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223¤完结‖【牛桃】遇见一场梦境（校园，短，微虐）

@韬亦不凡

一切的一切好像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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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韬是吴亦凡的小学弟。吴亦凡读高一的时候有一次去市中心的广场玩，结果碰到一个个子高高却一脸稚嫩的黄子韬第一次一个人来不认识回去的路而向他求救。一向对于做好事并不积极的吴亦凡，那次竟然鬼使神差屈服在那孩子近乎撒娇的恳求下像个导盲犬一样尽职尽责的给基本路盲的黄子韬带路。结果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聊到各自学校后黄子韬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我们同校诶你是我学长耶。
这就是他们的相遇，乌龙且莫名其妙。但吴亦凡不得不承认，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后来黄子韬就变成了吴亦凡的头号粉丝兼小跟班，打着向他学习以后要变成他一样的人的旗号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明明是一个海拔突出练武多年的大男生，声音却软的胜似小奶猫，时不时的呆萌让吴亦凡无可奈何，却渐渐乐在其中。就当多了一个弟弟，有何不可？
如同口号喊的一般，黄子韬凡事很喜欢朝吴亦凡看齐。他和他一样喜欢篮球，一样喜欢练习饶舌，一样喜欢吃东西。
甚至一样喜欢一样追求校花杜雅莉。
不同的是，吴亦凡赢了。从那以后黄子韬渐渐淡出了他们的世界。吴亦凡和杜雅莉都感觉到了黄子韬的刻意疏远，他们都对于这个现状很不是滋味。
特别是吴亦凡。原来跟在身边的黄子韬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不停时吴亦凡不觉得烦，那个人不在了后连放学路上的鸟叫声都好像是多余的。有时回头，恍然发觉身后空无一人，那个一直跟在身后的人不在了。
心底是连自己都理解不了、无法言喻的空落和心酸。
于是当杜雅莉看到黄子韬一人靠在楼梯口塞着耳机听歌提出要借此机会过去和他谈谈时，吴亦凡没有阻拦。他知道如果是自己去的话，事情可能会更糟糕。可他没有想到让杜雅莉去的下场竟然也糟糕到了这个地步。
或许那时自己就不该撺掇黄子韬和自己同时告白。
看着被医务人员抬上救护车的担架，吴亦凡看了看表。五分钟前，杜雅莉信誓旦旦要挽救黄子韬和他们的关系；五分钟后的的现在，她尖叫着一巴掌把黄子韬掀下了楼梯。
那么中间这短短的五分钟内，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前闪过黄子韬仿佛小猫般温顺的跟在身边一口一个软软的哥的画面，吴亦凡突然觉得头痛欲裂。

医院的窗户总是洒满了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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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亦凡就坐在黄子韬的病床前，琥珀色的眸子紧盯着病床上笼罩在淡淡阳光中的人。眼前这人的脸早已不复以前可爱的肉乎乎瘦出了尖尖的下巴，或者说在杜雅莉成为了他的女友后短短的几次会面中，他每次都能瘦出新高度。
吴亦凡还记得自己告诉黄子韬要向杜雅莉告白并鼓动他一起黄子韬回答告就告时赌气般的语气。或许受到了告白被拒绝的打击，从那以后以前总是寸步不离跟在他身边的他很少找他和杜雅莉，自然也很少和他碰面了。
他忽然想起一张算是他和黄子韬的合照的照片。
那是一次聚会，黄子韬喝醉了酒随便抓住了旁边的他亲了一口却被同在现场的同学鹿晗抓拍到照片。黄子韬酒醒后懊悔的把照片连带底片都毁掉了，吴亦凡却鬼使神差的留了一张。现在他很庆幸当时留下了一张，因为他悲哀的发现，那也是唯一一张只有他和黄子韬单独两人的照片，他们之间关系的唯一证明。
可是那又能证明什么。曾经的朋友，现在的情敌？他自嘲般的想。低头却看见安静躺着的黄子韬双眸缓缓睁开。
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喜悦感突然仿佛蔓延的病毒般迅速占领了整颗心脏。吴亦凡猛地站起，关切的话语急切的想要冲出口腔的阻碍。
小鸭梨没有和你在一起吗？黄子韬清澈的眸黯淡，开口是微弱的声线。
小鸭梨是以前黄子韬给杜雅莉起的外号。
仿佛当头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满腔热情，所有的话噎在了喉咙里。吴亦凡顿了顿，回答。他把你推下了楼，我不想见到她。
她不是故意的。小鸭梨很爱你，不要因为我和她吵架。你们交往还没到一个月呢。
知道了。吴亦凡闷闷的回答道。
他爱我，可是却把你推下了楼。
是不是每一场三个人的纠葛，最终总会有一个人受伤？
那么，现在的他，又是以什么立场，有什么资格呆在黄子韬身边？胜利者？
病房里突然陷入了沉寂。半晌，吴亦凡说，你醒了，那我就去吃饭了。
黄子韬若有若无的应答了一句，又闭上了眼，任由斑驳的阳光碎影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变换。吴亦凡看了他一眼，突然就转身出了病房。
或许有些事，他必须要好好思量了。

