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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东1楼2013-11-10 13:44回复
    【影·1】
    断背山

    导演: 李安
    主演: 希斯·莱杰 / 杰克·吉伦哈尔 / 米歇尔·威廉姆斯 / 安妮·海瑟薇 / 凯特·玛拉 / 兰迪·奎德 / 琳达·卡德里尼 / 安娜·法瑞丝 / 格拉汉姆·贝克尔 / 斯科特·迈克尔·坎贝尔 / 大卫·哈伯 / Roberta Maxwell / 皮特·麦克罗比
    类型: 剧情 / 爱情 / 同性 / 家庭
    制片国家/地区: 加拿大 / 美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2005-12-16(美国)
    剧情简介:美国怀俄明州的西部,沉默寡言的农夫恩尼斯(希斯•莱杰饰)和热情开朗的牛仔杰克(杰克•吉伦希尔饰)一道被派到山上牧羊,那里人迹罕至,他们只有与羊群为伴,生活单调无味。一个天寒地冻的夜晚,在酒精与荷尔蒙的作用下,他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也就此他们在断背山上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季节性放牧结束,迫于世俗压力,杰克和恩尼斯不舍地与对方分离并各自结婚生子。恩尼斯迎娶了自幼相识的阿尔玛,并有了两个可爱的女儿;杰克到了德州,在妻子露琳家族的扶植下事业顺利,还有了个儿子。虽然彼此真心相应,他们只能每年定期约会。一边知情的阿尔玛痛苦无比,而他们又无法满足一年只有几天的团聚。这时意外发生……
    (以上copy于豆瓣)


    IP属地:广东5楼2013-11-10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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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天征只觉手中的剑如同有千斤重。父亲去世已经多年,他成为试剑山庄庄主已经多年,大劫后的废墟上,他赤手空拳带着残余的下属重新建立起了试剑山庄,种种的权谋、争夺、背叛和被背叛——山庄重新建立起来的时候,原先的叶天征就已经彻底死去了。
      然而在此时、此刻、此地,在他提着剑一步一步接近那个微笑的女童的时候,那样剧烈的苦痛却提醒了他:原来,一切都是依然存在的……然而,时至今日,他必须要阻止她,必需要阻止她!不惜一切代价,也不能让她将死亡传播到这里。
      南宫陌斜眼看了一下挚友,目光中流露出深切的哀悯和焦急,忽然间,他一把拉住了叶天征,同时一剑削开了那个布包——利剑过处,那个布包片片碎裂,里面只包了团棉絮。
      灭魂剑剑光腾起的时候,周围僵尸忽然出手,拦住了两人,显然早有防备。
      然而那样突然的举动,却让叶天征和女童同时怔住。
      “这是假的!这是假的!没有人头……我们骗你的,小叶子!”没有看身边叶天征苍白的脸色,南宫陌只是收起了剑,大声宣布,仿佛生怕对方听不见,“我们本来想骗你的,小叶子!不过我们知道你一定不会上当,也知道你一定不高兴我们骗你,就决定投降啦!”
      “哦?”女童惊愕的神色到这时才有些缓解,唇角泛起一丝琢磨不透的笑意,看向那两个赴死的年轻人,忽然间唇角那个笑意弥漫开来了,“哈哈哈……南宫,你真有意思!——不过也算是你们运气好,没有再上前一步,否则……”
      女童微笑着,忽然间小手探入肩舆后面,随手轻轻一拎,就将一个白衣女子拎到了面前:“否则,在你们的剑出鞘之前、这里就会多出一个好大的盾牌哦!”
      “玉箫!”在火光映出那个女子苍白的脸的瞬间,叶天征南宫陌同时脱口惊呼。
      “嘻嘻嘻……怎么样?很惊讶她会跑到我这里来?”女童的小手轻轻抚摩着玉箫的侧颈,斜眼得意地看着两个人震惊的表情,缓缓翻出最雪亮的利剑,“如果我告诉你,这位玉箫姑娘、冒牌的叶二小姐,原来是我们拜月教的卧底,你们会不会更惊讶呢?”
      “什么?”同时脱口惊呼依然是叶天征南宫陌,叶天征的脸色更是瞬间惨白,“胡说!”
      “嘻嘻,我胡说干吗?你不想想,当年玉箫被我们收留的时候,谁知道她来历?你再想想,试剑山庄和我们拜月教僵持多年,互有胜负,为何八年前忽然被人长驱直入一夕击溃?”女童眼里残忍的笑意慢慢燃起,看着对方的脸色,将言语放到最冷最利,“昀息派了这个贱人去试剑山庄卧底,一去就是五年,她做得多好啊——言语伶俐,行事谨慎,从老庄主到少庄主,谁不被她哄得团团转?嗯?”
      苍白的小手伤痕累累,得意地拍击着玉箫没有血色的脸:“来,别在那里发呆,快给叶少庄主说说你的那些本事,说得越详细越好。说不定我一个高兴啊,就不杀你了——”
      “玉箫?”叶天征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喃喃,“这都是……都是真的?”
      “是真的。”玉箫没有看他,转过了头去,低声,“我也不叫玉箫——我是拜月教里的司花侍女,自小就入的教。”
      那样淡然的回答仿佛一柄利剑,一直刺到面前白衣男子的心里去。叶天征闭了闭眼睛,仿佛硬生生忍下了涌到唇边的一口血,身子猛然一晃。南宫陌眼见不对,连忙腾出手扶住了好友,但叶天征摆了摆手,随即站直了身子。
      “哎,怎么说得那么简略?我让你说详细点!”对方那样的神色仿佛在女童心里激起了奇异的反应,小手猛然扼住了玉箫的咽喉,冷笑,“你就给我好好说说,当时你是如何和拜月教里应外合、放火烧了试剑阁,引着昀息祭司攻入山庄的!”
      “不要说……不要说了!”再也无法听下去,一直冷定的叶少庄主蓦然叫了起来。
      女童微笑起来,却是不管不顾,手指轻轻抚着手中傀儡的咽喉,细声威胁:“说啊,嗯?说得好了,我饶你不死。”


      10楼2013-11-13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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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说。”玉箫身子在微微颤抖,然而仿佛忽然下了什么决心,猛然抬头,直视着面前的人,“我要说的是——那时候,少庄主的确是冲进火里要救二小姐的!他是为了救二小姐而不顾性命冲进来的,只是拉错了人!”
        那样忽然响亮起来的话语,让所有人都一震,女童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扼紧了对方的咽喉,脸色微微一变,冷笑:“狡辩!”
        “不是狡辩,不是狡辩!”玉箫的脸是惨白的,然而眼睛亮得如同鬼火燃烧,用尽了力气将声音挣出来,“那时候我刚按照祭司大人的命令,偷偷放火烧了试剑阁,却也被困在了火里。然后我看到了少庄主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着二小姐的名字。那时候烟火好大…熏得我快要死了,我不想死在那里!就在那个时候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拉住了少庄主的手,叫了一声哥哥……”
        那样的叙述,让所有人都呆住。许久,叶天征看着她,喃喃:“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那时候我听到有人叫了我一声哥哥,我…我就拉着她回头拼命跑……”
        “是我,是我叫的。”玉箫眼里忽然浮出了晶亮的光,“你拉着我跑的时候,我没有说话……我生怕一开口,你就听出来了。你就会把我留在火堆里,回去找二小姐……我害怕一个人被留在火里……而且那时候,我有多嫉妒二小姐啊。同样的年纪孩子,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凭什么!”
