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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资料】成型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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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6.12
这一天是端午节。我怀着沉痛的心情写下这些话。24个小时,已然过去了。
我昨晚大约是将试卷等必要品从书包取出,放到桌上之后,在某个地方安然地睡着了,以至于一直到了今天上午十一点多。我的母亲不在。她似乎是去买午饭了,因为在这之前的某个时刻,我曾听到她这么告诉过我。于是我做了什么呢?我做了什么呢?!我并未赶紧投入学习,而是将电脑取了出来,并且将它打开了。自夏日之门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接触网络,但今天……我不知道,今天我一进指吧就看到了一个可喜的消息:The Desolation of Smaug的预告片今晨公布!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把它看完了。我的心又被中土所充满了。哦,在荒漠里你不会拒绝甘泉,它所含的毒物不够致命;在棱堡内你不会放弃阵地上仅剩的面包,即使拿到它会付出暴露的代价。一切的理由都无法解释我的行为了,而我自己无疑是最痛恨自己行为的那个人,因为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算了算母亲回到家的时间,最早的一个值仅够我把预告片看完。于是在一分钟内我关闭任务,合上屏幕,将电脑放回原先的位置,将电源线依照原先的起始处和形状放在上方,按原先的顺序逐个插入原来的插头。然后我从冰箱中取出一颗冰块,用布裹了敷在电脑原先摆放过的地方,下面又垫了一张纸。所有的,所有的一切都和我起来时别无二致。我怀着沉重的内疚做完这些事情,不久取走了冰块。然后我将桌上的一本书拿起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路上对自己说着:“你把事情做得如此之快,以这样的速度和效果,绝对不可能会被发现的。知道吗,我真的为你感到很……”
我的话停顿了一下,这时我刚走进房间。我在桌前站定,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将书往桌上扔去,向自己咆哮道:
“……可悲!”
不错,不正是可悲么?我的目标呢?我的计划呢?我的未来呢?在这个可怖的,这个喑哑的,这个诡异的机械面前,我就会将它们全数抛诸颅后吗!?建立在这样的前提之下的所谓努力,简直就是一纸空谈,毫无力量,甚至连我自己都无法说服!你知道吗?我曾想通过端午节假期计划的完成情况,研究我考前三天复习计划的可行性。现在假也请好了,计划也作出了,而实践却变成这个样子!这令我不寒而栗:在那成为我的希望的三天之中,我难道也会这么做,使得当我与中考之间再无仅仅哪怕一小时的距离的时候还仍然毫无底气,因为我没有项计划中的一样具体地复习过吗?这是绝对不可能被允许发生的!天哪!天哪!难道我即将步入那样的境地吗?这是绝不允许发生的!绝不!噢!我在这里写下任何字句都是绵弱无力的,毫无作用可言!到了那时候,我身上的事情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发生!我还是会在不断地向自己妥协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将三天的时间全数浪费掉了!这是十分容易发生的,这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我该如何避免它最终发生!天哪!
实际上只有一个人能够帮助你,不是吗?你所描述的做着昧瞒自己的计划的事情的人是你,你所描述的万分痛恨自己行为但却无法制止的也是你。哦,先生,一个人的内心怎么会能够容允这么多矛盾的存在呢?还是说,这是一种存在于广大学生中的普遍现象?哦!对你这样可怜可悲的人来说,自己的得救与其说向外求助,不如还是试着向内探寻。我期待着你能发现更多有帮助,有教益的东西。
噢!这便是矛盾的心理,不是么?有时为这个所控,有时又被另一个所主。这同人格倒是没有关系的——不过确实会成为截然不同的东西。
哦,我还没有脱离自己幼稚的过往。我差点又要像从前一样,如孩子般哭诉着苦难,伸手讨要他人的援助。内在,哦,天哪,内在。审视一下自己吧,你会找到更多的东西。
我希望能够让我达成自己的目标。这个目标的完成有赖于我的坚强意志是否具备。我必须,我必须超越自己。我必须走上正确的道路。事实上一切的成功与失败,都只执掌在我自己的手中,不是吗?I


IP属地:上海29楼2013-10-13 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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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6.13
    啊……今天离中考还有……6天。算上今天就是7天。实际上,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供我浪费和挥霍的了。所以说我必须认真起来。
    今天上午是两节语文课在先。正当我克制讲话的欲望在复习时,薛老师终于看了我6月8日的作文。真奇怪,那似乎看起来已经过去了很久一样。啊……我忘记了说明,当时的情况是,在自主复习的时间里她会审阅我们的作文,并一一把我们叫上讲台为我们分析。于是今天,最终我的名字被喊出了,我还记得那篇作文是多么平淡无味,直板混乱。她直截了当地问我我觉得自己的作文问题在什么地方。
    于是我说:“选材不够典型。”
    “选材不够典型。”她重复,加重了一点语气,“其实我觉得这个问题倒还是次要的。你看,”她指着结尾上方一点儿,“你这里自始至终都没有说明‘那句话儿’到底是什么,题目是《那句话儿》呀!写到这里,你才表述出两句话,可是我还是不清楚你所指的‘那句话’到底是‘不行’还是‘没有为什么’,如果这是在考场上,”她加重语气制止了我呼之欲出的急言解释,表示那个疑惑并非重点,“那么阅卷老师就很容易弄糊涂,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作文在这里之前,都写了你们之间的一些难忘的事,但是放在前面却起不到任何作用,知道吗?你完全可以先写冲突,再表达你们的回忆,最后再说其他的,这样文章顺序才会正常。这是一个。”她用目光示意她有问题要问我了,“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你这篇文章的中心到底是什么?是你们的友情?还是这后面表述出的这种……恨意?或者……”
    我便说:“老师,其实我想说的就是,这恨意在我的疏导下,将被我变为前进的动力。”
    她似乎大吃一惊。“在中考作文阅卷中,我要提醒你,这种……消极的,负能量的东西是不符合我们的学生心理要求的。你这种就好像是……是说你要用黑暗的能量去做什么事,而照某些逻辑来看,这么做……很容易像他们说的,‘走火入魔’。”我讶异,她竟然理解了我的意思。但我认为我不会迷失的。我表示我认为自己可以控制这能量,将它转化为动力,完完全全地。
    但她以一个年长者的经验否认了这一点。“你认为你能够,”她微笑着回答,“但事实将证明你如果持续下去,可能造成的后果将会是可怕的。”
    我还试图辩解什么,于是说这不过是几天内的事而已。几天结束了,事情便会一并结束。她始终认为,我这么做的危害性极大。她所说的正是我所担心着的。我会变得和杰森·索洛一样吗?一样坚信自己能控制黑暗原力,冠冕堂皇地为自己堕入黑暗面找到无数理由,当迷失之后变得非常可怕,最终和手足同归于尽,成为天行者家族中唯一一个没有回归光明面的迷失者吗?命运总是充满了嘲弄和戏剧化的情节的,而我必须在我还有理智或意志之前(只是个借喻,先生,只是个借喻)抽身退出,不然我就真的会迷失了!天呀,我还曾想过在二中继续和金明灏互为仇敌,而现在这个想法看起来有多愚蠢,充满了无知和自恃啊!我呢,我在中考之后一定要和他和好如初,不论他可能怎样地鄙视我,我都要努力去做。唔,实际上越早越好,只是我担心……担心这样会让我失去动力。我还要再想想。
