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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BL】奇迹之海(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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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度娘


1楼2014-01-24 17:06回复
    NS-奇迹之海
    黑暗里只看到那一团篝火。鸣人坐在火堆旁,对着跳动的火焰若有所思。佐助皱起眉,扬声问他:“你不走吗?”
    “不走了。”鸣人说着,抬头看佐助,脸上是很勉强的笑容。“我还有心愿没有实现。”
    “心愿的话,”佐助面无表情地说,“只有活着才能实现。”
    “……”鸣人沉默下来,忽然又笑得十分灿烂:“也许努力的话,会有奇迹也说不定。”
    奇迹の海 - 坂本真绫


    2楼2014-01-24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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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1 05:2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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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佐助靠着门框站了有一阵子了,里面的人只顾着来来回回收拾东西,将要带走的衬衫整整齐齐叠好,放进行李箱里。等佐助站得有些腿麻时,鼬合上行李箱,抬起头看他。
      “抱歉,”鼬说着,脸上是十分愧疚的表情,“不能再照顾你了。”
      “切。”佐助冷冷地偏开头,像是赌气地说:“还不是你自己决定要走的。”
      鼬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眼神却变得十分复杂。他静静看了佐助一会儿,还是笑起来说:“——要学会自己做饭,不能总吃便利店里的东西,外卖也不行。”
      佐助盯住房间里打扫得一尘不染的角落,没有应声。
      “不要只吃自己喜欢的东西,你正在长身体,要注意均衡营养。”
      “……”
      “天气凉了,要及时加衣服。”
      “……”
      “要跟同学朋友好好相处。”看佐助不耐烦地皱起眉毛,鼬顿了一下,还是不放心地说:“你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些……别扭。”鼬说着,颇有些怀念地笑了笑,“虽然哥哥觉得可爱,让别人误会了总归不好。”
      “……”
      “还有……”
      “行了!”佐助忽然扭过头,狠狠瞪着鼬叫道:“你烦不烦!”看鼬立刻住了口,露出十分抱歉的表情,佐助只觉胸口堵得厉害,转身快步走回房间,“砰”地重重甩上了房门。
      门外安静了片刻,随后听到拉杆箱滚轮滑动的声音,鼬开门的声音,关门的声音,以及忽然消失,又逐渐出现,再慢慢走远的脚步声。佐助趴在床上,抱着枕头,胸口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终于忍不住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追出了门口。
      鼬已经走出了很远,佐助没有出声,他却心有灵犀一般回过头来。佐助远远看见他在笑,对自己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禁不住喉头一哽,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再抬起头时,鼬又已经转过身,向街口走去了。
      佐助就愣愣地站在门口,看着他走远,消失在拐角处,心头泛起满满的惆怅。大脑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起以往的事,一幅幅温馨的画面,走马灯一般,最后定在鼬临走前,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以为你会希望我离开。”鼬当时一定是想这么说的。
      不知何时起,那个一直崇拜着的、温柔可靠的兄长变得可恶起来。或许是直到父亲去世,也没有听到那句“不愧是我的孩子”;或许是满心欢喜踏进哥哥念过的高中,却只听到师长们“不愧是鼬的弟弟”这样的称赞;或许是哥哥太过优秀,轻易地看破他的心思,却更加温柔地包容他,让他愧疚又忍不住恼怒:总之这个时候的佐助,比其他同龄的孩子来的敏感叛逆。不再叫鼬“哥哥”,无缘无故向鼬发脾气,听到鼬的名字会毫不客气地掉头走开,甚至提出转学去念寄宿制。鼬不同意,佐助就跟他冷战,兄弟俩的关系变得前所未有的糟糕,鼬只好妥协——佐助继续在木叶念书,他走,去英国留学。
      所以你看,鼬早就知道了。之前为了照顾他,鼬好几次拒绝了欧洲的offer,现在主动离开,说到底也是为了照顾佐助的心情。
      佐助深深吸了口气。入秋的空气开始变凉,凉得鼻子酸酸的。其实并不希望你走。佐助追出去时,是想这么告诉他的。但是……
      但是,他已经长大了,放哥哥自由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佐助这么对自己说。
      鼬走的第一个早上,佐助尝试自己煎蛋。虽然是按照记忆里哥哥的步骤来做,却被不听话的鸡蛋打击得很彻底,结果还是匆匆抓了面包,差点上课迟到。傍晚下起小雨,偏偏早上走的匆忙,忘记带伞,拒绝了几个女生要和他一起走的提议,佐助随即放弃了冒雨回家——他可不想在鼬走的第一天就生病,干脆坐在教室里写作业。好容易等到雨停,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佐助关灯走出教室,猛地被冷风吹得一个哆嗦,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失策了。佐助郁闷地想着,把书包甩到肩上,缩着肩膀快步朝家里走。
      木叶高中离宇智波家并不远,只隔了几条街的距离。佐助拐进自家的那条巷子,远远就看到门口的路灯下,有个人影站在那里。
      鼬?
      不、不,绝对不是鼬。佐助忽然警惕起来,放慢步子凑过去。眼前的人影渐渐清晰,披着宽大的暗色的羽织,肩上随意搭了只包袱,额头上绑着的——难道是护额?脑后垂着长长的系带,冷风来时,飘得倒是欢畅。
      Cosplay吗?佐助打了个寒战,目光上移定在那人的脸上。从侧面隐约看见三道类似猫须的彩妆,是什么角色来的?佐助一边想着,一边看他稍稍低着头,似乎在很认真地确认宇智波家的门牌——然后忽然抬起头,向佐助咧嘴一笑:“哟,可找到你啦!”
      佐助不由顿住脚,惊疑地打量着对方说:“你找我?”
      “啊,找了好久啊我说。”对方也仔细打量着佐助,看他一副努力思考却什么也没想起来的样子,原本亮晶晶的眼睛暗了一瞬,又哈哈笑着说:“我叫漩涡鸣人,外地来的,想租你家的房子。”
      “哈?”佐助拧紧了眉头:“我可不记得我有贴招租广告。”
      “确实没有。”自称鸣人的家伙一点也没有烦恼的样子,仍旧笑嘻嘻地说:“而且我初来乍到,也没有钱付房租。”
      ……那你刚刚是在拿少爷寻开心吗?雨后的夜风很冷,空空的胃也很不舒服,佐助没好气地瞪了鸣人一眼,越过他直接推开自家的栅栏。
      鸣人却自作主张地跟上来。“虽然没有钱,但我会做家务抵消的。”
      佐助一副把他当空气的模样,掏出钥匙开门。鸣人在后面说:“我会做番茄炒蛋。”
      佐助推开门的手顿了一下,鸣人又说:“还会做木鱼团饭。”
      佐助已经打开门,站在门口回头看他。鸣人得意地笑着,又说:“不会做甜食和纳豆。”
      佐助一条眉毛轻轻挑了挑,进屋打开灯。“那就做顿晚饭试试看。”
      “没问题。”鸣人把搭在肩上的包袱拎下来,一副准备入住的样子,元气满满地在门口喊道:“以后请多关照啦,佐助!”
      2014/1/19 21:53


      3楼2014-01-31 0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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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这晚佐助睡的并不安稳。虽然盖上了较厚的被子,但身体忍不住发冷,还隐约有毛茸茸的东西蹭上自己的脸,痒痒的。佐助翻了个身,拉紧被子将自己蜷成一小团,迷迷糊糊地出声抱怨:“别闹了哥哥。”
        痒痒的感觉立刻消失了。佐助侧身蜷了一会儿,又感觉有人轻轻抚上脑后的头发,不耐烦地伸手想要挥开,却猛地清醒过来——哥哥的话,不是已经走了吗?
        佐助一个激灵坐起身,脸刚刚擦上飘过来的白色纱帘,轻轻的、痒痒的。偏过头去,才发现窗户留了一条缝,外面的凉风正断断续续地吹进来。
        “什么啊。”佐助不禁责怪自己粗心,赶紧关上窗户。身体依旧发冷,佐助担心第二天感冒,爬起来到厨房热了杯牛奶。捧着热气腾腾的杯子路过鸣人的房间时,佐助隐约记起客房久无人住,好像准备的仍是夏天的被子。不知那家伙睡得舒不舒服,佐助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想这么晚还是算了吧。
        次日佐助醒来,睡眼蓬松地洗漱完毕,鸣人已经做好了早餐,摆到桌子上。佐助心安理得地坐下来享用,抬头看了眼鸣人,说:“你脸上的妆还没有洗掉。”
        “嗯?”鸣人摸了摸自己的脸,指着那几道猫须问:“你说这个?是天生的啦。”
        “天生的?”佐助眨了眨眼,“还真是特别。”
        鸣人“嘿嘿嘿”地笑起来。
        吃饱喝足,佐助人也精神起来,带上鸣人做好的便当准备上学。走到门口却停下来,回头静静看着收拾桌子的鸣人。鸣人不解地望过去,佐助等了一会儿,放弃一般地问他:“你不用上学吗?”
        “啊?啊,”鸣人又傻笑着搔了搔头:“我脑子比较笨,学校的事应付不来,打算去找份工作。”
        “找工作?”佐助皱起眉,干脆走回来到鸣人对面:“不可以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吗?”
        “但是……”鸣人有些局促地搔了搔头,身上是昨天的那件运动服,露出袖口的几处破损。佐助瞬间明白过来,脑子笨什么的,其实都是借口吧。
        明白后就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佐助急忙转身走向门口。“别忘了回来做晚饭。”佐助说着,打开门出去,关门前听鸣人欢快的声音说:“放心吧,不过回来前记得买晚饭的食材哦!”
        “……知道了。”佐助关上门,长长吐了口浊气。这个家伙,怎么还能笑得这样没心没肺呢。
        摇摇头快步走上街道,虽然以前觉得上学是件平常的事,知道对某些人来说很奢侈后,不认真一点果然会良心不安啊。
        穿过几条街道,快到校门口时,远远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背后叫他:“佐助!”
        不用回头,肯定是隔壁班的风纪委员春野樱,听说是跆拳道黑段,一抬腿能撂倒半个学校的男生。自从新生典礼上看到宇智波代表发言,就开始对他穷追不舍,唉,佐助无力地叹了口气,现在流行女追男吗?