        “贱人!”小手忽然掐紧了她的颈部,几乎将她血脉掐断,女童眼睛里蓦然爆发出了惊人的煞气。
        “咳咳……”玉箫陡然无法说出话来,剧烈地咳嗽,“后来、后来奔出了火场,少庄主回头一看见我,脸色就变了,疯了一样回头往里冲过去,我怎么拉都拉不住……”
        “玉箫……?”叶天征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朝夕相处的女子,脱口喃喃。
        “咳咳,不、我不是……玉箫,我只不过是拜月教的一个卒子。”玉箫慢慢咳嗽着,惨淡地笑,“昀息祭司要我在叶家卧底,叶家破了之后,又让我想法子讨老庄主欢心、李代桃僵地当叶家二小姐,好、好嫁给南宫家……这样,我们拜月教在南宫世家也安插了眼线,以后,咳咳,以后对付中原鼎剑阁,也就容易多了。”
        “……”这一次,连女童都沉默下去了,忽然微笑,“昀息那家伙,果然谋划的深远啊。”顿了顿,孩子脸上转而浮现出令人惊心的冷嘲:“不过,最后还不一样栽在我手上?”
        小手一紧,扣住了玉箫的咽喉,将眼光转向叶天征,声音尖利起来:“你看,哥哥,我早就跟你说让你杀了这个贱人啊,你却不听我的……嘻嘻,现在,你说该把她怎么办呢?你说,她该不该死呢?”
        叶天征似乎听得呆住了,怔怔看着面前拜月教的两名女子,久久没有回答。
        最后宣判的时刻到来,然而玉箫惨白的脸上却反而浮出了轻松的笑意,不等叶天征出声,低下头忽然轻轻回答了一句:“当然是——该死。”
        话音未落,一道血箭从她嘴里激射而出。叶天征避让不及,袖袍上登时布满血点。
        “啊?”察觉到手底下脖子的脉息陡然被震断,女童脸色一变,第一次止不住地脱口惊呼出来。原本她生怕玉箫不想让叶天征得知原委,半途自寻短见,所以严密看守——然而不料一路上玉箫都那么安静,见了叶天征也不曾惊惶失措,她便以为对方是怕了死。然而不曾料到玉箫这般镇定地说着话、心里却早萌生了死意。
        女童连忙伸手,想去拉住那个委顿下去的身形,然而她的手一移开,玉箫便转过了脸,看着她,忽然微微一笑:“只是……二小姐啊,少庄主、少庄主当年……真的是……拼了命想去救你出来的啊……八年来,我…我一直好嫉妒你……因为少庄主他、他不曾片刻——”
        话语终于不曾说完、便游丝般断裂在夜风里。女童怔住,眼睁睁看着那个苍白的笑容如同花般绽放和枯萎,跌落地面,小手怔怔僵在半空。
        就是为了说这句话么?……这个贱人,原来早就不怕死了,之所以那样一路含垢忍辱撑到最后、不惜直面着所爱之人的轻蔑和仇恨,就是为了最后说这句话给她听么?
        “哈……哈哈哈哈!”女童呆滞的目光忽然转动,扬起头大声笑,一脚将那个死去的女子从肩舆上踢了下去,“谎话!谎话!都是谎话!”
        “小叶子……小叶子。”看到女童原本软化的目光陡然凌厉,叶天征怔怔看着倒下的玉箫尸体没有回过神,南宫陌却是感觉到了危机的骤然迫近,立刻出声试图缓解她的杀气,“不是谎话!你知道天征从小多疼你——你八岁那年不小心中了瘴毒,你哥哥为了救你、想都不想就把毒都引到了自己身上;你九岁的时候闹着说非要死亡谷里的那棵泽兰,你哥哥……”
        “住口!”女童捂住了耳朵,忽然暴怒起来,“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所有人都不要我了!所有人都不要我了!都去死!都去死吧!”
        一声令下,周围的僵尸立刻汹涌扑上。


        11楼2013-11-13 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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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里,那些惨白的脸在眼前晃动,无数伤痕累累的浮肿手臂伸了过来,那些僵尸虽然神智已失、武功却是保留着,不畏伤痛的勇猛弥补了动作僵硬的弱点,密密麻麻将两位并肩奋战的年轻人包围在中间。夜色里,无数的幻蛊如同雨点飞了过来。
          “小叶子!小叶子!”危急之下,南宫陌只来得及一拉出神的叶天征,提醒他拔剑防御,“你收手吧,不要玩了!不过是个误会,现在不是弄清楚了么?别闹了,你真的要把这个山庄毁了么?你爹、你的那些叔叔伯伯,从来都是很疼你的……”
          “很疼我?”暗夜里,抚摩着袖中的短笛,女童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容出现在一个孩子的脸上,陡然有一种令人惊心的美艳,“哈,哈哈哈……真是很疼我啊!疼得我在拜月教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心心念念想着,怎样回来把这群人千刀万剐!”
          仿佛压抑许久的杀气忽然被点燃了,女童忽地从肩舆上站了起来。那些被控制的僵尸依然匍匐在她榻前,低下头,女童脸色苍白、眼神隐隐如刀,下脚一踩断了面前跪着的一个僵尸的颈椎。那些僵尸根本不懂反抗,居然老老实实跪在原地。
          那样嗑啦啦的颈骨断裂声在暗夜里传来,带着可怕的压迫力。
          “小叶子!”看到女童舒手站起,眼里闪动杀气,陡然感觉到对方终于要大开杀戒,南宫陌脱口低呼一声,手却是暗自用力握紧了灭魂剑——真的…无可挽回了么?小叶子早已经听不进任何劝告,变成了嗜血暴虐的魔教教主?
          “小叶子!”在女童的脚再度微微抬起,向着匍匐在前的史解白发苍苍的头颅踩下去的时候,南宫陌再也忍不住厉喝,“停手,停手!那是你的史伯伯……那是小时候抱过你的史伯伯啊!”
          女童抬起头看了南宫陌一眼,唇角绽出一丝笑意,穿着红绫缎鞋的小脚却是毫不迟疑地踩了上去,“嗑啦啦”一声,将那个人头踩得塌陷下去!
          “现在,是‘死伯伯’了。”女童忽然拍着手笑了起来,声音尖细。
          “小叶子!”最后一次,南宫陌看着她的笑靥,喃喃,微微苦笑着拉了一下旁边刚回过神的叶天征,低声,“原来你是对的——等一会她一分心,我们……就动手吧。”
          “动、动手?”在僵尸的包围下,叶天征低声重复了一遍。这本该是他一早就坚定不移准备执行的计划,然而此刻听得好友终于同意,脸上反而殊无喜色。
          小小的脚用力踩踏着那个破裂的头颅,一直踩得老人的脸埋入土壤,女童脸上交织着恶毒和雀跃的神色,触目惊心。一边用力踩,一边再也克制不住地冷笑起来,尖声:“什么伯伯!什么叔叔!都是坏人,坏人!该死……该死的!我叫你们卖了我、我叫你们挑唆我爹爹卖了我!”
