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开了AT吧

【不知是为了彰显自己没有野心，还是真的没有对这里不感兴趣，入宫这么久，还从未来过这九龙壁。目光所及处黄琉璃瓦庑殿式顶端庄大气，汉白玉石须弥座沉稳凝重，皇家贵气凛然，于我看来却多少失之灵秀。下了轿子渐渐走近了些，素手轻轻抚上那突起的石壁，触手冰凉。】
【恍惚间，近日里近乎迟钝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龙，天子的象征。我一向不争不抢，可我从没有想过我的儿子想不想要。我只是按照我的心意教导他温和懂事不要与人争执，这么多年过去我竟然从来都没问过一句，儿子，这江山你想不想要？哪怕是一句暗示的话语都没有问过。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额涅，承御离开我，就是对我最好的报复……】
@爱新觉罗承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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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入宫，如若不是去永和宫看额涅，便是去南三所瞧瞧弟妹，也从来没在宫里各处景致逗留过。年关将近，这回进宫是来给额涅贺岁的，不过往永和宫去的道儿上，途径九龙壁，照理说，是不该跟这儿停了步子的。但是远远儿便瞧见一人，娴妃娘娘。过往和娴娘娘没什么交集，顶多也就是年节宴饮的时候儿能见那么一回，这会子瞧见了，权当瞧不见闪人就得。但是现下这步子却朝她那边儿走了去，不为旁的，只为着月前殁了的大哥。自个儿虽是打小没跟大哥在一块儿混过多长时间。但总归是自个儿的亲兄弟，这忽然就没了，心里总归还是紧巴的。而娴娘娘作为大哥的额涅，心里头的难受劲儿应该是更甚，眼瞧着就过年了，长辈儿不能给小辈守丧，娴娘娘这会子，怕是只能一个人儿跟心里头想了吧。
心里那些个杂七杂八的心思还没褪个干净，人就已经走到娴娘娘身边儿。顿了步子，矮身拱手揖了那么一礼，连带着开了口。
：“承晋见过娴娘娘。”
@阿鲁特浮舟

【锦书忽然推了推我手臂，在我耳畔叫了一声娘娘。檀口微张不解地看向她，却见她正半蹲着身给人行礼问安。钝钝的目光顺着一双干净的云纹白靴向上看去，佩戴的是郡王服饰，有些面生的脸孔……阿明离京在外，阿旬我也见过，这男子如此年轻，想来便是近日里风头正盛的那个五阿哥了。】
【牵了牵嘴角想要浮起一个温和的笑容，用尽了力气却只挤出一抹苍白的弧度。抬手虚扶起他，手上的珍珠戒指映着雪光闪烁出明亮的光泽】
“五阿哥免了吧。这么冷的天，是要给你额涅请安去？”
【眼角余光瞥到他肩头似乎有些落雪，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拂，但蓦然间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被人抽走浑身的血液一般冻住。我到底在做什么呀！他终究不是我的儿子。】
@爱新觉罗承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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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着娴娘娘的话儿把手撂下，也一并直了身子。面前儿的女人正对着自个儿温和的笑着，可能就是这点子笑吧，让我觉得这心里头有点儿酸。也对，且得这么笑，眼瞅就过年了，即便大哥殁了，她也一样儿不能把那些个白事儿挂在脸上，这是紫禁城。自个儿这见了礼之后，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开口说点子什么，说娘娘请节哀？这年关当节儿，这话自个儿到底是说不出口。末了倒是娴娘娘先开口询了自个儿一句。待这话儿落了的时候，自己也应了声儿。
：“回娘娘话儿，正是预备往额涅宫里头去，在这道儿上瞧见娘娘在这儿，便过来问候一声儿。还望娘娘莫怪承晋叨扰。”
自个儿这话说完，对面儿的娴娘娘面上像是忽然就褪去血色儿，琢磨琢磨自个儿方才的话儿，不知是哪块儿说错了，霎的想起，自个儿要往额涅宫中去，因着年关的关系，自是要给额涅说些个年话儿。但是娴娘娘如今站在这九龙壁，站在自个儿跟前儿，大哥，却是再不能进宫来同她说上几句拜年嗑。是自个儿没考虑周全，所以这会子面儿上不复以往那个笑模样儿，有点子愧疚挂在脸上。
：“承晋失言了。”
：“娘娘这脸色不太对劲儿，不如宣了太医来给娘娘瞧瞧？”
@阿鲁特浮舟

