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励成吧 关注：5,895贴子：36,018
- 2 -
苏蔓来到火车站,这一次的出行尚无终点,苏蔓想要随便搭上一辆列车就往世界 的某一个角落奔去,所以她没有选择飞机。机票订了便不能修改,提前一个小时 到机场,提前 50 分钟 check-in,提前半小时登机,坐飞机有它的日程表,但苏 蔓这次离开正是想逃脱如此的束缚。
过去十年,她挤破脑袋考上了清华,拼尽全力成为高材生,成为人们眼中的‘白 骨精’。包括最后进入 MG,那都是她随着宋翊的脚步走过来的路。现在她要选的 是自己未来的路,并没有很多人如此幸运能够拥有再一次选择的权利。
电子展示板上密密麻麻得写着好多列车班次。 上海?不,苏蔓不愿意有陷入另一个泥沼。 厦门?听说是个适宜的城市,却被旅游业整了型。 丽江?赤峰?拉萨?
⋯⋯ 苏蔓的眼神一亮,心里已是做好了决定。
火车启动了,苏蔓拿出手机对着窗外拍下了离开这个城市以前的最后一张照片。 她是不舍的,爸爸妈妈在这里,她的记忆在这里。当苏蔓看到握在手中的车票时, 她却抛下了刚才这一点点负面的情绪,她要去的这个地方是新生。
经过火车和巴士的一顿折腾,差不多两天以后苏蔓到达了目的地。下车的第一件 事便是张开双臂拥抱这自然,不论旁人怎么看她的举动,现在的苏蔓清楚地知道 生命要为自己活。
又步行走过了一段泥泞小路以后,她来到山中的一块平地,这里有两幢白色的小 楼,眼前的大门右侧写着"锦成希望小学"。
“苏阿姨!”
苏蔓回过头,远远得看到一个高大却有些单薄的身影向她跑来,苏蔓刚听到苏阿 姨三个字时还有一点恼火,但看见涛子脸上的笑容,她自己也扬起了笑脸。
苏蔓真喜欢这样笑,以前跟麻辣烫在一起总能够疯疯癫癫得说笑,虽然没个正经, 但能够从心底里笑出来对于在大城市里打拼的单身精英们着实不易。在这里,笑 是人们最常有的表情,而且,他们的笑只有一种分类,那就是开心的笑。
虽然苏蔓很高兴再次看到涛子,但长辈的威严还是不能少,“阿姨什么阿姨,我 这次可没有和你舅舅一块儿来,赶紧改口叫姐姐!”
“是是是,蔓姐姐,我一知道你要来就马上从家里赶过来这边了,路上可是花了不少时间呢。你说你想在希望小学支教?”
“对,”苏蔓显然对蔓姐姐这个称呼颇为满意。她是下了火车给涛子打的电话,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的赶来了。苏蔓扬起头看着那白色的教学楼,“城里的钱赚够 了,现在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又可以为别人做些什么,于是就来了这里。小 学里缺人吗?”
“缺!缺!像我们山里希望小学最缺的就是英语老师了,现在来了一位城里的美 女老师,孩子们一定是欢迎都来不及呢!”涛子兴奋得说到,好像遇见了天大的 好事。
“那就好,你认识这里的校长吗?我怎么可以找到他呢?”
“那个,蔓姐姐,其实,一年以前小舅就成了这所小学的最大赞助者,之前的校 长很不负责任,小舅又没空亲自来管理学校,所以现在的负责人就是你眼前的我 啦。”涛子边说边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你才刚刚大学毕业吧?竟然是这里的负责人?而陆励成是最大的赞助 者?”苏蔓的语气扬得好高,表现得很惊奇。但仔细想想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妥的 地方。
她从来就知道陆励成是从农村走出来的,现在他有了能力为希望小学添砖加瓦是 很正常的事情,而涛子虽然年纪不大,但从上次见到他开始苏蔓就觉得这是个懂 事的男孩子,大学毕业管理一个山间希望小学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这里的大学生 真的屈指可数。
那我以后就要在这个小辈手下干活了?苏蔓始终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她还在学校 和涛子之间来回看。
叮!
校园内传来一阵亲脆的铃声,下课了。没过多久,教室里就开始涌出一个接一个 的小学生。他们的身上不免有些脏,女孩儿们的头发也都清一色得在脑后扎起, 书包,衣服打了不少补丁,但苏蔓一点都没有在意这些,因为她在这些小精灵身 上看到的正式她在寻找着的东西。
苏蔓对接下来在这里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苏蔓来到火车站,这一次的出行尚无终点,苏蔓想要随便搭上一辆列车就往世界 的某一个角落奔去,所以她没有选择飞机。机票订了便不能修改,提前一个小时 到机场,提前 50 分钟 check-in,提前半小时登机,坐飞机有它的日程表,但苏 蔓这次离开正是想逃脱如此的束缚。
过去十年,她挤破脑袋考上了清华,拼尽全力成为高材生,成为人们眼中的‘白 骨精’。包括最后进入 MG,那都是她随着宋翊的脚步走过来的路。现在她要选的 是自己未来的路,并没有很多人如此幸运能够拥有再一次选择的权利。
电子展示板上密密麻麻得写着好多列车班次。 上海?不,苏蔓不愿意有陷入另一个泥沼。 厦门?听说是个适宜的城市,却被旅游业整了型。 丽江?赤峰?拉萨?
⋯⋯ 苏蔓的眼神一亮,心里已是做好了决定。
火车启动了,苏蔓拿出手机对着窗外拍下了离开这个城市以前的最后一张照片。 她是不舍的,爸爸妈妈在这里,她的记忆在这里。当苏蔓看到握在手中的车票时, 她却抛下了刚才这一点点负面的情绪,她要去的这个地方是新生。
经过火车和巴士的一顿折腾,差不多两天以后苏蔓到达了目的地。下车的第一件 事便是张开双臂拥抱这自然,不论旁人怎么看她的举动,现在的苏蔓清楚地知道 生命要为自己活。
又步行走过了一段泥泞小路以后,她来到山中的一块平地,这里有两幢白色的小 楼,眼前的大门右侧写着"锦成希望小学"。
“苏阿姨!”
苏蔓回过头,远远得看到一个高大却有些单薄的身影向她跑来,苏蔓刚听到苏阿 姨三个字时还有一点恼火,但看见涛子脸上的笑容,她自己也扬起了笑脸。
苏蔓真喜欢这样笑,以前跟麻辣烫在一起总能够疯疯癫癫得说笑,虽然没个正经, 但能够从心底里笑出来对于在大城市里打拼的单身精英们着实不易。在这里,笑 是人们最常有的表情,而且,他们的笑只有一种分类,那就是开心的笑。
虽然苏蔓很高兴再次看到涛子,但长辈的威严还是不能少,“阿姨什么阿姨,我 这次可没有和你舅舅一块儿来,赶紧改口叫姐姐!”
“是是是,蔓姐姐,我一知道你要来就马上从家里赶过来这边了,路上可是花了不少时间呢。你说你想在希望小学支教?”
“对,”苏蔓显然对蔓姐姐这个称呼颇为满意。她是下了火车给涛子打的电话,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的赶来了。苏蔓扬起头看着那白色的教学楼,“城里的钱赚够 了,现在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又可以为别人做些什么,于是就来了这里。小 学里缺人吗?”
“缺!缺!像我们山里希望小学最缺的就是英语老师了,现在来了一位城里的美 女老师,孩子们一定是欢迎都来不及呢!”涛子兴奋得说到,好像遇见了天大的 好事。
“那就好,你认识这里的校长吗?我怎么可以找到他呢?”
“那个,蔓姐姐,其实,一年以前小舅就成了这所小学的最大赞助者,之前的校 长很不负责任,小舅又没空亲自来管理学校,所以现在的负责人就是你眼前的我 啦。”涛子边说边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你才刚刚大学毕业吧?竟然是这里的负责人?而陆励成是最大的赞助 者?”苏蔓的语气扬得好高,表现得很惊奇。但仔细想想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妥的 地方。
她从来就知道陆励成是从农村走出来的,现在他有了能力为希望小学添砖加瓦是 很正常的事情,而涛子虽然年纪不大,但从上次见到他开始苏蔓就觉得这是个懂 事的男孩子,大学毕业管理一个山间希望小学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这里的大学生 真的屈指可数。
那我以后就要在这个小辈手下干活了?苏蔓始终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她还在学校 和涛子之间来回看。
叮!