        果然春野追上来,一手将稍稍凌乱的樱色长发向耳后拢了拢,像其他女孩一样轻声细语地说:“佐助今天也来得很早呢。”
        “唔。”佐助含糊地应了一声,低头专心走路。春野赶紧加快步子跟上,边走边说:“佐助今天下午有安排吗?我们去约会吧。”
        “抱歉,今天下午有事。”
        “这样啊,”春野的声音掩饰不住的失望,仍旧宽容地笑着说:“没关系,等佐助下次有空再说。”
        ……我们好像没开始交往吧。佐助忍不住要吐槽,但想想已经拒绝了女孩子约会,再说这样绝情的话就太过分了,干脆沉默不语。
        说话间已经走到各自的教室前,春野恋恋不舍地向他告别:“再见,佐助。”
        ……其实你每次课间都故意从我们班经过一次,已经有不下十人这样告诉过我了。佐助再次默默吐槽说。
        来到座位上坐下,立刻有损友凑过来抱怨:“看你一副阴沉的样子,却意外地招女孩子喜欢,啧啧,真是羡慕嫉妒恨哪。”
        佐助看了面前一头白毛的损友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大概是嫌弃你少年早衰吧。”
        “啊喂!”自封“嫩得能滴出水来的美少年”的水月同学愤怒了:“不要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说着恶毒的话啊宇智波,那是天生的啊天、生、的!”
        “天生的啊……”想起某个脸上天生了六道猫须的家伙,佐助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午饭时打开鸣人准备的便当,丰盛的配餐不仅令佐助目瞪口呆,连班上几个一直偷偷关注他的女孩也被吸引过来,围着他不住称赞:“好像很美味的样子,是佐助君自己做的吗?”
        不等佐助开口,水月立刻插话进来:“他哪里会做,肯定是他哥哥做的。”认为早上受到“羞辱”的水月同学一脸睚眦必报,得意地向佐助挑了挑眉毛,对着女孩们说:“你们也不要老是围着他啦,这家伙恋兄情节超重的……”
        “砰!”佐助忽然站起身,带翻了身后的椅子。水月马上闭嘴,看佐助铁青着脸端着便当走出教室,忙在后喊了一声:“喂我开玩笑的佐助,别那么小气嘛!”
        结果佐助一直到放学都心情不好,水月也一副闯了大祸的模样禁言了一下午。放学后独自回家,佐助在路上打开手机,除了鼬到达英国后发来的一封平安邮件,干干净净没有一条通讯记录,十分的“善解人意”。佐助有些烦躁地合上手机,向上提了提书包,快步走回家去。
        打开门刚要脱下外套,忽然被一句“欢迎回来”吓了一跳。佐助才想起昨天搬进了一位租客,正笑呵呵地上来迎接自己:“你可回来了——晚餐的食材呢?”
        “……忘了。”佐助面无表情地说着,越过他走上楼梯。鸣人意识到他情绪不对,在身后打了个哈哈说:“没关系,我们还有番茄,再做一次番茄拉面好了,佐助也很喜欢的样子。”
        “嗯。”佐助应了一声,似是想起来什么,中途停下来问鸣人:“昨晚睡的好吗?”
        “嗯?啊,还行啦。”鸣人仰头看着佐助,似乎有些不解。佐助也没多说,点点头便上楼去了。
        2014/1/24 22:55


        5楼2014-01-31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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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整整一天佐助都心不在焉,不时低头查看手机,唯恐错过鸣人联系。好容易盼到放学,佐助向社团请了假,拎起书包匆匆回家。他有点担心鸣人,按那家伙惜财如命的性格,只怕宁死也不肯去医院。路上进去药店,胡乱地买了一堆感冒药退烧药止痛药止泻药,阿弥陀佛祈祷能用上。加快步子赶回家,鸣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也很惊讶:“今天怎么这么早?”
          佐助兀地松了口气,把书包和手中满满一袋子药往玄关上一丢,坐下来脱鞋。鸣人走过来,打开袋子看了看,问道:“买这么多药做什么?”
          “……明知故问。”佐助瞪了他一眼,起身进厨房找水。鸣人苦笑了一下,替他把书包和药袋子收起来,说:“我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看佐助仰头喝水不理他,又说:“你看,我今天好好听你的话,在家休息了一天,元气满满了吧?”
          佐助这才转向鸣人,看他气色确实比早上时好了很多,不禁点了点头,脸却仍是板着的。鸣人端详了他一阵,忽然笑起来,满足地叹道:“佐助果然是很关心我的。”
          佐助顿时又涨红了脸,赶紧否认说:“谁关心你了!我不过是,不过是……”一面说着,目光一面在厨房里游移,最后盯上空空的案板,灵机一动说:“对了,我不过是怕你病倒了,没人给我做饭而已。”
          “这样啊。”鸣人也不点破,笑呵呵地说:“那为了感谢佐助的关心,今晚就做番茄全宴吧。”
          “好——啊喂,都说了不是关心你啦!”
          “嗨、嗨,”鸣人忍不住笑着,挽起袖子洗手,“可能要费些时间,请耐心等一会儿吧。”
          佐助坐在沙发上,看鸣人在厨房里忙碌,不禁想起第一天见到鸣人时的情景。不可思议地,两人相处不到半月,就已亲密如斯,果然人与人之间,很大一部分是靠“缘分”。不知今后他们的关系,会发展到何种程度,大概会像自己和鼬一样,做一生一世的兄弟吧。
          佐助不住想着,忽被叮咚的门铃声打断。嘀咕着会是谁来,打开门时,却见小樱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只食盒。见佐助惊讶的模样,小樱托了托食盒笑着说:“下午家政课做的蔬菜粥,听说鸣人君病了,特意带来探望他。”顿了顿,又颇有些责备地看了眼佐助:“本来想和佐助一起来的,结果你跑得倒快,果然是太担心鸣人君了吗?”
          佐助不由红下脸,侧身让小樱进来。厨房里传来食物的香味,小樱享受地吸了一口,饶有兴致地问佐助说:“今天是佐助做饭吗?”
          “……不,是鸣人。”佐助瞟了一眼厨房,尴尬地咳了一声说:“亏大家都在担心他,在家休息了一整天,这会儿精神着呢。”
          “这样啊,”小樱把食盒交给佐助,俯身换下鞋子,兴致勃勃地朝厨房张望了一下,大声说:“打扰了!”
          厨房那边没有回应,大概是做饭的声音比较响,没有听到。佐助把食盒放到桌上,带着跃跃欲试的小樱走进厨房。“介绍一下,这位是小樱。”佐助说着,看了眼厨房,只见锅子架在火上,咕咕作响,人却不见了。佐助诧异地环顾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奇怪,哪儿去了。”
          倒是小樱眼尖,指着贴在冰箱上的便签说:“那是什么?”佐助揭下来一看,歪歪扭扭几个字,“我去买盐”,不用说,是鸣人留下来的了。
          “居然这种时候去买盐。”佐助嘀咕着,一边将便签揉成团扔进垃圾箱,一边朝摆放调味品的架子上望了望,皱起眉说:“不是还有么,这个粗心的家伙。”回头示意小樱到客厅坐,俯身打开冰箱问她:“先等一等吧——想喝点什么?”
          “不用了,谢谢。”小樱笑着摇摇头,佐助便关上冰箱门,陪她到客厅坐下。他不是擅长陪女孩子聊天的主儿,勉强客套了几句,便打开电视,将遥控器交给小樱。小樱随便拨了几个台,就无聊地放下,拉着佐助说了会儿话。中间听到蒸汽顶得锅盖咣啷啷响,佐助进厨房关了火,又等了一会儿,看看天色渐晚,不禁着起急来。不会是遇上什么事了吧?
          两人各有所思,都沉默下来。佐助看看时间,晚上7点,鸣人已经出去了两个多小时。试着给鸣人打电话,却听手机在厨房响起,佐助皱起眉头,这家伙,怎么把手机落在厨房了呢?
          这一想才发觉不对。他一直在客厅看着鸣人做饭,不过是给小樱开门的功夫,鸣人怎么出去的呢?难道……
          佐助的目光不由瞄上了半开的窗户,心里“咯噔”了一下。慢慢转过头看向小樱,小樱低着头,显然也是想到了。她站起来,任凭两侧的刘海遮住眼睛,向佐助躬身说:“打扰了。”
          “……我送你。”
          一路沉默着将小樱送到家,回来时鸣人已经坐在了客厅里。佐助不由得气往上冲,快步走过去按上桌子,居高临下地质问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鸣人没有回话,只是两手抱胸仰头看着佐助,表情冷冷的,令人十分不舒服。佐助越发生气,一连串地责问道:“你故意躲开小樱对不对?故意浪费人家的好意对不对?故意想让我难堪对不对?”
          鸣人冷冷看着他,半晌才慢慢开口,却是反问佐助:“你喜欢小樱?”
          “……”
          “你爱她,想要和她一辈子?”
          “……”
          “如果你不爱她,为什么要跟她那么亲密?”
          “我……”佐助急着想要分辨,却一时说不出口。鸣人为什么要问这些?这跟他今天的表现有关系吗?还有,他怎么知道自己和小樱之间的关系?明明听小樱的口气,两人应该不认识才对!
          那晚在巷口偷窥的人影一闪而过,佐助忽然沉下脸,狠狠地一拍桌子:“是你!你跟踪我!”
          鸣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用冷冷的目光看着佐助。佐助按耐不住,一把揪起鸣人的衣领大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不想喜欢的人和别的人在一起!”鸣人也突然爆发,一把推开了佐助。佐助脚下一个踉跄,震惊地看着鸣人说:“难道——你喜欢小樱?”
          “……”鸣人的目光瞬间变得悲哀而绝望。他颤抖着伸出手,慢慢靠近佐助的脸,却在即将触上时颓然地垂下去,再次抬起覆上自己的脸。“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鸣人呜咽着,转身将自己狠狠关进了房间。
          2014/2/12 23:33


          14楼2014-02-14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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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两人交心完毕,各自平静下来,菜已凉了,只得麻烦鸣人又热了一遍。高高兴兴地道过晚安,佐助舒舒服服地躺进床里,这下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才闭上眼睛,又想起鸣人的话。“有兄弟是世上最幸福的事”,而且自己有的,还是世上最优秀最温柔最维护自己的兄弟。想想之前因为微不足道的虚荣而跟鼬怄气,简直幼稚的可笑。赶紧跟哥哥道个歉吧,佐助想着,算了算时差,一翻身坐起来给鼬打电话。
            电话立刻被接起,对方还没来得及说话,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佐助的心登时悬起来,等咳嗽稍稍平息下来,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了,你生病了吗?”
            “没有,”鼬笑说着,声音还带着咳嗽后的喘息:“刚刚在吃饭。”
            ……所以是被呛到了吗,佐助黑线地想着,毫无诚意地说:“那可真是抱歉了。”
            鼬闷闷地笑起来,又咳了两声,才恢复正常声音问道:“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当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佐助说着,想想刚才的话已经矫情到了极限,目前无论如何是说不出“我想你”这样的话了。于是说:“你在那边还好吗?”