【这几日一直精神恍惚，旁人说什么都得想上好半天才能明白过劲儿来，偏生他的每一个字落在我耳边都是那么的清楚。自打他晋了郡王位后，后宫里的人也没少跟我提起过他。印象中那个被旁人描绘出的五阿哥该是个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可在我面前的这个少年举手投足间却温文尔雅十分得体，他好得让我喜欢，更让我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辛酸。】
【我知道自己现在笑起来一定比哭还难看，在这种处境下再艳的笑也成了强作欢颜。可我还能怎么样，赶上新年这样欢喜的时候，宫里是不能听到哭声儿的。指甲死死地抠住手心，手上传来的钝痛多少让我缓解了些流泪的欲望。微微抬起脸，薄唇轻咬，不过是转瞬之间便已是平时那般淡然恬静的模样】
“怎么会怪，如今这时候你还愿意同本宫说话，说明你是个好孩子啊。”
【请太医么？这些年来请过的太医还少么，就算是勉强拖住了我的身子，又怎么救我这一刻冰凉到极点快要化成灰烬的心。如今是阎王叫我三更死，我便活不到五更天，再请太医又有何用呢。眸光悠悠转向石壁，一个字一个字咬在舌尖上头似的轻声道】
“没事的……本宫很好。倒是你啊，雪化的时候最冷，要多添些衣裳。若是病了伤了，你额涅会心痛的。”
【原本是稀疏平常的语气，不知道怎么眼泪就浮上来了。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失态的一面，赶忙扭过脸，几乎是贴着那凉冰冰的石壁，悄悄地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就当这是雪吧。】
@爱新觉罗承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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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娘娘的表情变化的很快，让我觉得有些难以应对。我可以看得出她心里头那些个难捱，但是在我这个年岁，却也委实找不出什么合适语言，或者合适的话茬儿去安慰她几句，而且我也没有这个立场。但是我却又忍不住是替换角色试想，若是现下殁了的人不是大哥而是我，我的额涅又会是怎么一番模样儿。如此想了，心底里头就发酸。嘴角往上勾了勾，想扯个乐儿，又觉得不大合适。索性便作罢，头儿稍稍垂了点儿。
：“谢娘娘关切，承晋定会当紧着自个儿。”
面儿上该应的话儿都应了，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找个什么话头儿，是告离还是在跟这儿和娴娘娘叙上几句。抬头的功节儿，就瞧见娴娘娘把脸儿扭到一边儿，几乎跟那石壁挨到一块儿。瞧不见这会子是不是哭了，可是瞅她抬手抹的动作也能猜上个几分，该是哭了吧。即便方才觉得再不好开口，但大哥不在了确实已经是事实。就算自个儿不提，也不代表眼巴前儿的人不想。索性就又开了口，斟酌用词儿的时候，带着那么点子小心。
：“娘娘节哀，大哥虽是不在了，但您还有十皇妹，皇妹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这个年纪正是需要人疼的时候儿，娘娘也应好生照顾着自个儿，套上一句娘娘方才说的话儿，若娘娘这儿出了什么岔子，怕是大哥走的也不安生。承晋不会说话儿，也不知道说的对与不对，总之还是头里那一句，娘娘节哀吧。”
@阿鲁特浮舟