          “喀喇”一声,随着孩子尖细的叫声,那个头颅破裂开来,女童一跳,避开了那些汁液,跳到了另一个匍匐着的僵尸身上,低头一看,却是罗百回,不由再度尖声笑了起来:“啊,这个是罗叔叔呀……”
          “天籁!”在女童的脚再度抬起来的时候,叶天征忽然开口了,脸色惨白,“刚才你说什么?你说什么!——爹和他们…爹和他们……把你卖了?!你、你不是从火窟里被拜月教大祭司带走的么?”
          “嘻嘻……原来你也不知道啊。”小脚停住了,轻轻踩在僵尸的脑后,女童手指绞着头发,饶有兴趣地笑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白衣男子,“也难怪……那样的事情实在太丢脸了,我听爹和他们在一起发了毒誓,无论对任何人都不泄露只言片语。所以,即使是少庄主你,在拜月教忽然从罗浮山撤走后、也不知道你的妹妹是怎么被卖掉的啊……”
          “天籁……?”南宫陌还没有回过神来,叶天征却是隐约明白了什么,身子猛然一震、剧烈咳嗽起来,“你、你的意思是说……是说……当年拜月教之所以忽然停战,是因为、是因为……”
          那样的话,说到后来语音已经颤抖得不能自控,终于没能说完。
          “嘻嘻,嘻嘻嘻……”女童停住了脚,用袖子掩着嘴笑,就这样站在满地僵尸上面,大红色的衣服如同一朵曼珠沙华盛放,“是啊,你真聪明,一猜就猜到了……看来换了你也会这么做是吧?——不错,那时候昀息大祭司把我从火窟里带出来了,我闹着要回家,他居然很听话地把我送回去了……”
          “昀息……昀息大祭司?”叶天征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前回想起多年前火场里看到的那一袭如雪的白袍——那个白袍长发的英俊祭司,带领着拜月教诸多人马一夕间攻入了试剑山庄。那样“非人”的身手和风姿,以及额环下那双深碧色的眼睛,如同雪亮的闪电、深深烙印在当时还是个少年的试剑山庄庄主心里。
          “是啊……昀息大祭司,被你们武林正道称为天下邪派第一高手的昀息。”女童微微笑着,手指绞着长发,忽然间语气就有些低缓下去,仿佛也想起了什么往事,“那时候就是他把我从火窟里带出来,送回到了爹那里……”
          “有这么好?”南宫陌听得诧异,脱口反问。
          “哈哈哈……是啊,那时候我盯着他那样好看的脸,也这么想。”女童忽然大笑起来,脚尖踢着一边僵尸的头,眼神转瞬恶毒起来,“他那时候笑着对我说:‘就算我把你送回去了,你还得回到我这里来’——我才不信!扑到爹怀里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安全了,我再也不会被留在火里。”


          12楼2013-11-13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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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整个就是软萌萝莉黑化史,所以在我们谴责别人之前最好先反省自己做了什么,有时候至亲也未必是可信任的,祝好梦。
            果然我还是喜欢那种既然被全世界背叛,那么就毁了所有人为自己陪葬的美好的结局,正义战胜邪恶什么的最讨厌了!


            14楼2013-11-13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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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其妙的就想起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来一段我看着觉得最好的。
              《苹果的味道》
              他失踪了大约快一个月,家人找不到他,亲戚朋友找不到他,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等到警察撞开他家门的时候,发现他正赤身裸体的坐在地上迷惑的看着
              冲进来的人们。
              于是,几天后,我坐在了他的面前。
              ……
              他:“知道他们觉得我有病的时候,我快笑死了。”
              我:“……”
              他:“这个的确是我不好,我只说出差一周,但是没回过神,一个月……”
              我:“你自己在家都干嘛了?”
              他狡黠的笑着:“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干,你信吗?”
              我:“你是真的什么都没干吗?”
              他想了想:“看上去是。”
              我:“为什么这么说?”
              他:“嗯……我的大脑很忙……这么说你理解吗?”
              我:“一部分吧。”
              他:“我是在释放精神。”
              我反应了一下:“你是指打坐什么的?”
              他:“不不不,不是那个。或者说不太一样,我说不清,不过,我从几年前就开始这样了。”
              我:“开始哪样了?”
              他:“你别急,我还是从头跟你说吧。我原来无意中看了达摩面壁9年参禅的事儿了(一说10年),我就好奇,他都干嘛了?一口气山洞口坐了那么多年?到底
              领悟什么了?这个我极度好奇,我就是一好奇的人。特想知道。”
              我:“你信禅宗?有出家的念头?”
              他:“没有没有,我觉得吧,我是说我觉得啊,出家什么的只是形式,真的没必要拘泥于什么形式。想信佛就信好了,想参禅就参呗,谁说上班就不能信了?
              谁说非得在庙里才能清心寡欲了?信仰、信仰,自己都不信,去庙里有意义吗?回正题……看书上说,那些古人动不动就去山里修行,大多一个人……带女的
              进去不算,那算生活作风问题……大多一个人,在山里几年后出来都特厉害;还有武侠小说也借鉴这个,动不动就闭关了,啥都不干把自己关起来……不过古
              人相对比较牛一点儿,山里修炼出来还能御风而行……”
              我笑了下:“有艺术夸张成分吧?诗词里还写‘白发三千丈’呢。”
              他:“嗯,是,不过我没想飞,我就想知道那种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然后你就……”他:“对,然后我4年前就开始了。”
              我:“4年前?”
              他:“对啊,不过一开始没那么久,而且每年就一次。第一次是不到4天,后来越来越长。”
              我:“你终于说正题了。”
              他笑了:“我得跟你说清说动机啊,要不我就被当成神经病了。”
              我:“精神病。”
              他笑的极为开心:“哦,是这样,我第一次的时候是挑休年假的时段。事先准备好了水,好多大白馒头,然后跟爸妈说我出差,自己在家关了手机、拔了电话
              线,锁好门、最后拉了电闸。”
              我:“拉电闸?”
              他:“我怕我忍不住看电视什么的,就拉了电闸。然后我什么都不干,就在家里待着。不看书看报看杂志,不做任何事情,没有交流,渴了喝水,饿了吃没有
              任何调味的馒头,困了睡,醒了起。如果可能的话,不穿衣服。反正尽可能的跟现代文明断绝了一切联系,什么都不做,躺着站着溜达坐着倒立怎么都成,随
              便。”
              我好奇的看着他。
              他:“最开始的时候,大约头24小时吧,有点儿兴奋,脑子里乱糟糟的,啥都想。不过才半天,就无聊了,不知道该干什么,我就睡觉。睡醒夜里了,没电,
              也没必要开灯,反正什么都不干。那会儿特想看看谁发过短信给我什么的,忍住了。就那么发呆到凌晨的时候,觉得好点儿了,脑子开始想起一些原来想不起
              来的事儿了。”
              我:“都有什么?”
              他:“都是些无聊的事儿,例如小时候被我爸打的多狠啊什么的。第二天晚上是最难熬的,那会儿脑子到清净了,可是就是因为那样才倍觉无聊。而且吧,开
              始回忆出各种美食的味道——因为嘴里已经空白到崩溃了,不是饿,是馋。其实前48小时是最难熬的,因为无所事事却又平静不下来。”
              我:“吃东西吗?”
              他:“不想吃,因为馒头和白水没味道。说个可能你不理解的事儿:我迷糊了一会儿感觉在吃煮玉米喝可乐,醒了后觉得满嘴都是可乐和煮玉米的味道,真的,
              你别笑,真的,都馋出幻觉来了。”
              我:“那你为什么还坚持着呢?”