            “还好。”鼬愉快地笑起来,也问佐助:“你呢,有好好吃饭吗?”
            “当然有!”见又被当成小孩子关照,佐助有些恼怒,随即想起鸣人,又高兴起来,说:“鸣人料理的水平还是不错的,嘿,哥哥果然好眼光。”
            “鸣人?”鼬的声音不由提高了一些:“那是谁?”
            “哥哥不知道吗?”佐助挑了挑眉毛,心道总说我别扭,你不也一样不坦率。当下也不点破,只说:“一个朋友,现在借住在家里。”
            对面沉默下来。佐助静等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不早,便说:“就说这么多了。你先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哦。”说罢,不等鼬回话便挂了电话。
            关上手机,佐助查看了一下门窗,卷起被子睡觉。半夜又做起梦来,迷迷糊糊有东西贴上自己唇,凉凉的、软软的,很舒服。佐助努力让自己睁开眼,唇上的物什缓缓离开,鸣人有着六道猫须的、特征分明的脸出现在眼前。和昨晚不同,这次的鸣人没有绝望和憎恨,而是带着幸福而狡黠的笑容。佐助不由大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如果鸣人不立刻躲开,一定会被撞得抱头大哭。但佐助只擦过一片空气,房间里也只剩一片寂静。佐助伸手慢慢探上自己的唇,凉凉的、温柔的吻似乎还在继续,脑中如炸开了锅一般热闹。谁来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他居然,居然梦见鸣人在吻他!
            可怜又是一夜难眠,次日对着镜中媲美熊猫的黑眼圈,佐助无奈地哀叹了一声。鸣人已经做好早餐,破天荒地催了几次,佐助才慢吞吞走下楼去。坐桌前却不敢看鸣人,一口气消灭掉所有食物,接过便当便逃出了家门。
            一路快步行到学校,没有在拐角处遇上小樱,佐助没有在意;进门接到水月毒舌攻击,佐助笑笑而已。直到到社团活动结束,佐助还在恍恍惚惚,被小樱猛拍了一下才清醒。就见小樱一脸焦急道:“刚听说你被邻校的混混截击了,没事吧?”
            “哦,哦。”佐助忙摇摇头说:“没事。”
            小樱松了口气,又愤愤道:“该死,早知道那只猩猩会找你麻烦,当初干脆把他打成重伤残好了。”说罢忽觉得不妥,忙掩住口尴尬地笑笑,偏头乖巧地对佐助说:“都是因为我才给佐助添麻烦的,作为赔罪,我请佐助喝咖啡吧。”
            鉴于上次快餐店的经历,小樱还是决定把约会地点选在咖啡厅,她发现有一家茶点不错,佐助至少不会讨厌。两人在安静的角落坐下来,叫来饮品和点心,小樱便问起他和鸣人的事。
            “你们和好了吗?”
            “嗯。”佐助点了点头,说:“虽然那天的事十分失礼,但那家伙也是苦衷的。”顿了顿,一边观察小樱反应,一边继续说道:“他好像悄悄暗恋过你。”
            “诶?有这样的事吗?”小樱只诧异了一秒不到,便舒心地笑起来:“不过幸亏你们和好了,要是因为我连朋友都做不成的话,我就真是罪大恶极了。”
            “不会。”佐助安慰道,内心却不禁吐了吐舌头。虽然鸣人没有直接承认,但看他的反应,分明是单方面对小樱一见钟情又单方面失恋,于是单方面把自己当作情敌心怀不满,接着大概思想斗争了一夜决定接受现实,单方面放弃小樱,再是单方面——这个是双方面的——要跟自己和解吧。
            这样想来,一切就都理清了。但一想到昨晚的那个吻,又觉得心里闷闷的。佐助挣扎了一会儿,决定问小樱:“那个,小樱。”
            “嗯?”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可以呀。”女孩儿两手托腮,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佐助却又踌躇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问道:“那个,如果你梦见和一个人接吻,这代表什么?”
            “这个呀……”小樱故作为难地想了想,忽然笑眯眯地凑近佐助:“佐助梦见谁了?”
            “诶?”佐助吃了一惊,小樱却一副了然的模样,狡黠地笑着催促道:“快说嘛快说嘛,佐助梦见和谁接吻了?”
            佐助腾地红下脸,咬紧下唇不肯说。小樱不依不饶,又笑着追问了几遍,忽然双手捂住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女孩儿凄惨的哭声立刻引来侍者和其他客人的注目,纷纷责备地看向佐助。佐助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递过去。小樱也不接,呜呜哭了好一阵儿,佐助坐立不安,几乎是用哀求的口气劝她“不要哭了”,这才慢慢收住声音。眼泪却还是源源不断地流着,小樱一边左右手交替擦着,一边看着佐助说:“我就知道佐助根本不喜欢我……妈妈也说过,我总是太强硬,像男人婆一样,不会有男孩子真正喜欢。”抽咽一下,又说:“原本以为努力追求佐助,就一定能被喜欢上,佐助也答应跟我交往了。结果刚刚,佐助却问我那种问题,我就明白了,佐助其实一直把我当哥们儿……”忍不住又低声哭起来。
            佐助听了也很难过,却不知如何安慰,只得默默递上纸巾。小樱这回接过来,在脸上擦了擦,又放到鼻子上擤了一把,睁着两只红通通的眼睛说:“没关系,就算是只是哥们儿,我在佐助心中也是特别的吧?”
            2014/2/14 14:34


            17楼2014-02-15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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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迫于形势,兼之佐助的确对小樱另眼相看,只得点头说:“小樱一直是特别的。”
              小樱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把鼻涕眼泪,故作豪爽地笑着说:“这样就好,即使听到佐助有了喜欢的人,我也不那么难过了。”
              “诶?”佐助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什么喜欢的人?”
              “就是梦里吻的那个人啊。”小樱说着,声音不觉低了下去:“就像我,总是能梦到佐助吻我呢……”
              佐助却不啻听到晴天霹雳,内心风起云涌,天照大御神在上,请照顾年轻的宇智波同学十六岁的心脏吧!他、他、他,居然喜欢上了刚刚认定的兄弟?!
              这头的宇智波目瞪口呆,那边的小樱同学却豪爽地一把拍在他肩上,不偏不倚正是昨晚受伤的地方。佐助痛得嘴角抽搐了一下,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听小樱带着哭腔笑道:“看来佐助还很单纯嘛,哥们儿为你指点迷津是不是该感谢一下?”
              “啊?啊……”佐助一个恍惚,脱口问道:“怎么感谢?”
              “就……”小樱皱起眉,似乎在冥思苦想,下一秒却指着自己的唇,带着隐隐的期待说:“吻我一下吧。就当是替我圆一场少女梦,行不行?”
              告别小樱,佐助深深呼吸了一口晚秋沁凉的空气,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好吧,虽然对自己竟然喜欢上鸣人这种事有些忐忑,莫名其妙,但怎么说呢?知道自己原来喜欢他后,好像有一种非常、非常——“欢喜”的感觉吧。
              欢喜,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怎么有点拗口呢,哈哈。
              胡思乱想着回到家,鸣人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笑着说“欢迎回来”。佐助又禁不住红下脸,低头说了句“我回来了,”匆匆跑进客厅去。他故意避开和鸣人对视,也因此错过了鸣人眼中,那份洋溢而出的、终于要得偿所愿的满足与幸福。
              和鸣人相对坐着吃晚饭时,佐助低着头,说了和小樱分手的事。又偷偷瞄向鸣人,小心翼翼试探说:“我和她分手了,你会不会去追她?”
              “不会,”鸣人立刻否认道:“她都不记得我了。再说,小樱一直喜欢的是佐助吧,我根本没有机会。”看佐助明明欢喜却强作遗憾的模样,又忍不住调笑说:“小樱不是对佐助最执着,付出的热情最多吗?为什么还要跟她分手呢,难道佐助有喜欢的人了?”
              “谁、谁有喜欢的人了!”佐助涨红了脸,打死也不会承认喜欢你!
              “哦,没有吗?”
              “没有,就是没有!”佐助恼怒地瞪了鸣人一眼说:“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超越哥哥,才没有工夫想喜欢的事——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满脑子都是赚钱娶老婆吗?”
              “诶,这样啊。”鸣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又忽然笑起来说:“看来我得加油了,可不能被佐助甩太远。”
              “切,”佐助这才忿忿地抄起筷子,塞得满嘴鼓囊囊地说:“你还差得远呢!”
              之后陆续下了几场寒雨,霜降过后,便是立冬。清早上学仍能遇上小樱,彼此愉快地打招呼,却不再手挽手。课间仍有水月不时聒噪,似乎对女神恢复单身一本满足。转眼十一月将尽,佐助开始和同学们忙碌起来,准备即将到来的“木叶祭”。作为木叶高中一年一度的盛大庆典,木叶祭在每年十一月底举行,届时会在操场上架起篝火,点燃收集一年的落叶,并在随后举办盛大的联谊舞会。佐助作为新一届的学生代表,将担任这次开幕式发言人,当众宣读木叶高中的校训,并亲手从校长手中接过火炬,点燃篝火。由于五年前的代表正是自己的哥哥鼬,佐助对此次庆典十分看重,提前一天在家里熟悉讲稿。
              木叶高中的校训比较特别,是段相当文艺的话,曰:“只要有树叶飞舞的地方,火就会燃烧,火的影子会照耀着学园,新的树叶会再次萌芽”。传闻木叶高中在数百年前是一个名叫“木叶”的神秘忍者之村,这段话就是忍者村的村长所言,宣扬所谓“火之意志”,即无私奉献,守护下一代。
              这天恰逢周六,鸣人说甜品店轮休,留在家里打扫卫生。佐助在客厅里背诵到这一段时,正在拖地的鸣人忽然停下来,跟着他一起念道:
              “只要有树叶飞舞的地方,火就会燃烧,火的影子会照耀着学园/村子,新的树叶会再次萌芽。”
              佐助意外地停下来,鸣人朝他笑了笑,继续念道:“当想要保护自己最珍爱的人时,忍者真正的力量才会表现出来。”
              佐助很是惊讶,“你知道木叶的校训?”顿了顿又问:“还知道忍者的传说?”
              鸣人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木叶的校训,我只记得三代老头子说过。”
              “三代老头子?”
