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蝉鸣聒耳夜空中浮云几片掩住了月光。
子墨一袭白衣提一绯色灯火行于街中,一阵冷风袭来白衣被风吹动他却丝毫不曾在意.
因近来镇子并不安分刚入夜街上便无了人走动。
寂静的街道只听他微不可查的脚步声。
脚步声渐消失他立于一处提起灯火似是要看清面前倒地之人的模样。
“若是不救就要死了”
语气淡淡似是没有在意这一条人命一般,却还是上前几步扶起因失血过多而早已面色苍白的人。白皙手指搭上男子脉搏,手法熟练明显可以看出是长期行医之人,发觉男子仅是失血过多便是没有心性再去管却在看到男子面容时改变了主意,此人很是像一个人。月色漫漫,之间他扶着男子的身影。
伴着细微的咳嗽声,床上南宫逸缓缓睁开眼却是在察觉身边有人之后下意识去执了藏于袖中冷刃贴上正欲为他换药的人的脖颈却换来子墨淡漠一瞥,那淡漠孤僻的目光就连他这般人都不禁有些触动。
“你是谁?”
在开口时才发觉自己声音是如此干涩,就连胸口也有一种闷痛感,正欲在动起身却被子墨快速压下只听他淡淡嗓音
“我是谁不重要,躺下”
说完子墨便离去,看那样子似是要去熬药。慕南宫逸见那人离去,方才开始打量这房间更多的却是放在了挂在墙上的那幅画,待打量到自己身上发觉那胸口伤已被人敷上了药,就连身上的旧伤也被人敷上外伤药,随意一想便知晓是那男子做的,心口似是有了一丝暖意,这许是第一次有人为他上药,也许这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
子墨端一白瓷药碗,抬手掀开那帘子因刚去熬药导致子墨身上带了淡淡的草药香味。发觉那人目光落在自墙上那幅画上却是装作没有看见走了过去,淡淡开口
“吃药”
仅是两个字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含义,属实有些不符合他温润如玉的外表。虽是不喜再次接触那人却是在见那人起身困难,终是放下了药碗扶起那人起身,待那人喝完药方才动作轻柔的让他躺好,本欲出去却是被他一语留住
“在下南宫逸,不知公子?”
不知为何南宫逸终是说出了自己实名而不是以往的假名,子墨回眸望着他忽的唇边勾起了一抹弧度
“乡野之人,无名无姓,唤子墨便好”
说完便离去,独留下南宫逸似是在回味子墨那淡淡笑意。
光阴荏苒,过了一些日子南宫逸的伤便已好了许多,余下的也不怎重要了却还是留在子墨那竹屋,每日听子墨那清冷却柔和的嗓音读着那医毒药理,心下倒是觉得被触动了那最柔软的一部分。
那日,子墨正在按着旧惯读着那医书却被自己屋中声响吸引,他虽为医者却终是会武的要不怎能将那人从外面带回来,声响虽是细微却还是躲不过他耳。想起在自己房中的人,心下稍紧放下书本几步也来不及收好便进了屋子却是因眼前一幕面色有些苍白。那本是在他房间休息之人现如今却是拿着他挂在墙上的那幅画的画轴而那画轴是打开的,那人似是措不及防手中画轴落地,恰好滚到了子墨脚边俯身捡起那画轴看着那画轴中的黄绢,嘴角笑意讽刺开口道
“早就发现了是么?在你来的第一天,在你要来的那一天就知道了是么?”
往前走了几步到了他面前,本温和双眸现如今却是淡漠一片,回想与他相处的这段日子便是已经明白了。
“子墨你听我说,我只是”
话突然截止,子墨说的没错,他本就是因为这黄绢而来。一时倒也不知如何解释,仅是望着那人双眸淡漠开始失措起来
“你只是为了这黄绢而来,你只是为了任务而来,你只是为了你完成任务后得到的报酬而来”
声音清冷,白皙指尖划过那黄绢打开了它,黄绢上赫然是那立帝的旨意,只是那本应是身为帝位的人却不是现如今的帝王。
“南宫逸,我本以为你不是我那好大哥派来的,我本以为你只是无意中受伤在此,我本以为你是,是真心的”
微微阖眸,原来不是自己放松了警惕而是自己种了那蚀骨的情毒,罢了,放他回去罢,自己也倦了。将那画轴与黄绢一起甩给了他
“你走吧”
转身离去,再无一丝留恋,他知晓自己的那个皇兄定是会派人来的,他也知晓自己不应该放他离去,可是那蚀骨的情毒又怎能忘却。只要他好就罢了,自己就不重要了。
南宫逸失措的望着子墨离去,手拿着那画轴和黄绢却是没有了那完成任务的心情,原来这场情缘陷进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想说什么却是被子墨那淡漠口吻与目光留住却也是想起家中之人终是拿起黄绢狠心离去,等我。
子墨静静坐在竹屋前,手里依旧拿着那本医书,几天过去了想必南宫逸也该是拿着那黄绢到了,他那皇兄也是该派人来了。正想着便是察觉有人细微脚步声靠近,抬眸扫了过去,并不熟悉的脚步声,嗤笑了一声
“不是他”
转身进了竹屋,在他将黄绢交给南宫逸的那一刻他已是想好了应做什么,以他的性子是绝不会任由他的皇兄来的。
待南宫逸快马来到此处之时在他眼前的仅有那竹屋的灰烬,那个有他温暖记忆的竹屋,那个屋中虽是淡漠却会对他温和的笑的人,那个给了他温暖却被他欺骗的人,那个他深爱的人。
原来最痛的不是你爱的不爱你,而是你爱那个人也爱你但是两个人却无法在一起
后来,镇上少了一个医者却多了一名在那医者坟前守墓之人,日日复日日,年年复年年从未离开过。
颜氏少安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