              他:“这才不到两天啊,而且,我觉得有点儿东西浮现出来了。”
              我:“浮现出什么来了?”
              他:“别着急听我说。就快到48小时的时候,朦朦胧胧觉得有些事情似乎很有意思,但是后来困了,就睡了。醒了之后我发现是有什么不一样了。我体会到感
              觉的存在了,太真实了,不是似是而非那种。”
              我:“什么感觉?”
              他:“不是什么感觉,而是感觉的确存在。感觉这个东西很奇妙,当你被其他感官所带来的信息淹没的时候,你体会不到感觉的存在,至少是不明显。感觉其
              实就像浮在体表一层薄薄的雾气。每当接触一个新的人物或者新的事物的时候,感觉会像触角一样去探索——然后最直接的反馈给自己信息。想起来有时候面
              对陌生人,很容易一开始就给对方一个标签,如果那个标签是很糟糕的评价,会直接影响到态度,而且持续很久,这就是感觉造成的印象。每当留意一个人的
              时候,感觉的触角会先出动——哪怕只是一个陌生的路人。你有没有过这种情况?面对陌生人微笑或者不再留意?那就是由感觉造成的。直接造成的。当然了,
              对方也在用感觉触角试探你,相互的。事实上自我封闭到48小时后,我就会一直玩味感觉的存在,还有惊奇加好奇。因为,感觉已经平时被色、香、味等等等
              等压制的太久了,我觉得毕竟这是一个庞杂到迷乱的世界,能清晰的意识到感觉的存在很不容易——或者说,很容易?只是很少有人愿意去做。”
              我犹疑了一下问:“那会儿你醒了吗?”
              他:“真的醒了,而且是醒了没睁眼的时候,所以感觉异常的敏感,或者说,感觉带给我的信息异常明显?应该是吧。你小时候有没有过那种情况:该起床你
              还没起,但你似乎已经开始刷牙洗脸吃东西了,还出门了,然后冷不丁的清醒了——原来还没起!其实就是感觉已经先行了。”
              我:“好像有过,不过我觉得是假想或者做梦……”
              他:“不对不对,不一样的,肯定不一样的。那种真实程度超过假想和做梦了。第一年我只悟出感觉,不过那已经很好玩儿了。后面几年都自我封闭能到一星
              期左右,基本没问题。”
              我:“闭关一星期?”
              他:“啊?哈哈,是,是闭关一星期。不过,感觉之后的东西,更有趣。”说着他神秘的笑了。
              我也笑着看着他。
              他:“一般在‘闭关’4、5天之后,感觉也被淡化了,因为接触不到陌生的东西,之后的阶段,有可能会超越感觉。之所以说有可能,是我不能够确定在那之
              后是什么。所以我就先暂时的定义是精神的存在。感觉之后浮现出来的就是精神。当然我没意念移动了什么东西或者自己乱飘,但是隐约感受到精神的存在其
              实还是有意义的,具体是什么我很难表达清楚,说流行点儿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朴素点儿就是有了很多原来没有的认识。而且,我说的这个认识可以包
              括所有。例如我把记忆中的一切都翻腾出来挨个滤一遍就明白点儿了,看不透的事情看透了,想不清的事情想通了,钻牛角尖的状态和谐了……大概就是这样
              ……那种状态会很有意思,那是一种信马由缰让精神驰骋的……嗯……怎么形容呢?就用状态?也许吧……那样到底多久我不清楚,也许十几个小时二十几个
              小时或者更多,时间概念淡薄了,这点特别的明显!”
              我:“不能形容的更明白点儿吗?”
              他:“嗯,根本说不明白,反正我大体上形容给你了。其实这次本来我计划两周的,没想到这么久……但是他们进来那会儿,我已经隐约觉得在精神后面还有
              什么了,那个更说不清了,真的是稍纵即逝。一下就觉得特神奇,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了……而且还有一点,可能也跟运动量小有关,处于自我精神状态的时候,
              一天就吃一点儿,不容易饿,哈哈,真的。”
              我:“精神后面那个,你隐约觉得是什么。”
              他:“不知道,我在想呢……那个,不好说……给我多点儿时间我可能能知道。不过,我的确明白好多了,其实达摩什么的高人面壁好多年也真有可能,而且
              不会觉得无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聊?”
              我:“没觉得,你说的很有意思。”
              他:“真的?”
              我坦然的看着他:“当然是真的。”
              他又狡黠的笑了下:“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每次闭关我都刻意准备一个苹果作为‘重新回来’的开始。”
              我:“苹果?是吃吗?”
              他:“嗯,不过,最后吃。那才是苹果的味道呢!”
              我:“苹果?什么味道?”
              他陶醉的半眯着眼睛回味:“当我决定结束的时候,就拿出预先准备好的苹果,把苹果洗干净,看着果皮上的细小颗粒觉得很陌生,愣了一会儿,试探性的咬
              下去……我猜大多数人不知道苹果的真正味道!我告诉你吧:用牙齿割开果皮的时候,那股原本淡淡的清新味道冲破一个临界点开始逐步在嘴里扩散开,味道
              逐渐变得浓郁。随着慢慢的嚼碎,果汁放肆的在舌尖上溅开,绝对野蛮又狂暴的掠过干枯的味蕾……果肉中的每一个细小颗粒都在争先恐后的开裂,释放出更
              多更多的苹果的味道。果皮果肉被切成很小的碎片在牙齿间游移,把味道就跟冲击一样传向嘴里中每一个角落……苹果的清香伴随着果汁滑向喉咙深处……天
              呐……刚刚被冲刷过的味蕾几乎是虔诚的向大脑传递这种信息……所有的感官,经过那些天的被遗忘后,由精神、感觉统驭着,伴随着一个苹果,卷土重来!
              啧啧,现在想起来我都会忍不住流口水。”
              看着他溢于言表的激动真的勾起我对苹果的欲望了。
              我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你试过别的水果吗?”
              他又咽了下口水:“还没,我每次都想:下次试试别的!可事到临头又特馋苹果给我的那种刺激感……真的,说句特没出息的话:为了苹果你也得试试,两天
              就成。”
              我已经被他的描述感染了:“然后呢?”
              他愣了一下才从对苹果的思念里回过神来:“然后?哦,然后是一种找回自己的感觉,没有因为那些天的神游而打算放弃肉体,而是坚定的统驭肉体。那是真
              实到让我做什么都很踏实的感觉。是统一的,是清晰的。我觉得,被放逐的精神找回来了。”
              那天回家的时候,我特地买了几个苹果,我把其中一个在桌子上摆了很久。那是用来质疑我自己的:我真的知道苹果的味道吗?


              IP属地:辽宁15楼2013-11-13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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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平静地说道,他们是两个互不相干的个体,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必会笑我荒谬,但我的确并非属于这里,而是从另一个时空而来。
                四周静谧。.
                连蟋蟀的声音也淡下去。.
                沈沧海捡起地上的一块鹅卵石,他说,我举个例子你便明白了。倘若在这里有这样一块石头,那么,在我所属的那个地方,也必然有同样一块石头。只是它未必也在草原,或可在深山,集市,雪域,海底,总归是存在的。.
                所以,在这里,有这样一个我,而在你的时空,也就存在着另外的一个我?若衾似是理解了,但反应却很平常,并不如沈沧海预想的那样激动或惊恐。他点头道,是的,只不过姓名身份等外在的因素或许不同,人生的经历与状态也就有所差别了。
                而那个我,就是芙儿?