校园内传来一阵亲脆的铃声,下课了。没过多久,教室里就开始涌出一个接一个 的小学生。他们的身上不免有些脏,女孩儿们的头发也都清一色得在脑后扎起, 书包,衣服打了不少补丁,但苏蔓一点都没有在意这些,因为她在这些小精灵身 上看到的正式她在寻找着的东西。
苏蔓对接下来在这里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 7 -
第二天清晨,天才微亮,公鸡有气无力得打着鸣,楼下已经响起了锅碗瓢盆碰撞 的声音。今天苏蔓醒得格外早,但却不愿起床,一是喜欢赖在暖和的被窝里,二 嘛,就是她始终不知道今天应该怎么面对陆励成。
“我爱你,可能从见你第一眼开始,就一直爱着你。”
苏蔓想起昨晚陆励成所说的“秘密”唰一下把棉被拉过头顶裹住自己,虽然苏蔓 多少料到了他会说这些话,但真的听到那温柔的声音时苏蔓的心跳好像漏了几拍。
等啊等啊等,直到苏蔓听到隔壁房门开了又关才慢慢起身,陆励成应该已经下楼 吃饭了,走廊里暂时安全!飞快得梳洗好回到房间,苏蔓来到衣橱前,这个衣橱 可不能够与北京家中的相比,在这里没有必要穿得太好,反正一天下来不是被路 上的泥溅湿,就是被调皮的孩子们弄得不像样。
衣橱里只有一套体面一点的裙装,这还是离开北京的时候舍不得扔掉而塞在箱子 里的,之后的半年再没有穿过了。她提起衣架在镜子前比了比,却歪过了头,好 像与这熊猫眼和散落的头发太不般配了。
折腾了整整半个小时苏蔓总算打理出了一个还算见得了人的自己,坐在勉强能称 为化妆台的小桌前再照照自己的样子。苏蔓觉得这两天她真的是回到了 20 岁那 时候,竟然为了别人打扮起来。但是自己为什么要为陆励成那个家伙打扮?苏蔓 在心里默默撅起嘴,这样孩子般的表情她已经不习惯表露在脸上了。
呼!深深吐了一口气,苏蔓准备下楼迎接各种挑战,其实挑战只有一个,而且苏 蔓怎么都想不出应对策略,向来不打没准备之仗的苏小姐这次是不战先降了,见 招拆招吧。
只是没想到第一招就是‘敌人’的一个下马威!苏蔓刚拉开房门就看到陆励成站 在门口抬着手准备叩门。
“⋯⋯”
“早,大姐让我来叫你吃饭了。”
“哦,好,我正准备下去呢。”
“昨天睡得好吗?”陆励成背对着苏蔓走在前面。苏蔓酝酿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人家倒是自然得很。
“嗯,挺好,挺好的。”她继续默默跟在陆励成身后,似乎这时候说什么都不是。 第一回合宣告苏蔓完败。
“哇,蔓姐姐今天好漂亮!是要去约会吗?”晶晶扬着高红晕高的语调在苏蔓刚 刚坐下的时候就发问,这是个小卧底吗?
“阿?不是,不是的。我怎么会去约会呢?”苏蔓只希望这时候薄薄的粉底能够 遮住脸上的红晕,但却没发现她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陆励成,刚才的 否认变得好像是特地在向他澄清。桌上没有人说话,看着一向优雅的苏蔓今天表 情有点异常都饶有兴致得等着下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蔓姐姐,我在这呢!你看着小舅干什么?”晶晶坐在父母中间朝苏蔓挥着手, 在苏蔓听起来晶晶似乎还特地加重了‘小舅’这两个字。
苏蔓这才注意到自己表现得好不自然,连忙拿起碗筷,低下头对家大家说,“吃 饭,吃饭。”
第二回合,苏蔓依旧败北。
总算早饭是吃完了,大家都各忙各的,苗苗和晶晶拖着爸爸妈妈出了门,伯母回 了房间休息一会儿,涛子也有事赶着去城里。客厅里马上就只剩下苏蔓和陆励成。
为了避免尴尬,苏蔓主动收起碗筷来,陆励成看她还是不说话,也就在一旁帮忙, 一家人的碗筷推起来足有一脸盆,对于苏蔓这样不常干活的人来说有点吓人。陆 励成接过稍有些重的脸盆走向了厨房,苏蔓无奈得跟在了身后。同时告诉自己陆 励成又不是洪水猛兽,有什么可怕的?!
洗碗的过程中苏蔓一直十分警惕,千千万万不能发生两个人的手碰到一起这样的 肥皂剧情节,为此她还特地戴上了手套,这样就算碰到了也没有关系。两个人干 活果然事半功倍,看着挺吓人的一堆碗很快就各归各位‘凉快去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 苏蔓早就知道在劫难逃,所以也就点点头跟陆励成一起出去了。
天气已经转晴,虽然还是很冷,但空气清新总是会让人分外精神。陆励成带苏蔓 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她来了这里半年多都没有走过。
“苏蔓,”陆励成不急不慢得开口,谁知这两个字已经让苏蔓好不容易放松下来 的神经又一紧,“昨天⋯⋯”
“我昨天,我昨天是,睡着了!”苏蔓还在为自己好不容易抢在陆励成之前说话 而小小得意时却发觉自己说的话竟然这么傻,什么理由不找竟然说睡着了?
宣判,三振出局! “你不用这么紧张,今天一天你都不太对劲。昨天晚上,我只是说出自己心里很久以来的想法,如果你不想回应也不要紧,不用这么在意。”
这时陆励成一步跳下他们正踩着的大石,回头伸出手准备接苏蔓一把,见她还是 傻愣愣的就直接把她一把‘拽’了下来,但陆励成怎么舍得苏蔓受伤呢,虽然这 一把拉得挺用力,但苏蔓着地的时候陆励成已经用左手扶住了她的腰。
苏蔓的心又开始小鹿乱撞,他们之间只有一尺距离,苏蔓已经可以闻到陆励成特 有的味道,说是特有,但也就是昨天晚上才熟悉起来的。咳咳,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苏蔓又忘了回答陆励成的话,心里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 么。
“啊,对不起。”陆励成回过头,原来是苏蔓低着头走路一头撞上了他的后背。 “你总算是说话了啊。”陆励成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看着苏蔓。
“那个,你给我一点时间,现在我还很乱,没有办法告诉你我的决定,等等我吧。” 苏蔓总算是把这段话说了出来,心里默默出了口气,然后抬起头看向陆励成。
他却淡淡得笑了,苏蔓这样的回答已经让他很满足了。她没有拒绝,只要还有希 望,陆励成不在乎再多等一年。
“谢谢。”两个人异口同声得说出这个词,苏蔓今天第一次裂开嘴笑了,很多事 情都是这样,说出来,讲清楚了之后其实并没有想象当中的这么复杂。她和陆励 成的未来会怎样?
第二天清晨,天才微亮,公鸡有气无力得打着鸣,楼下已经响起了锅碗瓢盆碰撞 的声音。今天苏蔓醒得格外早,但却不愿起床,一是喜欢赖在暖和的被窝里,二 嘛,就是她始终不知道今天应该怎么面对陆励成。
“我爱你,可能从见你第一眼开始,就一直爱着你。”
苏蔓想起昨晚陆励成所说的“秘密”唰一下把棉被拉过头顶裹住自己,虽然苏蔓 多少料到了他会说这些话,但真的听到那温柔的声音时苏蔓的心跳好像漏了几拍。
等啊等啊等,直到苏蔓听到隔壁房门开了又关才慢慢起身,陆励成应该已经下楼 吃饭了,走廊里暂时安全!飞快得梳洗好回到房间,苏蔓来到衣橱前,这个衣橱 可不能够与北京家中的相比,在这里没有必要穿得太好,反正一天下来不是被路 上的泥溅湿,就是被调皮的孩子们弄得不像样。
衣橱里只有一套体面一点的裙装,这还是离开北京的时候舍不得扔掉而塞在箱子 里的,之后的半年再没有穿过了。她提起衣架在镜子前比了比,却歪过了头,好 像与这熊猫眼和散落的头发太不般配了。
折腾了整整半个小时苏蔓总算打理出了一个还算见得了人的自己,坐在勉强能称 为化妆台的小桌前再照照自己的样子。苏蔓觉得这两天她真的是回到了 20 岁那 时候,竟然为了别人打扮起来。但是自己为什么要为陆励成那个家伙打扮?苏蔓 在心里默默撅起嘴,这样孩子般的表情她已经不习惯表露在脸上了。
呼!深深吐了一口气,苏蔓准备下楼迎接各种挑战,其实挑战只有一个,而且苏 蔓怎么都想不出应对策略,向来不打没准备之仗的苏小姐这次是不战先降了,见 招拆招吧。
只是没想到第一招就是‘敌人’的一个下马威!苏蔓刚拉开房门就看到陆励成站 在门口抬着手准备叩门。
“⋯⋯”
“早,大姐让我来叫你吃饭了。”
“哦,好,我正准备下去呢。”
“昨天睡得好吗?”陆励成背对着苏蔓走在前面。苏蔓酝酿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人家倒是自然得很。
“嗯,挺好,挺好的。”她继续默默跟在陆励成身后,似乎这时候说什么都不是。 第一回合宣告苏蔓完败。
“哇,蔓姐姐今天好漂亮!是要去约会吗?”晶晶扬着高红晕高的语调在苏蔓刚 刚坐下的时候就发问,这是个小卧底吗?
