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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狮之心(架空,笠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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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3-11-23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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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我进来是想看看那狮头有没有完成的作品


    37楼2013-11-23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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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4 12:2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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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有轰隆隆的声响穿过黑暗,远远传来,这是补给品船只靠近的声音,还有新一批部队到来的车辆行驶的声音。
      明明是黑夜,却是交通频繁的,拖着弹药补给箱的大卡车,用灰色帆布的沉重的载物军舰,它们的黑色身影湮没了夜里稀疏的点点光斑。
      阿尼难得的睡不着,她眯着眼蜷缩在被窝里,膝盖紧紧贴着胸口。
      她想起父亲。
      记不清是多久以前,在冰冷的夜晚他们没有被褥,只能这样把自己蜷在一起,躲在小巷中。
      直到现在她都记得那腐烂的鱼肉的气息,老鼠从他们身边窜过。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一群穿制服的人找上他们,告诉他们某人在战场上的死讯,她不知道是谁,好像是某个曾活在世上父亲从没提及的女人。
      父亲在送客之后,抱着她去了天台,跟她肩并肩平躺下来。
      他染满污秽的手顺了顺她的发,然后用一条衣服上扯下来的细绳给她把头发盘在后面,虽然很不像样。
      阿尼无法忘记父亲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精亮,第一次微笑着看着她说,“你真的很像她。”
      然后那个男人走到天台的边上,夹杂的飘雪的风吹来,他渐行渐远,阿尼看不清他的背影,越来越模糊,无论是视线还是其它。
      隐隐约约能听见父亲嘴里哼着不知名的童谣,印象中曾经也有人给她这样温柔地哼唱过,快乐地。
      他说,她的母亲从前时常会哼这首歌给他们听。
      他跃起,那么快乐而满足地跳了下去,他的血液在地面蔓延,像一只美丽的红色蝴蝶。
      他的歌声在阿尼的脑海里倦缅了那么久那么久。
      阿尼回过神来,手指攥紧身上的被子和毛毯,不管窗外闪耀着的淡淡的红色火光,她闭上眼。
      所有人都说,战争具有摧毁人心的力量,阿尼却什么都感受不到。
      就像这战事爆发的第三个月,她不断重复着的事其中之一就是将其它战士的尸体投入大海以减轻军舰的质量。
      哪怕是那些有意无意中给她搭过话的人,也一个接一个地消失,最终魂归大海。


      39楼2013-11-24 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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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尼。”
        沉重却柔和的声音传来,掐断她的所有思绪。
        “你怎么还不睡?”
        三笠没有回答阿尼的问题,只是缓缓问道,“阿尼,为什么选择参军?”
        阿尼一怔,原本面对着墙壁的身体转了过去,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与三笠的第一次接触,那个时候三笠的黑眸与黑发淹没在黑暗里,而现在她迎着红色的火光却能看得很清楚。
        虽然看起来都冷漠且难以接近,三笠的五官比起她自己却柔和得多,东洋人的五官精致而小巧,那完美的线条在一闪一闪的光中映入她的眼底。
        原来都三个月了。
        她对三笠总存有一种特殊的情绪,她觉得她们很相似却又完全不同,这样奇怪的矛盾感一直隐藏在她心底。
        “不知道。”
        “没有人会没有原因就选择参军吧,这样交托性命的决定。”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阿尼呼出一口气,声音因为寒冷有一点点颤意,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有种被人慢慢剖开外皮,暴露出心脏的感觉。
        啪的一声,她看见三笠朝她丢了一个小盒子过来,伸手抓住后她借着微弱的光看清是一盒火柴。
        “划一下就好了,很暖和。”
        “……你把我当白痴吗。”
        三笠补上的一句话粉碎了阿尼对她刚刚上升的好感度。
        阿尼转过身去,心想什么时候跟三笠关系变得这么好了,居然到了可以调侃的地步。
        “明天是庆祝战役胜利的晚会,去吗。”
        “睡醒了再说……”阿尼悠悠地应了一句,尾音湮没在一个轻轻的哈欠里。
        三笠却没办法入睡,被外面的声响吵醒之后注意到阿尼比起平时急促一些的呼吸,才知道原来失眠的不是她一个人。
        阿尼是神秘的,似乎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秘密,独自一人站在离所有人都很遥远的地方。
        或许是夜晚时候人的意志变得柔软而感性,此时此刻她的头脑愈加的清明。
        她的行事比起其他人简单得几乎笨拙,所有的理由都是因为她的哥哥艾伦。
        为了唯一的家人,她可以把欺负他的小孩子揍趴在地上给他道歉。
        她可以舍弃考上知名大学的机会陪伴他去军校。
        她甚至可以不顾自己未来地追随他来到前线。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的单调行为持续了太久,她突然对阿尼的行事理由起了兴趣。
        想看清那样神秘得可以称之为秘密的人,强大却散漫的目光。
        想看清那双永远无所事事的却泛着光泽眼眸下究竟存在着什么。
        就像是强迫症一样忍不住去做,她把这归咎于自己的好奇心。
        她抬眼对上窗外漆黑的夜空,那里的星光黯淡,苍茫却有强大的压迫力。
        没有月亮的地方,星星会变得明亮。
        很久以前,她这样相信着。
        ---TBC