                嗯。
                可你为何要到这里来偷取寿木神珠,按照你说的,在你的时空,不是应该也有一颗寿木神珠吗?若衾问。
                【时空·此·鹿山草原·宝塔江】
                交谈。假装毫不知情,有意无意的问少年,那些黑袍人为何要追杀你?星空下,鹿山草原如光滑的锦缎,交织着萤火虫的绿光。沈沧海拨弄着柴堆,火苗在瞳孔里跳动。他说,他们是天衍宫的人,他们以为我盗取了寿木神珠。.
                啊?若衾立刻摆出一副错愕的表情,咂舌道便是那传说中能令盲者复明,而建全者可以借以练就千里眼的寿木神珠?.
                千里眼?.
                这回轮到沈沧海惊异了。他从来只听说寿木神珠能治愈盲者,却不知还有千里眼一说。他怔了片刻,又听若衾道,你为何要盗取神珠呢?.
                是为了一个朋友。.
                芙儿?
                嗯?轻微的一个语气词,将肯定改作疑问,意思是,你怎么知道?
                若衾会意,笑道,你方才迷迷糊糊喊得尽是她的名字,我想,她一定是你的心上人,才会让你如此为他拼命。
                你像极了她。沈沧海忽然严肃起来,盯着若衾,那眸子里散射出的温柔深沉的光,盖过了黑暗中的所有。
                他说,你们或许可以是同一个人。
                在世上,除了你们所能触摸和感知的这个生存空间,尚有另外一个,与此平行的时空。沈沧海平静地说道,他们是两个互不相干的个体,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必会笑我荒谬,但我的确并非属于这里,而是从另一个时空而来。
                四周静谧。.
                连蟋蟀的声音也淡下去。.
                沈沧海捡起地上的一块鹅卵石,他说,我举个例子你便明白了。倘若在这里有这样一块石头,那么,在我所属的那个地方,也必然有同样一块石头。只是它未必也在草原,或可在深山,集市,雪域,海底,总归是存在的。.
                所以,在这里,有这样一个我,而在你的时空,也就存在着另外的一个我?若衾似是理解了,但反应却很平常,并不如沈沧海预想的那样激动或惊恐。他点头道,是的,只不过姓名身份等外在的因素或许不同,人生的经历与状态也就有所差别了。
                而那个我,就是芙儿?
                嗯。
                可你为何要到这里来偷取寿木神珠,按照你说的,在你的时空,不是应该也有一颗寿木神珠吗?若衾问。
                【时空·彼·白鹤谷·悬池教】.
                芙蕖坐在门口的矮凳上,竹篮里放着破了口的衣裳,但见她的针脚织的细密,动作娴熟,全然不似盲者。
                而水汪汪的大眼睛亦是清透灵活,与常人无异。
                沈沧海远远的看见了她,像撒欢的野兔一样奔过来,喊道:芙儿,芙儿,我拿到寿木神珠了。空旷的白鹤谷,霎时起了回音,仿佛满山遍野都是他。女子站起身,笑容满面,眼神却藏着一缕幽暗。沧海,她说,你回来了。
                寿木神珠并非什么时候都能起效,须得在中秋,子夜时分的圆月下,以神珠赤金色的光芒接入瞳孔,方可治愈眼患,令双眼宛如新生。
                彼时,六月初七。
                盛夏的紫薇花是白鹤谷最绚烂的风景。尽管芙蕖不能视,却坚持要沈沧海带她去紫薇林赏花。沈沧海宠溺的抱着她,笑言,待你复明以后再看岂不更好?
                芙蕖不依。
                沈沧海便又说,我就在此做你的花农,为你植遍天下名花,可好?
                芙蕖一怔,缄了口。靠在沈沧海的怀里,依稀能感受他的心跳,那么清楚,那么真实。后来她仍然偷偷的到紫薇林看花。
                用眼睛看。
                将缠绵的一片都存进心底去。她知道她无法获得沈沧海口中的将来,他的花,她都没有资格去采。她只要好好的记着,她佘来的,李代桃僵的虚妄。也许就足够滋润她剩余的寂寞的时光。
                当悬池教的教众围困白鹤谷,沈沧海与芙蕖都沦为阶下囚。他们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隔着钢做的圆条。
                只能在缝隙中触碰对方的手指。
                悬池教是为了寿木神珠而来,交出神珠,他们或可幸免。但神珠由芙蕖保管,藏在极隐秘的地方,而这个地方,连沈沧海也不知道,沈沧海只觉得区区的一个悬池教未必能难倒他,这份自信仿佛囚室里的天窗。
                直到红衣少女的出现。
                天窗关闭。
                ——沈沧海在一瞬间看到镜像般的两个人,无论容貌还是装扮,全都一摸一样。她们同时开口,声音发颤,用辞相同。
                都说,对不起,我骗了你。
                牢门外站着的,是真正的芙蕖。也是悬池教算计沈沧海的一颗棋子。她须得用尽一切手段说服沈沧海为她盗取寿木神珠,因为好逸恶劳的悬池教主欲练就千里眼,而她失明的双眼,又恰好能令她的这项渴求看上去理所应当。
                至于另一个时空的存在,在这里,就好比一个普通的江湖客对正邪的感知,是最基本的尝常识。而他们也知道,每隔六十年,在所有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当中,仅有一个,才被赋予了这种跨越时空的能力。悬池教主用了九年的时间来寻找这个人。
                这个人,便是沈沧海。
                当芙蕖出现在沈沧海的身边,计划顺利如预期,沈沧海毫无保留的爱上了她,愿为她以身犯险盗取神珠。
                偏在此时——
                红袖楼受雇主所托,要从天衍宫夺取寿木神珠,而执行任务的,善用暗器的女子,她的强项,不仅仅是能杀人于无形的捣衣针,或踏浪无痕的卓绝轻功,还有她对神学的热衷与娴熟。所以,当沈沧海说出自己的来历,若衾并没有太过惊讶,时空与时空的并行或错位,她仿佛是生来就已经知道。她的内心似有一股牵引,当她想要破解裂缝病跨越的时候,她能够轻易的就寻找出通道。她也许并不知晓,她和沈沧海,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她只知,要赶在沈沧海回白鹤谷以前,找到那个叫芙儿的女子,将她困在如同深井的悬崖底。再假扮她,骗取寿木神珠。
                可她用错了方法。
                她爱上了沈沧海。百炼钢都化作绕指柔。
                而若衾的到来,是芙蕖不曾预计的。她本以为,在得到寿木神珠后悄然离去,便将她对沈沧海的伤害降到了最低。可是,若衾却突如其来的将她困在深谷里,她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不得已,唯有向悬池教发放求救讯号。
                悬池教主担心会有人捷足先登抢走神珠,遂急急得赶来了白鹤谷。
                沈沧海盯着若衾,女子面有污垢,形容狼狈。他揶揄的笑她,我既然早已将寿木神珠给了你,你为何迟迟不走?