    中午,姜寅茉说要去买同学录,于是我突然想起,原来还有同学录这个代表分离的东西,而我却没有想到要买一本。我认为这对我的学习并无影响,毕竟填的又不是我本人,但我却可以得到那么多人的祝福……或咒骂?我果然是及其自私的,不论自己如何逞辩。
    于是我去买了,标价是34,但只花了32,这又给了我一份良好的心情。这家文具店似乎有优惠6.7%左右的习惯。我把同学录带回家里去,类型是我所喜爱的。
    我早已决意把对姜寅茉的感情——喜欢、恋爱、珍惜、愧怍,以及其他一切全都坦诚地交待在同学录里。于是她下午来了之后,我便微笑着问她同学录在哪里,她说她放在了家里,但我不甘。在我的一再卖萌之下,她终于点头准备晚自习前带来给我。于是我便平静下来。晚自习即将开始的时候,她把一张同学录放在了我的桌上。于是我很小心地保护起来,不让它折了。晚自习之后她兴奋地问我填好了没有。我说没有。我又问她能不能等到中考之后再给她。她睁大眼睛茫然地问(应该说是面无表情但透着狡黠的语气?):“为什么呀?你要在里面写什么?不会是骂我的话吧?!那我就要把你杀掉!”我很平静地说没有。把问题又重述了一遍。她不愿意我这么晚给她,因为她要“把它放在盒子里”,说是必须明天上午给她。我想了想,问她能否能在中考之后再打开来读。她同意了。于是我稍稍放心,并且回家去了。
    我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由于在我的设想中,许多复习时的条件都只能在我独自一人时满足,而也只有这样的时候我才能真正安静、系统地复习一切,所导致了一个心理上的结果就是,我讲我大部分的复习内容集中在了那三天之中,而使得我现在似乎显得无所事事;我把希望寄托在那三天上。于是在剩下的日子中就变得很奇怪了。我看不出这一征象是好是坏,但那三天,我一定要做到最好。在那之后的三天中,我甚至必须做得更好才行——这么说来,“最好”一语便不存在了。
    绝不行——绝对不能再重蹈昨日的覆辙。I


    IP属地:上海30楼2013-10-13 0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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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贴着大门;一阵试图推开门的声音之后,门外的两个人显得似乎有点惊讶。那位不知名的先生说:“门好像锁着;不知是哪个手长的把门从里面锁上了。”后来在交谈的过程中,他没有放弃用蛮力打开门的努力。这使我十分困扰。接着那位不知名的女士建议道:“你应该踢上面。”然后她又说了某些意在担心里面的什么人可能会受伤之类的话。不过说实在的我倒没有什么事,只是有点担心那位先生也许真的能把门打开,虽然那样要冒着损坏公共财产的危险。我一度想过打开门去解释一番,但随即驳回了这样的想法。我解释什么呢?我说出自己的目的吗?我——说出谎言来吗?那无疑是荒谬的。我突然想起狄更斯的那个故事。匹克威克先生——哦,我真的落到了这样的境地,而我独道那个故事的时候还在假想着。照此发展,他们很快就会像佣人们发现匹克威克先生一样察觉到我的存在。哦,和善的老家伙!在她们抓住他之前他主动走出来,用沉静的理智的语调试图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误会、欺骗、戏弄,以及种种。接下去呢?那些人毫不犹豫地把他捆绑起来,扔到最近的一个壁橱里,再锁上橱门。哦,不失风度,不是文雅——噢,那是怎样的文雅呀,先生们——你甚至能从中嗅出19世纪初怀卡托河呷浪的血腥。
      是嘛。我的处境似乎很明显了。更让人担心的是,从他们的谈话来看,似乎他们的目的是要往教室里放什么东西,或拿什么东西。啊。我想我只能希望他们的座位恰巧在窗边了。
      不过看起来倒似乎的确如此。噢,我看到一只手打开了离门最近的一扇窗户,并且伸了进来——由于隔着桌椅我看不出那手是要放进什么还是拿出什么。但那位可敬的,爱寻根究底的先生也许是想弄清前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据他的说法,他是“肯定闩在外面”并且“不可能从里闩上”。我有担忧起来:他们是计划不锁门然后趁下午和我一样留校学习吗?噢,那就太不幸了。
      那位先生试图把脸尽量凑进教室——但他显然不能再深入更多了,正如我在他们的脚步声响起之前所思忖的,他被挡住了。我想我看见了他的耳朵,或是别的什么。但他如果想看到我的脸,必须要更深入一些才醒。那么,角度是多少呢?……他目前眼睛所处的位置,是否足够在视网膜上投下我身体任一部分的像?……我试图计算,同时又往角落缩了缩。但在我急切地猜想着的时候,实践证明了它——噢,无论什么时候它都比理论更加有用处。那位先生喊了起来:“有人!门后有人!我看见了衣服!有个衣服!”接着他顿了一下,又喊道:“是哪个SB?哪个SB把门锁了?快打开!”我置之不理,但试图再往里缩一些。然而这努力是失败了。他们果然发现了我的存在。
      但那女士质疑起来了:“不会有人的,你看错了吧?”我的希望又燃起来了。“哪能呢?我明明看见有个衣服?喂,哪个SB?快开门!”一支笔扔了过来,但并未打中我。我扭头看了一眼,笔身上写着“考试必备”的字样。
      那位先生根据他所观察到的衣物的颜色结合记忆,喊出了一个名字,但那个名字不是我的,也不是我认识的什么人。我对这名字毫无印象。不过,这倒令我开始思考,若是他们厌倦而离开的话,怀疑也不会降临在我的头上。只要我今天少上楼,也不会被认出。倒是他们晚自习前,也许会去找先前那个名字所代表的那位先生,那么这样也许会闹出一通笑话。她也许会因为这个而比原先更快乐些呢!于是我打定主意不露面,但是事实他们还没有离开!——还没有离开!而且他们还掌控着前门外门闩的使用权!我只能希望他们想不到这点。但是他们在确认了后门无法开启之后,毫不犹豫地准备锁上前门——那位不知名的女士动议,那位先生以行动附议,这项简洁有力的法案就跳过表决而被批准,并且立即实施了——门闩闩上的声音清楚地传来,然后他们离开了。我拉开门闩试图开门。没有用。
      保持了一阵相对静止的状态。我谛听一会儿,感受最微弱的震动,确信他们已经在下楼梯——原力,先生们,与你感知的事物融为一体,不过这只是玩笑——于是我站了起来,分析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唔,我暂时免除了被人发现的危险,但若我不出去的话,我四个小时之后的样子一定会比刚才尴尬许多倍。那么,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我的日记本还在我的教室里摊开着,上面放着……啊,放着另一套随身听!若我回不去的话,这将会是很难堪的事。
      于是我走到后门。我拉开门闩。它开了。后门开了。真是奇妙的感觉,十分钟前我想进十班教室时以这样的眼神看着门开启的状态,现在想出去时也是同样的眼神。啊,前者是为信仰,后者是为自由。
      但我终于没有出去;我重又闩上门,担心那两位不知名的同学再次回来。我沿着教室的后墙看着上面贴的东西……“测试情况”……没有费多大劲就找到了她的名字,啊……120……115……果然是我爱数学数学爱我吗?
      我全然不担心了:下周会是创造历史的七个日子。那么,她的座位……我小心地走了过去。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有一支笔,还有一颗樱桃。樱桃呐,我想着。所垫的卡纸上最明显的便是那句神气十足的话了:
      "Sie sind das Essen,
      und wir sind die Jäeger!!"
      “啊。是……是不错的呢,”我喃喃自语,“只是……应拼作Jäger或Jaeger,而绝不会是Jäeger啊,女士。4月25日你写给我看时我就开始疑惑了。我当时问道:‘这……这个词是猎人的意思?’你说:‘是啊,你不知道么?’”