              “啊,我们村的村长。”想想又纠正说:“确切说是第三代村长,小时候受过他不少照顾呢。”
              “这样啊。”佐助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说:“木叶高中建校近百年,说不定那位三代爷爷也是木叶的校友。”
              “哈哈,”鸣人大声笑起来:“说不定真是。”
              将客厅和厨房打扫干净,鸣人进屋拎出自己的包袱,抖出里面的几件衣服,晾到屋檐下。佐助发现除了鸣人来时穿的运动服和红色外褂,还有一件白色的袍子,背后用红字印着“六代目火影”几个大字,不禁好奇地问道:“‘六代目火影’,那是什么意思?”
              “那个呀,”鸣人细细将袍子的下摆展平,耐心地解释说:“是木叶忍者村第六代最强忍者,也就是村长的意思。”
              “木叶忍者村?”佐助“噗”地笑出来:“你还真信那个传闻呀。”
              鸣人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佐助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说:“至少,成为火影曾是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
              “……”佐助顿觉失言,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曾有过的稀奇古怪的梦想。但儿时的梦想无论多荒诞,都不应当被嘲笑,都是值得被好好珍藏的珍贵记忆。佐助长出了口气,忽然兴致勃勃地说道:“既然这样,不如跟我讲讲忍者的故事吧。”
              “你想听?”鸣人眼睛一亮,走进客厅坐下,笑着对佐助说:“那可是一段很长的故事。”
              佐助看了眼手中的讲稿,迟疑了一下说:“那就挑比较重点的,比如——你的故事。”
              2014-2-14 20:07


              18楼2014-02-15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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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我的故事啊……”鸣人仰头想了想,开始说道:“小时候我想成为火影,但没人相信我,都嘲笑我,只有一个人不一样。”他说着,把目光转向佐助:“他跟我一样是孤儿,但他是学校里的天才,虽然表面上鄙视我,叫我‘吊车尾’,实际却是第一个真正认可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我一直憧憬着、想要永远在一起的人。”
                他说着,将手伸进瘪瘪的包袱,拿出两条护额。一条是他来时戴着的,一条上面有道深深的划痕,被鸣人拿在手里轻轻抚摸。“我们一起修炼,”说到这儿,鸣人笑了一下,看了眼佐助,“不过在你眼里,我们就像小孩儿在过家家吧,忍者什么的,火影什么的……”佐助急忙摇头,鸣人接着说下去,声音却变得沙哑:“总之后来,他也厌烦了,说要追求自己的目标,为此离开村子,离开了我。我想要找他回来,”目光从护额移上佐助,紧紧定住他说:“中间经过很多事,一直找到这里,然后就遇上了你。”
                久久没有人说话。末了,佐助艰涩地开口:“所以,你是为了找他才来到这里的。”
                鸣人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所以……我是不是跟很他像?”
                鸣人没有回答。佐助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原来你那天来时,就是忍者的装扮啊。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佐助的声音凝滞了一下,很快又抬高起来说:“还以为忍者都是一身黑衣,把脸蒙得严严实实的那种,哈哈。”
                鸣人静静听着,没有笑,也没有其他任何表情,只是定定看着佐助。佐助慢慢收了笑,拾起讲稿站起来:“我上楼休息一下,午饭不用叫我了。”
                趴在床上,佐助忽然有些想哭。他总算理解了分手时小樱的感受,如果这是报应,那么他十分想找到小樱,真诚地向她道歉。他也终于理解了鸣人那日的爆发,不是因为喜欢小樱,而是不想喜欢的人和小樱在一起,哪怕只是一个影子。
                睁着眼在床上躺倒天黑,空乏的肚子一再提醒他需要进食。鸣人适时敲响了房门,轻声唤他:“佐助,吃饭了。”等了一会儿没有回音,又说:“明天还有重要的学园祭,不吃饭会没精神的。”
                佐助静静听着,眼睛渐渐开始发热。这个笨蛋!不知道不可以随便对人这么好吗?听听鸣人还在门外,口气已经变得焦急,不能再让他担心了。佐助坐起来,拍了拍双颊,默默给自己打气:他不难过,就是苦苦隐藏的心思却被轻易看透,未及表白就被委婉拒绝,十分难堪而已。再说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做兄弟也挺好。女孩子都能做到的事,他怎么能示弱呢!
                起身下床,佐助又深呼吸了一次,尽量轻快地走到门口。刚拉开门,就见鸣人离开一段距离,摆出准备撞门的架势。佐助瞪他:“这是干吗?”
                “哦、哦,”鸣人讪讪地收起姿势,摸着脑袋笑起来:“我怕佐助出事……”
                “我能出什么事。”佐助揉了揉眼睛,当先下楼说:“不小心睡着了而已。”
                晚饭又做的很丰盛,不用说,鸣人自知有愧在心,佐助多少舒服了些。吃饭的空当,佐助说起木叶祭的事:“明天甜品店应该不忙,你请个假,一起去吧。”
                鸣人顿了一下,为难地笑起来:“总得有人看店吧……”
                佐助立刻白了他一眼。“还以为你终于学聪明了,有时间赚钱不如去找……”发觉不当,赶紧收口,话题一转说:“一年一次难得的机会,不去就太可惜了。”
                鸣人却低下了头:“我毕竟不是学生,去的话,不太好。”
                “……”佐助不言语了。他怎么忘了,鸣人没能上高中,是他心里一块疤,学园祭无疑给揭开了,鲜血淋漓。佐助暗中责备自己,勉强笑着说:“不去就不去,反正除了人多热闹,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想又说:“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你要是不愿意自己做饭,就等一等,我带鲷鱼烧回来给你。”
                “好啊。”鸣人也不想赔罪的晚饭再这么沉闷下去,夸张地叫起来说:“有没有拉面?我还想吃拉面!”
                “嗯……我看看吧,不过八成是没有。”
                貌合神离地结束了晚餐,佐助扑到床上,只觉身心俱疲。小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这么累吗?可真是一报还一报,老天果然有眼啊。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感觉鸣人来到身边,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佐助呼吸一紧,生怕一醒来鸣人便不见了,闭着眼强迫自己睡下去。鸣人果然没有离开,凉凉的唇绕到耳边,轻轻叹了口气说:“傻瓜……”
                屋子里又剩下一片寂静。佐助慌乱地睁开眼,看向紧锁的房门,一滴眼泪就那么滑了下来。
                次日一早,佐助精神满满地起床,告别鸣人去到学校。毕竟是一年一度的盛事,还有很多事需要准备,尤其作为开幕式发言人,他可不能出半点差错,给宇智波丢脸。至于失恋啊、伤心什么的,咦,有那种事吗?
                忙忙碌碌了一整天,终于到晚上七点,木叶祭正式开始。佐助依照排练内容,做开幕发言,接过火把点燃篝火,伴着大家的欢呼,宣布接下来的联谊舞会。
                小樱第一个排除万难,冲到佐助面前说:“佐助要跟我跳第一场。”鉴于对她当初的心情感同身受,佐助没有拒绝,直接导致女孩子们大受鼓舞,一个接一个地过来。佐助也不知跳了几场,借着场间休息看眼时间,晚上九点,该给鸣人带晚饭回去了。
                转一圈果然没见到拉面,佐助一气买了五个鲷鱼烧,打算悄悄溜回去。不料被水月拦下,龇着小虎牙说:“敢不敢跟我跳最后一场?”
                佐助一脸鄙视的表情:“这么悲催,找不着女伴?”
                “谁找不着女伴了!”水月白毛一炸,气呼呼地说:“就问你敢不敢跟我跳,难道尼桑不许……”
                “行了行了。”佐助立刻打断他,“跳就跳,”嘴角一挑说:“你女步。”
                “没问题!”水月嘿嘿笑着,拉起佐助挤进了人群最中央。
                2014-2-14 22:52


                19楼2014-02-15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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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1 05: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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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容迟疑,必须送佐助去专门的地方了。鼬无奈接受了医生和小樱的建议,趁佐助昏睡的时候将他转送到私立春野病院。门口遇上小樱的父母,十分关切的样子,显然是特意来迎接的,倒让鼬有些受宠若惊。
                  小樱的姑姑当时正在外地交流学术,接到小樱的求助电话,当夜乘飞机赶回来。到医院时天刚刚亮,佐助还没醒,春野医生顾不得休息,立刻叫来小樱和鼬询问情况。
                  春野医生看起来三十岁上下,身材高挑,气质出众,鼻梁上架副无框眼镜,第一眼便给鼬留下强烈的印象。他在见面前先做了功课,得知春野医生师从国际著名精神病学专家,在专业领域的造诣享誉全国,对佐助恢复的希望不由多了几分。
                  三人围坐下来,才说了一会儿话,就有巡房的护士过来敲门,说佐助醒了。鼬和小樱着急慌慌赶过去,佐助这回倒是很安静,也不吵也不闹,光两眼直愣愣看着天花板。看他这样,鼬反而不知说什么好,倒是小樱反应快,没事儿似地笑着,问他饿不饿,想吃点儿什么。
                  说起来,佐助从前天早上晕倒后便一直没吃东西,肚里空空的,却不觉得饿。听人跟他说话,也不吭声,半晌才恹恹地斜了周围人一眼,合上两眼也不知是睡了还是不愿理人。鼬叹了口气,示意小樱去休息,看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知她定然也是一夜未眠。小樱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出去,姑姑在门口站着,轻声安慰她道:“佐助君就交给我了,你吃点东西,今天还得上课吧。”
                  佐助一直睡到下午,真正饿醒的。虽然心里有事压着,没什么胃口,毕竟是长身体的年纪,禁不住饿。鼬就在旁边坐着,一看他醒来,两眼一亮,嘴唇动了动,佐助却先说道:“有吃的吗?”
                  鼬愣了一下,忙不迭地说“有”,几乎小跑着出去买盒饭。他觉得知道饿是好事,还知道饿,那脑子也差不多该清醒了。佐助一早醒来,确实想了很多,大约是饿的,头昏眼花,总也想不明白。他不明白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没了,还不是死了,死了还有尸首在,鸣人却是半点痕迹没留下,活像他哥说的,压根儿就没存在过。佐助从小就特别信他哥,现在也是,觉得鼬不会骗他,鸣人屋子里的灰也是他亲眼见的。可跟鸣人在一起的感觉太真实,不像做梦,单说一件事,他连个煎蛋都做不好的,这些日子怎么喂饱自己的?
                  左右想不明白,还头疼。狼吞虎咽吃完了饭,佐助躺床上休息,鼬看着他,心里百转千回,寻思怎么跟他介绍春野医生的事。佐助也是满腹心事,躺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怎么换地方了?”
                  他一开口,吓了鼬一跳,转念又想正好把话顺过去,便说:“你的情况……有点特殊,医生建议转到这里看看。”
                  “特殊?”佐助挺起上身,看鼬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了然。不说旁人,他自己也觉得事情蹊跷,不是旁人有病,就是他自己有病。若是旁人有病,他记得当时小樱也在,总不会两个人都病了。思来想去,最可能还是自己有病,于是闷闷地躺回去,问鼬说:“我的主治医师是谁?”