                芙蕖轻叹一声,道,沧海,是我有负于你,我一定会向她逼问出神珠的下落,然后请教主释放你。说罢,幽幽的转身而去。
                ——沈沧海在一瞬间看到镜像般的两个人,无论容貌还是装扮,全都一摸一样。她们同时开口,声音发颤,用辞相同。
                都说,对不起,我骗了你。
                牢门外站着的,是真正的芙蕖。也是悬池教算计沈沧海的一颗棋子。她须得用尽一切手段说服沈沧海为她盗取寿木神珠,因为好逸恶劳的悬池教主欲练就千里眼,而她失明的双眼,又恰好能令她的这项渴求看上去理所应当。
                至于另一个时空的存在,在这里,就好比一个普通的江湖客对正邪的感知,是最基本的尝常识。而他们也知道,每隔六十年,在所有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当中,仅有一个,才被赋予了这种跨越时空的能力。悬池教主用了九年的时间来寻找这个人。
                这个人,便是沈沧海。
                当芙蕖出现在沈沧海的身边,计划顺利如预期,沈沧海毫无保留的爱上了她,愿为她以身犯险盗取神珠。
                偏在此时——
                红袖楼受雇主所托,要从天衍宫夺取寿木神珠,而执行任务的,善用暗器的女子,她的强项,不仅仅是能杀人于无形的捣衣针,或踏浪无痕的卓绝轻功,还有她对神学的热衷与娴熟。所以,当沈沧海说出自己的来历,若衾并没有太过惊讶,时空与时空的并行或错位,她仿佛是生来就已经知道。她的内心似有一股牵引,当她想要破解裂缝病跨越的时候,她能够轻易的就寻找出通道。她也许并不知晓,她和沈沧海,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她只知,要赶在沈沧海回白鹤谷以前,找到那个叫芙儿的女子,将她困在如同深井的悬崖底。再假扮她,骗取寿木神珠。
                可她用错了方法。
                她爱上了沈沧海。百炼钢都化作绕指柔。
                而若衾的到来,是芙蕖不曾预计的。她本以为,在得到寿木神珠后悄然离去,便将她对沈沧海的伤害降到了最低。可是,若衾却突如其来的将她困在深谷里,她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不得已,唯有向悬池教发放求救讯号。
                悬池教主担心会有人捷足先登抢走神珠,遂急急得赶来了白鹤谷。
                沈沧海盯着若衾,女子面有污垢,形容狼狈。他揶揄的笑她,我既然早已将寿木神珠给了你,你为何迟迟不走?
                芙蕖轻叹一声,道,沧海,是我有负于你,我一定会向她逼问出神珠的下落,然后请教主释放你。说罢,幽幽的转身而去。
                寿木神珠仍在白鹤谷。在隐秘的悬崖石壁缝隙里。若衾递给沈沧海,他看见男子的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潮湿。
                这是他能够给她的所有。
                关怀。感激。愧疚。
                也是她能够给他的所有。
                防守。成全。远走。
                他们尴尬的道别。却谁也不说再见。因为他们的再见太飘渺。正待转身,沈沧海却又突然拉住若衾的手,很近,很近的在她耳畔,轻声道,答应我,下一次别让自己太冒险,任何东西,任何人,都不会比你的性命更重要。.
                原来,他懂,懂得若衾忍受折磨和屈辱,保守着神珠,不是为了她所执行的任务。而是为他。为了他和芙蕖。
                若衾早已决定将神珠让出。
                如同爱人与爱情,得失都在命中注定。
                不可强留。不可强求。
                若衾回到扬州。在属于她的这个时空里,从此,再没有沈沧海。数天过后,她的行动开始迟缓,目色浑浊。众人皆为她担忧。她却仍然活泼健谈,还时常到湖边练功。
                她早已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因为悬池教的人用了许多方法逼问她,包括,用毒粉熏她的眼睛。他们说,不出半个月她就会变的和芙蕖一样,只能够生活在黑暗里。
                她没有告诉沈沧海。
                她不愿他为难。
                她做出一生中最勇敢最倔强的决定,或许,也是她期盼得到的,奢侈一次的权利。
                天色越来越暗。闪电伴着雷鸣。若衾站在湖边,风掀起她粉色的衣襟。远远的有船只靠过来,摇橹的人昂首挺胸。
                他问,姑娘,要渡江吗?
                若衾觉得那声音太熟悉,连容貌身段也似曾相识。她便想起沈沧海手里摊着鹅卵石的样子,想起他曾说,倘若在这里有这样一块石头,那么,在我所属的那个地方,也必然有同样一块石头。可是,这两块石头能够因此而等同吗?.
                若衾微微的笑了,很礼貌的拒绝了船家的邀请。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看清楚船家的模样,她张大了眼睛,仿佛有黑色的雾气自水面而升起。
                暗了。
                模糊了。
                天地闭合。一切消失不见。(完)


                IP属地:辽宁20楼2013-11-13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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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昨晚的电视新闻中,有人微笑着说:“你把检验不合格的厂商都揭露了,叫这些生意人怎么吃饭?”
                      我觉得恶心,觉得愤怒。但我生气的对象倒不是这位人士,而是台湾一千八百万懦弱自私的中国人。
                      我所不能了解的是:中国人,你为什么不生气?
                  包德甫的《苦海余生》英文原本中有一段他在台湾的经验:他看见一辆车子把小孩撞伤了,一脸的血。过路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帮助受伤的小孩,或谴责肇事的人。我在美国读到这一段。曾经很肯定地跟朋友说:不可能!中国人以人情味自许,这种情况简直不可能!
                      回国一年了,我睁大眼睛,发觉包德甫所描述的不只可能,根本就是每天发生、随地可见的生活常态。在台湾,最容易生存的不是蝉螂,而是“坏人”,因为中国人怕事、自私,只要不杀到他床上去,他宁可闭着眼假寐。
                      我看见摊贩占据着你家的骑楼,在那儿烧火洗锅,使走廊垢上一层厚厚的油污,腐臭的菜叶塞在墙角。半夜里,吃客喝酒猜拳作乐,吵得鸡犬不宁。
                      你为什么不生气?你为什么不跟他说“滚蛋”?
                      哎呀!不敢呀!这些摊贩都是流氓,会动刀子的。
                      那么为什么不找警察呢?
                      警察跟摊贩相熟,报了也没有用;到时候若曝了光,那才真惹祸上门了。
                      所以呢?
                      所以忍呀!反正中国人讲忍耐!你耸耸肩、摇摇头!
                      在一个法治上轨道的社会里,人是有权利生气的。受折磨的你首先应该双手叉腰,很愤怒地对摊贩说:“请你滚蛋!”他们不走,就请警察来。若发觉警察与小贩有勾结——那更严重。这一团怒火应该往上烧,烧到警察肃清纪律为止,烧到摊贩离开你家为止。可是你什么都不做;畏缩地把门窗关上,耸耸肩、摇摇头!
                      我看见成百的人到淡水河畔去欣赏落日、去钓鱼。我也看见淡水河畔的住家整笼整笼地把恶臭的垃圾往河里倒;厕所的排泄管直接通到河底。河水一涨,污秽气直逼到呼吸里来。
                      爱河的人,你又为什么不生气?
                      你为什么没有勇气对那个丢汽水瓶的少年郎大声说:“你敢丢我就把你也丢进去?”你静静坐在那儿钓鱼(那已经布满癌细胞的鱼),想着今晚的鱼场,假装没看见那个几百年都化解不了的汽水瓶。你为什么不丢掉鱼竿,站起来,告诉他你很生气?
                      我看见计程车穿来插去,最后停在右转线上,却没有右转的意思。一整列想右转的车子就停滞下来,造成大阻塞。你坐在方向盘前,叹口气,觉得无奈。
                      你为什么不生气?