      我原想拿起笔改掉这一错误;可这行为势必会引来更多的麻烦,于是我便不再有这样的想法了。我甚至不敢坐上那凳子:它就像被祝圣过一样,你知道吗。这正如那些字,那些书,包括那颗樱桃在内,都对我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一种令我敬畏,令我胆颤的魔力。我不愿待得过久;于是我打开后门,小心翼翼地走到前门,打开门闩,接着又走进班。完成了如此的又一个来回之后,我确信这块地方同我来之前是一致的了。于是我就离开了。
      我回到教室,关闭了门窗,开始读今晨收到的11张同学录。
      任旭写在背面的一行小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另外:你喜欢姜我们早就看出来了。
      其实你和吕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下面还有一些单独的形容词:
      Sanguine 乐观自信;Vigorous 精力旺盛;
      Have a flair for Sagacious Concealable 有明智的,深藏不露的资质。
      Sly 狡黠诡诈;Weary 困乏不振; Have Falsehood 有谎言;
      Arrogant 傲慢自大;sham 虚伪;bumptious 顶撞人的。
      对那些形容词,我承认确实是正确的。他所指出的缺点我或多或少地都具有,或许别人没有察觉,但他看到了,他也直率地说了出来。作为这些形容词的对象,我认为自己应该作些反思。
      但是前面那句话更直率。使我感到痛苦的是——我的眼睛望向姜寅茉的座位——我现在竟然不敢否认了。我无法反驳这句话了。我拿着这张纸,望着这行字,像被响雷重击了一样。天哪。我竟然真的……真的动摇了。我的信仰动摇了,我原以为它会是坚如磐石的,但它似乎早已摇摇欲坠。
      吕彦凝……啊,我不知道,但她利用了我,她利用了我。她利用我曾经对她的爱,得到许多东西。——啊!我写了“曾经”,我到底怎么啦!我写了“曾经”!难道对她的爱已经全然消逝了吗?她……她不会爱我,因为她早已找到幸福不是吗?她……她继续和我作为朋友相处着,只是不想失去我的……不想失去我的服务!我的盲目服从!噢!我快要瘫疯了:我的思想到底怎么了?我的爱到底怎么了?我——我怎么会写出这种话,这种恶语相向的话?我怎么能攻击她的纯洁,她的行为呢?我怎么能猜忌呢?我怎么能像对金明灏一样给对方安上一个龌龊的目的呢?我……啊!我所爱的人,渐渐地在我在我心里凝固,我只是说“我爱她”,我爱她什么?噢,救救我吧,我爱她什么?我爱她只是过去的我意识的延续,让我继续这没有任何结果的爱!啊!我的信仰!我的感情!我到底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
      先生,先生!你说,你说,你想做一个无耻的人吗?你想背叛你的诺言吗?你想辜负一切吗,先生!说呀!想要变得无耻是那么简单易行:毁灭所有的痕迹,推诿所有的质疑,沿着诱人的岔路走到死亡的来临!没有人,没有人会知道,也没有人会批判,但你对得起自己吗?你对得起——对得起自己这些年坚守的信念吗?信仰吗?你——噢,天哪!你想得到这种东西!你想得到要变心!变心!可笑!可悲!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却说变心!啊!啊!你这个可怜的,无耻的,要遭人唾弃的家伙!说吧,就说你要在这无人知晓最终腐朽成烬的纸上自责一通,然后忘掉吕彦凝去喜欢那个叫做姜寅茉的女孩!就说你要惩罚自己,你要矛盾冲突,最终什么也改变不了你的决定,因为——因为你那个所谓的决定就是你自己心里长久之前就已不自觉地做过的选择的宣布而已!你试图通过展示自己的矛盾来缓解自己如此沉重的负罪该,你试图通过夸大这一切来博取同情!博取谁的同情?!啊!啊!博取你自己对你自己的可悲的同情!我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庞,我看不见了,我似乎也听不见了,我感到,我感到我的爱在从指缝间流失!……消失不见!他们越流越快,我的大脑闪过所有的回忆,然后,正如布伦希尔德于齐格菲心中那样,我完全迷茫了!我……我的心、我的爱、我的全部的感情都转变了!天哪!数天之前我还那样坚信自己会坚守到老,坚守到死啊!诺言!承信!海誓山盟!啊!不过全是空谈罢了。充斥着欺诈、诱骗、不可告人的目的!噢!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相信的,誓约也罢,承诺也罢,不过是虚伪至极的东西,不过是只为当下的东西!我的三观,我的三观,真的动摇了!不再是玩笑,不再是打趣,而是真真切切地动摇了!,近于崩溃的边缘!不可能!这不可能!啊!到底什么可以相信?到底什么是虚假?人生到底在谁的手里?!啊!天哪!我再也没有勇气做什么,我感到自己的虚伪,我散发出罪行!我到底怎么了?也许这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人生阶段,只有通过这样,我们才能理解更多的东西,才能使人生经验更丰富,我们对整个世界的认知才会更通彻,对人性、对真伪,不会再存留有孩童般的幼稚的轻信,而是开始明白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做到永远的。我们必须经过这样撕心裂肺的痛苦才能完善价值观及人生观,我想现在的撰文者比起刚才那个疯狂的人,一定要理智得多,思想也要复杂得多。但我们要承受这一切,先生们,这是我们都必须经历的,早一些承受,就就能早一些成熟,早一些明白曾经认为重要的东西在现在看来是那么无足轻重。噢!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想,我变得更世故了。我痛苦,因为我失去了童真。我相信是这样。文字或语言不足以表达我的思想,因为我能力匮乏,但……不幸的是我彻底地将吕彦凝放下了。石婉琪、任旭……这些都只是诱因而已,先生们。我自己,我的人生是自己的,在翻开的日记本左一页和右一页之间的变化,是巨大的。如果我现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那么在将来的某日,我一定还是会清楚地知道。


      IP属地:上海34楼2013-10-13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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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族,巨人,Ib。
        我也知道……
        如果我说我看完你的日记之后,觉得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这样的想法——会让你发笑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13-10-14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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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6月19日
          这大约是中考之前的最后一天了。啊,现在再去想两周之前的事儿——感觉似乎的确很遥远了,但是最末这几天却感觉流逝得太快。啊,是由于我长久地呆在家中的原因么?真是奇怪,虽然自己在家里总是一成不变地复习,最终也并没有能够得到什么新的收获。很久之前就想提出这个问题了,但我想,一场考试的决定因素并非是考前的复习,日常的基础和知识积累才是最重要的吧。考试前夕就没有必要急匆匆地捧起书本了。在考试的前一两天,记忆、知识、掌握程度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因为它们很难再有什么大幅度的跃升了。心态,先生们,心态,还有意志,才是此时需要的。啊,我的手似乎有些颤抖,但这样的紧张有丝毫必要吗?我想正是这样的心理才使我们发挥失常,以致后悔。喏,在这种时候我所需要的仍是音乐——啊,亲爱的音乐,伟大的,荡涤人心的音乐!哦,来自霍华德·肖的笔下,来自中土,来自伊姆拉德里斯,来自卡拉斯加拉德宏,来自宁若戴尔、阿萨努比查!似的,这旋律和它们在我心中激起的难以名状的波澜,令我毫无恐惧,令我斗志昂扬。哦,我实际上确实在一边听着音乐一边记下这些文字。每当瑞文戴尔的主题在层迭交替的铺垫之后轻抚耳模,我就难以形容自己心灵受到的震颤。啊,还有——还有迷雾山脉的动机——那就像是最强烈有力的旋律走向在心间。阿尔达!阿尔达!爱尔贝蕾斯!吉尔索尼尔!
