈起伏,鲜艳得可怕的血正沿着苍白的嘴唇涌出.
手冢冰冷的面具终于撕破,他抱过周助,单手覆在周助渐失温热的脸颊,任凭血液流过指缝.他第一次产生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慌,他能感受到自己因惊恐的颤抖.他二话没说抱起周助,疯一样地跑.
不能!不可以!周助,你听到没有!我如此信任你,你不能失信!不能!你说你会没事的!所以,拜托你,睁开眼睛好吗?
感觉到生命的渐逝,周助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提不上,那遥远的声音是否来自天使?还不能带我走啊!求求你,我还要见到手冢,求求你......
医院长廊,手术中与急救中的红灯同时亮在两头,众人不发一语地靠在墙上.将周助交给医生后,手冢也跟着被推进手术室.
景吾率先从沉默中爆发:
“忍足侑士!你这算什么!你把周助还给我!”揪着侑士的衣领,小景怒吼.
精市和莲二连忙拉开小景,侑士看着怒红双眼的小景,走到他面前,不理会他愤恨的眼神,将他紧紧地揉进怀里,把脸埋在他颈间,懊悔与自责交缠:
“对不起,小景!对不起!”
积忍已久的泪终于缺堤,小景捶打着侑士的背,哑着声音骂:
“你这个浑蛋!明知道周助比什么都重要,为什么要让他出事?为什么!......”
精市早已泣不成声,莲二强忍着泪,把它流在心里,他知道周助想看到的是每个人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