“阿?不是,不是的。我怎么会去约会呢?”苏蔓只希望这时候薄薄的粉底能够 遮住脸上的红晕,但却没发现她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陆励成,刚才的 否认变得好像是特地在向他澄清。桌上没有人说话,看着一向优雅的苏蔓今天表 情有点异常都饶有兴致得等着下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蔓姐姐,我在这呢!你看着小舅干什么?”晶晶坐在父母中间朝苏蔓挥着手, 在苏蔓听起来晶晶似乎还特地加重了‘小舅’这两个字。
苏蔓这才注意到自己表现得好不自然,连忙拿起碗筷,低下头对家大家说,“吃 饭,吃饭。”
第二回合,苏蔓依旧败北。
总算早饭是吃完了,大家都各忙各的,苗苗和晶晶拖着爸爸妈妈出了门,伯母回 了房间休息一会儿,涛子也有事赶着去城里。客厅里马上就只剩下苏蔓和陆励成。
为了避免尴尬,苏蔓主动收起碗筷来,陆励成看她还是不说话,也就在一旁帮忙, 一家人的碗筷推起来足有一脸盆,对于苏蔓这样不常干活的人来说有点吓人。陆 励成接过稍有些重的脸盆走向了厨房,苏蔓无奈得跟在了身后。同时告诉自己陆 励成又不是洪水猛兽,有什么可怕的?!
洗碗的过程中苏蔓一直十分警惕,千千万万不能发生两个人的手碰到一起这样的 肥皂剧情节,为此她还特地戴上了手套,这样就算碰到了也没有关系。两个人干 活果然事半功倍,看着挺吓人的一堆碗很快就各归各位‘凉快去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 苏蔓早就知道在劫难逃,所以也就点点头跟陆励成一起出去了。
天气已经转晴,虽然还是很冷,但空气清新总是会让人分外精神。陆励成带苏蔓 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她来了这里半年多都没有走过。
“苏蔓,”陆励成不急不慢得开口,谁知这两个字已经让苏蔓好不容易放松下来 的神经又一紧,“昨天⋯⋯”
“我昨天,我昨天是,睡着了!”苏蔓还在为自己好不容易抢在陆励成之前说话 而小小得意时却发觉自己说的话竟然这么傻,什么理由不找竟然说睡着了?
宣判,三振出局! “你不用这么紧张,今天一天你都不太对劲。昨天晚上,我只是说出自己心里很久以来的想法,如果你不想回应也不要紧,不用这么在意。”
这时陆励成一步跳下他们正踩着的大石,回头伸出手准备接苏蔓一把,见她还是 傻愣愣的就直接把她一把‘拽’了下来,但陆励成怎么舍得苏蔓受伤呢,虽然这 一把拉得挺用力,但苏蔓着地的时候陆励成已经用左手扶住了她的腰。
苏蔓的心又开始小鹿乱撞,他们之间只有一尺距离,苏蔓已经可以闻到陆励成特 有的味道,说是特有,但也就是昨天晚上才熟悉起来的。咳咳,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苏蔓又忘了回答陆励成的话,心里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 么。
“啊,对不起。”陆励成回过头,原来是苏蔓低着头走路一头撞上了他的后背。 “你总算是说话了啊。”陆励成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看着苏蔓。
“那个,你给我一点时间,现在我还很乱,没有办法告诉你我的决定,等等我吧。” 苏蔓总算是把这段话说了出来,心里默默出了口气,然后抬起头看向陆励成。
他却淡淡得笑了,苏蔓这样的回答已经让他很满足了。她没有拒绝,只要还有希 望,陆励成不在乎再多等一年。
“谢谢。”两个人异口同声得说出这个词,苏蔓今天第一次裂开嘴笑了,很多事 情都是这样,说出来,讲清楚了之后其实并没有想象当中的这么复杂。她和陆励 成的未来会怎样?
- 15 -
第二天早晨,苏蔓下楼时房子里已经只有她一个人,餐桌上放着早餐,不是鸡蛋 三明治,而是苏蔓偏爱的中式早餐。她想起了第一次来到这个屋子时陆励成做饭 的样子,他们还把陆励成的高粱酒喝了大半,然后?
⋯⋯先别喝酒了,我今天晚上带你出来,不是为了什么差旅费用⋯⋯
⋯⋯而是想告诉你句话⋯⋯
⋯⋯我,我,你想不想听个秘密?⋯⋯
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句话那么耳熟,原来在那么久以前的以前陆励成就已经说过, 只是自己却用一句“我好喜欢宋翊”硬生生把他的心意埋藏了那么久。
桌上有一张小纸条:
“我会等,等到你真的爱上我。”
眼泪决堤。
往事虽已尘封,然而那旧日烟花,恍如今夜霓虹⋯⋯
熟悉又陌生的铃声突然响起,苏蔓回到北京以后才重新用起了手机,还来不及换 铃声,苏蔓觉得《野风》已经不适合自己的心境。
“喂?” “苏蔓,是我。”
“大姐!”苏蔓听到这久违的声音差点热泪盈眶,“好久不见!你怎么知道我回 来了?”
“你那个好朋友告诉我的,怎么样?有空出来喝个咖啡吗?” “好!”
苏蔓和大姐坐在一家咖啡厅的角落,工作日的下午这里人很少,两人脸上都有藏 不住的笑容。
“小姐,你们喝点什么?”
“一杯美式咖啡。”两人异口同声,对于职业女性来说,摩卡、卡布奇诺之类的 花俏咖啡早已被抛弃很久了。清咖最好,保留了原本的香味,带一点点苦,却提 神醒脑,就像她们在职场打拼一样。
“怎么样?回来了有什么打算?回 MG,还是回我这儿来?”
“大姐,你怎么不先问问我支教的情况?”苏蔓不想一见故人就谈论这么严肃的 话题。
“好好好,支教?你究竟去了哪儿?” “我去了四川,大山里的一个小村子。” “陆励成的家乡?” “大姐!”苏蔓手里的咖啡杯一抖,差点把咖啡打翻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那个朋友有多爱八卦你也是知道的。她说你和陆励成真的在一起了?”
苏蔓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是?还是不是?麻辣烫现在认定了他们是一对, 但事实上苏蔓昨天刚刚拒绝了陆励成。手中的咖啡泛着小小的涟漪,就像苏蔓心 里一样起起伏伏。
“还没放下那个人?”
“不,不是因为他。不过也是因为他。现在我自己也不知道了,我不再喜欢宋翊, 早就不喜欢了,但是,他的影子我却怎么都甩不掉,所以⋯⋯”
“苏蔓,你还记得当时你卖公寓的时候吗?”
“记得啊,怎么突然说到这件事?”
“当时,是不是有两个人争着要买这套房子?”
“对。”苏蔓还是不解,这事跟大姐有什么关系?跟她们现在说的事又有什么关 系?
“那两个人就是宋翊和陆励成。”苏蔓的胸口微微一闷,她当时整个人都沉在失 去母亲,父亲又重病的悲痛之中,根本无心了解是谁买了公寓。
宋翊和陆励成? “那是谁最后出高价买下了房子?”
“你心之所向又是谁?”
“我⋯⋯” 她们的碰面被大姐公司打来的急电打断。
“苏蔓,不好意思,我要先回去了,你要是愿意回公司工作,我会留个位子给你 的。”大姐风风火火得告辞,留下苏蔓一个人。接下来,她要做什么呢?找一份 工作?除了与专业相关的经融界她不知道还有哪里会招聘自己。
苏蔓出门才发现这件咖啡馆离自己原来的公寓很近,若不是大姐刚才提起,她也 快忘记了。苏蔓就朝着小区的方向走去,路边的景象跟一年前没有区别,只是熟 悉的铺面撤了几间,换上了新面貌。站在公寓楼下,回忆着在这里度过的好几年, 苏蔓仰着头露出一点微笑,果然,她的根在这里。
“苏小姐,苏小姐?”
苏蔓看到熟悉的门卫大哥从楼里走了出来,连忙上前打招呼。
“你好,好久不见啊。”
“是啊,一年前你搬走以后房子就空了很久,直到半年多前才有一个年轻人搬进 来住。进来坐一会儿吧。”
“阿,不了不了,我只是碰巧路过,您忙您的。再见。” “好好好。再见。” 苏蔓已经走出了十步,却突然停住了步子,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大哥,您等等。”
“苏小姐,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之前住在这里的年轻人是租客?”
