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奖前后,关荣松的专辑已经录制得差不多了,等KN唱片修好了音,就开始正式发行,赶着两个月以后的金声奖。
关荣松开始连轴转地上电台和出节目地宣传唱片,档期排得满档。
当红影视明星关荣松首出唱片,音乐教父方家成倾力打造,《光·松》一经发行,便大获好评,销量如潮,势头快赶上职业歌手了,这不得不说关荣松的号召力强,再加上T-mart的资源和策划,乐评者一致认为他可以拿下不久后的金声最佳新人奖。
在专辑一周销量超过原先预测的时候,T-mart给关荣松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庆功会,不少T-mart的艺人都出席了,包括凌采、祖灵罗和方华,连齐天白都来了。也来了好几个媒体的记者。
会场中央摆了香槟酒台,在杨光示意开始以后,关荣松先发表了简短的感谢致辞,接着打开香槟,挥洒四方,会场里热闹成一片。
庆功会到后来,关荣松有点喝多了,端着酒杯到处找人喝酒,喝了几杯就开口唱歌,唱得还挺不错。大家都被他逗乐了,再聚了没一会儿就纷纷告别离开了。助理小唐因为来大姨妈肚子疼,一早就请假回家休息了,所以到最后,杨光担负起了送醉酒的关荣松回家的责任。
喝醉酒以后的关荣松反应与众不同,不说胡话,也不倒下睡觉,而是睁着双眼,带着满眼好奇看世界,仿佛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一样,一双眼睛晶亮,带着氤氲水气,竟然比平时还要明媚。
一路上,杨光开车的时候都感受到来自副驾座的灼灼目光,表情微妙。关荣松虽然面目清醒,但其实真的醉意上涌,有一些平时不敢表露的情绪渐渐浮上了心头,流连于表面,比如说,对杨光的爱恋。
车到了关荣松家楼下,他却赖着不下车,只看着杨光笑,不是微笑,是明媚灿烂的笑容,即使在大半夜的微弱光线中,也显得耀眼。
杨光叹口气,将车驶入了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然后下车,提溜关荣松出来,锁车,扶着人上楼。到了家门口,杨光转身要走,袖子被紧紧地抓住了。他抬眼看喝醉的人。
喝醉的人也正看着他,带着醉人的眼波,格外潋滟。
下一秒,杨光便被撞到了门上,嘴唇上传来湿润温暖的触感,不禁一愣,关荣松越发吻得急促,带着一股狠劲儿,磕破了杨光的嘴角,让两人嘴里都带上了血腥的味觉。
杨光将他撞开了,扶住他站稳,带着薄怒看他。
两人对视,各自心中转念万千。
关荣松满是希冀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像是熄灭了的灯塔,失落在黯然的眼波中。他垂下眼,默默地转身开门进了屋,将杨光留在了门外。
杨光默然,想敲门却最终转身离开。
车库里,杨光坐在车里,并没有启动,他现在的情绪不适合开车。关荣松对他的感情,若说他没有觉察,那倒不至于,可他没有想到关荣松会这么直白地表达出来,而且是用这样的方式。他并不反感关荣松,相反却很欣赏他,知道他的潜质,也看好他所具有的素质与原则,这使他在发觉他对自己有异样感情的时候并没有疏离,他以为他会有良好的自制力隐忍下去,直到彼此都习惯这样清白的工作关系。
然而……
他想起了关荣松的眼神,由晶亮到黯然,那种巨大的失落即使是他也不禁耸然动容,心生不忍和恻隐。
他不知道,往往感情会从一些不一样的情绪发源,然后衍生蔓延。而且,他从看到关荣松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少年的坚韧不拔可以让他足以完成任何梦想。
关荣松踉跄几步,跌倒在沙发上,心中痛楚至麻木,以至于痛感传至四肢百骸,竟然一动不能动,仿佛就此将他钉死在了苦恋无果的墙壁上,毫无希望,不知道以后再活下去的动力是什么。
关荣松第一次见到杨光的时候,那个像杂草一样的女孩子和她的男朋友离开有一段时间了,只在他心里留下了淡淡的草影。那个时候他还不叫关荣松,而是叫阿松,没有正式的名字,还在为未来的生活和感情而迷惘与失落。杨光的到来像是一缕阳光,带着他离开旧地,离开过去 那种泥泞一般的生活,还给予了他一个崭新的名字。
杨光长相英俊,有着一般男人难以企及的优越外形,却没有当明星,而是隐在幕后做着一份更厉害的工作,发挥着他擅长人心与口舌的特长,用另一种方式怀念与以前有关的生活。后来,关荣松才知道杨光远走他乡到此地来的原因,几经坎坷在一起的女同事最终还是选择了嫁给别人。
刚开始的时候,关荣松只当他是大哥一般,处处照顾自己,提携自己,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渐上轨道。
关荣松躺在沙发上,双目失神地看着窗外的灯影和星空,愣愣自想,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杨光的?是第一次在海滩见到的时候,杨光的笑意从墨镜和酒窝中溢出,真诚且正直?还是后来杨光在机场接自己的时候,千百人中只有他矗立在那里,淡然微笑?又或是在后来朝夕相处的生活和工作中,不管多么困难的境地,他依然挥荆斩棘,稳妥处理好任何事情?
越想越头疼,他又想起刚才杨光发怒的样子,抿紧的嘴唇,微皱的眉头,目无表情的面容——可能从此以后,两人再不会有更近的关系了。
关荣松的胸口疼着,心伤如死,闭上双眼,睫毛沾湿。脑海中千百个念头转过,有什么好像改变了,又好像没有改变。
这一夜的景色,星光共霓虹无语,长风伴孤月微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