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绿间真太郎在上班的时间是见过黄濑凉太的。那个人不像当年一样,远远看着都似乎有闪亮的光芒散发出来,而是周身都只存有阴郁与沉闷。他在购药处买了三四瓶药之后快速的塞入包中,拉低自己的帽檐离开了医院。
绿间真太郎不禁暗暗纳闷,心中的遗憾感似乎满满的将要溢出来一般。他强压下心中的不舍与感慨,将那个会用灿烂的笑容扑到自己身上大喊‘小绿间’的少年驱逐出了脑海中,整了整自己的领带进入了办公室。
他们本生就无多少交集,唯一的羁绊也只是帝光那三年的奇迹的世代。连上前打个招呼都唯恐尴尬不已,又何来挂念之说?
病痛是一种折磨人的名词。病痛中的人卑微而不堪。黄濑凉太这么想着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门脱下鞋子便往床上扑了过去,他掖紧了被角,身躯靠着墙壁,眯眸望着天花板。病痛会令人急痛攻心,它们在人类所拥有的城池中造乱不断,搅乱着他们正常的生活,好似每日都在守着他人的城池不肯收手一般。但是人类却不能对他不管不顾,甚至只能选择爱他啊。
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黄濑凉太就这么半睁着眼熬了三小时,右胸口的疼痛使他透不过气来,深呼吸了好几大口却也缓解不了痛楚,反而迎来更深刻的疼痛。他拿刀子在自己的手心划了一大口子,疼痛比想象中还要尖锐,持续并且隐隐地磨动着神经,看着鲜血滴落下来时,他终于得到了解脱一般的笑了起来。
“凉太,你在做什么?”刀子被人握住,黄濑不满的嘟了嘟嘴松开手,但看到赤司征十郎握住刀的手掌心因破皮而蔓延出的大量鲜血时,眉头皱了起来:“小赤司这是在做什么?”但半晌似乎反应过来自己的表情太为生硬,于是勾起了唇角轻笑:“我说过小赤司可以不用管我。”
赤司的眼神轻轻扫过黄濑的手心,拿过绷带替他包扎起来,但因自己的手掌心受了伤而动作十分笨拙,黄濑不禁轻笑出声,眼角弯弯的样子似是还残留着天真。他轻咬他的耳垂,缓缓道:“凉太,我不喜欢你刚刚那样的笑。”不发自内心的笑容。
“没办法嘛小赤司,这是必然的。”黄濑搂住了赤司的腰身,下巴轻轻抵在他肩膀上:“我是模特,总不能和以前一样什么都表明在脸上。”
赤司征十郎忽然意识到黄濑凉太的转变,面前的人虽近在咫尺,却好似遥不可及般。他缓慢的扬起标准的微笑,但语气中却感觉不到一丝笑意:“凉太,你应该去接受治疗。”黄濑凉太垂了垂眸,虽这件事被自己刻意的遗忘,甚至赤司隔绝了一切来自外人的叩问。但一旦触及这冰冷而坚硬的事实,他还是没办法做出冷静与准确的决定。恍惚了半晌他走上前,虔诚的轻吻面前人的唇角,蜻蜓点水般的一瞬。
“小赤司!!我不要去!!”
“这可容不得你啊凉太。”赤司征十郎不容置疑的语气就如同当年,黄濑凉太对到手的增添了项目的训练单抱怨时,他的嘴角温柔的弯出一个弧度,而吐出的话语却使人感到胆颤,他说:
“这可容不得你啊,凉太。”
是啊,一切都容不得每个人自身的决定,我命由天不由我。黄濑低头,面部倒是没有任何表情,也并没有作出任何回答,这在平常来说是对赤司征十郎的不敬,但黄濑凉太的思绪全然不在他现存的世界上,那句话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循环,以至于他想到了飘渺到不真实般的曾经。
奇迹的世代。帝光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