“你说他啊,不是,就是当时买下房子的人。”
“谢谢你啊,我只是随口问问。”
那就是陆励成了,他放着市内的公寓和那套别墅不住,反而来住 40 平米的小房 子?还有,他当时又为什么要买下这间屋子呢?
第二天早晨,苏蔓下楼时房子里已经只有她一个人,餐桌上放着早餐,不是鸡蛋 三明治,而是苏蔓偏爱的中式早餐。她想起了第一次来到这个屋子时陆励成做饭 的样子,他们还把陆励成的高粱酒喝了大半,然后?
⋯⋯先别喝酒了,我今天晚上带你出来,不是为了什么差旅费用⋯⋯
⋯⋯而是想告诉你句话⋯⋯
⋯⋯我,我,你想不想听个秘密?⋯⋯
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句话那么耳熟,原来在那么久以前的以前陆励成就已经说过, 只是自己却用一句“我好喜欢宋翊”硬生生把他的心意埋藏了那么久。
桌上有一张小纸条:
“我会等,等到你真的爱上我。”
眼泪决堤。
往事虽已尘封,然而那旧日烟花,恍如今夜霓虹⋯⋯
熟悉又陌生的铃声突然响起,苏蔓回到北京以后才重新用起了手机,还来不及换 铃声,苏蔓觉得《野风》已经不适合自己的心境。
“喂?” “苏蔓,是我。”
“大姐!”苏蔓听到这久违的声音差点热泪盈眶,“好久不见!你怎么知道我回 来了?”
“你那个好朋友告诉我的,怎么样?有空出来喝个咖啡吗?” “好!”
苏蔓和大姐坐在一家咖啡厅的角落,工作日的下午这里人很少,两人脸上都有藏 不住的笑容。
“小姐,你们喝点什么?”
“一杯美式咖啡。”两人异口同声,对于职业女性来说,摩卡、卡布奇诺之类的 花俏咖啡早已被抛弃很久了。清咖最好,保留了原本的香味,带一点点苦,却提 神醒脑,就像她们在职场打拼一样。
“怎么样?回来了有什么打算?回 MG,还是回我这儿来?”
“大姐,你怎么不先问问我支教的情况?”苏蔓不想一见故人就谈论这么严肃的 话题。
“好好好,支教?你究竟去了哪儿?” “我去了四川,大山里的一个小村子。” “陆励成的家乡?” “大姐!”苏蔓手里的咖啡杯一抖,差点把咖啡打翻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那个朋友有多爱八卦你也是知道的。她说你和陆励成真的在一起了?”
苏蔓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是?还是不是?麻辣烫现在认定了他们是一对, 但事实上苏蔓昨天刚刚拒绝了陆励成。手中的咖啡泛着小小的涟漪,就像苏蔓心 里一样起起伏伏。
“还没放下那个人?”
“不,不是因为他。不过也是因为他。现在我自己也不知道了,我不再喜欢宋翊, 早就不喜欢了,但是,他的影子我却怎么都甩不掉,所以⋯⋯”
“苏蔓,你还记得当时你卖公寓的时候吗?”
“记得啊,怎么突然说到这件事?”
“当时,是不是有两个人争着要买这套房子?”
“对。”苏蔓还是不解,这事跟大姐有什么关系?跟她们现在说的事又有什么关 系?
“那两个人就是宋翊和陆励成。”苏蔓的胸口微微一闷,她当时整个人都沉在失 去母亲,父亲又重病的悲痛之中,根本无心了解是谁买了公寓。
宋翊和陆励成? “那是谁最后出高价买下了房子?”
“你心之所向又是谁?”
“我⋯⋯” 她们的碰面被大姐公司打来的急电打断。
“苏蔓,不好意思,我要先回去了,你要是愿意回公司工作,我会留个位子给你 的。”大姐风风火火得告辞,留下苏蔓一个人。接下来,她要做什么呢?找一份 工作?除了与专业相关的经融界她不知道还有哪里会招聘自己。
苏蔓出门才发现这件咖啡馆离自己原来的公寓很近,若不是大姐刚才提起,她也 快忘记了。苏蔓就朝着小区的方向走去,路边的景象跟一年前没有区别,只是熟 悉的铺面撤了几间,换上了新面貌。站在公寓楼下,回忆着在这里度过的好几年, 苏蔓仰着头露出一点微笑,果然,她的根在这里。
“苏小姐,苏小姐?”
苏蔓看到熟悉的门卫大哥从楼里走了出来,连忙上前打招呼。
“你好,好久不见啊。”
“是啊,一年前你搬走以后房子就空了很久,直到半年多前才有一个年轻人搬进 来住。进来坐一会儿吧。”
“阿,不了不了,我只是碰巧路过,您忙您的。再见。” “好好好。再见。” 苏蔓已经走出了十步,却突然停住了步子,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大哥,您等等。”
“苏小姐,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之前住在这里的年轻人是租客?”
“你说他啊,不是,就是当时买下房子的人。”
“谢谢你啊,我只是随口问问。”
那就是陆励成了,他放着市内的公寓和那套别墅不住,反而来住 40 平米的小房 子?还有,他当时又为什么要买下这间屋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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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位中年的外科医生走了出来,取下口罩,苏蔓抬起头突然觉 得一切都显得那么没有真实感,就像是电影中的情景,接下去医生会说出那句经 典的台词‘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她不敢站起来,不愿面对那个答案,护士似乎在找病人的家属,但苏蔓听不清她 的呼喊。所有的声音和事物从她接到电话开始都变得朦胧,她是怎么来到医院的, 她在这条走廊上等了多久,来来去去走过了多少医生和护士,她都不知道,不清 楚。
她仿佛再次体会了无法思考的状态,就像得知妈妈出意外过世的时候一样。
“苏小姐,请跟我来。”护士来到身边拍了拍苏蔓的肩膀。不知所措的病人家属 她见了很多了,好像每天都面对着陌生人的入院和陌生人的死亡已经让她失去了 对于生命怜惜的本能。
苏蔓麻木得站起身来,随着护士手上的力道走向手术室门口,身边还站着其他的 几个人。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苏蔓的眼泪滑落,但嘴角却扬了扬,呵呵,果然,好俗套。
“病人已经转移到了单人病房,虽然还有呼吸和心跳,但是只是时间问题了。” 说完这句话医生便大步得离开了。
一行人来到手术室旁边的病房,苏蔓只是在后面随行。
门开了,巨大的亮光照过来,让她真不开眼睛。等到适应时再睁眼,看到的又是 刚刚那条走廊。
是梦吗?
果然,那个世界太不真实了。现在的她听得见来来往往的脚步声,看得见刺眼的 手术中灯光,闻得到医院特有的味道,感觉得到身上的凉意。对面坐着的是麻辣 烫的母亲。
“苏小姐,怜霜现在在 XX 医院里,还有⋯⋯”
她只记得许母在电话的另一头哭着说了这一句话,苏蔓手里的手机便掉到了地上, 之后的话她都没有听到。只知道她要赶到医院。
回忆开始慢慢涌上来,麻辣烫受了重伤还在抢救,还有,陆励成也和她一起被送 进了医院!
这件事本来与陆励成没有一点关系,但最后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许母已经崩 溃,苏蔓赶到了医院后也没有向她问出什么情况。医生和护士来来回回得奔忙, 没空向她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苏蔓开始剧烈的头痛,是昨晚的药效还没过,刚才才会睡着,现在才会感觉到钻 心的疼,甚至反胃,她恨这医院的味道!她在这里已经失去了太多!
苏蔓抬起头怔怔得看着那个“手术中”的红色灯箱。每当它点亮的时候,门的那 一边就有一个生命在挣扎着生存下来,而门的这一边则有好几个同样挣扎的灵魂 想要将它留下。真是残忍的三个字,残忍的一道门。
“苏蔓,你怎么样?”
宋翊站在了苏蔓的面前,手上缠着绷带,左臂戴着固定套挂在胸前。她说不出话 来,只知道脸颊滑落了两道热热的泪,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责怪谁了,是谁的错 都无所谓,只要他们没事,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对不起,对不起⋯⋯”宋翊上前一步将苏蔓搂进怀里,让她靠在他身上哭。他 能感觉到苏蔓僵硬的身体还在颤抖,因为抽泣,也因为对那扇未知的门后的恐惧。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位中年的外科医生走了出来,取下口罩。护士在呼唤家属, 许母从座位上慢慢站起来,已经哭红的眼眶让她显得比刚才更加憔悴,苏蔓和宋 翊一起看向手术室的门口。
医生似乎对许母说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许母站在那里再次留下了泪,已经被 泪水浸湿的手绢抵着口鼻,苏蔓赶紧上前抓住了那个医生。
“麻辣烫怎么了?她怎么了?还有陆励成呢?” “苏小姐⋯⋯”
- 29 -
“苏小姐,宋先生,两位病人遭到汽车的撞击,驾车的司机由于车子撞人以后失 去控制冲向路边当场身亡,陆先生的伤虽然严重,但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几小时 后或者明天就会醒来。完全康复也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许小姐⋯⋯”医生下意识 得回头看向许母的方向。
苏蔓刚刚因为陆励成没事而放松了一点,却没想到麻辣烫的情况更加不乐观,“她 怎么了?”