        40楼2013-11-24 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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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爷坐上了沙发!好开心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41楼2013-11-24 0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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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经历过无数次战役的战士终于不再畏惧伤病,有的人认为,被截肢被染上重病甚至是一件好事,残破的身躯是回家最好的通行证。
            阿尼靠在走廊上,看着被担架抬来抬去的伤患,他们的情绪并不糟糕,不得不说他们非常幸运,能在海面上作战且存活下来是上天的眷顾。
            秋天的夜晚增添了几分干燥的寒意,带着海水挥发盐味的风窜入鼻腔中,
            平日内肃穆挺拔的人们已经聚集在了一起,一团团篝火在他们中心被燃起,仿佛能听见火焰劈啪作响的声音。
            所有人都换上了最崭新最干净的军服,昨晚运来的一大船的补给品,第一次他们品尝到了新鲜的干酪和牛肉,还有五颜六色的水果。
            阿尼挑了个安静地角落靠着墙,戴上帽衫低垂着眼远远地看着冗杂的人群,他们每个人的碗里都盛满了食物,黄油油腻的香气让所有人都欢喜地笑着。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阿尼并不意外三笠的出现,之前在下楼时就透过玻璃窗远远地看见三笠的眼神停留在她们寝室的地方,似乎是在确认她是否出发。
            “阿尼要是也跟大家融在一起就好了呢。”说出这句话的是米娜,跟阿尼同一部队的另一个女军官。她说话的时候总是温柔地笑着,似乎死亡和战争离她很远很远。
            阿尼注意到米娜胸前军衔的变化,由于她们这一批新入士兵的出色表现,只用三个月她们就已经被提升到了能够独立指挥军舰的位置。
            还算委婉地拒绝了米娜的邀请,阿尼坐在一块火堆边上,身后三笠的视线让她有些不自在,她开始希望自己把精力分散到其余琐碎之中。
            所有人都大声地说着话,大口地喝着酒,跟三笠同一部队的萨莎嚼着干面包手舞足蹈地跳起来,姿势欢快得像一只撒欢的兔子。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舞蹈的行列,气氛变得热烈高涨起来,他们用尽力气地唱着歌,原本舒缓的音乐被他们叫喊得没有一点从容和优雅。
            三笠静静地站在月光轻抚的泥石地上,阿尼身后的岩石上,也是人群欢乐的边缘。
            “不去陪你的哥哥吗。”阿尼撑着下颚头也不回地问道,语气隐隐带着嘲讽的味道,似乎是在取笑三笠的恋兄癖。
            “艾伦吗,”三笠转过头,红色的火光映在眼里波光涟漪,同时又倒映出远处正在干杯喝酒的艾伦,“这个时候我不在也没关系。”
            “而且,阿尼看起来很无聊。”
            阿尼愣了愣,看了眼三笠眼神深处凝练不动的黑色,再加上比平时还认真几分的语气。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无聊了……”阿尼缓缓把身子蜷起一点,“只是有点困。”
            嚓、嚓。
            还没来得及反应是什么,她就感觉脸颊边传来的一阵暖意,转过头去看见三笠化亮一根火柴靠近在离她脸十厘米的地方。
            鹅黄色的光打在三笠的脸上,似乎是融化了些平时冷漠的神色,在此时此刻显得她的脸部线条更加柔和而温暖。
            比墨还浓重的黑色是她的标志,眸光却明亮,像是夜空里的星星。
            她离自己的脸颊很近很近,仿佛透过冷冰冰的空气能感觉到淡淡的吐息,是跟这微弱的火焰一样的温度。
            忽然她看见三笠眉梢微微舒开,嘴角的肌肉微微动了动,露出一个极浅极浅甚至无法察觉的微笑。
            那是阿尼第一次看见三笠的笑容,跟她以前脑海中模拟的不一样,浅淡,柔和,像是冬日里映射在雪地上的阳光一般淡淡温暖,有一种奇妙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阿尼觉得心底像是被突然地触动一般,一股一股的暖意经过身体的静脉向上传递,流进心房。
            三笠看见阿尼复杂的眼神,以为是自己彻底地激怒了她,于是见好就收地把火柴轻轻吹灭,然后把盒子塞到阿尼手里。
            “上次你肯定丢掉了。”
            她站起身,把围巾向上拉了一下,听见阿尔敏在一边大声叫她,轻声道别之后就踩着干硬的地板跑去了。
            音乐瞬间换成了踢踏舞的调子,这样节奏鲜明欢快的舞步伴随着皮靴踩着干枯的树叶的沙沙声,狂欢的一切把他们淹没。
            阿尼握紧那一小盒老旧的火柴,心里暗骂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人格分裂症。
            脸上的温度还没有完全消散,眼前这样的人群已经抛开了残酷的一切疯狂地旋转、旋转着,所有人都没有再去想很多其它的事,战友的死亡,或者明天又是艰难的攻守战。
            他们只是用这短暂的快乐抚慰着自己疲惫的心。
            ---tbc