                  直到把春野医生叫过来,自己个儿站到门外,鼬还有些发懵。照着昨天的架势,满以为佐助又要闹一通,不明白今天怎么突然就冷静下来了。大概是好现象?可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
                  正左右徘徊着,小樱下学回来,见鼬守在门口,知道大概是佐助醒了,姑姑在里面。当下把鼬叫进茶室,问起佐助的情况,鼬说了说,不知是喜是忧。小樱听后也蹙起眉,鼬心中疑惑,问她道:“佐助既然跟你说过鸣人的事,有没有说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小樱当时脸色便不太好,犹豫了一下说:“佐助说是朋友。不过他跟我说有了喜欢的人,当时聊天也没提过鸣人君以外的人,大概是喜欢鸣人君吧。”
                  鼬听了倒不意外,看佐助当时反应那么大,多少也猜到了。不过经今早一看却有些怀疑,又问她:“佐助可能喜欢鸣人的事,你和春野医生说过吗?”
                  小樱立刻摇摇头,目光闪烁道:“因为说佐助是男朋友,姑姑才连夜赶回来的,有些话不好说……”
                  鼬闻言抽了口气,见小樱垂着头默默不语,知道她心里委屈,安慰她道:“不说就不说吧。佐助不清醒时说的话,不见得是真喜欢。”
                  鼬随即转开话题,问了些佐助在学校的事。小樱起初还有些拘谨,问什么答什么,后来自己滔滔不绝说起来,鼬确定小樱是真把佐助放心上的,若是佐助能跨过这道坎儿,自己愿意撮合他们。
                  两人说着话,时间过得也快,春野医生已经结束谈话,出来找他们。算是佐助的最终宣判,鼬和小樱都十分紧张,看春野医生凝眉坐着一言不发,不禁都心往下沉。春野医生却敲了敲桌子,笑着道:“情况没你们想的那么糟糕,不用太紧张。”
                  她随即解释说:“佐助君现在很清醒,关于‘漩涡鸣人’的存在,能够自己分析出不合理之处。他自己承认此前十分依赖鼬君,而‘漩涡鸣人’恰恰出现在鼬君离开之后,消失在鼬君回来之时,并且自称是受到鼬君拜托来照顾佐助的——种种迹象表明,‘漩涡鸣人’最可能是佐助君对鼬君的感情投射。”春野医生说着,看向鼬的目光多了几份玩味:“佐助君的恋兄情结不是一般的严重啊。”
                  说者半是认真,鼬和小樱听了,却都不禁尴尬起来。春野医生微微一笑,招呼小樱走开,打算把时间留给两兄弟。鼬心事重重地回到病房,佐助正站在窗边,望着夕阳发呆,侧影说不出的单薄寂寥。鼬心中一痛,平复下心绪,轻声道:“春野医生说……”
                  “我知道。”佐助头也不回地说:“让你担心了真抱歉。”
                  “……”佐助的反应出乎意料,鼬实在不知接下去说什么好。问他“你是不是喜欢哥哥”?若说是,他左右为难;若说不是,恐怕也高兴不来。
                  一旁佐助同样心情复杂,悲喜难辨。他真心喜欢鸣人,鸣人却另有所属,尽管鸣人也说喜欢,心理上却接受不了;得知鸣人原本不存在,一开始的伤心过后,倒觉得释然了。鼬不知道他这般心思,还踌躇着怎么开口,佐助却笑着转过身,面向鼬道:“不会了,我不会再想着鸣人了。”
                  鼬闻言一惊,还在寻思他是否另有所指,佐助却忽地瞪大眼睛,目光聚焦到鼬身后,正在门口的位置。鸣人披着六代火影袍,一脸落魄地站在那儿,向着佐助满目哀戚道:“你要丢下我了吗,佐助?”
                  2014/6/1 22:50


                  IP属地:北京24楼2014-06-01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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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鼬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理由反对。佐助还要上学,就算自己留下来,也没法时时陪在他身边。看佐助吃晚饭时,鼬将决定告诉佐助,佐助停下筷子沉默了一会儿,说:“哥哥的学业重要。”
                    鼬立刻想说“不是这样的”,但看佐助埋头吃饭,一副不打算听自己解释的样子,讪讪地闭口打住。一会儿才又问道:“你打算请谁帮忙呢?哥哥想先谢谢他。”
                    鼬的意思,是由他出面跟佐助的朋友交流,毕竟让佐助自己说自己有那方面的病有点儿……什么什么。佐助也明白,默默翻开手机通讯录,几下点出一个人的名字递给鼬。鼬接过手机朝佐助笑笑,起身到外边打电话。
                    通话键按下,几乎立刻被接起来,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大叫道:“喂佐助,听说你生病了?什么病严不严重?该死的,春野樱那个八婆什么都不肯说,还拿拳头威胁本大爷不准打扰你……喂?怎么不说话?佐助你没事吧,喂喂?”
                    鼬不禁失笑。他隐约想起佐助晕倒那天,他按着通讯录挨个发信息问鸣人是谁,就是这个“水月”专门打电话过来,义正言辞地将他批评了一顿,说那是佐助的隐私,虽然他能理解作为兄弟却被隐瞒的心情,但就算是兄弟也不该管这么多云云——想来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鼬咳了一声,正色道:“我是宇智波鼬,佐助的哥哥。”
                    “……”
                    倚着走廊打完电话,鼬打开窗户,长长吐了一口浊气。视线无意扫过楼下的花园,有人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在深秋寒凉的夜风里瑟瑟缩着肩膀。鼬心中一动,快步下楼到长椅边,看清是小樱,不禁责备道:“怎么坐这儿来了。”
                    小樱僵了一下,伸手胡乱向脸上擦了擦,仰头向鼬笑道:“没事,就是出来透透气。”
                    鼬看到她脸上隐隐的泪痕,立刻偏开眼,默默脱下外套递过去。小樱接过来,低声说了句“谢谢”。鼬挨着她坐下,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小樱问道:“电话打过了?”
                    “嗯。”
                    “是水月吧。”
                    鼬看了她一眼,“你知道?”
                    “嗯,佐助平时就和他关系最好。”
                    “……是个不错的人。”鼬想起水月在电话里炸毛的样子,笑了笑说:“佐助性子冷,难得交到这么热情的朋友。”
                    小樱笑笑,没接话。鼬不好再说下去,两人又沉默下来。夜风吹在身上,有些冷,鼬强迫似的吸了口寒凉的空气,看向身旁的小樱。佐助性子冷,难得遇上这么好的女孩。鼬想着,忍不住问小樱道:“佐助跟鸣人的事,你怎么看?”
                    小樱疑惑地看过来,鼬道:“就是……说佐助喜欢鸣人的事。毕竟都是男孩子,你有没有觉得……”
                    鼬觉得当着女孩的面说“homo”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也不必明说,小樱立刻摇头道:“没什么。虽然发生在自己喜欢的男孩身上有点儿……不过,”她咬住下唇,顿了顿说:“之前就听过很多次,男生私下议论佐助长得漂亮,也有胆大去骚扰他的。”
                    鼬大吃一惊:“有这种事?”
                    “嗯,”小樱笑道:“别看佐助这样,在学校可是很受欢迎的。”
                    鼬皱起眉,觉得事情有些超出他的想象,踌躇着又问道:“那水月……”
                    “水月是粘佐助最紧的那个。”小樱说着,眼里隐隐爆出凶光:“木叶祭的时候竟敢缠着佐助跟他跳舞,还跳的那么风骚。”
                    “……”鼬目瞪口呆,瞬间觉得自己所托非人。小樱却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放心,他战斗力弱,我一掌就能把他掴飞。”
                    从花园出来,回到佐助的病房,佐助似乎累了,已经关灯睡下。鼬放轻手脚走到床边,替他掖了掖被角,坐下来仔细端详佐助的眉眼。无怪有男生说他漂亮,自己这个弟弟确实生的好,又从小被父母和自己骄纵着,举手投足透着一股子高傲,像只波斯猫似的,挠得人心直痒痒。一面想着,一面不由俯下身,凑上佐助的唇角。快触上的时候,却蓦地清醒过来,摇摇头自嘲道:“我在干什么。”悄悄退了出去。
                    佐助半睡半醒,觉得有凉冰冰的类似手指的东西摸上脸颊,在眉眼间盘旋了一会儿,顺着鼻尖、下巴一直滑到喉结上,轻轻地打转。类似挑逗的手法令佐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挣扎着从睡意中清醒过来。碰触的手因为佐助呼吸的改变顿了顿,却没有拿开。佐助睁开眼,借着微光看清是鸣人俯身就着他,满脸的心疼和愧疚。
                    佐助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目光一瞬从朦胧变得警醒。鸣人身体一僵,这才把手缓缓收回去,在床前半跪下来道:“对不起佐助,我不想伤害你的。”
                    佐助眨了眨眼,身体放松下来。鸣人是幻觉,他暗中告诫自己,闭上眼翻了个身继续睡。身后能感觉到鸣人的目光,与他冰冷的手指相反,炙热的仿佛会燃烧一样。鸣人自顾自地向他道歉,语气卑微到泥土里:“我什么都没有,盼了好多年才盼到你,我只有你。求求你,别丢下我,佐助……”
                    最后一声“佐助”哽在喉咙里,佐助知道鸣人哭了。胸口像被人扒开,紧紧捏住心脏,疼得喘不上气来。佐助用尽全力,止住自己不许颤抖。假的假的,全部都是假的。就算他是真的,他的感情也是假的。佐助张开嘴,溺水一般大口呼吸,好容易把心中沸腾的情感压下去。身后静悄悄的,鸣人炙热的目光不知何时消失了。佐助轻轻回过头,只见一室清冷。
                    第二天结束和春野医生的谈话治疗,鼬立刻进来,告诉他中午水月会来探视。佐助点点头,没什么表示,鼬拉过椅子坐下,问他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再看见鸣人?”
                    佐助飞快地瞄了眼墙角,鸣人垂头站在那儿,安静的像个犯错的孩子。佐助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摇摇头说:“没有。”
                    鸣人闻言摇晃了一下,鼬却欣喜地笑起来:“那真是太好了。”之前春野医生认为佐助情况良好,坚持没有用药,他还颇有些担心。正想着接下来说什么,佐助却突兀地问道:“什么时候走?”
