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葬
杭州的冬天,很冷。
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几片雪花,轻飘飘的落在屋顶上。
冷,真的很冷。
我看见王盟正在收拾着我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结算工资,熟练的用网银划钱。划走自己的,然后把剩下的钱划给老爸。然后他掏出一个iphone发了条短信,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凑上去看了一眼,收件人是解雨臣。
「花爷,小三爷明儿个头七,您这是要去么?」
我觉得王盟如此陌生, 陌生到令我全身发冷。
——就算是王盟,也是安插在我身边的人么……
回信来了。犹豫了一会,我还是点开了短信。
「嗯,去。」
“奇怪,短信怎么自己打开了?”王盟扫了眼屏幕,又把手机装了起来。锁门前,他又回望了一眼店面,眼神复杂。
“再见了啊小三爷,我搁着儿倒也享了几天清静日子。”
关门落锁屋子瞬间暗了下来。我走近里屋,摩挲着最里面的保险箱。按下密码, 箱子里的物什流转着古物特有的光彩。鬼玺。
砸破气窗,我翻了出去。面前是雪末里的杭州城,而背后就是我的小店。小小的屋子在寒风中那么不起眼,却是我无力承载的过去。
闷油瓶,我还是没守住你想守护的最后一片天真。
你,还会承认我么?
——分割——
头七。
自己参加自己的头七感觉不是一般的怪异,可我觉得有必要和自己做一个告别,顺便看看我在别人眼里的印象。
告别那个天真的吴邪。
墓是公墓里面的一小块构成,小小的一块碑上刻了我的名字和生日祭日。
这样大概不会被盗吧?我这样想着。
然后我就看见了小花。
依然是单薄的粉红衬衫,站在最后,仿佛是来看其他人的墓的距离。
等到别人走了,他才来到墓前。
“你呀,还是太天真。”
“活着不就图个乐子,那么认真,会输的。”
“我是真的,想过——”
“嫁给你的。”
寒风凌厉,他却只穿了一件衬衣。我看见他滑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掩面哭泣。
然而,他的背影就像那些年前梳着双辫的马尾一样孤傲而挺拔。
那也是,我的,初恋。
可惜良人,未逢佳时。
可惜良辰,佳人已失。
我转过身,不想面对他悲伤的啜泣。默默道一句再见,向前走去。
去赴那个约定。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