          今天下午我们在八中集合,目的是出发去预定考点,即广场路小学看考场。我想,下一次我们云集在这间充满回忆的教室里,已经至少是这场考试结束后数天的事情了吧。在那个时候,什么烦恼都不会再有了——它们会随22日上午11点最后一声铃响而消逝,至少我希望是这样。——我希望。
          我试着作一次测试;我乘2路车来到文化宫后门,接着经由体委侧门到达广小校门,大约需要十五分钟时间。我走到广小时是2点20分,而要求是3点整到八中。我从外面观察了一下,看起来整所学校准备得还是很充分。我从未进过广小,只是曾经听闻那儿所谓“阴气浓重”,常有事故发生。我猜走进去也许会是很有趣的体验。
          我大约2点27分到了自己教室外面。那儿一个人也没有。于是我掏出一本历史文稿开始复习——哦,这无疑是重要的,无论从形式还是益处的角度来看。于是他们一个一个地出现了,向着我们最终几次相会的其中一次来了。气温有些高,甚至可以说……高得有些不正常,对习惯了春天的人来说,在步行来校的路上我只是感到热,而并没有出汗;但在自己紧锁的教室门外站定时,便立即开始挥汗如雨了。噢,一个有趣的现象,不是吗?我记得我最后一位小学数学老师曾经讲过,在挑水回家的过程中,如果中途开始休息,一定坚持不住;只有当坚定地一鼓作气走完全程之后,才会开始感到累,才会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如此之远。
          不就门被打开了;我和他们一同走进教室。室内的陈设大略是并未变动过的:除了少数桌上堆放的书籍的消失。啊,这再一次地提醒了我:明日,在明日,我们的命运及其在此阶段人生的数字具现所被决断的三日的历程就会开始。前200名“A+”分制或许确定会在目标最终达到之后剥夺我确认自己成功的那部分畅快,就像两月前翻开报纸,看到其上《几年中考无“状元”》的醒目标题时所感受到的一般。努力!奋斗!即令没有书面的,正式的确认,你的成功或失败也能清晰地被感受到,因着你的心灵及自信力。所以,要向着被指出的,毫无退路及妥协的目标不懈怠地前进,以期将之彻底完成。
          课桌的抽屉中散乱地堆放着一些文件,还有废纸。其中有迟来的几张同学录,我的团员证及当年的入团申请,以及二中的招生宣传单和数张空白的试卷。当我在2011年4月誊写着这份申请时,心中还是明净的,纯真的,为了纯粹的爱慕之情而或喜或悲,可现在……三天之前我以从未经历过的方式背叛了……背叛了我自己的心!背叛了我自己的念想、我自己的信仰!这使得我心灵上苟以尚存的其他的一切,皆蒙罩上了一层灰烬。那是曾经熊熊燃烧并被认为是只会随着我的生命一同消逝的……
          确乎如此;但我能做些什么呢?更为重要且需要注意的事情,便是我自己深切地感觉到,事实上对于吕彦凝,我始终还并未完全放下,或许是时间问题,或许是层次问题。也许只要过上一阵子而不是三天而已。也许需要某个契机、某个事件让我不再在意她。我非常清楚地知道,当你同时喜欢两个人甚至更多人时,若其微弱者壮大到即将威胁到强烈者,你就必须作出选择,而这个选择则需要成为一个你也许会为之后悔,但若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你仍旧会作出的选择。而当你作出选择之后,接下来需要的便是负责。负责。为你的好感、你的梦想或追求而负责。对于可能存在的其他人,若你存有好感,大可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甚至细至逐条理据。然而你必须分清,何为敞开心扉,何为忠诚不二。当然在这些之前,你必须确信自己能很好地把我二者间的区别。
          这次的选择,已经因由某种我所不了解也对其毫无经验的感受,即类似自身信仰的破灭,以意念及心智筑起的高楼的霎时倒坍而在我将之感知及其之后的很短一段时间之内清清楚楚地作出了。事实摆在我的眼前,以之极为清晰和不容置疑的鉴定姿态:我必须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我必须对自己对姜寅茉的喜欢负责。而吕彦凝,我对她的任何私人情感都必须在或长或短的一段时间之内完完全全地抛弃。完完全全地,只留下友情的某些残余成分,那将是这九年的初始,第一声的问候及其后无比纯真和互相付出的稚嫩友情所剩余的某种可悲的,令人喟叹的残迹,带着上一个十年的空寂回音,最终也将缓慢地消逝在我的记忆之中。——完整的观念、人格及心智形成之前的所谓生命的痕迹,当是几乎没有能够真正地在人生的长河之中取得明显的、直接的重要性的东西。那么,我为什么决定采取这样的,对陈旧过往的解决方式呢?我怀着某种痛楚的心情发现,当我对吕彦凝的感情仅仅只剩下区区的在意和由此前的火焰惯性延续的微弱的燃炭时,我的心便开始震颤、摩擦其上的灰烬,使之蠢蠢欲动地要发生某种反映,并且生出刻骨的仇恨,似要将自身的过往,连同在原先痴狂的岁月之中头脑作出的每一个愚蠢的决定统统投入愤怒和憎恶的沸腾的海洋,将之蒸发以至永远不会再度得见,同时摧毁甚至要彻底毁灭那个造成深切的仇恨的,令人感到一种无法用我贫弱的语言能力所描绘出的心情的,处在一切苦难、罪恶、愚昧,以及无数充满野兽般狂暴的咆哮的永远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运转着的巨大漩涡之中心的那个人。那个人便是吕彦凝,便是吕彦凝!吕彦凝!她!但我仍旧认为自己目前还不应该这么做,于是我决定控制自己的仇恨,因着我拥有控制它的能力,我有最强大的防卫物,即是理性。通过它我能够获得心灵的平静,甚至可能伪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以致自己仍可以像从前一样同她交流,而保证自己不受性格中最为可怕的暴戾倾向所控制。……所以我决定尽可能地将之控制好,即使有朝一日真的出现了类似的情况,我也只会提醒我自己:这正是一个绝佳的,是自己能够同吕彦凝斩断一切瓜葛的机会。我会规范自己,并以理性的方式辩证地思考任何行为所带来的每一个可能的结果,以避免使自己再一次因为她而付出什么,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这样的行为都是不够明智的。
          同时我必须时刻对自己的那份喜欢而负责。通过这件事情,我深刻地认识到,即令是自己认为再牢固,再坚不可摧的友情、好感或是自命为“爱”的介于喜欢及爱之间朦胧定义的情感,甚至爱情本身,都同样有着在极短时间内分崩离析,且永远无望重建的可能。又或许,包括有这类可能作为性质的任何自认为值得为之守护的情感,都根本配不上自己为之设下的定义,及由之定性的名称。啊,还真是讽刺。这一启示所带给我的,自然是心灵的震撼及基本观念的动摇,然而我必须将之接受,虽然它可能会在往后的人生中因实践和经验而被我自己修改,但可肯定的即是,这启示的本质必是完全不变,适用于我所已知的人群,至少适用于我作为理性存在者的自我意识的。而这则又是因为,这启示已得到我的起初极其痛苦而纠结,而后来却充斥了我起初叱为“无耻”的畅快的亲身验证。很难说为了这个启示我付出了什么纯粹的代价,因为相反地,我由之得到的更多的启示,加上心灵的自由和思想的进步、心智的成熟、人格的完善一起,实际上比我所因之失去的一切都要宝贵得多。


          IP属地:上海38楼2013-10-20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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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6月20日·小记
            可能还是带有些许紧张,以及对行为结果的莫名恐慌,我心里还是有些慌乱,但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心仪的女孩就坐在身边,我并没有表现出表示慌乱的任何举动——连最轻微的颤抖也没有。只是考场提供的考试用笔的笔身太滑,所以我换用了一支。
            上午的语文考试,我认为自己很成功,初步估计能达到106分及以上的水平,甚至110都有可能。这是一个十分可喜的结果,尤其是高出期望分值的数字可以补充到其他可能会失利的科目,尤其是理科——也只有是理科。除了语文及英语、物理之外,其他科目我都盼望着能考满分。我觉得自己理应也具有这样的实力。物理选择题不知为何我完全招架不住,每次都可能会错,这是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
            命题作文《读你》。提干只有这么两个字组成有效信息。老套地,我写上了母亲与我之间的经历及故事。但我相信基于我个人幼年经历的故事想必是阅卷者从未读过的。关于消毒水的异味、手术、麻醉剂及伤痕的往事。
            中午,我和姜寅茉一起出了考场。在下楼时她问我我写的是什么,并在我故作神秘地拒绝回答之后睁大眼睛问:“不会是写的我吧?”我带着快乐的感觉又故意沉默了。她高兴了一会儿,带着抱歉的语气说:“呃,不过我没写你……我写的是我爸……”我终于开口了:“其实我写的是我妈呢……”她有点生气,嚷着:“嘁,什么嘛!……”但仍然显得高兴。
            明日将是数学及文综考试。作为数学课代表,以及偏文科的理科生的我,必须复习。因为擅长文科,所以我选择了理科。先生们……这并不矛盾。


            IP属地:上海40楼2013-10-20 0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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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6月21日·小记