                    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佐助是问他什么走,像是迫不及待他离开似的。鼬有些伤心,勉强笑笑说:“就在这几天吧。”
                    佐助淡淡点了点头,说:“春野医生说我下周可以回学校上课,还答应我可以回家住。”鼬魂不守舍地应了一声,佐助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我会自己照顾自己,尽量不麻烦别人,你不用担心。”
                    “嗯……”
                    “哥哥?”
                    “嗯?”
                    “不用担心我。”
                    从病房里出来,鼬不禁停下脚,看着紧闭的房门发呆。他记得以前佐助总和他吵架,但在他离开时,却满眼不舍地追出来。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佐助就学会跟他客气地讲话,巴不得他远远走开。鼬不禁开始怀疑,都说佐助恋兄,鸣人是佐助对他感情的投射,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2014/6/8 16:10


                    IP属地:北京27楼2014-06-08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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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中午时水月如约而至,站在门口人还没进来,先举起一篮子小番茄,笑嘻嘻地从后面探出脸道:“呦!还认得我么,小佐助?”
                      床上的人看了他一眼,立刻面无表情地转向窗外。
                      “……”
                      陪同来的鼬相当无语,说了句“你们聊”,利落地掉头走开。水月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推开半扇门走进来,继续笑眯眯道:“是你最爱吃的哦,怎么样,高不高兴?”一边说着,一边献宝似地把番茄篮子捧到佐助眼前。
                      佐助没甚反应,水月再接再厉,故作惊讶道:“啊咧咧,我怎么会知道小佐助喜欢什么呢,难道我们是很亲密的关系?”
                      佐助仍旧不理。水月一脸伤心失望,叹了口气道:“好吧,看来小佐助真的忘记我了。其实,”他夸张地吸了吸鼻子,深情凝视着佐助道:“我们是失散多年的……”
                      “水月。”佐助终于转过脸,十分鄙夷地看着他说:“只是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又不是脑子坏掉了。”
                      “……哈,哈。”水月尴尬地笑起来。
                      把篮子放到床头柜上,收拾起玩笑,水月难得正经地皱起眉,打量着病房道:“佐助,你真的相信他们说的……你生病了?”
                      “不然呢?”佐助意外地挑了挑眉毛:“难道你比春野医生更专业?”
                      “呃……”水月吃瘪,不自然地咧嘴笑笑:“专业方面我当然不行。不过说到对佐助的了解,”眼神在佐助身上暧昧地转了几圈,“他们绝对比不上我。”
                      “呵呵。”佐助斜了他一眼,不说话。
                      水月十分委屈:“有些事……你要是刻意瞒我,我也没办法。不过说到那个鸣人,”他压低声音,颇有几分神秘道:“你不觉得疑点很多吗?”
                      佐助明摆着懒得理他:“不觉得。”
                      水月噎了一下,不死心道:“可是你看,前段时间你天天带便当,那么好肯定不是你做的,又不是你哥做的,你觉得是谁做的?”
                      佐助冷笑:“你怎么就肯定不是我做的。”
                      “我当然肯定。”水月得意地笑起来:“你哥把你养得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没下过厨……”见佐助冷冷盯着自己,赶紧闭嘴。
                      佐助这会儿倒肯费心思解释,就是声音冷得掉冰碴:“春野医生说了,那是我无意识情况下做的,清醒时没有记忆,才以为是鸣人做的。”
                      “可是……”
                      “哥哥请警视厅的朋友查过了,”佐助绷着脸说:“厨房里除了哥哥和我的指纹,根本找不到第三个人的。”
                      “所以说……”
                      佐助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水月咽了下口水,四下望了望,两手做了个“飘”的动作:“鸣人会不会是那个啊?”
                      “……”佐助瞪了他半晌,待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鄙夷地“切”了一声:“被你气死的自然科学老师有没有半夜找过你?”
                      “佐助!”水月一脸委屈:“我是说真的。”
                      “我也是说真的。”佐助只觉得脑仁儿生疼,心道当初哪根弦搭错了,怎么就找上他,说出话来便有几分恶声恶气:“就算世上真有鬼,也都忙着去投胎,哪个鬼会闲得无聊找上我,既不喊冤报仇还要洗衣做饭,难道会是喜欢我吗?”
                      话一出口自己也愣愣,下意识地看向墙角的鸣人。鸣人不声不响地低着头,似乎没什么反应,佐助却看的心惊,忙不迭收回视线。可心里好像有东西作祟,又忍不住向他那里瞥了好几眼。这动作自然瞒不过水月,这位同学咽了咽口水,凑过来小声道:“佐、佐助啊,那个鸣人……不会一直在屋子里吧?”
                      佐助就想从早上睁眼开始,鸣人确实一直在屋子里。可他也没点头,不是想骗水月,是觉得水月的说法有些荒谬。就算鸣人真是鬼,而且真的喜欢他,也不会青天白日的就在人间晃吧?况且他从小接受哥哥教育,是实打实的无神论者。
                      水月看他不应声,却当成了默认,当下抽了口气,更压低声音问道:“那个,佐助啊,鸣人在哪儿啊?”
                      佐助闻言看他,见他目光游离,神经兮兮的,忽然起了玩儿心,随手朝角落里一指。水月却“嗖”地站起来,阴森森笑道:“幸亏本大爷早有准备。”
                      佐助被唬了一跳,愣生生看着他两手向后一抄,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堆鬼画符,“啊——”的一声,吱哇乱叫着往刚才指的方向冲过去。佐助饶有趣味,见他对着墙角一番手舞足蹈,嘴里叽里咕噜一连串“鬼国语”,偶尔冒出两句“恶鬼退散”“成佛”之类,倘若加上些金光四射的特效,还挺像模像样的。虽然觉得荒谬,心里却十分感动,连日来盘桓不去的阴郁也渐渐消失了。
                      水月一通折腾,满头大汗地回过头,就见佐助看着他,唇角眉梢都是淡淡的笑。原本要问的“鸣人还在不在”卡在胸口,水月一时看呆了,忍不住喃喃道:“你笑了。”
                      佐助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在笑,并且是在鸣人尚未被判作幻觉之前,就早消失的,开心的、轻松的笑。嘴角的笑意不觉又加深了些,佐助向着水月挑了挑下巴:“我不能笑?”
                      水月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低下头说:“也不是不能……”
                      他这样子,很像鸣人害羞的时候。这个念头蓦地出现,便挥之不去,佐助脸上的笑慢慢冷却下来,目光投向鸣人站着的墙角。
                      角落里空荡荡的,鸣人消失了。
                      水月临走前塞给佐助一只御守,说是从十分灵验的寺庙求来的,软磨硬泡要佐助戴上。佐助不好拂他得意,虽然把御守揣在怀里,心里却没怎么当回事。不知是不是巧合,从中午到下午,再到晚上,鸣人都没出现,佐助夜里也没再被吵醒,或是做什么梦。
                      一直到次日下午,佐助在病房闷得发慌,到花园里散步,才又见到了鸣人。鸣人还是那身怪异的火影袍,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没像前几次那样痛哭或发狂。佐助摸了摸怀里的御守,心道鸣人再多消失一天,就要真怀疑他是鬼了。不过确定他是幻觉,也不怎么高兴,这种滋味说不上来,却怪难受的。
                      当天的晚饭是和小樱父母一起吃的,鼬和春野医生也在。小樱父母看佐助的眼神俨然是看女婿的,令佐助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鼬看在眼里,却少不得一阵感慨,心道难得弟弟生了这样的病,女孩家父母能不嫌弃。一顿饭也算其乐融融。
                      第二天经过春野医生同意,佐助搬回家住,准备下周正式复学。鼬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下午的飞机,佐助和小樱一起去送他。鼬在机场看着弟弟,十分不舍,转头想拜托小樱多照顾他,又见人家是女孩子,本该佐助多照顾人家,只得作罢。
                      送完鼬出了机场,又送小樱回家,到家时天边已经擦黑了。佐助在门口呆立了一会儿,无声叹了口气,掏出钥匙开门。
                      “咯嗒”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客厅也亮了起来。迎面扑来的不是想象中孤独一人的冷寂,而是暖暖的饭菜香气。佐助惊讶地看着玄关处,鸣人换上他买给他的衬衫长裤,像往常一样笑着对他说——
                      “欢迎回来,佐助。”
                      2014/6/10 21:45


                      29楼2014-06-10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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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佐助恋兄,这事你知道。”小樱灰着脸道:“鼬君早上才走,佐助晚上就看见了鸣人,渐渐把对鼬君的感情都转移了过去。”顿了顿一声苦笑,“佐助跟我分手也是因为他。”
                        “……”水月不由张大了嘴,瞪着眼说不出话。小樱看他大青蛙的模样,忍不住笑道:“现在还以为鸣人是幽灵吗?”不等水月回答,自己便垂下眼,叹息着道:“佐助晕倒,不是被鬼怪魇到了,是明明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却勉强自己不能相爱,心里难过啊。”
                        水月听罢一脸肃穆,半晌问道:“那你呢?”看小樱一时未解,又说:“你也是喜欢佐助的吧。明明在眼前却不能相爱,你难过吗?”
                        小樱定定看着水月,目光复杂,许久微微一笑:“若说难过,你比我更难过吧。”
                        水月无语。小樱低头看着光洁桌面,自己的倒影模模糊糊,说不出的憔悴。小樱又是一笑:“好歹我是女孩子,遇到喜欢的男孩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来,家人朋友也会支持我。你不能吧?”
                        她抬头看着水月,又说:“就算被拒绝了,佐助喜欢上鸣人,也可以这样安慰自己:我是女孩子,被拒绝是佐助性向的问题,不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不能吧?”
                        水月深深低下头,两手紧紧抓住衣服。小樱又说:“而且我是女孩子,被拒绝了可以难过,难过了就可以哭。你不能吧?”
                        她直直看着水月笑,眼泪却迅速涌出来,啪嗒啪嗒砸到桌子上。“所以我替你哭。”她哭着笑着说:“我替你难过,你替我照顾他吧。”
                        那晚小樱哭了很久,水月默默陪在她身边,没去安慰她。夜里到佐助房间打地铺,水月在床边看着昏睡的人良久,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叹息着说:“像我这样水灵灵的帅哥整天在你眼前晃,你不懂珍惜,绝对是你的损失!”