            45楼2013-11-25 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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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凳!


              来自Android客户端47楼2013-11-25 0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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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数居然破九千了已经。。


                48楼2013-11-25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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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4 12: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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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高产。


                  IP属地:贵州来自iPad49楼2013-11-25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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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笔真的很棒。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0楼2013-11-25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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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筑图画累了。。于是有了这张两分钟系列的阿尼


                      52楼2013-11-26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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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卤煮加油


                        来自iPad53楼2013-11-27 0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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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三笠其实也没那么冷冰冰的,虽然有些时候是会非常尤其特别的蠢,比如现在。
                          阿尼嘴角抽搐地看着三笠堵在宿舍门口,一片黑暗中把点燃的火柴放在胸前,像个精神病院患者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哪根筋搭错了?……”阿尼很难把眼前的人跟军校毕业成绩第一联想在一起,这种把光从下往上打的弱智吓人游戏不是只有小学生会做的吗。
                          “宿舍这栋楼停电。”
                          “所以呢?快让我进去。”
                          三笠侧了侧身子让阿尼进屋,然后继续道,“很黑,你找不到路。”
                          阿尼的目光近乎杀人,虽然她是路痴但也没到这种五个月找不到自己房间的路吧,还有究竟是哪个想死的家伙告诉三笠的。
                          只不过她现在也懒得去跟三笠计较,她很疲惫,这样日复一日摇摆不定的战局慢慢磨光了所有人的耐心,敌人的陆军和空军已经溃败,只能在海军方面孤注一掷。
                          他们必须胜利,总进攻就要来了。
                          每一天都是忐忑不安的,需要随时准备好迎战措施,半夜三更被警铃拉醒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阿尼和三笠存在某方面的默契,她们的谈话永远不会涉及死亡,就好像她们仍然在军校安心地进行着每一天的操练一样,死亡与她们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实际上与她们同一届的毕业生已经所剩无几了,没有尸体没有骨灰,在这片海域上每一天都会有人阵亡。
                          在一次收到同伴阵亡的消息时,她听见三笠对咬牙切齿狠狠锤着墙壁的艾伦说,他们必须接受这些,世界是残酷的,为了国家和人民,以及想要保护的人。
                          可是想要保护谁呢。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想保护的人。