【我不该在这里掉眼泪的，就算不是为了宫规也是为了眼前的少年，我这样子实在让他尴尬。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转过身时神情已经恢复了镇静。说句实在话，过去我从不曾羡慕过谁，因为旁人有的我也都有。可是现在我真的特别特别羡慕惠嫔，不是因为她儿子爵位高，而是面前这个少年人品贵重，难得的和善。我不想用考究的目光去探测一个孩子言语间的真伪，毕竟如今我这模样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对我说假话的必要。】
【他小心翼翼地说了那样一番话，这话听起来比那些妃嫔们的安慰暖心多了。或许无论亲疏，承御好歹都是他的大哥，他或许也曾为了自己的长兄疼过。他说这些我不是不感动的，只是突然间觉得有那么点儿尴尬，不知道该怎么答复他。素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肩头婆娑摇曳的水晶流苏，琢磨了一会儿才启唇道】
“嗯……本宫会好好的。起码，尽我全部的努力，好好地活着。”
【过去这些日子里，似乎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一向没什么欲望的我甚至怨过恨过二爷，为什么他的头一个孩子没了他还可以像没事儿人一样迎娶新人。如今听承晋说上这样一番话，忽然觉得怨也没了必要，恨也没了意义。风雨飘摇中的一颗心逐渐安定下来，没了过分的悲喜。】
【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有儿子，有也好没有也罢，我已经很累很累了，希望上苍能对我仁慈一点，别再让我那么撕心裂肺的疼一次。我与惠嫔虽然私交不多，但眼前的少年宅心仁厚，凭我的私心倒是希望他将来能有一番作为。阳数之中，九是极数，五则居中。“九五”之制为天子之尊的重要体现。我知他今日路过九龙壁只是恰巧，但心中仍然不免泛出了疑窦，这孩子可对那个位子感兴趣？这话不是我该问的，问了他也不会说，无需多此一举。故而只是和蔼地笑了笑】
“恒者，久也。你皇阿玛对你期望很高。”
@爱新觉罗承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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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委实不清楚在我的话儿尽数落下之后，娴娘娘心里头怎么想。但是这会子可以瞧见，在她转过身儿来的时候，面儿上的神情又和起初照面儿那会子功夫一样，除了神色淡然，便再寻不出旁的情绪。随后听她说着会好好的，好好活着。我不知道是不是自个儿的话儿起了效应，大抵是不能吧，我一半大孩子，能说出什么有道理的话儿，无非就是心里头怎么想，话儿便怎么落。但是在她这么说的时候，我却也还是有那么点子欣慰。不为旁的，我没有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高风亮节，我只是觉得，大哥殁了，皇妹还小，额涅对她来说，是顶顶儿重要的。娴娘娘能从大哥殁了的悲呛情绪里头走出来，对皇妹来说，委实是好事儿。
还记得头里往五叔府上去，五叔说，甭管到什么时候儿，若是遇上难以抉择的事儿，定是要先想上一想自个儿的血统。当时我确实对五叔这话儿在心里头嗤之以鼻，因为我觉得，想去争那些个自个儿想要的东西，就势必要抛却忒多东西。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玄武门那一遭，又哪儿来的贞观盛世。男子汉大丈夫，有舍才有得。可是当真正有同自个儿血浓于水的人从自个儿身边离开，终究还是难以接受。可能生命的终结和消逝，对我这个年纪的半大孩子来说，只适合瞧瞧或者想想，若是当真经历，总归太过沉重。
既是娴娘娘此刻比方才好上那么一些，自个儿索性也扯出个乐儿，嘴角儿一弯。
：“娘娘若能如此想，委实是再好不过。承晋没有立场和资格对娘娘说教，只是说说自个儿想说的，若是方才哪说差了或是说的逾越了，还望娘娘包涵着。”
恒，久也。这字儿我自个儿在府里写过很多回，我不清楚皇阿玛给这字儿的时候心里头怎么个想法儿。但是旁人怎么想总归不重要，都得指着自个儿。道儿还长，甭管是期望或是旁的，都是稳妥瓷实一步步往下去。这再添话儿的时候，方才面儿上的笑意还存着。
：“多谢娘娘指点，如若当真如娘娘所言，那么承晋不会，也不敢负了皇阿玛的期望。”
@阿鲁特浮舟

【看得出这孩子爱笑，喜欢笑的孩子都是有福气的，先前他怕是顾虑着我的心情，不好意思在我跟前笑吧。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长长地呼出一口白气去，最终消散于无形。眼角眉梢间颇有些无力的倦怠，双手收紧，骨节微微泛起了白色，好歹打起精神，温声道】
“没有啊，你说得很好，很对。只是这世上有许多东西尽管能够理解，一时间却无法接受。”
【我是喜欢孩子的，那么那么喜欢，哪怕对面的少年并非我所亲生，只要看见了他便觉得欢喜。只是这种欢喜带着隐隐的痛意，让我想起每晚睡着时都觉得很冷，冷得像是全身的血液都被吸走一样，在被子里瑟缩整整一夜的那种冷。我这样的人，不该靠近他们的吧。失去儿子的女人是没什么理智的，他在这儿同我耽搁了，回头他额涅也要担心。】
【静静的望了他一会儿，忽然伸出手轻轻拂去了他肩头的雪花，这是我老早就想做的事情了，就让我随自个儿的心愿一回。不理会旁人惊讶的目光，凤眸抬起平和地望向他，温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憔悴】
“好孩子，本宫相信你会做得很好。雪天路不好走，快些……快些去你额涅那里吧，别叫她等急了。”
@爱新觉罗承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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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娘娘的话儿落到耳中，总归心里头的不安还是撂下一些的，毕竟自个儿唐突着跟她说上这些，有那么点儿不合规矩。不过既是话儿也说了，娴娘娘也听了，更没有揪自个儿话茬儿的意思，那便再好不过。
肩膀儿上的雪花儿被娴娘娘抬手拂了去，对于带着点子亲昵的举动，自个儿还是笑么呵的乐着，哪回自个儿往永和去，这身上沾了雪粒子，也都是额涅给拂掸的。等着娴娘娘的手撂下，自个儿这才朝后退了一步，面儿上挨着的乐丁点儿也没少，反倒更真实那么些。
：“那承晋便先行告退，天儿凉，娘娘也莫在这儿久呆。”
话儿出了口，又是揖上一礼，随后继续退了几步，才转身儿离了九龙壁。雪天的道儿不好走，这话里头能听出的意思，怕是还有那么些旁的，不过无妨，我从这紫禁城走到京城东的恒王府，将来，还要再从恒王府走回这儿来。确实不好走，但也定要一步步辗下去。
@阿鲁特浮舟 昨天出门了没上线，你看咱们什么时候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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