黄子韬的伤恢复得很快。不知是不是心有愧疚，吴亦凡几乎每天都来看黄子韬。黄子韬对于他过于频繁的出现不置可否，只是日复一日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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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亦凡感觉黄子韬变了，变得沉默变得常常喜欢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以前那个总是上蹿下跳爱疯爱闹永远精力充沛没心没肺的黄子韬，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或者说，没有再出现过。
或许只是因为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吧。再一次看到黄子韬双眼空洞的看着窗外，吴亦凡在心里安慰自己。可是内心深处的感觉总是在无情的时刻提醒他，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吴亦凡经常在病房里见到一个人。那是一个美丽温婉的妇人，他知道，那是黄子韬的妈妈。
出院的前几天，黄妈妈被叫进了院长办公室。从那以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
比如吴亦凡探望黄子韬的时间越来越长。
比如黄子韬的住院期延长了。
再比如，黄子韬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甚至能发一上午的呆。
就好像一具空洞的木偶，活力在一点点散失，灵魂在一点点死去。
吴亦凡总是被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吓到。然后就是莫名其妙的不安。
到底在害怕什么，他不知道，或者说是根本不敢细想。

医院的顶楼是一个有很多白色风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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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吴亦凡扶着黄子韬走上了医院的顶楼。长时间的卧床让黄子韬的身体已然显出脆弱，待爬到楼顶上时他已止不住的轻轻喘气。
这里风景很好。吴亦凡说，空气也很清新，对你恢复身体说不定有帮助。
凡哥。黄子韬看着他，听说你和小鸭梨分手了？为什么？
嗯。她太暴力了。一锅贴把你甩成这样。
可是你是喜欢他的不是么？
吴亦凡错开黄子韬的目光，看着远方朦胧的地平线。那是以前。现在没那感觉了。他反问，那你呢，你还喜欢他？
黄子韬没有回答。一架飞机从蓝天白云上稳稳掠过。
我喜欢的，是你啊。
低低的回答被气流震动的噪音掩盖着吞没。
什么？黄子韬疑惑的转头看向黄子韬。你刚刚说了什么？
黄子韬突然就笑了。我说，他答道，那也是以前。
飞机已经飞远了。托带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还有不能说的秘密。
是吗。吴亦凡遥望着天空中飞机留下的轨迹，追问。可是自从我和她交往以后，你沉默了很多。你不甘心他选了我？
黄子韬耸了耸肩。甘不甘心无所谓了，反正你们幸福就好。
吴亦凡突然觉得胸口堵得慌。他突然想起一个被搁置很久的问题。
上次她……为什么打你？他迟疑了一下，问道。
小鸭梨真的是个好女孩，就是脾气太大了。黄子韬抬头目光辽远的望向蓝天。我也不记得我说了什么，大概是什么偏激的东西吧。都过去了。
不是没听出他语气里的逃避与敷衍。吴亦凡没有追问。
本来事情是要这么过去的，可是杜雅莉再次出现了。

