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舍不得 一梦回到十多年前,解语花还在二爷的府上对着西府海棠唱戏,戏腔婉转身段柔媚。门口咬着糖葫芦的小姑娘歪着脑袋看着一头长发的解语花。少年时候的解语花像极了女孩子,小姑娘舔了舔嘴唇开心地向着一身戏服的解语花挥手,小花姐姐。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解语花抱着小小的秀秀念着手里的唐诗。年幼的秀秀并不大懂所谓青梅竹马,依旧对着解语花说,小花姐姐,以后长大了我嫁给吴邪哥哥好不好?解语花忿忿地想着以后长大了一定要把吴邪扔到斗里面,但对着秀秀的时候却依旧是这般,温柔无边。 再长大,两个人都懂事,解语花出生入死几番在斗里险些没了命,回来却对着秀秀只字不提。两个人相对坐在二爷就院子的青砖地上,絮絮说着分别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 秀秀十五岁的那年生日,解语花果然又不在。她推开二爷院子那扇有些斑驳的朱门的时候,原本欢喜的心情却一下变得寥寥。霍仙姑给秀秀安排了一整天的生日宴会,这样的排场素来只有霍家当家才有的,只是秀秀环视四周,却始终不见他来。因他而喜,由他而悲,少女的情怀被一点一点勾勒清晰之后,秀秀终于明白解语花对自己的意义所在。 人群散去的四合院只剩下残羹冷炙,霍家的伙计忙得脚不沾地的收拾残局。秀秀清楚这场宴会除了是给自己过生日之外,更多的是霍老太为秀秀联络以后的人脉,更多的是表面热闹背后藏针的虚伪情谊。她熟门熟路地穿过几条只亮了几盏路灯的小巷,推开解家后门。 解语花的屋子果然没有亮灯。秀秀有些委屈地在院子里踢石子。小时候便是这样,长大了还是不改。夜里的风有些凉,秀秀裹紧旗袍外的毛线披肩,表情沉到了夜色之后。 后门忽然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秀秀的眼睛忽然一闪,猛地冲到院子门口来人的怀里。 都十五岁了还毛手毛脚。温柔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秀秀拿着披肩胡乱擦一下眼泪,道,你不是要去内蒙很久的么,怎么才半个月就回来了? 是啊,只是想起你生辰,舍不得让你一个人过。解语花把秀秀揽进自己怀里,眼里是只独属她一人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