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篮子掉进了河中，好奇的鱼儿摆摆尾巴轻轻吻着它的面颊，山花顺着流水懒懒倦倦的服帖躺在了铁般锈在寒冷水中石头上。
腰间还剩有半壶酒，临行时那姑娘执着的要绑在那。可我是不喝酒的。
手心里把玩着的青梅渐渐变成一种晦涩昏暗的颜色，我不需要它留有青色。
是了，我的酒都用来煮透青梅了。
被困在这个山谷里大约有三日之久，来往的只有岚雾，静悄悄的没有其他声息，连流水声都听不真切。
“公子。”
那嗓音是黏腻的，却是风一吹就要散去的，我回头去看。
是山脚竹屋里的那个姑娘，她有点羞怯的冲我点了点头，青色缎子衣被翠竹和林间灰青色的叶子衬的有些红润。
大约是我的错觉。
“大约还有三里路，公子要找的'惊觉'也不过是听闻而已，八百谷往深处走了有些什么奴家也不清…，”
她疾步从我身后走至前，踩在枯枝上窸窸窣窣的声音格外清晰。
惊觉啊，我饶有趣味的盯着她，少有人知道这些个能够起死回生不可估价的东西而没贪欲的。
她也同样看像我，确切的是看着那酒壶。
“公子你也别这样看着我，奴家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这些虚的东西奴家要来也无用。我对公子有眼缘，愿意给公子出这份力公子也无需这般…”
她没把话说到底，眼里满满溢着的是雾气一样的笑意，说白了不是真的笑。
我耸耸肩膀不再去看她。
半晌她当才出声，“公子可记得是从何处听闻…”，细弱蚊吟。
“我忘记了。”
早年的脾性被磨了又磨，最初追求的东西也大都忘了原由，唯记得这一件。
她又沉默，谷中雾气越向深处越浓，青色的上的颜色缎子也愈发沉郁，她感到有些寒，身形缩起来。
我竟觉得她像只濒死的水鸟或说是干枯在草地上的一尾鱼。
“阿水。”
我怔怔的唤出声。
她也愣住了身形，随即莞尔的笑。
“公子已经记起来了奴家的名字，也无需再寻。回吧。”
我只觉的倦，喃喃的在失去知觉前唇齿相碰氤氲出她的名。
“虞枕水。”
——
影影绰绰的水光沉潜在我的手心里 ，那光亮越来越刺眼，叫我眼眶发酸，动弹不得。
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是焦急的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和她怀中透明的鱼缸。
青色杂着些许红的鲤，
“少爷你总算醒了！”她摇头晃脑，脸上小小的麻雀斑都要活过来。
“那是什么。”我皱眉。
“这个啊，是已经死掉的鲤鱼，是夫人找来治少爷的病的…据说…叫…惊觉？。”
她自顾自诶念叨。
——
大梦惊觉方知梦。

情爱。

醒时窥镜知酡容。新茶煨，火炉融。薄薄衫儿敛雍荣。神色也庸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