那个午后的阳光不再刺眼。因为，有浓厚的乌云弥漫着，挡住了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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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允许你毁了他！
吴亦凡走到医院林荫道的时候，刚好听见杜雅莉愤怒的几乎扭曲的声音。然后他看到杜雅莉第二次在他面前高扬的右手。黄子韬抿着嘴一言不发，额头上尚未完全痊愈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中，他甚至自暴自弃般闭了眼，仿佛在等待巴掌落下。
这次是想都没想。他冲了过去，下意识就反手给了杜雅莉一巴掌。
啪。杜雅莉捂着脸上整齐均匀的五指印不可置信的看着吴亦凡。
对不起。吴亦凡极力保持自己语气的镇定，请你离开。韬该休息了。
杜雅莉愣愣的盯了他几秒，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黄子韬，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她突然就笑了出来。笑声里都是悲哀。
吴亦凡，我不会再管你了。希望等到你被毁了的那天，不要后悔。
这是杜雅莉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吴亦凡听不懂。他转身看向黄子韬，却发现他目光空洞的看着杜雅莉离开的方向，嘴唇发白的让人害怕。良久，他颤抖着开口了。是不是我破坏了你们两？我是不是让你们分手的罪魁祸首？
吴亦凡的手指收紧成拳，然后又瞬间松开。那不关你的事。你心疼她？他刚才还想再给你补一耳光来着。
黄子韬闭眼，声音恍若飞烟。不是。
吴亦凡不知怎地暗暗舒了口气，正要走到他身边扶住他。可是听到了猝不及防的一句。
我心疼你。吐字虽轻，却掷地有声。
哗啦。
几乎是同时，黄子韬感觉身体被猛地一掀，人已落入吴亦凡紧紧的怀抱里。他茫然，似乎对眼前的情景一时反应不过来。
别告诉我这是你为了表示对我的宽容大度的感谢。黄子韬苦笑道。
知道我为什么要还她一巴掌吗？吴亦凡低低的声音在黄子韬耳边回响。
……为什么？
【因为，我也一样啊。】吴亦凡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一样心疼你。心疼你的一言不发，你的默默退出。
心疼你的一切一切。
心里困惑已久的某些东西好像明朗了，吴亦凡闭上眼，嘴角绽开一个释然的笑。却没看到在他怀里的黄子韬，悲怆的兀自垂下的桃花眼。</?xml:namespace>

杜雅莉从此再也没有来过。但事情远没有结束。
在黄子韬住院的这段时间，有不少朋友来探望过他。当他们看到几乎寸步不离照顾着黄子韬的吴亦凡时，眼里是了然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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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仿佛流言的印证。
那天晚上，黄子韬刚刚睡下，吴亦凡接了个电话便悄悄出了病房。
之前你和杜雅莉那野丫头在一起就算了，现在怎么和一个男生成天混在一起，这成何体统？要不是亲眼看见，我还不敢相信！
医院走廊里回荡着吴爸爸愤怒的质问。
吴亦凡不语，他不知道离婚后工作繁忙连他都懒得管的父亲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并且找到这里的。良久，他抬起没有表情的脸，冰冷的眼神让人心寒。你不是不管我吗？既然不管我，就别再来干涉我的生活。你太吵了，会把他吵醒的。
你……吴爸爸恼羞成怒，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你这个不孝子！
吴亦凡的眼神依旧不为所动，用手背擦了擦略微红肿的脸，冷冷回道，打完了？那就快走，我不希望以后在这里看到你。
吴爸爸还是走了。他极力想要保持冷静，可颤抖的右手却毫无遗漏地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愤怒。吴亦凡看着爸爸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处，他向后退，靠在了墙壁上，垂下头，很久都没有抬起。
他不知道，其实黄子韬根本没有睡着，并且将刚才的对话听的一字不漏。彼时的他同样也靠在病房雪白的墙上，额前长长的刘海掩住了大半张惨白的脸。
他们此时只有一墙之隔。
却仿佛，咫尺天涯。