                      哦!跟计程车可理论不得!报上说,司机都带着扁钻的。
                      问题不在于他带不带扁钻。问题在于你们这廿个受他阻碍的人没有种推开车门,很果断地让他知道你们不齿他的行为,你们很愤怒!
                      经过郊区,我闻到刺鼻的化学品燃烧的味道。走近海滩,看见工厂的废料大股大股地流进海里,把海水染成一种奇异的颜色。湾里的小商人焚烧电缆,使湾里生出许多缺少脑子的婴儿。我们的下一代——眼睛明亮、嗓音稚嫩、脸颊透红的下一代,将在化学废料中学游泳,他们的血管里将流着我们连名字都说不出来的毒素——
                      你又为什么不生气呢?难道一定要等到你自己的手臂也温柔地捧着一个无脑婴儿,你再无言地对天哭泣?
                      西方人来台湾观光,他们的旅行社频频叮咛:绝对不能吃摊子上的东西,最好也少上餐厅;饮料最好喝瓶装的,但台湾本地出产的也别喝,他们的饮料不保险……
                      这是美丽宝岛的名誉;但是名誉还真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们自己的健康、我们下一代的傻康。一百位交大的学生食物中毒——这真的只是一场笑话吗?中国人的命这么不值钱吗?好不容易总算有几个人生起气来,组织了一个消费者团体。现在却又有“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卫生署、为不知道什么人做说客的立法委员要扼杀这个还没做几桩事的组织。
                      你怎么能够不生气呢?你怎么还有良心躲在角落里做“沉默的大多数”?你以为你是好人,但是就因为你不生气、你忍耐、你退让,所以摊贩把你的家搞得像个破落大杂院,所以台北的交通一切乌烟瘴气,所以淡水河是条烂肠子;就是因为你不讲话、不骂人、不表示意见,所以你疼爱的娃娃每天吃着、喝着、呼吸着化学毒素,你还在梦想他大学毕业的那一天:你忘了,几年前在南部有许多孕妇,怀胎九月中,她们也闭着眼梦想孩子长大的那一天。却没想到吃了滴滴纯净的沙拉油,孩子生下来是瞎的、黑的!
                      不要以为你是大学教授。所以作研究比较重要;不要以为你是杀猪的,所以没有人会听你的话;也不要以为你是个学生,不够资格管社会的事。你今天不生气,不站出来说话,明天你——还有我、还有你我的下一代。就要成为沉默的牺牲者、受害人!如果你有种、有良心,你现在就去告诉你的公—仆立法委员、告诉卫生署、告诉环保局:你受够了,你很生气!
                      你一定要很大声地说。


                  22楼2013-11-15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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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最爱的一本玄幻小说吧《仙逆》
                    介于太长,我真心只能找一些片段
                    千年的相守,又是千年的等待,一直期盼对方苏醒的一日,但眼下,他与青霜距离不足三丈,但却有种仿若距离了万古岁月一般的错觉,仿若比之生与死的距离,还要遥远……
                    这世间,有一种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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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是掌心的水,不伦你摊开还是握紧,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流淌干净。只是,那水的凉意。
                    却是可以让人始终无法忘记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
                    法术的仙意,无法遮盖你千年的痴迷……
                    数千年守护,只为我生命里有了奇迹……你
                    的痴动天,你的情动地,为了我,你舍去了生命,为了你,我也可以放弃此生……
                    痛苦一生,只为这一个情字。一眼回眸千年的痴迷,那一眼我就知道了今生我不再迷茫 三生石处,你我相约,来世,不要忘……今生……
                    前世的尘,今生的土。加上无尽的哀伤来一同填平心中的海洋。可是,这海洋太深,这海洋太大。到了最后,海水化作泪光,物茫茫,人两行。不知道来年,那泪落下之处,会不会开出一地的记忆和忧愁……
                    总是在失去后,才会想再拥有。总是在离别中,才会想再回头。世人常把云比喻为虚无缥缈之物,这云如那琴音一样,并非虚无,而是人心缥缈”、若心不缥,则云定,若心无痕,则琴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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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边界处,老人一掌拍在护界光幕之上,打开一道豁口,那药瓶分出一半,递给了青年,目露慈爱之色,和声说道:“走吧,以后,就要靠自己了,师父不能再保护你了……”
                    青年眼露悲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被老人衣袖挥动间,整个人送出了光幕,随后,光幕恢复如常。
                    青年在光幕外,怔怔的望着自己的师父,跪在地上,双眼通红,声音撕裂:“师父!!!”
                    老人哈哈一笑,手中半瓶丹药一口吞下,随后整个人气息不断地攀升,在这一刻,他又恢复到了曾经的巅峰,虽然,只是暂时!
                    他袖子一甩,身子蓦然而动,其目标,正是雪域国中心地带的冰雪神殿!
                    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家乡,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护国之列! 曾经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地回忆……
                    烈火中堕落,一定是那不死的凤凰……即使焚毁了翅膀,也要志在天堂上飞翔……
                    关上一扇门,似乎丢掉一个世界。
                    记忆地从前,从此成了遥远。
                    风中的流沙,不再弥漫梦地空间,呜咽的羌笛,只剩下苍凉地回旋。
                    关上一扇门,好像隔绝一个时空。
                    辉煌的过去,只存后人的轻颂。
                    昨日的吟唱,没了共鸣的相通,呢喃的倾诉,找不到聆听的琴声。
                    打开一扇窗,仿佛拥抱一缕阳光。
                    今日的梦想,成了明朝的希望。
                    平凡的你我,也需要精彩的张扬,用无悔的追求,去感受天地的浩荡。
                    打开一扇窗,如同迎来一阵春风。
                    破灭的虚无,吹醒曾经的迷茫。
                    烈火中堕落,一定是那不死的凤凰,即使焚毁了翅膀,也要志在天堂上飞翔!
                    ----------------------------------------------------------------------------------------------------------------
                    王林,我愿放弃一切,哪怕天空的星光都将损落,只要能有你陪伴,你的双眼,就是我内心,最明亮的***。
                    王林,我愿舍弃所有,哪怕前世今生的轮回,将我的魂魄熄灭,也无法阻碍我对你的不舍。
                    王林,我愿失去全部,哪怕生命流逝,哪怕岁月归寂,只求回忆的花朵,永远不会凋落。
                    王林,这是你我的因果,这是天道的选择,我们终究,还是在天道之下挣扎徘徊的水与墨。————————李慕婉


                    IP属地:重庆23楼2013-11-16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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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2】
                      《超脱》
                      制片国家:美国
                      类型:剧情
                      解说:我说了是好电影就肯定是好电影,值得一看。详情自己百度去。


                      IP属地:广东28楼2013-11-17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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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一层楼感慨一下,你们好有深度!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3-11-19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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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没有更新不好意思不过反正前天更的那篇非常长大家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滚!
                          今天的文送上~
                          【文·八】
                          时有女子
                          作者:匡匡
                          我们都姓韦,于是便在一起。
                          旁人纷纷说:你们这样的好法,只是可惜了,都是女子,不然如何如何。
                          咦,我却不觉怎么,海发也无所谓,依旧同进同出。
                          谁也无法不留意海发,若是一个人生得漂亮,则到处都是她。
                          一年级时候修那《日本文学与文化》,二百人的大课,她亦常常来迟,笔记也不拿一只,仍从课室前门踢踏着入,堂皇于众目之下取过讲义大纲与出勤纸,施施然落座前排空位,然后整堂课,顾盼左右。挨至放投影,灯一黑下,她便伏了颈睡。时须先生踱下讲坛,轻轻叩她肩,唤她醒来。难道先生是好心,怕海发睡沉实了,忘记回家么?
