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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故事发生在很平常的一日,那天是里难得的好天,阳光照在桔梗身上有微暖的感觉。手捧着的热茶,却飘进了一丝草叶。
桔梗素来喜净,随手将那杯热茶泼了出去。却泼了那鳞甲一身,惊醒了盘踞在一旁树上冬眠中的杀生丸。
许多年以后,依旧风华绝代的杀生丸想起当初。不由感叹,当初咬与不咬那一口又有什么区别呢?人,终究是会死的。
可是为什么,偏偏那天他突发奇想化成了蛇形潜进了她的家,偏偏又在那时,她一盏热茶淋了他满身。想着想着,杀生丸脑海中却只剩下那句她亲口说的:殊途同归。
殊途同归,他痴痴的笑了,同归到哪儿去呢?是天上,还是人间......
*遇蛇
桔梗有生十六年,绝音病行,好似薄命一缕,不禁春风。坐在轮椅上,桔梗看着飘在茶中的草叶:如今,自己又和这草叶有什么分别,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心下微怒,扬手,桔梗将那杯茶泼了出去。
手上巨痛,松手,那白玉的杯子就跌在了地上,碎成了若干小片。一道黑影从树上窜下,一瞬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好啦,小姐被蛇咬了。“婢女尖锐嗓音划破了这个刚刚开春,难得阳光明媚的午后。紧接着原本静谧平和的山中小院里纷沓响起了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踢踢踏踏,甚至能听出这些脚步慌乱无措中打翻东西的声响。
努力地想看清那个咬了自己的东西,桔梗眼前却像蒙了一层白纱一般什么都看不清。隐约的感觉到闻声而来的仆人把自己搬离了轮椅。桔梗有些感慨:她想过无数种自己的死法,怎能料到她最后会终结在蛇类的毒牙上。
思念到此,心中倒也不惊,桔梗只闭上了眼,而后的事,就一概不知了。
*妖蛇
桔梗的房门时而开启时而紧闭,人出出进进穿梭其中。却未见,在油灯晃动的阴影处,静静站立着一白色的人影。
杀生丸看着躺在床上的桔梗,嘴角笑容极浅。那么绝望的眷念,却又带着对死亡的释然。许是这道笑容过于触目惊心,阴影中将这场戏从头看到尾的冷凝男子挑起眼皮,如深渊之水的金色眸子有了水花惊溅的波纹。
杀生丸行至榻前,语气平淡至极:“今日咬你的蛇,便是我。”
”今日我留你一条性命,可好?” 顷刻后,桔梗虚弱的睁开眼。才想起之前隐约听见的话,明白这蛇是真的可以留他一命的。
只是又忍不住想,原来是蛇妖,怪不得手凉成那样。
*笔谈
因着杀生丸的妖力,桔梗的蛇毒渐渐彻底清除了,精神也好了许多。
自他救了她之后,桔梗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一摞宣纸,一只狼毫,便是他们唯一的交流。
这天夜至此已深,外厅的喧闹也静泛下来。桔梗叫人打开窗,裹紧了狐裘倚在椅上看着窗外夜色。
良久功夫,桔梗突然动了动,抽出暖筒里的手,将轮椅移到案前,铺开纸墨。她知道,是杀生丸来了。
你来了。 桔梗提笔道
你如何得知?白纸无风自动,笔杆凭空而立 。蘸着墨移到纸上略顿,而后浓墨与纸上逐渐勒出文字。空气里如那日一样,缭绕着突如其来的草木清香,那味道如雨后森林,有一种冷冽的清新。
吸了吸鼻子,桔梗提笔写道:你去了山顶温泉?
那人依旧未现身,却自笔架上重新取笔来,在他那问话旁,回了个:是。
桔梗虽承他开恩,留得一命,心中却时时谨记他是蛇妖,非我族类。不是不提防的。却不想这妖如人一般,有名有姓,享受温泉不说,还在这里,以纸笔伴她对话了一个时辰。虽言简意赅字句淡漠,却有着非常人的耐性。
对他这神通广大的妖来说,更简洁的对话方式不是没有,桔梗就曾领教过。这蛇却弃置不用。
自失语后,桔梗也时常同人交流,却从未有人肯这般,耐着性子用纸笔一点点写给她听。一个时辰的光阴并不长,与人的一生不过是沙粒,却让她心中的提防瓦解不说,更是生出一种微妙的亲近来。
将布满字迹的纸张取过放置一旁,桔梗面带微笑,得知他的天劫将至,想了许久,她蘸了墨汁在新铺开的白纸上继续与他交谈:我若助你顺利劫渡,可有回礼?
清隽字迹旁很快出现一行端正笔迹,简洁照旧:许你康复,一如常人。
桔梗手腕一颤,饱饮墨汁的笔尖重重划在雪白纸上。
*相见
自那天后,一晃数月桔梗都没再见到过杀生丸。那天,看着白纸上期盼了许久的杀生丸的清隽字,却是告别。
皱了皱眉,转过脸,桔梗执起笔墨,在那静候已久的白纸上写道:你与我有恩,又予我好。一别数月,我自牵挂。既是专来与我告别,何不让我看你一眼。便是午夜梦回,想起烛下清谈,也不是我一人独影。
那原先空无一物的锦被上,显露出一道白色衣角,桔梗屏住呼吸,脑中一片混乱
那一夜,她赞他风华内敛,当世无双。
而杀生丸微微扬眉,以手作笔:清古冶艳,秀丽天成。
感觉颌下微凉,桔梗被一股力量抬了首,怔怔的看向杀生丸金色的眸子,桔梗眼中出现了一丝隐藏的极好的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