吴亦凡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走廊里站了半个多小时。他长长的吐了口气，转身回了病房。
黄子韬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长长的睫毛向上微翘。吴亦凡想要伸手抚摸他的脸，却始终未果。他放下手，转身。
不要走。
手被松松抓住，病床上的人睁开眼咬着唇，语气里带着微不可查的哀求。
吴亦凡回头，深邃的目光对上黄子韬夜色中熠熠发亮的眸子。
你不是想知道我和小鸭梨说了什么吗。黄子韬说。我告诉你。
我告诉她，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小鸭梨，我从来都只是喜欢你，向她告白，只是因为不想你被他抢走。我不喜欢你们在一起，不喜欢你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她。我说我不想放弃你，小鸭梨说我不可理喻，她让我离你远点，说这样会害了你。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听她的话，而不是用话呛她？
吴亦凡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眼里是起风浪时的海洋般暗流涌动的深邃。
可是我抑制不住的喜欢你啊，怎么办？
话越说越多。因为过于激动，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无助的喘音。怎么办？
我知道。我都知道。

吴亦凡看着黄子韬着急的样子，突然笑了。唯一不知道的是，原来你这么直白。
你不觉得恶心吗？我向你告白。黄子韬用手背遮住忍不住流泪的双眼，小声问道。
恶心？吴亦凡嘴角上扬，伸手拉下了黄子韬遮住眼睛的手背。黄子韬惶恐的看着他。
黄子韬的唇形是好看的猫型唇，嘴角天然上翘，上唇中央还有一个小小的唇珠。
吴亦凡的目光在那张微抿的唇上停留了片刻。突然，他俯下身含住了那个小小的唇珠，在黄子韬的唇上烙下了深切怜惜的一吻。
如果你恶心的话，那我这样就比你更恶心。放开那张软滑甜腻的唇，他在黄子韬的耳边低沉的呢喃着。
小笨蛋，这没什么，只不过是在你喜欢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也喜欢着你啊。
黄子韬怔怔的看着他，闪着幽光的桃花眼里却是犹如飞蛾扑向火焰前一刻那般的决绝。泪水从他眼角滑落，仿佛夜空坠落的星星般，在黑暗里划出一道晶亮的弧度。
疼吗？他伸手小心翼翼摸了摸吴亦凡被打过的脸颊。
你都听到了啊。爱哭鬼，我早就不疼了。吴亦凡认命般叹息，怜爱的吻去了黄子韬掉落的眼泪。
凡哥，你对我的好，我记一辈子。黄子韬撇着嘴哽咽道。
我才不要你记一辈子，我要你的一辈子。吴亦凡宠溺的回答，此刻的他仿佛一个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只知道一味的享受此刻拥有的满足感。
于是有些东西便在不经意间被忽略。比如黄子韬眼里的决绝，比如说这句话时黄子韬怪异的语气。

那个夜晚，成了彼此一生无法忘怀的牵绊。
吴亦凡留了下来。黄子韬消瘦的身体蜷缩在吴亦凡的怀里，如同受惊的小猫般不安的发抖。吴亦凡只是抱得更紧，仿佛要把他深深的揉进骨肉里。他们相拥而眠，彼此交缠在一起的心跳和温度驱散了夜的孤寂黑暗。
可惜，世界上每一个梦都有清醒的时分。当美好的梦境被残酷的现实活生生的撕裂，剩下的，便只有徒劳的绝望，和不甘。
直到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映入吴亦凡悠悠睁开的眼底时，他发现自己和衣躺在病床上，连被角都被细细地掖好了。枕边有张字条，上面是黄子韬歪歪扭扭的字迹，再见了，哥。
他转过头。身边没有了黄子韬。怀中那弥足珍贵的温凉，终是失去。
那一天是吴亦凡人生中最狂躁的一天，没有之一。他从没想过一向冷静淡漠的自己居然在知道黄子韬已经出院并不知所踪后一脚踹开院长办公室的门，小混混的做派完全显露。
可是后来听到的院长的话，又让他焦急得仿佛放在烈火上炙烤的心一下子坠入了万丈寒渊。
304床的那个病人是先天心律不齐，这一次受伤导致的免疫力下降让他的病情恶化速度加快。他的母亲似乎决定带他去英国治疗，那边的医疗技术比较先进。
先天心律不齐。
吴亦凡突然记起很久以前，他问过黄子韬为什么要从小习武。那时的黄子韬朝他一笑软软的回答道，因为天生体质不好呗。而那个时候的他看了看怎么看怎么健康的黄子韬，没有相信。
吴亦凡用尽力气稳住被冲击的七零八落的神智，问道，那，他的病能完全治愈吗？
很难。正常情况下他活不过一年。除非奇迹发生。
奇迹发生的概率是多少？
那一刻，吴亦凡从来没有如此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终于知道黄子韬发呆时空洞的眼里偶尔一闪而过的矛盾和挣扎从何而来。也知道了为何昨天晚上黄子韬一反从前主动坦白。
他走了，离开了他。或许，不再归来。
也带走了他的心。

