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归来
那日,昴日星君工作异常的热情,仙界比平时的温度涨了许多,无痕在王母娘娘的宫殿里吃些冰碗。母子正在闲聊,就看见一个仙娥有些慌乱和激动的跑进来,连带着颤抖的声音,“王母娘娘,奴婢有事禀告!”
仙界里平日都是闲适的,很少有仙子这般慌乱不知所措的,王母娘娘看了只觉得一阵好笑,“什么事让你这般慌乱,莫不是北海冰原那位跑出来玩了?”
相传百万年前,西方来了只叫墨轩的黑色大鹏,在圣灵山修炼十万年,拥有无边法力,居然想要统一六界,引发一场恶战,最后是玉央和玉帝还有如来佛三个人合力将那大鹏镇压在北海冰原。这场恶战六界的历史书里都有记载,所以后代的小仙们对那墨轩很是害怕,无痕小时候就被吓过。
那仙娥连忙摇头,道,“是好事呢,玉央天君回来了!此刻玉帝和百仙们都在南天门等着呢,玉帝派奴婢过来通知娘娘一声,一起去南天门迎接!”
“哦?”王母娘娘一下就笑开了眼,叫了无痕和她一起,两个人一同前去,王母还念叨着,“三万年了,他终于舍得回来了。”
无痕没有接话,他的心自从听见玉央回来的那一刻就在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完全是不受控制的,无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南天门已经站了好些人,都是在等玉央的人,他在仙界的地位可见一斑。
没过多久,无痕就看见天边飘来一朵白色的云,泛着盈盈的光泽,云上的人一袭月白竹衫,看不清眉眼,无痕却觉得自己已经看见了他。
玉帝对玉央的归来是无比开心的,一阵寒暄之后,他把王母娘娘身后的无痕拉到了玉央身边,道,“这孩子是你离开后不久出生的,你离开三万年,他正好三万岁。来,无痕,叫叔叔。”
无痕这才抬头来,入眼是一片白色的烟雾,那人的容貌风华渐渐在云雾中显露出来。无痕偏着头,眉头微皱着,轻声道“叔叔?”
不知道谁曾经说过,这六界之中,若论风华,只玉央一人;若论声音,只无痕一人。自无痕出生开始,他的声音就受到了众仙的赞扬。缓缓如小河淌水,时而低沉,时而高昂,拿捏恰好的声音几乎让人无法抗拒。所以即使是赤脚大仙那般的上仙,也无法当着无痕的面拒绝什么。
可是玉央,他注定是不一样的。
无痕后来总是会那样想,玉央和其他的仙子,是不同的。
所以玉央脸上原本带着的笑消失了,清亮的眸子里一片幽深,宛若一波碧潭,泛着如玉的光泽,“不要叫我叔叔,我不是你叔叔。”
无痕愣了一下,素来是听闻玉央天君待人温和如玉的,自己向来不是罪受宠的那个,但也从来没受过这般待遇。不过无痕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只是眼睛抖了一下,继而笑道,“天君位高权重,无痕自是不敢高攀。”
玉央扭头,脸上又挂上了那浅浅的笑容,在众仙的拥护下回了那座他三万年没有回去的宫殿。只是玉央经过无痕身边的时候,无痕听见了一句轻道他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的话。
玉央的声音近乎呢喃,“高枝不就是拿来攀的么?”
无痕又是一愣,玉央的话,到底是让他攀高枝还是不呢。
当夜,仙界一片热闹。玉央带了六界的特产,好多大仙都厚脸皮的去蹭饭了,那些小仙自是没有机会的。仙界日报的记者几乎全场跟随,打算第二天的报纸在仙界、魔界、鬼界、妖界、幽冥界同时贩售,把他们很久没赚的状况刷新一下。
无痕没有去,独自抱了一坛桃花酿,卧醉花间。
有仙娥问起,无痕只是笑笑便是。指尖轻触着指头那朵开得最盛的桃花,笑道,“我醉了,光是看着他就醉了,还怎么去赴宴。”
宫殿里的玉央脸上的笑意忽然就加深了,看得在场的大仙们都有些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