“许小姐的情况比较复杂,现在性命无碍,但由于她先天体质差,还接受过器官 移植这样的大手术,恢复起来会比普通人更加困难。许小姐现在还在持续的昏迷 当中,能不能醒来要看运气了。”
“运气⋯⋯你开什么玩笑?!你不是医生吗?!这里不是治病救人的医院吗?! 怎么能说靠运气?!”
苏蔓几乎失控了,她已经听过多少次这样的话语,“我们已经尽力了⋯⋯”“只是 时间问题⋯⋯”“能不能醒来要看运气⋯⋯”,医生就是用着这样的说词带走了妈 妈,带走了爸爸,现在还要带走她最好的朋友?
宋翊拉住苏蔓让她不至于冲上去揪住那个医生,苏蔓刚才的大喊使得走廊上的其 他人也将目光聚集到了他们这里。许母还在哭泣,许仲晋依旧不见踪影。
“苏小姐,驾驶者当时的车速非常快,而且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如果不是陆先 生及时护住许小姐,她恐怕早已经⋯⋯”
苏蔓惊恐得回过头看向宋翊,“是这样的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司机死了,陆励成和麻辣烫都还在昏迷,宋翊是当时唯一在场的人。
“医生,我们知道了,辛苦你了。”宋翊没有回答苏蔓,而是先让那位医生离开, “苏蔓,我们先去看看怜霜和陆励成,详细的事情我慢慢跟你说,走吧。”
宋翊这么一提苏蔓才想起许母一个人在手术室门口已经哭了很久,麻辣烫是她唯 一的亲人,虽然她还有个丈夫,但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苏蔓知道许家不存在什 么温馨或和乐,许母在她的丈夫面前早已经只是一个与他住在一起的人了。
苏蔓挣脱开宋翊,跑向许母的方向。
“伯母,对不起,我们去看看麻辣烫吧。”苏蔓拉着她的冰凉的手,能够感觉到 她剧烈的颤抖。
麻辣烫被隔离在重症监护室,苏蔓他们只能隔着玻璃看里面的情况。她像个木乃伊,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脸上还有擦伤,左腿骨折,挂在 空中。
许母在看到这一幕的一瞬间又控制不住靠在苏蔓的肩膀上大哭起来,苏蔓也落下 了泪,这和曾经的麻辣烫完全不是同一个人,现在的她虚弱,无力,苍白,没有 生气。
“她怎么样了?”苏蔓的身后传来深沉的声音,她知道许仲晋总算来了。
许母只是摇摇头,没有回话,许仲晋只是深深叹了口气也站到了玻璃窗前。他手 里还提着公文包,西装笔挺,看来是刚从公司过来,这么重要的日子他还是一如 既往得工作。
苏蔓悄悄离开了,这一家人应该很久没有‘待在一起’了。她找到宋翊,想要知 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手没事了吧?” “嗯,小伤而已。打一个月石膏就会好了。怜霜呢?” “还在昏迷。今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蔓在宋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和陆励成一起去交易,他从背后打晕了绑匪,没想到我们救出麻辣烫正准备 离开的时候绑匪清醒过来,没收到钱的他恼羞成怒开车撞向怜霜,幸好陆励成推 了她一把,不然以当时的速度怜霜恐怕没有办法救过来了。陆励成也因为这被车 撞了。”
“你是怎么受伤的?”
“我当时就在他们身边,运气好只是被车的反光镜带到了手臂。”宋翊低头看了 看自己挂着的手臂。
“嗯。我去看看陆励成,你回去休息吧。麻辣烫有什么变化我再通知你。”
“不了,我还是在这里等吧。”苏蔓可以感觉到宋翊语气里仍然充满了愧疚,虽 然绑架事件不是他的错,但之前的一切他还是很自责。
“嗯,”苏蔓站起身来,走出几步后又回过头,“谢谢你。”
宋翊抬起头,眉头还没有舒展,只是向苏蔓微微点点头,他们之间没有更多的关系了。
陆励成安静得躺在病床上,他身上也到处缠着绷带,但与麻辣烫不同的是他脸色 不差,看到他在恢复中苏蔓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了一点点。她走到窗边,手术进 行了好几个小时,现在天已经黑了,苏蔓将窗帘拉起来希望他能睡得好一点。
护士开门进来,看到里面有人吃了一小惊。 “你好,您是病人家属吗?”
“不,我是⋯⋯我是他的女朋友。他的家人都不在身边。”苏蔓看向陆励成沉睡 的脸,她似乎还不习惯这样称呼自己,陆励成的女朋友。
“好的,病人现在只要好好休息就好了,明天应该会正常醒来,不用担心了。探 访时间很快就要结束了,您明天早上可以再来。”护士将记录板重新插进床尾的 卡槽,退出了病房。
苏蔓来到床边,弯下身子在陆励成的脸颊落下一个轻吻,“晚安,我明天再来看你。”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位中年的外科医生走了出来,取下口罩,苏蔓抬起头突然觉 得一切都显得那么没有真实感,就像是电影中的情景,接下去医生会说出那句经 典的台词‘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她不敢站起来,不愿面对那个答案,护士似乎在找病人的家属,但苏蔓听不清她 的呼喊。所有的声音和事物从她接到电话开始都变得朦胧,她是怎么来到医院的, 她在这条走廊上等了多久,来来去去走过了多少医生和护士,她都不知道,不清 楚。
她仿佛再次体会了无法思考的状态,就像得知妈妈出意外过世的时候一样。
“苏小姐,请跟我来。”护士来到身边拍了拍苏蔓的肩膀。不知所措的病人家属 她见了很多了,好像每天都面对着陌生人的入院和陌生人的死亡已经让她失去了 对于生命怜惜的本能。
苏蔓麻木得站起身来,随着护士手上的力道走向手术室门口,身边还站着其他的 几个人。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苏蔓的眼泪滑落,但嘴角却扬了扬,呵呵,果然,好俗套。
“病人已经转移到了单人病房,虽然还有呼吸和心跳,但是只是时间问题了。” 说完这句话医生便大步得离开了。
一行人来到手术室旁边的病房,苏蔓只是在后面随行。
门开了,巨大的亮光照过来,让她真不开眼睛。等到适应时再睁眼,看到的又是 刚刚那条走廊。
是梦吗?
果然,那个世界太不真实了。现在的她听得见来来往往的脚步声,看得见刺眼的 手术中灯光,闻得到医院特有的味道,感觉得到身上的凉意。对面坐着的是麻辣 烫的母亲。
“苏小姐,怜霜现在在 XX 医院里,还有⋯⋯”
她只记得许母在电话的另一头哭着说了这一句话,苏蔓手里的手机便掉到了地上, 之后的话她都没有听到。只知道她要赶到医院。
回忆开始慢慢涌上来,麻辣烫受了重伤还在抢救,还有,陆励成也和她一起被送 进了医院!
这件事本来与陆励成没有一点关系,但最后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许母已经崩 溃,苏蔓赶到了医院后也没有向她问出什么情况。医生和护士来来回回得奔忙, 没空向她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苏蔓开始剧烈的头痛,是昨晚的药效还没过,刚才才会睡着,现在才会感觉到钻 心的疼,甚至反胃,她恨这医院的味道!她在这里已经失去了太多!
苏蔓抬起头怔怔得看着那个“手术中”的红色灯箱。每当它点亮的时候,门的那 一边就有一个生命在挣扎着生存下来,而门的这一边则有好几个同样挣扎的灵魂 想要将它留下。真是残忍的三个字,残忍的一道门。
“苏蔓,你怎么样?”