              姜寅茉的地理并不好。她请我帮忙,将地理卷的八道选择题答案写得明显,并设法给她看到。这边是说,要我在中考中舞弊了。舞弊这样的事情若是放在平日里,我连想都不会想便会断然拒绝的。但是这次我却做了这样的事——义无反顾地,并且还是毫不犹豫地。它是出自某种责任——某种同纪律及规章抵触的责任,并不是合乎理性的。我发现虽然自己前日曾那样地“决定”过,可我仍然难以将之真正地贯彻和执行。简单的理性存在会将之解为处于好感的头脑发热,为了这爱慕之情而不顾一切,且还是值得在茶余饭后将之夸耀,以展示这“爱”之深刻的行为。但显然,我必须以批判的眼光评论这行为,并且反思它。
              我这么做的话,从表面上看来的确十全十美——更何况我已经这么做了,并以实际结果证实了这一点——姜寅茉得到了准确的答案,我自己也获得一种自己能够让心仪的女孩满意而产生的满足感。——不错,细细地体会之下会发现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幸福,它包含着自我肯定的意味,以及某种以之为基础的自豪感……自豪感。即自己有这么做的能力,达成后还能取悦她。但,这真的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有了第一次的为情逆律,当然随之而来的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当这样的要求再次被提出时,我势必还会照做,从而无法自拔。但是,以我对姜寅茉的了解,她要做出这样的行为,似乎还是首次,因为她不会这么做,从不会这么做。——当然,有的人也可以将之解为那是由于她知道我会照办。但我相信,我认为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是正确的。因为,那是我的感觉,我心里的感觉。理性再怎么质疑也罢,我相信她不会第二次做这样的事。若她做了,我也相信我能够控制好自己。以上两者同为我个人的感觉,我循着它们而前进。


              IP属地:上海41楼2013-10-20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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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明一下,原号斑爪弃掉了,现在用塞利博恩这个号。)
                我感到十分荣幸,能在你的日记里占到一席之地。
                说起军训,我感觉我的六天比起你的较为艰苦。教官是真正的军人,十分严厉,惩罚手段花样百出。比如羞耻型:以手抱头蹲下起立,喊:“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两天不骂头皮发麻……”等等。还有痛苦型:俯卧撑不提,作为班长在集合时被更严厉的督导作为班级代表在正午下的水泥地上撑地实在……还有,双膝跪地,往后仰倒(导致腿和腰很疼)等等。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踢过正步?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48楼2013-10-20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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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当看到你的计划时,感到一阵惭愧。显然你的阅读量和知识量比我多的多了。(本人之前还自大的以为自己算是爱看书的。)不知你现在有掌握几门外语?本人目标是英日法德拉丁。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49楼2013-10-20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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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8月31日
                    这一天我自觉无事,不如去发挥价值。很明显地,只要我去了儿童活动中心附近,就能很快找到姜寅茉所说的那个地方。接下来我所要做的,就是在那儿一直等下去了。这个则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她整个暑假都有补习班,每天六点半就要起床,好不容易能够得到一个晚起的机会,一定会充分地加以利用的。于是我在上午10时40分离开了家,到了儿童活动中心。我迅速在这个旧称儿童公园的地方转了一圈,这里在我没有来访的几年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各种游乐设施或简或华地设在园区四周,儿童穿梭其间,快乐如同精灵之无忧。这是温馨的、淳朴的、来自心灵的幸福快乐。我看到一个游船租赁处,于是便想着等到姜寅茉来此,在事情解决之后,或许还可以一起踏舟湖上,那想必是我在家中所想的“发挥价值”的最好的方法之一了。
                    在园内没有找到类似宠物诊所的地方。我便出得园来,沿街寻找着,终于在11时7分找到了一间招牌上写着“珍爱宠物医院”的地方,不过大门却紧闭着,有两张一大一小的通告,大者红底黄边贴在一边,小者白纸黑字贴在两扇大门中间。其上是同样的内容:“急诊或有事请拨电话。电话号码:180****5980.宠物医院。”看起来今天是不会开张了。于是我站在一旁的路灯下,等着姜寅茉来到这里。很快,我开始补记2013年8月29日的日记了——这是一个明智的举动,它使我充分地利用了时间。但是这么做还是有一些不妥之处:不知为何,也许是站立着的原因,我写得很慢,字有些糟糕,而且流水账居多了。这使我很快放弃了这个行动,转而开始做其他的事情。我在周围走来走去,认真阅读了《西塞山区门前“三包”协议书》,以及各种广告。不久,我在附近的一个砖柱上发现了一句歪歪扭扭的涂鸦:丁·k·罗王林。我仔细地看了看,接着在上方用手指写了另一个名字:
                    J.R.R.Tolkien
                    我有时会走过去看一眼这句涂鸦,接着笑笑又走回去,盯着路口处继续站在这间关张的宠物医院门前的电灯柱下。后来,我担心她如果来到这里之后只看一眼便离开,而自己却会被四周的车辆遮挡,于是挪到了医院的两扇门中间的梁柱前,便是那张小通告所在之处。到了一点钟的时候,我想:“她大概是在吃饭罢。或者吃完了饭,在睡午觉——这可能性大约不算太大。只要安安静静地等上一会儿,她就会来了吧。唔,也许在两点钟!……对,就是两点钟……我想,她两点钟就会出发的。不会错的。”
                    我接着又在想了:“如果今天没有等到她怎么办呢?她没来怎么办呢?……唔,那也完全没有关系的。反正在我,今日所做的有价值的一切事也不能比上现在这件了。况且,即令是等到日薄西山,只要她突然出现在路口,脸上是见到我时惊喜的,但又带着些愠色的表情,我即使等上数天,也在所不惜的。”
                    “两点钟”的时候,我对自己说了:“瞧,她出发了,我感觉得到,我感觉到了。她往这个方向来呢。瞧着吧,不信的话咱们看!不出几分……”
                    我又变得有些彷徨不安起来,恐怕她来了,却并没有到我所站的这里,而失去了某个另外的地方。可是……“除了这儿她还能找去什么地方呢?”我又说道。可是我越来越奇怪,只好冒险离开我的等候处,去寻找一个也许是更为可能的地点了。结果极大地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我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另一个同样的地方,唤作“中心宠物医院”,就在儿童活动中心的对面。这一件大发见,使得我不禁要狠狠地埋怨自己的头脑,嘲笑自己的智商来了。于是我走进去问其中坐着的一位医生:“请问一下今天是否有人带乌龟来看病呢?”那医生摇头表示没有。很快地,我出于和来时一样迅速的决定,离开了那个地方,并且回到我的家里去了。我打扰了一下姜寅茉,问道:“你为什么没去给旺财看病啊!”……许久都没有回复。我想,也许我一走,她就到了那里吧。可是不知为何,我却无法说服自己不守在这里等着她的回复了。过了不久,她确实回复了。
                    “你怎么知道?哦,对了,我知道旺财什么病了——白眼病。”
                    原来还真的是生病了啊。看来除了她自己之外,其余的人对她自己的直觉实在很少有共鸣罢……可是那却都是正确的。我想,我必须要更全面地相信她了。——我查询了一下“白眼病”这东西,接着感到这病症似乎有些棘手,不过好在她也有了对策。嘛,我竟然有些羡慕这只乌龟了,出于某种奇怪的原因。
                    我说出了我为何知道她没去。不出所料的,她开始指责我这种行为了……“浪费时间”……可是令我根本没有想到的是,在那之后她说了一句没有说过的话了:“对不起。”
                    我感到十分震惊了。——我什么要向我道歉呢?……应该是我向她道歉才有可能吧。我只好说:“没什么啊,我又没说我要去,你根本不知道……”确实没有任何道歉的必要。可是为什么呢?
