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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仪教化,历朝历代尤为重视。自先皇起,已有允许民间私设书塾等等例文下发,然收效并非显著。当日你皇叔公上疏,本意是为全民皆习礼端识,却不想得如此一来将极大触动一些人的利益,再加上民间书塾鱼龙混杂,官员有限,精于此道的官员亦是有限,此事多半不了了之。是以见到你的奏疏,朕便想起当年之事。”
案前坐着,略品着热茶,氤氲茶香倒是极衬这屋子名称。
“然而当年你皇叔公上疏本意是好,朕亦十分赞同,只是缺在方法,少在人力,此事竟不可成。如今你能由官僚贪腐,着想到礼仪教化,思路甚好,但仍是缺在一个‘方法’二字上。凡事评说人人皆会,缺少的是切实行动。首先,礼法过于空泛,就算是将官员们强制按在一处,灌输忠君仁孝等义理,许是先声开端不错,不过人心你可未必窥探的出。官僚之所以贪腐,源头在哪,并非是他们不懂那些大道理,而在人心驾驭,利益、权力、贪婪,种种交织,岂能单由礼仪教化所治。其次,礼法细节如何制定,若着同刑、礼两部一同下手,将某些礼仪制定出种种奖罚举措,于民间百姓而言,又是否过于严苛,届时却是紧了下面,松了上面,也是不妙。”
抬眼看了看他,将个中思虑一一道来,话锋一转。
“不过礼仪不可废,如今朝中确实有所欠缺,但是这是潜移默化的慢工夫,急不得。其实可以在书院中多加一些相关教化,长此以往必定会有所成效。至于官僚间的学习,若想其风得正,是否还是在于朝中高位,上梁端正,下效于下,奢靡贪腐之气方可收敛?而朝中高官,一旦涉及贪腐之事,必已似那千年的妖精,还是有些道行的,你想轻易除掉,断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