                        佐助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醒来后也不叫人,就呆呆坐着,直到半小时后水月上来查看才发现。他大概被告知过佐助发起狂来有多难弄,见佐助醒了先是一喜接着一惊,看他老老实实坐着才又是一喜,跑出去叫小樱。小樱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听说佐助醒了赶忙上来,先问他饿不饿,见佐助点头,把事先烤好的小饼干递过来。佐助尝了一口就愣住了,小樱紧张地直搓手,看佐助没说什么,一口口吃下去,才松了口气。
                        自始至终佐助都很安静,也没提鸣人。小樱小心翼翼,让佐助跟姑姑通了电话,确定是没事了。晚饭佐助吃了不少,人还是有些不精神,话也不怎么说。次日一早上学,又跟谁都冷冷淡淡的,不亲近的人看不出什么区别。小樱和水月却心下雪亮,以往佐助性子虽冷,眼睛却是热的,这会儿眼睛不是冷了,而是空了,谁也装不进去了。
                        水月私下里也问他:“鸣人是不是不见了?”佐助摇头,指着墙角说:“一直在那儿呢。”但他忽然就看开了,仿佛晕倒醒来一次,就是涅盘重生似的,什么幻像都扰他不动了。其实佐助是累了,害怕了,那天街上人看他的眼神历历在目,他觉得只要他再分一丁点儿心思给鸣人,肯定整个人都疯掉。
                        最后这事也没跟鼬说,佐助觉得自己既然没事了,就不必再让哥哥白白担心。他的功课落下不少,得赶快在下次考试前补回来。
                        时间过得不紧不慢。今年冬天来得早,圣诞节前便下了一场雪。佐助接到鼬走后的第一个电话,说圣诞节回家,问他想要什么礼物。佐助随口说了一个,鼬笑呵呵地应下,又聊了些学校的事,末了小心翼翼问他:“最近过得还好吗?”
                        佐助自然明白他问什么,想起小樱水月,又看了看墙角的鸣人,挑了挑嘴角说:“好。这么多人天天围着我,哪能不好呢。”
                        挂掉电话收拾了一阵,看看时间不早,该吃晚饭了。佐助从小好吃好喝,天天泡面受不了,扯过外套出去买便当。天色黑沉沉的,回来时飘起了雪花,佐助把下巴往围巾里缩了缩,拎着袋子加快脚步。
                        走到离家很近的小巷,隐隐听到有拳脚声,间或夹杂着几声咒骂和痛苦的哀鸣。佐助本不欲多事,但他是看狗受欺负都耐不住的性格,忍了忍还是走过去,心说是怕邻居的小孩受欺负。到了巷口往里一看,里面黑洞洞的,倒是有人先看到他,恶狠狠道:“识相的快滚开,别给老子碍事!”
                        佐助一听便皱起眉,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那人见他不动,啐了一声“活得不耐烦了”,紧跟着就从暗处窜出两条黑影,扑上来直取佐助。
                        佐助才开始恢复空手道练习,正好拿他们练手,当下扭转身形躲过攻击,一手一个利落地打趴在地。里面的人“哼”了一声,接着一阵窸窸窣窣,又有个高大黑影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参差不齐的小黑影。这里街灯早坏了,天色又暗,那人“啪”地打开手电,一面不客气地朝佐助脸上乱晃,一面骂咧咧道:“看不出有点儿本事,敢管老子的闲事……”待看清佐助相貌,忽然不说了,张大嘴巴指着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佐助也认出是之前找过自己麻烦的大猩猩,当下冷笑说:“你也有本事,还敢在老子的地盘惹事。”
                        猩猩受他挑衅,却诡异地安静了几秒,忽然大叫一声“鬼呀!”扔了手电就跑。佐助受惊回头,还没看见什么,倒是猩猩一帮小弟争先恐后,纷纷挤出巷口,差点把他撞趴下。佐助恼怒地看着新买的便当被撞到地上,还被踩了几脚,连日的烦闷压抑仿佛一下找到宣泄口,当即转身就追,边追边喊:“给我站住,赔老子的便当!”
                        那帮人一听,跑得更欢,拐过一道弯便作鸟兽散。佐助也不迟疑,盯准了领头的猩猩,撒开腿追上去。猩猩却当他是洪水猛兽,吓得慌不择路,没逃出几条街便误进了死胡同。佐助堵住出口,冷着脸慢慢逼近,猩猩就一直往后缩往后缩,直到后背紧贴着墙角,无路可退,忽然把两手抱住头,放出一声长嚎:“鬼呀——”
                        佐助被他嚎得一脸黑线,忍不住重重踢了他一脚:“收声!”
                        猩猩果然不敢再叫,抱着头瑟瑟发抖。佐助看得奇怪,四下望望也没有其他人,便问他:“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妖魔鬼怪,当初还挨了你不少闷棍呢。”
                        他这一说,猩猩反而抖得更厉害。佐助越发奇怪,他记得自己当初手无寸铁,被一帮人拿家伙围住,险些吃大亏,要不是鸣人及时出现……
                        鸣人?!佐助一个激灵,回头看了看巷口的鸣人,再看看墙根儿筛糠似的猩猩,一股寒意迅速爬上脊背。怎么回事,鸣人不是幻觉吗?佐助一把揪起猩猩,强迫他看着巷口,指着鸣人道:“说,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2014/6/23 23:40


                        35楼2014-06-24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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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鹿丸沉默良久,状似无奈地搔了搔头:“算了。父母都期待孩子能过自己求而不得的日子,我要是有了小孩,也希望他能闲云野鹤,不用像我整日辛苦劳碌。”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佐助。
                          佐助淡笑:“能者多劳。”
                          鹿丸认命,哀叹一声,收敛神色问他:“你把水月和大蛇丸派去了西方?”
                          “嗯。”佐助点头说:“大蛇丸既然说对忍界失去了兴趣,就让他学学西方的东西,哪天大名靠火炮发难,他也能派上用场。”
                          “怎么派了水月跟他?我看水月最怕他了。”
                          “我嫌他吵。”佐助随意说道。
                          鹿丸不禁缩了缩脖子,替水月默哀三秒。低头翻翻报告书,只剩最后一项,是关于鸣人的。
                          鸣人死后,佐助顶着压力不肯立即下葬,到大名那里又是一番恐吓威胁,要追封鸣人为六代目火影。影之一职向来只授能在其位者,佐助这是胡搅蛮缠,大名府早对他心怀怨怼,自然不肯。被佐助逼得紧了,好死不死,拿出团藏要挟,说人家定为六代在先,要追也得追团藏,鸣人顶多追七代,麻烦佐助做八代。这不是犯了佐助的大忌,一怒差点拆了大名府,最后还是用写轮眼逼人家签了文书。大名清醒后恨的牙痒痒,各国影大人也都为佐助捏了把汗。毕竟大名虽无能,权位摆在那里,就是忍者的衣食父母。佐助敢公开与他叫板,也算前无古人,并且后无来者了。
                          然而此举无疑令村中的境况雪上加霜,事后虽遭高层埋怨——主要也是鹿丸替他捱下了,没人敢触佐助的逆鳞——却意外收获了不少人心。美艳的水影大人甚至专门修书一封大加赞赏,说他敢为人先,有开天辟地之才,仰慕之情,溢于言表。香磷看罢一番耻笑,说水影大人待嫁心切,连小的能做自己儿子的都不放过,嘁!
                          佐助倒是宠辱不惊,依然我行我素。鹿丸对他的好感直线攀升,追封的文书一下来,找人缝制火影袍,开凿火影岩,都是鹿丸经的手。眼看火影岩不日将成,鹿丸和佐助敲定下追封鸣人的日期,决定当日便将鸣人的尸身下葬,以免夜长梦多。
                          到了预定的日子,天公应景地下起小雨,村里除了巡回守卫的忍者,几乎全村人都来送行。鸣人没有亲族,遗物被人收拾好,送到佐助手里。佐助处理得痛快,一把火烧干净,只留了两条护额。出殡这天鸣人穿上了火影袍,握着追封火影的卷轴,安安静静躺在棺材里,跟睡着了似的。佐助把那两条护额压在他手下,想想又摘下头上的斗笠,放到他胸前,又看了一会儿,这才命人盖棺下葬。
                          按照惯例,忍者死后,未防泄露村子的秘密,都要将尸身火化。鸣人的棺木下进穴里,立刻有专门的忍者围在四周,贴上符咒念诵一番。施术完毕,棺木外表看不出什么,里面的尸身陪葬却已化为灰烬。佐助看到这里便转身走了,鹿丸觉得不妥,但想想还是随他去,自己出面主持,一直到葬礼结束。
                          随后匆匆去找佐助,佐助正站在慰灵碑前,默默的不知想些什么。鹿丸陪他站了一会儿,咳了一声说:“鸣人是安心送走了。剩下的,就是你和香磷的事了。”
                          佐助和香磷确定关系,是在追封鸣人的文书下来后不久的事。本来依佐助的性子,不愿张扬,香磷却兴奋过度,弄得村里人尽皆知,甚至有村外的人专门过来打听火影的婚期。佐助甚感无聊,不予理会,鹿丸却如此这般一合计,说战后大家情绪低落,不如办个订婚典礼,让大家一起高兴一下,顺便还能从大名那里捞一笔。佐助未置可否,香磷先拍板应下,似乎是怕佐助变卦。佐助一直觉得对不起香磷,若订婚能让她安心,也无异议。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时间安排在鸣人葬礼后,第一个满月的日子。香磷兴高采烈,整日跑到日向家里,跟天天花火摸索着缝制礼服,顺便替雏田排解忧郁。一日鹿丸来找家主议事,临走碰见香磷,两人说了会儿话。香磷看他连日辛苦,寒暄了一阵,接着拐弯抹角,说佐助性子虽冷,人却不难相处,万一有照顾不到他心情之处,还请多多担待。鹿丸听得直笑,心道这还没嫁过去,俨然已有贤内助的作风了,又想将来若是手鞠定了婚,是不是也会改脾气呢?
                          算了,女人就算改了脾气,依然很麻烦。鹿丸拍了拍脑袋,收回心思,向香磷笑道:“这倒不用担心。佐助以前在村子里,就不怎么搭理人,后来为寻仇离开村子,人越来越阴沉,我们早都习惯了。”看香磷张口欲辩,摇摇头又说:“但这次回到村子,面上变化不大,气质却明显温和了。想来是四战经历太多,痛失至亲至友,懂得了珍惜身边人,才开始待人亲切吧。”
                          香磷松了口气,忍不住笑起来说:“佐助本来就是亲切的人,不然我也不会喜欢他。”
                          鹿丸闻言微讶,随即点头赞成道:“说的是。听初代二代说宇智波族人最重感情,四战亲见后深有同感,之前忍界却一直流传宇智波只看重力量。可见是宇智波族人感情深沉,不屑用语言表达。”又开玩笑说:“难怪鸣人口遁那么厉害,却总也奈何不了佐助。”
                          香磷哈哈大笑。
                          鹿丸此时说起和香磷订婚的事,是知道佐助对鸣人看得极重,怕他耽于悲伤,到时候委屈了香磷。佐助听后没什么反应,点点头而已,鹿丸也不好多说,毕竟鸣人才刚下葬,旁人点到为止,佐助自有分寸。
                          鹿丸走后,佐助又在慰灵碑前站了一会儿,不觉雨停。抬头看去,一把伞撑在头上,小樱泪痕未干,看着他笑道:“就知道你在这里。”
                          佐助不语,默默接过伞柄,将大半伞面偏向小樱,问她说:“葬礼结束了?”