                    很迅速地话题转换了,到了之后的事情上。我问她明天的安排,她说懒得去看病了,只去给旺财买点药。于是我终于要说了。终于要说了,而我也的确说出了:“哦……唔,我愿想邀请你来我家看《霍比特人》的……我怕你会拒绝。”
                    很迅疾地,她回复了“拜拜”两个字。
                    于是我又迷惑了,这次加上了失落一起。我一发出邀请,她就闭口不谈以至离开。这又是为什么呢?我长久地想不明白。也许这样的行为在我眼中可能会很正常,而在她的想法里程度较深了吧。或许我的心还停留在幼稚的状态,又或许……我不再想下去了。唔,我再这么做只会让我的心更混乱和躁动了。怎么会这样呢?虽然我想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可我越有这样的意念,我就越要去想些什么。……她不信任我?……她讨厌我了?她……?我抱住了头颅,然后慢慢地蹲下来,缓平了呼吸。在心灵烦躁的时候,也只有想到她对我微笑的样子,我才能迅速地平静下来,自从军训时第一次看到那微笑时起,它就成为我取得真正平和心态的强大武器。
                    “我从事的斗争是多么的艰苦,
                    每当我用疲惫的眼睛回顾,
                    常常会看到,
                    世界并没有天翻地覆,
                    可是,一望到你那微笑
                    冉冉地飞升起来寻找我,
                    生活的大门
                    一下子就都为我打开。
                    ……
                    不管是睁开还是闭上
                    我的双眼,
                    当我迈开步子
                    无论是后退还是向前,
                    你可以不给我面包、空气、
                    光亮和春天,
                    但是,你必须给我微笑,
                    不然,我只能立即长眠。”


                    IP属地:上海51楼2013-10-26 0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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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9月2日
                      汝之所爱在中土,
                      山间号角鸣,泉隅净白树。
                      白城通向伊锡利安的大路。
                      汝之所爱在阿曼,
                      鹰翼振云天,白塔瞰深谷。
                      塔尼奎提尔王座上之锐目。
                      汝之所爱在一亚,
                      雅瑞恩掌舵,自曦门跃出。
                      以光沐芬国昐前行之脚步。
                      汝之所爱在牛津,
                      绿意掩映处,碑铭影绰露。
                      伊同汝共眠在安谧的坟墓。
                      汝之所爱在天主,
                      于审判之日,得他的宽恕。
                      如汝曾虔诚祈祷过的救赎。
                      汝之躯体止余骸骨。
                      生于尘土便归尘土。
                      汝之创物仍留籍著。
                      将随文明长存不仆。
                      ——长存不仆。
                      Auta i lómë!
                      ——Aurë entuluva!
                      O Elbereth Gilthoniel,
                      silivren penna miriel
                      在汝烟叶的燃雾中聆听传奇
                      在汝平缓的笑容间追逐梦想
                      ——梦想!梦想!
                      汝之慧心独自创造的传说,
                      汝之英魂单笔书写的神话!
                      Aiya Eärendil Elenion Ancalima!
                      Arda!Arda!
                      经汝之心转述历史
                      与汝之手诞生物事
                      流年如若白驹过隙,稍纵即逝。
                      汝灵已抵一如之域,无人明知。
                      另一场冒险于前静候
                      告别踟躇,抛却疑窦,汝疾步快走
                      似那年的贝伦,他循着众鸟的和奏
                      在阳光下的多瑞亚斯
                      领略蒂努薇尔清亮的歌喉。
                      以上这拙劣的诗文,乃是纪念约翰·罗纳德·鲁埃尔·托尔金9月2日忌辰所作。原先我并未有什么成文的想法,但昨日见派叔问是否有人打算写点什么,我才逐渐开始构思,但当时确乎没有说。不过“还是做一点罢。托老生前就很……”倘再安插下去,便要成为读者的笑料了。
                      如上段首句所说,该诗是很拙劣的。它是开学第一日的自习课上之作品。我并未自荐参加黑板报宝物工作——不错的, 既没有我,我当然大可缄默不语,我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最末的决定——也是结论——是,在高中阶段,不论我就读于哪类班级,在达到自己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及境界,并有把握长期维持之前,任何张扬、高调、主动表现自己的行为,都将被认作是不够明智的举动。但由于我自己也不了解的原因,我被杨新凯老师直接任命为政治、历史及地理课代表。这职务看似繁重,实则其实不会比语文、数学、英语这些科目的课代表高出多少。我的想法是不成为班干部,在高一稳扎稳打,巩固基础。可既受命,就需要去执行,并且还得执行得好。
                      黑板报办了七、八年,这一次作为看客去看别人办黑板报,也颇有些乐趣。
                      我有一种模糊的感觉,或者称它为使命感大概也可:每天只要有机会,一定要见姜寅茉一次。只要让我看到她就好了,背影也好。倘是无法方便见面的时候,在能够做到的情况下,至少要有交流。倘若不能这样,不能每天看到一次她的头发、她的微笑、她的挥手、她的模样,或者是感觉不到她——噢,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奇异的感觉——我便会焦躁不安。可是在一般的情绪激动时,想到她的一举一动却也可以使我迅速地平静下来,并挂上真心的笑容了。爱德华说:“你是我私人的海洛因。”
                      课程表出台了。我抄下了十四班和二十班的课程表,发现周四的上午最后一节课,我们都是体育课。而在下午,她第一节课是信息技术,我的第二节课也是信息技术。这意味着……意味着我可以在去实验楼的路上看到她回教室!我想,周四或许成为我所盼望的日子了。
                      但是上课的形势却不容乐观。我在家中睡眠充足,每日达七小时左右。可是在这开学的第一日课堂上,仍不免要打瞌睡。……像七月的夏令营一样吗?我绝不想!这是一种需要我努力克服的病症。慵懒么?无力么?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不可能发生,不会发生。我必须找到一种方法,让自己的意志能够完整地控制睡眠,从而达到精神清醒无碍的目的。我必须努力。
                      数学老师姓卢,他两眼之间的距离,较之常人大约是稍稍短了一些。然而态度温和——我对他的印象就是如此。而化学课是今天唯一的作业——背诵溶解性表——从属的科目。化学老师姓郑。如果用一个词描述,或许是雷厉风行吧。由于接触不多,概括或许有误。
                      化学且不谈。生物和语文两科的老师是我所熟悉的,因为在夏令营他们曾教过我。语文老师姓南,他的教学几乎是无可挑剔的。生物老师姓宋。善总结板书,不过我正好已将她两单元的板书都记在了笔记上。
                      其实这些介绍之类的文字都不甚重要——重要的是我在课上精神不振,这是最严重的问题。夏令营期间到后期,我会打瞌睡及失去意识的课只有数学了。今天的数学课也是我失去意识最多的课。
                      “学霸你又在写日记。”这是几秒钟前我右边的新同桌对我说的。他似乎认为当我写日记时写得很多,是因为“开启了学霸模式”的缘故。胡逸枫这人写得一手好字,抄了数本歌词,每日放在书桌书堆最上方。他还喜欢玩魔方——这东西,出于我所不了解的原因,在本班似乎已经刮起一阵流行之风,并且要成为智力水平的象征了。总之,我是一窍不通的:一点儿也不会。