宋翊站在了苏蔓的面前,手上缠着绷带,左臂戴着固定套挂在胸前。她说不出话 来,只知道脸颊滑落了两道热热的泪,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责怪谁了,是谁的错 都无所谓,只要他们没事,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对不起,对不起⋯⋯”宋翊上前一步将苏蔓搂进怀里,让她靠在他身上哭。他 能感觉到苏蔓僵硬的身体还在颤抖,因为抽泣,也因为对那扇未知的门后的恐惧。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位中年的外科医生走了出来,取下口罩。护士在呼唤家属, 许母从座位上慢慢站起来,已经哭红的眼眶让她显得比刚才更加憔悴,苏蔓和宋 翊一起看向手术室的门口。
医生似乎对许母说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许母站在那里再次留下了泪,已经被 泪水浸湿的手绢抵着口鼻,苏蔓赶紧上前抓住了那个医生。
“麻辣烫怎么了?她怎么了?还有陆励成呢?” “苏小姐⋯⋯”
- 29 -
“苏小姐,宋先生,两位病人遭到汽车的撞击,驾车的司机由于车子撞人以后失 去控制冲向路边当场身亡,陆先生的伤虽然严重,但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几小时 后或者明天就会醒来。完全康复也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许小姐⋯⋯”医生下意识 得回头看向许母的方向。
苏蔓刚刚因为陆励成没事而放松了一点,却没想到麻辣烫的情况更加不乐观,“她 怎么了?”
“许小姐的情况比较复杂,现在性命无碍,但由于她先天体质差,还接受过器官 移植这样的大手术,恢复起来会比普通人更加困难。许小姐现在还在持续的昏迷 当中,能不能醒来要看运气了。”
“运气⋯⋯你开什么玩笑?!你不是医生吗?!这里不是治病救人的医院吗?! 怎么能说靠运气?!”
苏蔓几乎失控了,她已经听过多少次这样的话语,“我们已经尽力了⋯⋯”“只是 时间问题⋯⋯”“能不能醒来要看运气⋯⋯”,医生就是用着这样的说词带走了妈 妈,带走了爸爸,现在还要带走她最好的朋友?
宋翊拉住苏蔓让她不至于冲上去揪住那个医生,苏蔓刚才的大喊使得走廊上的其 他人也将目光聚集到了他们这里。许母还在哭泣,许仲晋依旧不见踪影。
“苏小姐,驾驶者当时的车速非常快,而且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如果不是陆先 生及时护住许小姐,她恐怕早已经⋯⋯”
苏蔓惊恐得回过头看向宋翊,“是这样的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司机死了,陆励成和麻辣烫都还在昏迷,宋翊是当时唯一在场的人。
“医生,我们知道了,辛苦你了。”宋翊没有回答苏蔓,而是先让那位医生离开, “苏蔓,我们先去看看怜霜和陆励成,详细的事情我慢慢跟你说,走吧。”
宋翊这么一提苏蔓才想起许母一个人在手术室门口已经哭了很久,麻辣烫是她唯 一的亲人,虽然她还有个丈夫,但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苏蔓知道许家不存在什 么温馨或和乐,许母在她的丈夫面前早已经只是一个与他住在一起的人了。
苏蔓挣脱开宋翊,跑向许母的方向。
“伯母,对不起,我们去看看麻辣烫吧。”苏蔓拉着她的冰凉的手,能够感觉到 她剧烈的颤抖。
麻辣烫被隔离在重症监护室,苏蔓他们只能隔着玻璃看里面的情况。她像个木乃伊,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脸上还有擦伤,左腿骨折,挂在 空中。
许母在看到这一幕的一瞬间又控制不住靠在苏蔓的肩膀上大哭起来,苏蔓也落下 了泪,这和曾经的麻辣烫完全不是同一个人,现在的她虚弱,无力,苍白,没有 生气。
“她怎么样了?”苏蔓的身后传来深沉的声音,她知道许仲晋总算来了。
许母只是摇摇头,没有回话,许仲晋只是深深叹了口气也站到了玻璃窗前。他手 里还提着公文包,西装笔挺,看来是刚从公司过来,这么重要的日子他还是一如 既往得工作。
苏蔓悄悄离开了,这一家人应该很久没有‘待在一起’了。她找到宋翊,想要知 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手没事了吧?” “嗯,小伤而已。打一个月石膏就会好了。怜霜呢?” “还在昏迷。今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蔓在宋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和陆励成一起去交易,他从背后打晕了绑匪,没想到我们救出麻辣烫正准备 离开的时候绑匪清醒过来,没收到钱的他恼羞成怒开车撞向怜霜,幸好陆励成推 了她一把,不然以当时的速度怜霜恐怕没有办法救过来了。陆励成也因为这被车 撞了。”
“你是怎么受伤的?”
“我当时就在他们身边,运气好只是被车的反光镜带到了手臂。”宋翊低头看了 看自己挂着的手臂。
“嗯。我去看看陆励成,你回去休息吧。麻辣烫有什么变化我再通知你。”
“不了,我还是在这里等吧。”苏蔓可以感觉到宋翊语气里仍然充满了愧疚,虽 然绑架事件不是他的错,但之前的一切他还是很自责。
“嗯,”苏蔓站起身来,走出几步后又回过头,“谢谢你。”
宋翊抬起头,眉头还没有舒展,只是向苏蔓微微点点头,他们之间没有更多的关系了。
陆励成安静得躺在病床上,他身上也到处缠着绷带,但与麻辣烫不同的是他脸色 不差,看到他在恢复中苏蔓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了一点点。她走到窗边,手术进 行了好几个小时,现在天已经黑了,苏蔓将窗帘拉起来希望他能睡得好一点。
护士开门进来,看到里面有人吃了一小惊。 “你好,您是病人家属吗?”
“不,我是⋯⋯我是他的女朋友。他的家人都不在身边。”苏蔓看向陆励成沉睡 的脸,她似乎还不习惯这样称呼自己,陆励成的女朋友。
“好的,病人现在只要好好休息就好了,明天应该会正常醒来,不用担心了。探 访时间很快就要结束了,您明天早上可以再来。”护士将记录板重新插进床尾的 卡槽,退出了病房。
苏蔓来到床边,弯下身子在陆励成的脸颊落下一个轻吻,“晚安,我明天再来看你。”
- 30 -
苏蔓一早就提着保温杯坐上了出租车,上次带着早饭送往医院还是父亲病重的时 候,但这次苏蔓的心情却不一样,她留住了陆励成,这个她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人。
苏蔓进门时陆励成仍然睡着,头侧向一边,看来他早已经脱离昏迷状态,现在只 是在熟睡罢了。她来到窗前将窗帘掀开,温暖的阳光洒满整个房间。
“Rise and shine!”苏蔓调皮得凑近陆励成的耳边小声唤道。陆励成没有动静, “陆励成?起床⋯⋯”苏蔓伸手摇了摇他的手臂,没想到却被陆励成反手抓住。
“早上好。”陆励成对上苏蔓的双眼,笑得就像这阳光一样温暖。
“早,早上好,我给你带了早餐。”苏蔓想要起身,但两只手腕都被陆励成攥在 手里,整个人动弹不得,“你先放开我。”
“不放会怎么样?”陆励成的笑容添上了一丝狡猾,看着尴尬脸红的苏蔓他更不 愿意放开手了。
苏蔓见事态不妙,在脑袋里迅速过着各种可能脱身的战术。最后选择了两人都想 不到的方式。
苏蔓索性俯下身吻向陆励成的嘴唇,虽然只是轻轻一吻,但陆励成就像触电一般 身子一僵,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量发生变化后苏蔓一转手臂便顺利脱身了,“哼, 我自有办法让你放手。”
苏蔓站起身来,骄傲得俯视着仍然傻傻的陆励成。 “这,好像是我占便宜了啊。你高兴什么?”陆励成说。 “你⋯⋯” “看来以后要经常把你拴在身边了。”陆励成重新舒服得躺倒在了床上。 苏蔓只能无奈得开始布置早餐,自己果然是斗不过这个男人,“有胃口吃东西吗?” “嗯,我没事了,一整天没有吃东西真的有点饿了。” “那就好。”苏蔓将一碗清粥地道他的面前。
“就这个?”
“要求不要高啦,不然你自己下床去买?”
陆励成也没法反驳,拿起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口粥,原来这可不是普通的清粥,这粥是苏蔓将米打碎了再在加了干贝一起熬的,入口有一股鲜味,很容易吊起食欲。
“辛苦你了。”陆励成不忘抬头看了苏蔓一眼,他知道这粥熬起来可不是一会儿 的功夫,她应该是一早就起来准备了。
“你把它喝完了就好。” “许怜霜和宋翊怎么样了?”