                          “嗯,但好多人舍不得走。”小樱垂下眼说:“雏田难过的厉害,香磷陪着她。”
                          佐助点头“嗯”了一声。
                          小樱不再说话,满腹心事地站了一会儿,犹豫着问道:“你确定和香磷在一起了?”
                          佐助看了她一眼,小樱勉强一笑,偏开脸说:“我知道。在佐助最伤心难过的时候,是香磷一直陪在你身边,即使被你伤害也不在乎。我却不能理解你的心,甚至还想……”小樱哽咽了一下,半晌才稍稍平复,颓丧地说:“我比不上她。”
                          “小樱。”佐助淡淡叫她,等她转过头看着自己,才道:“当初我为了报仇,要离开村子,只有你一个人感觉到我要走,跑到村口去拦我。那天你对我说过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忘记。不管后来发生多少事,你在我眼里,还是那一晚的你。”佐助说着,将伞柄还回小樱手里,“我想对你说的话,也还是那晚的那句。”
                          “谢谢。”
                          佐助侧过身,与小樱擦肩而过,背对她渐行渐远。
                          2014/6/25 11:31


                          38楼2014-06-26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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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终章)、
                            “对不起。”鸣人擦着红肿的眼睛,不敢直视佐助。佐助却道:“现在说这些,他也听不到。”
                            鸣人不禁苦笑:“果然是他的转世,知道怎么说话最伤人。”
                            “我不是故意伤你心。”佐助看他笨手笨脚擦眼泪,忍不住说:“你也奇怪,哪有男子汉这么容易哭鼻子的,伤不得一点儿心。”又揶揄道:“难不成你也像女孩子一样,是水做的?”
                            鸣人听了不好意思,干笑道:“我是泥做的,泥里也有大半是水嘛。”接着便开始强词夺理,“哪天水干了,我就由内到外,变成硬邦邦的男子汉。不像佐助,是葫芦做的,不管外面多干多硬,里面照样是水做的。”
                            佐助听得直笑,“哪来的歪理!”又正色问他:“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鸣人被问得有些懵,揉了揉脑袋道:“刚才的刺激有点儿大,你容我消化消化。”凝眉苦思了一阵,对佐助道:“我想好了。既然佐助心里有我,我便没什么遗憾了。”他站起身,向佐助深鞠一躬,诚恳道:“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
                            佐助看着眼前低垂的金色脑袋,忍不住在上面赏了个栗凿,气急败坏道:“你倒是轻松。欺骗完了就想走,我说过,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鸣人吃痛,抱头不解地看着佐助:“可是……”
                            “可是什么,你这个大白痴!”佐助忍无可忍,又捶了他一记,冷着脸道:“你可以走,但鸣人必须回来,我还没对他说喜欢呢。”
                            “诶?诶——”鸣人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激动地抓住佐助的手道:“这么说,佐助,你愿意等我?”
                            佐助快被他的迟钝气死了,无奈地摊手一笑:“佐助不是一直在等你吗?”
                            “……”鸣人感动的热泪盈眶,“你等我,佐助!”说罢转身要赶去投胎,却被佐助一把拉回来:“等等,”佐助说,“替我向哥哥小樱水月解释一下,免得将来我有心等你,却被他们送进精神病院。”
                            两人一番交谈,直说到第二天天亮。佐助还要上学,和鸣人商议圣诞节时把大家聚过来,一并说明白。鸣人问:“要把他们的前世告诉他们吗?”佐助道:“不用,你只说你我前世互相喜欢,你追着我到这一世。这种煽情的戏码很容易过关。”见鸣人还要说,白了他一眼道:“闭嘴,你还想让我更愧疚吗?”
                            鸣人讪笑,又担忧道:“难得佐助舍得不告诉他们。”
                            佐助叹气:“告诉了又能怎样。况且我也想过了,既然他们放不下我,自然有人放不下他们,就个人修个人的福,个人找个人的缘吧。”
                            鸣人闻言黯然,不禁想起整日到他墓前的雏田。佐助却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又敲了他一记道:“白痴,最放不下你的,不就是眼前这个吗。”
                            离圣诞节还有几天,佐助像好奇宝宝一般,不断问鸣人自己前几世都是什么样子,鸣人又是怎么和他相处的。鸣人心情愉悦,便和他讲了许多,得知鸣人一手好厨艺都是跟自己前世学的,佐助不由十分惊讶。鸣人却一脸苦相道:“可惜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不是刚刚成家,就是有了小孩,我也不好意思说,‘我找了你很久’‘喜欢你、请和我在一起’之类的。”
                            佐助不禁动容,的确如果鸣人迟些找到他,他就可能和小樱在一起了。想想忍不住问他:“那你看到他……佐助的转世,和别人在一起,有没有想要——”说着,做了个掐住脖子的动作。
                            鸣人苦笑:“想,见一次想一次。但又不能,所以只好强迫自己不去见。拜此所赐,他们到死都不知道我是谁,”说着愧疚地看了看佐助,“倒也免去了你受的这些苦。”
                            “但是他们不幸福。”佐助安抚地笑笑,笃定道:“心里放不下你,是没办法和其他人幸福的。”
                            转眼圣诞节将至,鼬从国外回来,看佐助精神不错,人也胖了一圈,十分高兴。节日当天不等佐助提议,鼬主动将小樱水月约过来,说要谢谢他们照顾佐助。佐助将所有人赶出厨房,交给鸣人做菜,端上桌后众人赞不绝口,鼬更是欣慰道:“佐助会照顾自己了。”
                            佐助却道:“都是鸣人做的。”
                            前一秒还热闹的客厅瞬间跌入冰点,鼬放下筷子,皱眉看他:“佐助。”
                            “鸣人说给大家添了麻烦,十分抱歉。”佐助兀自说道,对着虚空点点头:“他说要敬大家一杯。”
                            鼬干脆放下筷子,抱起手臂看佐助怎么胡闹。小樱脸色苍白,转头看向水月,水月则吞了吞口水,眼睛死死盯住桌上的红酒瓶子。
                            鸣人没有让大家等太久。很快三人便惊恐地看到桌上的酒瓶凌空而起,像被人握在手中一样,平稳地飞到鼬和小樱水月面前,瓶身适度倾斜,依次朝三人的空杯中缓缓注上酒液。最后酒瓶飞到佐助面前,也替他斟了一杯。佐助端起酒,看着目瞪口呆的三人,压下笑意道:“鸣人要我替他敬你们。”说罢将杯子凑到嘴边,轻啜一口,转向努力揉眼睛的水月,“我要向你道歉,水月。”佐助向他举杯道:“你是对的。鸣人是阿飘,对我余情未了,过来找我了。”
                            ……这个刺激当真不小。鼬立刻站起身,青白着脸道:“抱歉,我先失陪一下。”小樱紧跟着站起来,也道:“我也先失陪了。”两人匆匆离席,只剩下水月愣愣看着佐助,半晌才气急败坏道:“不是吧佐助,你玩儿真的!”
                            当晚鼬冷静下来,问过佐助的意愿,沉默许久道:“你知道……”他皱起眉,又沉默下来,末了无奈一笑:“哥哥爱你。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哥哥都会支持你。”
                            佐助闻言,和鸣人会心一笑,向鼬点头说:“我知道。”
                            了却了今世的遗憾,鸣人即将离开。他像来时的那晚一样,背着自己的褡裢,向佐助挥手告别,恋恋不舍地嘱咐道:“你一定要等我,我会很快的。”
                            佐助点点头。鸣人又道:“你记着哦,你还欠我一句‘喜欢’。”
                            佐助又点点头。鸣人还想再说什么,最终只道:“我走了,佐助。”
                            佐助不应,鸣人疑惑地看他,随即想起了什么,欢快地说道:“我出门了,佐助。”
                            行ってきます,サスケ。
                            佐助这才笑着答道:“早点回来。”
                            行ってらっしゃい,ナルト。
                            佐助再看到小樱的时候,还是在学校最近的拐角,女孩子眼圈红红,显然又哭过了一场。但她一向坚强,不等佐助安慰自己,率先笑道:“具体的事,鼬哥都和我说了。你真的决定要等他吗?”
                            佐助点头,小樱又道:“过程会很辛苦,可能等到他,也很难在一起,还可能永远等不到他。”
                            佐助笑着摇头:“鸣人说,我和前世的我一模一样。我相信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我一定能等到他。”
                            小樱默默注视他半晌,呼了口气,也笑道:“既然这样,那就祝福你了。”
                            佐助一直对她十分愧疚,尤其听鸣人说,小樱也是追了他几辈子过来的,这感觉就更加沉重。想了想还是说道:“前世的时候,也有个叫小樱的女孩子,喜欢佐助,关心佐助,帮助佐助。”看小樱认真地看着他,等他说下去,佐助接着道:“佐助在决定离开她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句话。”
                            “小樱,谢谢你。”
                            佐助俯下身,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还有,对不起。”
                            他侧过身,和小樱擦肩而过,背对她渐行渐远。
                            小樱默默站着,水月走过来,和她并肩而立,看着前方自嘲道:“事情果然变成这样了。”摇摇头不等小樱回应,自己朝佐助走去。
                            小樱看着他们的背影,恍惚记起网络上有一段很有名的话,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她觉得她和佐助之间,也隔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不知我爱你,而是明知我爱你,却和我说对不起。她觉得水月和佐助之间,也隔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说对不起,而是我爱你到痴迷,却不能说爱你。她觉得鸣人和佐助之间,也隔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不能说爱你,而是明明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但她不知道在鸣人心里,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生和死。因为佐助活着,而他死了,所以佐助是飞鸟,他是飞鱼,一个高翔天际,一个深潜海底。
                            但从不久前的一刻起,他们知道了这世上有奇迹存在。当通向彼岸的风吹起,鸣人将乘风破浪,穿过那片苦痛之海,不再失落,不再恐惧,因为穿过看似黑暗的未来,有他心爱的人——这样的光明在等待。
                            2014/6/26 17:19
                            我活着,心在你那里;我死了,魂在你那里。
                            ——《奇迹之海》全文完


                            41楼2014-06-26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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