                      出于之前记述的原因,我在晚自习间的空隙走到了楼上去,只是希望在那里能扫到一眼她的背影。每次晚自习课间三楼走廊里都水泄不通。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却朝着我走来了——并没有穿裙子,而是穿着上午要求的迷彩裤。真奇怪,裙子这件事为什么成了我时常想到的问题呢?我并没有机会想这个问题,因为她微笑了,并且向我挥手。她问我有什么事。我一时间找不出答语了,只是说出:“呃……啊——没什么,只是上楼随便转转……”接着她继续向前走了,我也继续向前走,接着下楼离开了。
                      放学之后,我到楼上仍然看到一间灭灯的教室,静静地卧在阴影里。于是我又急匆匆地向校门赶,这次我却如愿以偿了。她正和她父亲一起站在那儿,她的父亲对她说:“慢慢走回去吧?”她点头,然而并没有看到我。这样确乎是足够了。倘若是当年的我和当年的吕彦凝父女,我便会跟下去,而且事实上我还的确这么做过。她的父亲也松开手让我和她一起走在后面——那是4月的事了。现在这些行为看起来实在荒唐。现在是目前的我和姜寅茉,及她的父亲。我转身离开了那个地方。倘若我还能见到吕彦凝的父母的话,我会说:“给您们添麻烦了,长久以来万分歉意及谢意不足以言表。”深鞠一躬离开,并且永不再会。
                      永不再会。和她打交道,我已够了。


                      IP属地:上海52楼2013-10-26 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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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9月3日·随笔
                        今天的疲累现象似有缓和,仍以数学课为甚,且每节课均有或多或少神志不清的现象,不过好在似乎好些了,我总体上不再担心此类情况是否会持续。
                        那只乌龟,旺财,已经死掉了。放学时姜寅茉看到了我,并告诉了我这个消息。“……我一喂药它就死了。到现在已经有整整一天了。也没觉得有什么……”
                        晚自习放学之后,我并没有上楼去——大概是因为自觉已经足够——而是下楼之后在门口的桥上回头看向十四班的窗户。灯果然是关闭着的。我正要转回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便一闪而出——这自然又是金明灏了。他很热情地开始了聊天,我也同样热情地跟进,结果竟热情地一路到他的寝室里去了。寝室里并没有其他的人,而他递给我一盒牛奶,说:“每个来这个寝室的人都要喝。”我便接受了,一直拿在手上。他四处整理书本衣物,而我则取出日记,开始念6月5日的第二页,即“关于金明灏,我一度……”他停下来听着,然后从我那儿拿走日记本,坐下来读。他读到“厌恶、排斥、鄙视”时说:“我可没鄙视你,我只是排斥你。”读罢,同寝的舍友走入,整衣入浴。我又向他读起6月19日的日记,由“返回教室之后”读到“而我相信他们一定也是同样。”他听罢沉默了,之后说:“刘博锐,我对不起你。”
                        他问:“——如果一个人给了你一个远离他的理由,不管这个理由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会怎么做?”
                        “那我要看看,他在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要先考虑这个。可我不一样。”他转了个身到自己桌前打开柜子,“——可我不一样。不管这个远离的理由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会照办。”
                        他俯下身拉开抽屉:“……因为,我认为不然就给别人添麻烦了。”末几个字他加重了语气,“在日本,‘给您添麻烦了’是一句很重的道歉的话。中日重新建交时,田中首相说的是什么?——他说的就是这句‘给您添麻烦了’。”他站起了身,将一双白袜扔到床褥上。
                        “……呃?为什么突然说到日本?”
                        “——我和姜寅茉吵架,她是怎么对你说的?——怎么说我的?”他突然这样地问,整理着几件衣服,一一叠好。
                        “那之后她对我说:‘我和金明灏吵架了。’并把聊天记录给我看。后来有一次又说:‘现在金明灏看见我当作没看见一样。’我问:‘那怎么办呢?’她说:‘没事,反正我也一直讨厌他,他装得好假。……’”他点头,表示知道了。很快地,在班主任来查寝室之前,我离开了那里。
                        忘记记述的是,昨晚我去了学校对面的书店,购买了英语和语文的阅读训练,在预算内又买了《百年孤独》《千年一叹》,计99元。


                        IP属地:上海53楼2013-10-26 0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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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9月4日·短笺
                          ……今晚中雨,空气出离冰冷。我原以为她可能没有带伞,遂上楼查看,很放心地看到她拿着一把小伞从楼上走下来,还向我打招呼。我便转身跟着她去。由于人流的裹挟,她在我的视野里消失了,不知去往何处。我十分惊讶地下楼跑到门口,再在前廊里站着等她出来,江文特同我站在一起,不久离去了。途中我看见吕彦凝没有带伞,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人渐渐地都走尽了,但却一直未见她着橙白条纹的身影。最后,这队列终于走完,我得以进楼寻找。楼内黑漆漆的,国道也空无一人。遍寻不得,我便下楼穿过即将锁上的大门,撑起黑伞,离开了。这样说来,她一定已经回到家了。并且,是没有淋到雨的。这一天的风是凛骨的,但它却一时无法对我造成任何影响了。因为真的有一股暖意,从胸腔源源不断地流向全身。直到睡下,我的脸上还带着些笑意。


                          IP属地:上海54楼2013-10-26 0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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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9月5日
                            按说我并不是报务组的成员,可以说同黑板报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袁钰宁——不错,班长,袁钰宁是我的班长!我又要嘲笑自己了——却以灵活的处事方式,竟然使我跑去帮忙了。我写了两版文章,一版中文、一板英文。不过我确实认为这次的板报略有逊色了。嘛,这都是昨天的事情了,并非什么重点。
                            今天的听讲效果较前几日又有进步。我已经可以做到完整地听完四十分钟的课了。这一类的瞌睡现象,或许可以由此开始消除了罢。自初三上学期开学起我便是如此,慢慢恢复之后下学期开学时又覆辙重蹈,包括夏令营及这次,似乎妄图发展成某种规律。而这又是应当不被允许的事情。
                            顺插一句,我的记述字体变得这么小,也许是因为发现本内纸张所剩不多。想不到如此迅速地,将要写完这本日记本了。在那之后,我要将它给姜寅茉过目,在保存起来。此类珍贵的资料在留下可靠副本前,须十分珍稀的保护起来。在那之后,则少启封为好。
                            半月之后我们将进行体育达标测试。包括50米短跑及引体向上等。引体向上这训练,我自出生以来似乎还没有进行过一次,看来是要惨败了。我既无肌肉,也无体能,还常常因胸腹软骨缺损而绞痛——当然是在剧烈运动之后。不过,我相信毛主席说的:“人的主观能动性理论上是无限的。”
                            今天我们学习了广播体操。初二下学期,我曾向宋老师当面提出拒绝做这套广播体操,她批准了我。今天,梦魇再次归来,而我却无招架之力了。令人奇怪的是,今日的这节体育课本应是和十四班一起上的,而且因为大雨所限,只集中在一小块能遮雨的场地。但我细细寻找,却无她的身影。
                            体育课结束之后,我回到了教室,背起我的书包。在楼下前廊里,江文特仍然悠闲地站在那儿。我走过去,他便开口对我说了:“昨天晚上我在车站碰见姜寅茉了。她问我:‘刘博锐是不是站在门口?’我说是的。然后她……”他突然停下不说了。我问道:“啊?然后什么?……”他说:“姜寅茉就站在你后面呢。”我回过头来,他没有说错。她很无精打采地向我打了个招呼,然后问:“周雪呢?她又没等我!……两次了!”我表示不知情,我虽然隐约感觉“周雪”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座位表上见到过,但是在班上我目前一位女生都不认识。这个不知是否是刻意而为的结果。——林培艺这个人算吗?我和这个人总计没有说超过五句话,还全是短句。在我表示不知情之后,她便转向江文特,很兴奋地用手去戳他的肚子,结果我又觉不平了。随后她走了,我问江文特道:“然后?然后怎么样了,她说什么没有?”江文特说:“唔,她就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没说话。……喂,你们两个到底……”这时我已走了。
                            胡思乱想一向是我所擅长的。我于是在路上一路想着:“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因为特殊原因让她心浮气躁?无精打采?那他对别人怎么不……难道是她故意气我?难道是她只对我表现出真实的心情吗?……我未免太高估自己的地位了。那么,我是?……是为什么惹她了吗?啊,若有所思?难道她以为我在等别人?哦,快别想了!”
