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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元旦贺文//阿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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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贺文,整篇文章的调调都有点阴沉沉的,将就看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01-05 14:00回复
    阿辛
    王腾又收到了调动的通知。
    这次的调动是要去桂县,那地方有些偏僻,如今的县长是出了名的难伺候。上头虽然说是要王腾去协助管理,实际上谁都想得到这和贬职没区别。王腾自忖并没有犯什么错,也没有惹过哪位上司,实在不明白这样的安排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这还不算奇怪,那么最荒唐不过的还是不允许携带女眷,王腾从未遇到过也从未想过这一点。不过,他默默接受了安排,没有对此提出任何质疑。实际上,任何和王腾身份相当的人都是惯来服从调动的。
    王腾回到家的时候,妻子安氏正坐在在外屋的长条凳子上,迎着烛光很细致地打着毛衣;儿子阿轩已经睡下了,整个屋里十分安静。
    王腾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和安氏说了,安氏听着,不发一言。待到王腾说:“不允许带女眷。”安氏抬了头,重复了一遍:“不许带女眷!”可是说完了,却没有抱怨什么,低了头仍旧做着手上的活计。
    安氏和王腾一样,是不喜抱怨的人,不过只这一句话,王腾就听出来,妻子有些不满了。不过他仍旧说了下去:“明天就动身。”
    安氏不再抬头,只是淡淡道:“哦。”
    “你替我整理一下行李吧,明天早上就要走了,晚了我怕来不及。”
    安氏淡然应了,放下手中活计起身去了里屋。王腾忍不住将那毛衣拿起来看了看。那是件灰色的毛衣,大体已经织完,只剩下一些边角没有打好,无疑是做给自己的。做工很细,花样也是自己喜欢的,精巧而不繁琐,简洁大方,干净利落。
    安氏的女红在整个峪县都是出了名的,连绣坊中最老道的绣女,做出来的也未必及她。在她那二十五年的岁月里,起码有二十岁都献给了女红,故而但凡编织裁剪,或是绣花穿线,都难不倒安氏。她没有读过什么书,只些许认得几个字,然而绝不是没有见识的人。
    王腾搁下毛衣,缓步也进了房,安氏确乎在整理着衣物,只是整理的都是她自己的。王腾不免奇怪,说道:“阿辛,你在整理什么呢。”
    “东西都给阿轩翻乱了,自然要理理。”
    “这些东西什么时候不能理?先帮我收拾下行李吧。”王腾说道。
    安氏不答,仍旧理自己的。
    “我用不了多少东西,你随便理理就是了,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安氏仍旧充耳不闻。
    王腾知道安氏是不会听的了,只得自己去拿东西,安氏冷眼看着,并不帮忙。
    这晚王腾睡得早,行李就丢在床边,鼓鼓囊囊的乱成一团。他一直认为条理这东西,跟他半点关系也沾不上,因此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奇怪的。妻子安氏仍回外面打毛衣,儿子阿轩就睡在屋中一角的小床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4-01-05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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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想起昨晚漏拿了什么,急急地赶去拿。当真吓了他一条,昨晚被他烦乱的柜子,莫名其妙地整齐了。于是他又回去,打开他的包裹——东西一件不少,却叠放得整整齐齐,一点也不鼓了。他要找的东西,已经好好地叠在里面,下面压着一件毛衣,正是昨晚安氏正在打着的那件。
      儿子阿轩早已起床了,于是他也出去,看见外屋的大门是关着的,妻子安氏正坐在长条凳子上打着毛衣,只是已不是昨晚那件了。长条凳子已搬到了门前,安氏坐在那里,身子就半倚在门上。阿轩坐在一张小板凳上,缩在母亲身边看安氏织毛衣。
      峪县的习惯,是天一亮,起来的人就把大门打开,好叫乡里邻居知道,这家已经起了,可以串门了。不过安氏半点没有要打开门的意思。
      王腾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他想安氏应当是忘了,只是要让她打开门吧,又不知该怎样开口。他忽然只希望自己不用出去才好。
      “阿辛。”他终于开口,“天亮了。”
      “是的。”安氏重复了一遍,“天亮了。”
      “把门打开吧,让光透进来——你这样对眼睛不好。”
      安氏无动于衷,淡淡道:“不必。”
      王腾更不知如何说下去,他只觉得,当了五年的夫妻,他俩头一次隔得这样远。
      短短几丈的距离,却似是整个天涯。
      “还是打开吧,我……我也该走了……”
      安氏手上的活计停了停,似乎要抬起头来,可是,终究没动,“是啊,该走了……”
      “你……让我出去吧。”
      安氏道:“我并没有不让你出去。”
      王腾总算明白,安氏这完全是故意的,可是他不知道该怎样责备她。或许,在他自己心目中,理亏的,一直都只是自己。
      “阿辛,没有用的,你就算拦着,我也得走。”
      “我并没有拦着你。”安氏道,“可以出去的,不仅是门。”
      “不仅是门,是啊,不仅是门……”王腾看了看窗子,“你是当真不肯挪开了?”
      “当真。”
      王腾看了看窗子,又看了看安氏。末了,他没有再说什么,赌气似的反窗出去了。
      阿轩小脸一沉,似乎要哭,却终于没有哭出来。
      安氏仍打着毛衣。
      衣上有水花迸溅。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4-01-05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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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安氏吊死在家中。问起死因,左邻右舍却是一问摇头三不知。
        没几天,他们便一个个搬走了。
        阿轩亦是什么也不说,只是每当别人提到“县长”二字,就是满脸的恐惧和敌视。于是人们就都有些猜到了。
        他们毕竟没有忘了,安氏是县里的一枝花,无论女红或是相貌,少有人及。
        当得知此时后,安氏的娘家人便也都哭天抢地地来了,若不是亲友劝住,早已闹到县长那里。
        安氏下葬那天,她的娘一头哭一头骂,将峪县上几乎所有认得的人,从左邻右舍到县长,也不排除王腾,统统骂了一遍。一直到哭哑了嗓子,给人好劝歹劝劝了回去才算完事。
        至于王腾得到消息回来,已经是安氏下葬后的第四天了。阿轩用那不大流利的言语告诉他:“那个人欺负妈妈,妈妈就吊死了。”
        他一整天都没有说话。
        在安氏的墓前,他终究只说出一句话来。
        “阿辛,终究是我对不起你。阿辛……”
        【end】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4-01-05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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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vO先顶后看好习惯


          IP属地:北京来自手机贴吧5楼2014-01-05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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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看懂了…


            IP属地:北京来自手机贴吧6楼2014-01-05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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