                          当海发仰起惺忪小脸,打一个婴儿似的哈欠,先生眉心即刻溶化,以为这堂课来,不过是为了要来唤醒跟前这名可人儿,其他的,倒成了其次。
                          及至期末改卷时,想起那张不可多得雪白孩儿面,先生难免有片刻失神,于是鬼使神差唤,手下便批个A+出来。
                          谁说生得好,不是一种便宜?再加上,韦海发这般的狡赖女子,非得讲那人和占尽。


                          IP属地:广东30楼2013-11-19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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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冬季结束。开了学。
                            我收拾散乱心情,做读书的准备。什么都是假,只有功课是无比确实,我从来不是天才儿童,体内无异能,迷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仕途经济还是要图谋的,这世界,将来,我所能靠的,不过只有自己。
                            转眼樱花匝地,换了春天。又见海发。很有阔别的感觉。
                            她雪青连帽运动薄恤,本来十分清爽可爱,偏偏牛仔布裤膝头却要生生割几刀。我最恨这种穿法,但她是韦海发,人生得美,多作怪,爱折腾,谁又不包涵呢。算了,再说确实好看。
                            我猜她已不懂得独自出门,但凡遇着她必不是一人。身后任何时间跟着三五裙下之臣,鞍前马后一效愚忠。此时她趿双夹脚拖鞋,甩两手若无其事走在前,她的掮客每人各奋力挽一只大箱,随后亦步亦趋,浩浩荡荡进得House大堂来。看情形这是搬家,不是哪一朝的女大公出巡。
                            她如此不厌劳烦,到底所为何来?是惦这未开辟的地?这地有她未征服的谁?
                            一行人熙攘进电梯,箱子轧上我的脚,韦海发于狭窄空间,满目灼灼似有烈焰,撒下天罗地网,一寸一寸量我,兜头而落脚。隔一隔,忽开口道:我是你的新邻。
                            于是我荣幸听足一整天鼎沸人声,大呼小叫。这是她的日子,想必无限多姿,愿人都尊她的名为圣,愿她的国降临,愿她的旨意行在地上,犹如行在天上一样。她的量,带遍天下。
                            韦海发搬进来,迅速收拾好,房门挂出自书桃木小匾一额,日文写:海发の部屋。同时悬一只卡通签到本,笑得我,她担心那些信徒,不知往何处朝圣么。
                            第一次海发来敲我的门。我只当她是来睦邻。她递上栗子蛋糕一枚跟麒麟啤酒,鬼脸说:小魔女限时专递,送来人间烟火世上珍馐,韦千寻,你食也不食?
                            第二次海发来敲我的门。携一只罐头花种跟小袋营养泥土,殷勤叮咛:春天下种,浅浅将种播下,维持恒定室温,莫冷莫暖,莫叫阳光所伤,夏天绿藤便可垂下,开出喇叭形状花朵。日语作朝颜,意思不就是清晨的芬芳小脸?
                            第三次海发来敲我的门。于我房中央怔怔兀立,露出迷惑神色:千寻,千寻,我日日侧耳可听不到你,风来过还自有它的声音,而你却只是不动声色,你怎么可以如此淡静,淡静便拿七科A+,淡静地烟视媚行,淡静到人群中只剩下你一人?
                            海发来敲我的门。
                            海发来敲我的门。于子夜时分,万籁俱岑,穿一件雪白纱制吊肩小睡裙,薄比蝉翼,身轻玲珑,似一茎初绽莲花,赤足踩过走廊至我门前,一手探着心口,空空,空空,地敲。
                            韦千寻,你可有心事?
                            有的。
                            什么?
                            生之忧惧。
                            你可想听听我的?
                            不用听,我根本懂得。——噫,纵千万人皆予韦海发青眼,但到底意难平,她一径苦心孤诣,独独愿讨好我一人。
                            我轻拨,她便入怀。肉身很柔软馥郁。我经年承受冷清,几乎忘却肌肤如何相泽,双臂如何相缠,唇落在唇之上,是什么气味?
                            这日我终与海发和解,才发现这场较量,经已旷日持久。我不知自己贪图她些什么,只道夜来她身子贴上我的,人生便有了短暂的安然。


                            IP属地:广东32楼2013-11-19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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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时我与海发相好。
                              我们共赴一场dance party,共吃一支冰,于向晚微风里秘密享受一只奇异果的滋味。早起我替她拢那把不羁长发,细细编编,结几只彩色橡筋。夜来,她小心折我替下的衣与裤,逐件理齐挂好,熏上香花。下雨时她大笑钻到我透明雨衣下面,我忘带的笔记她亦常惦着送到课室来。我一日不在家中饭,她便把条子贴到我门上:千寻,留了便当给你。有时赶报告忙,她猴在我身上不下来,我也正色瞪她:放肆!跪墙角去!她善吃醋,见不得我与谁人有亲善行止,无端给我很多脸色看。我亦诸多管束她:若还不穿胸罩就出门去,以后再别进我韦家的大门!
                              此时距初见海发,已一个周年半。两人的世界,既大也小,我们都为彼此,匆匆改了些性情。她不再大鸣大放,我不再淡静孤绝。
                              秋天又来的时候,我与海发有了相濡以沫,岁月日深的感觉。
                              事事稳妥,人情已惯。
                              可谁知偏横生枝节,那一季奖学金发表,海发得中,我却落了第。我在栏中细细寻了一回,不管用,终于是没有自己名字。只无言走回来,把门上锁,意恢复两天静默。
                              海发不识时务,偏偏于此关头赶着来,与我商量,圣诞节不是还早,她便计划着要趁半个月的假期与我同回英国,带我去看我心中寂冷的剑桥,青色的微雨,和那与此地一色烟湿的浓雾。
                              再说好了,本次取消。我横她一眼,忽而憎她,总那一副十足优越感。
                              为何?她惊跳起来。不是早有约定?
                              呵呵,海发,剑桥于我何喜?约定于我何用?安身立命便已是我每日极大课题,你这不明世味的丫头。
                              不过一张来回机票,你何必小题大做,最多用我几个子儿,又有什么大碍。她不满我狷介。
                              呵,她这是要与我通她的财,我漫笑不应,拒而不领,偏要隔着这样一点世俗,与她生分。
                              这时我才惊觉,真正要强好胜之人是我,海发倒是随遇而安,不执著什么。以前的那些,不过小把戏,孩儿意气。
                              我苦口婆心:海发,我们怎么同,你一生尽可由着性子,自己圆满,四方圆满。而我,却须踏踏实实行在地上,每一步,踩一个清楚脚印。你可明白?
                              她如何会得懂,生之艰辛。
                              但我已下了决心,知耻后勇,要奋起直追。天天早出晚归,在图书馆长坐至深更。
                              海发前来寻我,劈手夺我书本,我一把按住,冷脸叫她走。她极难堪:千寻,千寻,你是不是要这样跟我散了?
                              我抬眼看她一刻,不语,低头继续看我书。由着她哽咽吞声,极力忍泪,俄顷,负气奔去。


                              IP属地:广东33楼2013-11-19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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