                            昨日中午,我家里度过了一段比以往略长的午休时间——这边是说,大家都晚起了。当我睁开眼睛时,已经是14时19分。而学校的上课时间则是14时30分。我赶去学校,结果在铃声响起时进了教室。教室内一个人也没有——今天下午第一节是信息技术。他们都去了一个我所不清楚具体位置的地方。
                            于是我赶到实验楼。那里的走廊内灰尘蒙地,空无一人。隐约地听见远处讲课的声音:“小女孩喜欢上了最优秀的学长,阿亮。她傻傻地给他买礼物、送花、请他赴约,然而她却不知道,阿亮已经……”循声找去,却并不是我班内的同学。我只好退出来。“……这个情节, 启示我们掌握信息的必要性。”
                            三楼又有另一种讲课的声音了:“……你们要读的大学啊、分数线、招生政策什么的,都可以查。大家来试一试。……”这便是高三的学长了。于是我离开那里,四下寻找新的讲课声。无论如何都没有再找到,下课铃也打响了。结果,从“高三学长”的教室里,我的高中同学们一个一个地走出了。
                            这一次,错误不会再次犯下。我顺利地同他们一起离开教室,还按想象中的那样见到她了。她和我打招呼时,不再完全是无精打采的了,这又令我得了新的欢欣。在信息教室强制控制学习了有关信息的几点知识,然后开始了十分钟被称为“自由上机”的活动。费了极大的努力、耐心、时间,我终于进入了指环王吧,而甚至连登录的机会都没有,就下课了。在我的首次的信息课,在他们众人的再次的信息课,即是如此。
                            语文晚自习。南老师要求我们写作文。《初中生活节奏》。前300字我是压了i韵的。而在那之后的800字,我使了一些小手段,从我本册日记里借鉴了许多文字来,分别是2013年6月9日、2013年6月19日、2013年6月22日。作了一些试图使之合乎题意的修改。这作品在晚上20时32分完成了,但它的巨大缺陷便是标题、内容联系不够紧密。这其实已是可作低分处理的缺陷了,不过我已顾不得了。


                            IP属地:上海55楼2013-10-26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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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9月6日
                              这一日上课听讲的情况, 是值得庆贺的。我打瞌睡的症状被围堵到了上午的前两节课,而其余的课上都有精神。就是这两节课——物理和英语课上,我的注意力丧失程度也较低,达到昨日最低水平。这使我十分确信自己很快便会克服这个问题,并将我的精力完全投入到学习上来。
                              下午的两节自习课,我们用来大扫除。前日也有一次清扫教学楼的活动,今日它责备扩大到了校园范围。我们在袁钰宁的带领下上山捡垃圾。巡逻数遭,我们认为大约足够,便下山预备解散回家。后来我有些不放心,便又绕山各道查看了一次。这次我在一条方才未至的道路上发现了两棵伏树。一棵横在路中央,秃顶的树冠朝着下方。另一棵同土地似仍存情愫,还未被完全连根拔起,已由不明原因致死的树干靠在山下的几棵树的树梢上。我设法移动了记述中的前者,并且成功地将之挪到了路边,中途为不碾坏一棵花草,还提起过一次。这便是我能做的最大努力了。后一棵树,我以各个位置施力,都完全无法使它动摇10°以上。肱二头肌酸痛不已,汗浸衣襟。于是我识趣地下山去了。
                              在桥上,我看见刘凇月站在中间,嗤笑一声继续前进。接着姜寅茉从楼内走出来了。她伸出手臂挡着不让我过去,并且向我抱怨她每次一见到Shy Bee(这是她对刘凇月的称呼,即S.B.)随后就会倒霉,接着说:“……还有,今天我看到……”这时她的一个同学走过来想借手机用,我们都没有。然后张浩洁走过来,大声的申诉自己被分配到女厕的惨烈事迹。张浩洁和姜寅茉的脸上都是灰尘,我想我的脸上也好不到哪儿去。她们三人站成圈聊天,而我则不知为何退开了,并且走到了教室。这是我突然想起自己离开前没有先告知她,她也没有和我说完话。唯恐令她不快,我就迅速地向她离开的方向赶去。后来我终于在车站找到了她,一个人在观察着车开来的方向。我向前一步:“——刚才你说了什么呀?”像8月29日一样,她看起来又被吓了一跳,问:“你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啊?”我说:“因为刚才我突然走掉了,所以就突然来了啊。”这句话以重重深意翻译出的意思该是说:“因为我不辞而别,所以来请求你的原谅并继续谈话。”我又问她:“刚才你说到什么了?”她似乎想起来,说:“哦!是啦,我刚才是说现在吕彦凝把自己弄得那个脑残样……”她往自己身上比划着。我点头说的确是这样。前几日见,只觉再化点妆便可出校门找处街巷伫立于斯了。大概是都同校了,总要表示一下嘛。我如此向脑中灌输着恶毒的想法。这时她也正好说起了:“我知道陆海天是何样的人了。”我疑惑:“哦?”她补充:“很高,很胖,但是——巨有钱!所以我开始鄙视她了。”原来如此!我嗤笑,那么一切都说通了。这还有什么令我不解的呢?一白遮百丑,给钱宁嫁狗。(←这句话是我恶毒的意念加上的,其程度可见一斑。)我原本想说出:“我不高,也不胖,也没有钱。”但我想,这些她都是知道的,也无需说明。公共汽车开来,她向我说再见,然后上车。这是我又一次注意到她穿的仍不是裙子。啊,我都碎碎念起来了。我想我是要长久地看不到了,因为天气渐冷,而姜寅茉也绝不会像吕彦凝那样,每日穿着打底长裤而其外并无衣裙,为证明那不是牛仔裤还让体育老师伸手去摸。——每当这时候我就想到,6月16日前的自己到底罹患什么病症,竟会喜欢上这种人!接着又继续嘲笑自己。——这意思便是她不会穿裙子了。公共汽车开走之后,我略显惆怅地回去了。
                              本班每次自习时间都派有班干部在讲台上值班。我想读到这日记的人已经猜到我为何要说这话了。——这是周五的第二晚自习,这个时段由我负责。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写着日记,并记下了几个名字,抄下了座位表。杨老师要求值日生“要吼出来”的时候,全班都看着我笑了,我右颊抽搐了半分钟。不过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吼不出来呢?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呢?真令人费解,不过我不去管它了。杨老师巡视走来,而我也正好写罢。我要关上这日记了。
                              明天中午,我是计划在食堂吃饭的,因为家里没有人。因了这个缘由,我想到要叫上金明灏一起,因为我从未涉足过二中的食堂。晚自习放学之后,我先是到了校门,再从那里往回走,希望能够遇见姜寅茉。走了不到20米编入远了:在我还没看到她的时候,就听见她很大声地喊着我的名字。循声而望,她正往校门走着,旁边还有一位男生。于是我面带愠色地走过去,走近之后发现那是任旭。他看到我走来之后,在他和姜寅茉之间拉开一个空位,并把我拉到那里。聊了不多久,在校门口各行一方后,我来到宿舍,和金明灏约好了明天中午放学之后在桥头见面。


                              IP属地:上海56楼2013-10-26 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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