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跹大雪,他仍未顾及赤发上的银白,在雪中恍惚彳亍。
雪白混着晶莹,与那刺骨的碎冰一同毫不留情地,重重砸落在地。
他凝眸望着那风雪中已是被银白覆盖着的彼岸花,忽是傻傻一笑。
从此,你我天人永隔,咫尺彼岸……
(一)
入秋,天气微凉,有淡淡的冷风夹杂着点点寒意吹起一地枯死的落叶。
虽是秋风,但刮到脸上,仍是刺骨的疼。
雨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顺着那冷风微微斜打在道路上,留下点点湿润。
……
他就是那样立在马路中间,仰头,闭眼,任由那略带苦涩的雨水滴落身上,湿透衣衫,流进嘴里化开那不知名的苦味。
路上因雨而无人往来,寂静得令人心寒,只有迎雨立在那儿不动的红发少年不融于那灰蒙蒙的景色,但却也是显得黯淡……
这样定格的画面仿佛要一直这么沉沦下去……
“阿飞——”
忽是一女声传来,打破了这久久的寂静。回荡在那并不爽朗的“沙沙”的雨声里…他只觉得雨突然一停,没有了那般虽是刺骨寒冷但也痛快的触感。
红发少年微微挑了挑眉,缓缓睁开无神的双眸,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个为他撑伞的貌美女子。
那女子微微将伞撑往少年那一边,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关心,急急说道:“阿飞,都下雨了,怎么不撑伞呢,为什么还不回家,这秋雨冰寒刺骨……”
“不要叫我阿飞……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她话未说完,便被他打断。这是属于她的称呼,只是她一个人的……
少年缓缓迈步,离开了她为他撑的伞下,走得不留一丝犹豫。雨水又是重新淋湿过他的衣衫,冰寒刺骨……
“怎么会无关,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
“霜隰!你不用叫我回家,我没有家,不可能有家!早在她死的那一刻起,我便已随她死了……”从未有过的音量。他不想再听她说下去,说到那个他最敏感,最讨厌的字眼。
……
少年仍是无神走着,被称为霜隰的人却是愣在那里,无言,沉默…只是紧紧地握住了那被他拒绝的伞柄,指尖泛白……
恍惚之间,雨越下越大,直至朦胧得看不见了任何东西,只留愈下愈响的“沙沙”雨声,回荡着心扉……
他仰头,却终是一声苦笑,后悔,不甘……脸庞的水珠滑落下巴,分不清,到底是雨,还是泪…他分不清啊……
是自己亲手让这一切发生,现在你又在后悔什么啊火麟飞……
自古正邪不两立,从来水火难相容。可又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他难辨。
……雨中,却分明有那鲜红的彼岸花仍是挺立着,在风中摇摇摆摆,似是在疑惑,这个少年究竟为谁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