苏蔓的笑容僵了一下,“宋翊没事,只是手臂骨折而已。麻辣烫,现在还在 ICU,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她。”陆励成放下勺子低着头说,没有看苏蔓。
“这不是你的错,我要谢谢你才是。如果不是你,麻辣烫恐怕⋯⋯”苏蔓搭上陆 励成的手臂,长发垂在脸侧,陆励成一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他知道苏蔓很担心 麻辣烫,担心她不能醒过来,担心失去这个最好的朋友。
“去看看她吧,会没事的。还有你和许伯母等着她醒来,她不会舍得丢下你们的。”
“嗯⋯⋯不会的。”一滴泪落在了陆励成的手背上。苏蔓赶紧松开手把头抬得高 高的,不让眼泪继续流下来。
“我一会儿就回来,你把粥喝完哦。”苏蔓朝陆励成微微笑了笑便转身走出了病 房。
苏蔓离开以后陆励成从病床边的柜子上找到手机拨给了宋翊。
“是我。”
“身体没事了吧?”宋翊问。
“嗯,谢谢关心。我有事要问你,那个绑匪怎么样了?”
“车祸当场死亡,警方觉得他是一个人作案,认为没有办法继续调查下去了。”
“这样。好的,我只是始终觉得事有蹊跷,现在许怜霜没有醒过来也没有办法弄 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陆励成走起了眉头。
“这件事就先告一段落吧,至于怜霜,只能看天意了。不过⋯⋯”电话那边的宋 翊突然变得吞吞吐吐。
“怎么了?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不,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其他事情⋯⋯都可以等等再说。”
“宋翊,到底怎么了?你不用瞒我。”陆励成有种不详的预感,生怕宋翊要说的 是跟苏蔓有关。
“是公司这边,出了大状况⋯⋯北京分公司已经乱成一团了,我们俩又都不 在⋯⋯你还是先不要担心这个,我已经开始着手处理了,你养好伤再回来公司吧。”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拜拜。”
“拜。”
虽然宋翊说他已经开始处理,但陆励成听得出来事态真的很严重,处事一向潇洒 的宋翊都如此重视,就这几天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 31 -
一周后
陆励成康复得非常顺利,医生说已经可以出院,麻辣烫在三天前搬出了 ICU 但却 仍然昏迷。苏蔓开着陆励成的牧马人正开往医院。
她特意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为了能够先看看麻辣烫的情况。其实这几天苏蔓有 空就会去病房探望麻辣烫和许伯母,麻辣烫脸侧的淤青已经慢慢的退下去,医生 说生命体征都很稳定,但谁也说不清楚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苏蔓在停车场锁好车门,正好看到对面车位的一对年轻人朝着她的车看,似乎苏 蔓这样一个看上去瘦弱的女孩子和这辆车实在不般配。苏蔓只是走开了,想着陆 励成下楼看见爱车的表情她不由勾起了嘴角。
苏蔓搭电梯到医院的 10 楼,这个楼层上一共只有 8 间病房,都是独立成套,苏 蔓知道这一定是麻辣烫的父亲安排的。这一个星期以来许母都陪在医院,晚上就 在病房的小厅里休息。
苏蔓正准备敲门是恰巧许母开门出来,显然她被苏蔓吓了一跳,用手拍了拍胸口 才微笑着对苏蔓说:“苏蔓,你来啦。我正准备去拿午餐呢,你要在这里一起吃 吗?”
“不了,伯母,我来看看麻辣烫,一会儿就要走的。” “好,你进去吧。”苏蔓看着许伯母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钮。
这几天许母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苏蔓几乎每天来看麻辣烫,陆励成和宋翊也 各来过一次,虽然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但至少现在事情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苏蔓来到床边,握起麻辣烫的手,很温暖。麻辣烫的脸色看起来也不错,但人却 消瘦了不少,这几天在医院只靠打点滴补充营养。
“快点醒过来吧,陆励成今天出院,我可不想以后还要每天来来回回得跑来看你。” 苏蔓笑着看着麻辣烫,她心里的话这个死党一定已经能够听见的,可能都听烦了 吧。
这时候病房的大门开了,苏蔓抬起头看向小客厅,可能是护士来了,正好苏蔓想 问问看她的情况。没想到进来的人是陆励成,他已经换下了病服,少见的一身休 闲装扮。
“是你啊,你的拐杖呢?”苏蔓看到他硬是一瘸一拐的走进来都不肯听医生的吩 咐用拐杖假装生气得对他说。
“别逼我用那个东西,这点小伤没事的,自己走好得快。”陆励成知道她不会真 的生气,一小步一小步得踱到了病床前。
“她怎么样了?”
“身体已经在慢慢康复,但人就是醒不过来。我想先来看看她再下去找你的。”
“嗯,我知道你每次来看我都会上楼来陪陪许伯母,今天当然也不会例外就自己 提前收拾好先上来找你了。”陆励成看了苏蔓一眼,恰巧苏蔓也抬起头看向他, 两人默契的一笑。
“陆先生,你也来了啊,谢谢你来看怜霜。”许母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走进病房。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将窗帘拉开了一些,房间里洒进了阳光,今天一早都还在下雨, 现在外面已经放晴了。
“伯母你好,医生说我今天可以出院了,所以来看看怜霜。”陆励成很礼貌地回 答。
“好,好。真的很谢谢你救了这孩子。”
“伯母不用谢我,显然我做得好不够好,我先告辞了。”陆励成转身离开了病房。 苏蔓想要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还是不要再许母面前多提起那天的事情比较 好。
“那伯母,我也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和麻⋯⋯我是说怜霜。”
许母笑出了声,“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一直叫怜霜作麻辣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我觉得她应该会听得到的,她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幸运。”
“是,我们都很幸运。”苏蔓提起包离开了。但走出病房后她却靠在墙壁上磨掉 了嘴角的笑容,自己真的是这么好的一个朋友吗?麻辣烫被绑架以前她们大吵一 架,她最危险的时候苏蔓却什么都不能做,现在她还昏迷在医院苏蔓依旧束手无 策,这个朋友够格吗?
“想什么呢?”
“你吓我一跳,”苏蔓站直身子转向陆励成的方向,“没想什么,我们走吧。”
苏蔓挽起他的手臂一起走向电梯。
停车场,苏蔓带着陆励成走过一个转角来到他的车前,“恭喜你终于出院,看我 带什么来给你接风!”
“这很惊喜吗?你自己又没有车,你说今天要来接我,我当然就知道你会开我的
车来啊。”陆励成若无其事得一盆冷水泼到苏蔓头上。 “你⋯⋯”苏蔓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笑容有点僵住。
“吓唬你的啦,虽然惊喜不是很成功,但心意收到了,谢啦。”陆励成右手环住 苏蔓的肩把她拉近身子在额角映下一个吻,然后带着她走向车子。
两个人站在车前,陆励成伸手要钥匙。苏蔓却来回摇了几次头,然后挂上最完美 的微笑抬头看向陆励成,“不,可,能,你连拐杖都不肯用,我怎么可能让你开 车呢。”
“你不让我开,那你把它带来干什么?况且我上的是左脚,不影响开车的。” 苏蔓脱开陆励成的胳膊走向驾驶座,朝身后比了个大大的 V,“Victory!哈哈!” 苏蔓开着车朝着立交入口的方向驶去,“你饿了吗?要不要先去吃东西?” “好,吃完东西送我回公司吧,有点事情要处理。”
“什么?你才刚出院啊。”
“我这不是出院了吗,医生都说没事了,这一个星期以来我都很担心公司的情况, 宋翊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但吞吞吐吐得说不清楚,我看你最近应该也没有去上班也 就没有问你。我就回去看看。”他的语气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苏蔓似乎看见了 她一开始认识的那个 Elliott Lu。
“好。”
苏蔓一早就提着保温杯坐上了出租车,上次带着早饭送往医院还是父亲病重的时 候,但这次苏蔓的心情却不一样,她留住了陆励成,这个她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人。
苏蔓进门时陆励成仍然睡着,头侧向一边,看来他早已经脱离昏迷状态,现在只 是在熟睡罢了。她来到窗前将窗帘掀开,温暖的阳光洒满整个房间。
“Rise and shine!”苏蔓调皮得凑近陆励成的耳边小声唤道。陆励成没有动静, “陆励成?起床⋯⋯”苏蔓伸手摇了摇他的手臂,没想到却被陆励成反手抓住。
“早上好。”陆励成对上苏蔓的双眼,笑得就像这阳光一样温暖。
“早,早上好,我给你带了早餐。”苏蔓想要起身,但两只手腕都被陆励成攥在 手里,整个人动弹不得,“你先放开我。”
“不放会怎么样?”陆励成的笑容添上了一丝狡猾,看着尴尬脸红的苏蔓他更不 愿意放开手了。
苏蔓见事态不妙,在脑袋里迅速过着各种可能脱身的战术。最后选择了两人都想 不到的方式。
苏蔓索性俯下身吻向陆励成的嘴唇,虽然只是轻轻一吻,但陆励成就像触电一般 身子一僵,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量发生变化后苏蔓一转手臂便顺利脱身了,“哼, 我自有办法让你放手。”
苏蔓站起身来,骄傲得俯视着仍然傻傻的陆励成。 “这,好像是我占便宜了啊。你高兴什么?”陆励成说。 “你⋯⋯” “看来以后要经常把你拴在身边了。”陆励成重新舒服得躺倒在了床上。 苏蔓只能无奈得开始布置早餐,自己果然是斗不过这个男人,“有胃口吃东西吗?” “嗯,我没事了,一整天没有吃东西真的有点饿了。” “那就好。”苏蔓将一碗清粥地道他的面前。
“就这个?”