走出医院的时候，天空空一片湛蓝。翱翔的白色飞机长长的机翼扫过洁白的云朵，轰鸣着飞向了未知的远方。
你是不是就在上面？
是不是正如我思念你一般也在思念着我？
他无从知晓。一切都随着黄子韬的不辞而别，成了积淀在时光深处一个持续困扰着他没有答案的谜。而那个人的离去也变成蛰伏在他心中的一只毒虫，时不时在心窝尖咬上一口让他疼得无法自已。
从那以后，吴亦凡再也没见过黄子韬。
有人说他死在了英国。
有人说他在英国治好了病，决定留在英国不回来了。
可是没有人真正再见过黄子韬。所有的流言，都不是吴亦凡想听的那种。
一年，两年，三年。直到毕业，直到不再年少。
直到记忆里那人的笑，不再鲜活。
但他还在等。他几乎病态般执着的相信，那个人会回来。钱包里的夹层里放着那张两人的接吻照以方便随时翻看，他唯一害怕的，是在他回来之前忘记了他的样子。
学校的学生换了一拨又一拨，当年那些哥们随着毕业各奔东西。毕业前，杜雅莉最后一次来找吴亦凡。
我说过他会把你毁了。出了这个城市，你会有更好的发展前途。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若还在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傻等。
吴亦凡抬头看着这个自己曾今或许爱过的女孩，面带微笑地回绝。谢谢你的忠告，但我怕他回来的时候会找不到我。
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都是傻瓜。杜雅莉叹息着离开。随你便了，如果你觉得这样没有希望的等待是值得的。
值不值得？吴亦凡不知道。
有一次他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见了黄子韬的妈妈。她面容清瘦憔悴，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他没有追上去问。他只是怕，怕听到他最不希望听到、却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消息。
其实吴亦凡的心里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可他不愿承认。如果承认了，那他就彻底永远失去了黄子韬。固执的等待，只不过是一个念想，只不过是他自己亲手编织的美好梦境，一个关于遇见和拥有的美好梦境。
留在这个城市的吴亦凡开了一间酒吧。酒吧驻唱张艺兴问他，为什么不去英国找他。
吴亦凡没有回答。可是他知道，他只是怕面对现实。
梦总是虚无飘渺的。
很多次吴亦凡都好像在人群里看到了黄子韬的身影，可走近，却又无从寻觅。那人就仿佛一团烟、一团雾，他触碰不到，却一直感觉就在身边。

就比如现在。
吴亦凡站在第一次和黄子韬相遇的广场门口，忽略无数路过女生向他投来的花痴目光，双眼只紧紧盯在不远处的一个挺拔的身影上。他想起那年夏天广场上迷路的少年稚气未脱的脸和自己主动帮他带路时语无伦次道谢的绵绵的声音，似乎那一次阴差阳错的相遇就注定了从此以后的纠缠不清。
恍惚中眼前的那个背影和记忆里的身影似乎慢慢重叠了起来。
熟悉？却有很多陌生之处。
陌生？却又莫名让他觉得心动。
是不是他？
吴亦凡不知道，也记不起这是第几次看见与黄子韬相似的背影。他只知道自己正迈开双腿，下意识要追上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
也许是，也许不是。
黄子韬是吴亦凡在最灿烂的年华遇见的一场美好的梦境，可惜拥有太短，醒来太早。
其实吴亦凡想说，醉死在梦里又如何？
只要那梦里有你。
无论如何，有希望总是幸福的。
他难得愉快的想着，伸手拍上了近在咫尺的颀长身影的肩膀。
少年带着笑容，缓缓回过头来。
也许重逢，也许错过。
谁知道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