                          天黑的时候,最远处的天空连接起海岸线,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静无声息的空气一口一口吞噬着人们的希望和勇气。
                          阿尼感觉有一团发热体窜进了自己的被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压住她。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手就是肘击,身后的人猝不及防地闷哼了一声。
                          她怀疑三笠今天是不是被下了什么奇怪的药,会做出这种类似大型犬类动物的动作。
                          而三笠却僵硬地支撑在她身边,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度和持续的沉默让阿尼皱起眉。
                          “明天就是总进攻了。”
                          阿尼怔了怔,翻身对上三笠的视线。
                          投射着安静的月光,她第一次在无所畏惧的三笠眼里捕捉到转瞬即逝的无措与不安,她不相信三笠会怕死,所以大概又是为了艾伦吧。
                          三笠盯着阿尼的眼睛,胸口忽然有些气闷与窒息,开始无序地上下起伏。
                          她回忆起第一次在深夜看到熟睡中流泪的阿尼,像是落入无底的噩梦一般蜷缩着身子。
                          很多个夜晚阿尼都是无声地流着泪的,好像平日里的强硬和刻薄所剩下的疲惫都在她的梦中具象化了一般。
                          那样的姿态像是落了队的大雁,绝望却拼命扇动翅膀寻找方向。
                          如果阿尼消失了……
                          三笠有些害怕,毫无原因地。
                          “艾伦好歹也是个军人,不是小孩子了。”阿尼轻描淡写地说着,上方的眼神让她莫名地发慌。
                          不用照镜子三笠都知道自己现在表情很不好,她伸手把阿尼别开的头扳正让她凝视自己。
                          “我现在是在给你说话,”三笠的声音有些沉闷,把头埋在阿尼耳边,发丝落下来遮住眼睛,“活着回来,阿尼。”
                          阿尼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看着三笠,她们都明白一旦上了战场谁也不会知道哪天就是最后一面,最蠢的请求莫过于“活着回来”。
                          她不明白,三笠这是何必呢。
                          说到底她自己没有什么活着的理由,也没有去死的借口,没有亲人,没有挂念,没有关心的人或事,就只能这样悠悠地徘徊着,像木乃伊一样地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她的手指狠狠地揪紧身下的被单,然后又放松。
                          “蠢死了……”她咬着牙挤出这么一句话,勉强地支撑着凌乱不堪的思绪。
                          三笠不回话,只是在她背后躺下,大大方方地伸手把阿尼拉近自己。
                          阿尼不想闹得太大声,然而很明显所有的反抗动作都像是被三笠自动无效化了一般,折腾了半天之后她终于放弃,背对着三笠准备入睡了。
                          当她察觉到三笠的手得寸进尺一般地移动到她的大腿时,她几乎想要跳起来把三笠从窗户踹下楼去。
                          但是她错了。
                          三笠的手轻轻揉搓着她的腿部,小心翼翼地却又笨拙地按摩着她冻僵的肌肉,温暖细腻的温度透过皮肤一点一点地浸入她的血液,一股一股地涌入左胸口处。
                          生来第一次阿尼觉得自己的眼睛酸涩得睁不开。
                          平复呼吸成为一件很困难的事,她只能不知所措地装作熟睡。
                          慢慢地,膝盖和小腿有了温度,三笠缓慢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她们之间的距离彻底地消失。
                          阿尼感觉到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耳边,三笠的体温紧贴在她的后背,有节奏的呼吸一下又一下。
                          第一次,被子里多了一个人的温度。
                          她咬紧牙,生怕发出一点点声音,不想闭眼,害怕因为这样异样的安稳带领她入睡。
                          三笠是笨拙的,她不懂如何表达自己,她只知道有了温度就好了,因为阿尼是这样冰冷的。
                          只要温暖就好了。


                          54楼2013-11-27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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