“要求不要高啦,不然你自己下床去买?”
陆励成也没法反驳,拿起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口粥,原来这可不是普通的清粥,这粥是苏蔓将米打碎了再在加了干贝一起熬的,入口有一股鲜味,很容易吊起食欲。
“辛苦你了。”陆励成不忘抬头看了苏蔓一眼,他知道这粥熬起来可不是一会儿 的功夫,她应该是一早就起来准备了。
“你把它喝完了就好。” “许怜霜和宋翊怎么样了?”
苏蔓的笑容僵了一下,“宋翊没事,只是手臂骨折而已。麻辣烫,现在还在 ICU,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她。”陆励成放下勺子低着头说,没有看苏蔓。
“这不是你的错,我要谢谢你才是。如果不是你,麻辣烫恐怕⋯⋯”苏蔓搭上陆 励成的手臂,长发垂在脸侧,陆励成一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他知道苏蔓很担心 麻辣烫,担心她不能醒过来,担心失去这个最好的朋友。
“去看看她吧,会没事的。还有你和许伯母等着她醒来,她不会舍得丢下你们的。”
“嗯⋯⋯不会的。”一滴泪落在了陆励成的手背上。苏蔓赶紧松开手把头抬得高 高的,不让眼泪继续流下来。
“我一会儿就回来,你把粥喝完哦。”苏蔓朝陆励成微微笑了笑便转身走出了病 房。
苏蔓离开以后陆励成从病床边的柜子上找到手机拨给了宋翊。
“是我。”
“身体没事了吧?”宋翊问。
“嗯,谢谢关心。我有事要问你,那个绑匪怎么样了?”
“车祸当场死亡,警方觉得他是一个人作案,认为没有办法继续调查下去了。”
“这样。好的,我只是始终觉得事有蹊跷,现在许怜霜没有醒过来也没有办法弄 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陆励成走起了眉头。
“这件事就先告一段落吧,至于怜霜,只能看天意了。不过⋯⋯”电话那边的宋 翊突然变得吞吞吐吐。
“怎么了?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不,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其他事情⋯⋯都可以等等再说。”
“宋翊,到底怎么了?你不用瞒我。”陆励成有种不详的预感,生怕宋翊要说的 是跟苏蔓有关。
“是公司这边,出了大状况⋯⋯北京分公司已经乱成一团了,我们俩又都不 在⋯⋯你还是先不要担心这个,我已经开始着手处理了,你养好伤再回来公司吧。”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拜拜。”
“拜。”
虽然宋翊说他已经开始处理,但陆励成听得出来事态真的很严重,处事一向潇洒 的宋翊都如此重视,就这几天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 31 -
一周后
陆励成康复得非常顺利,医生说已经可以出院,麻辣烫在三天前搬出了 ICU 但却 仍然昏迷。苏蔓开着陆励成的牧马人正开往医院。
她特意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为了能够先看看麻辣烫的情况。其实这几天苏蔓有 空就会去病房探望麻辣烫和许伯母,麻辣烫脸侧的淤青已经慢慢的退下去,医生 说生命体征都很稳定,但谁也说不清楚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苏蔓在停车场锁好车门,正好看到对面车位的一对年轻人朝着她的车看,似乎苏 蔓这样一个看上去瘦弱的女孩子和这辆车实在不般配。苏蔓只是走开了,想着陆 励成下楼看见爱车的表情她不由勾起了嘴角。
苏蔓搭电梯到医院的 10 楼,这个楼层上一共只有 8 间病房,都是独立成套,苏 蔓知道这一定是麻辣烫的父亲安排的。这一个星期以来许母都陪在医院,晚上就 在病房的小厅里休息。
苏蔓正准备敲门是恰巧许母开门出来,显然她被苏蔓吓了一跳,用手拍了拍胸口 才微笑着对苏蔓说:“苏蔓,你来啦。我正准备去拿午餐呢,你要在这里一起吃 吗?”
“不了,伯母,我来看看麻辣烫,一会儿就要走的。” “好,你进去吧。”苏蔓看着许伯母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钮。
这几天许母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苏蔓几乎每天来看麻辣烫,陆励成和宋翊也 各来过一次,虽然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但至少现在事情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苏蔓来到床边,握起麻辣烫的手,很温暖。麻辣烫的脸色看起来也不错,但人却 消瘦了不少,这几天在医院只靠打点滴补充营养。
“快点醒过来吧,陆励成今天出院,我可不想以后还要每天来来回回得跑来看你。” 苏蔓笑着看着麻辣烫,她心里的话这个死党一定已经能够听见的,可能都听烦了 吧。
这时候病房的大门开了,苏蔓抬起头看向小客厅,可能是护士来了,正好苏蔓想 问问看她的情况。没想到进来的人是陆励成,他已经换下了病服,少见的一身休 闲装扮。
“是你啊,你的拐杖呢?”苏蔓看到他硬是一瘸一拐的走进来都不肯听医生的吩 咐用拐杖假装生气得对他说。
“别逼我用那个东西,这点小伤没事的,自己走好得快。”陆励成知道她不会真 的生气,一小步一小步得踱到了病床前。
“她怎么样了?”
“身体已经在慢慢康复,但人就是醒不过来。我想先来看看她再下去找你的。”
“嗯,我知道你每次来看我都会上楼来陪陪许伯母,今天当然也不会例外就自己 提前收拾好先上来找你了。”陆励成看了苏蔓一眼,恰巧苏蔓也抬起头看向他, 两人默契的一笑。
“陆先生,你也来了啊,谢谢你来看怜霜。”许母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走进病房。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将窗帘拉开了一些,房间里洒进了阳光,今天一早都还在下雨, 现在外面已经放晴了。
“伯母你好,医生说我今天可以出院了,所以来看看怜霜。”陆励成很礼貌地回 答。
“好,好。真的很谢谢你救了这孩子。”
“伯母不用谢我,显然我做得好不够好,我先告辞了。”陆励成转身离开了病房。 苏蔓想要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还是不要再许母面前多提起那天的事情比较 好。
“那伯母,我也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和麻⋯⋯我是说怜霜。”
许母笑出了声,“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一直叫怜霜作麻辣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我觉得她应该会听得到的,她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幸运。”
“是,我们都很幸运。”苏蔓提起包离开了。但走出病房后她却靠在墙壁上磨掉 了嘴角的笑容,自己真的是这么好的一个朋友吗?麻辣烫被绑架以前她们大吵一 架,她最危险的时候苏蔓却什么都不能做,现在她还昏迷在医院苏蔓依旧束手无 策,这个朋友够格吗?
“想什么呢?”
“你吓我一跳,”苏蔓站直身子转向陆励成的方向,“没想什么,我们走吧。”
苏蔓挽起他的手臂一起走向电梯。
停车场,苏蔓带着陆励成走过一个转角来到他的车前,“恭喜你终于出院,看我 带什么来给你接风!”
“这很惊喜吗?你自己又没有车,你说今天要来接我,我当然就知道你会开我的
车来啊。”陆励成若无其事得一盆冷水泼到苏蔓头上。 “你⋯⋯”苏蔓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笑容有点僵住。
“吓唬你的啦,虽然惊喜不是很成功,但心意收到了,谢啦。”陆励成右手环住 苏蔓的肩把她拉近身子在额角映下一个吻,然后带着她走向车子。
两个人站在车前,陆励成伸手要钥匙。苏蔓却来回摇了几次头,然后挂上最完美 的微笑抬头看向陆励成,“不,可,能,你连拐杖都不肯用,我怎么可能让你开 车呢。”
“你不让我开,那你把它带来干什么?况且我上的是左脚,不影响开车的。” 苏蔓脱开陆励成的胳膊走向驾驶座,朝身后比了个大大的 V,“Victory!哈哈!” 苏蔓开着车朝着立交入口的方向驶去,“你饿了吗?要不要先去吃东西?” “好,吃完东西送我回公司吧,有点事情要处理。”
“什么?你才刚出院啊。”
“我这不是出院了吗,医生都说没事了,这一个星期以来我都很担心公司的情况, 宋翊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但吞吞吐吐得说不清楚,我看你最近应该也没有去上班也 就没有问你。我就回去看看。”他的语气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苏蔓似乎看见了 她一开始认识的那个 Elliott Lu。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