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途中
无明之暗,
相比黎明前的黑暗更为绝对。
没有刺眼夺目的阳光照耀
没有皎洁澄明的月色光亮
虚无围困所有
黑暗封杀一切
在睡梦中闪烁的北极星也随之湮灭。
置身黑暗里游荡
脚下前行的方向
踏往不知名的暗乡
梦想的目的地
消逝于无明之暗。
向前,不知所向何处
往后,不晓所去何方
不动,不会迷失方向。
挣扎疲乏无力
不奢求光芒万丈
只渴求一米阳光
驱散无明之暗
......
漆黑的车窗映照出我的脸,看不到外面的风景。黑色,脸庞,仅此而已。
我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会上车了,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无论是自己失踪一个月失忆的事,还是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777路公交车,都让我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一个很深的迷雾中,自己,正在向着一个未知的道路前进着。
我环顾了一下周围,车里有十几名其他的乘客,车里不算明亮,甚至有些昏暗,但奇怪的是,我不但看不到其他人的脸,就连他们的身型也是模模糊糊。就像是幽灵巴士呢,当我在心里说出这句话时,不由打了个激灵。
车子开得很平稳,居然没有颠簸一下,这感觉就像车子不是在道路上行驶,而是悬浮着一样,很奇妙,但又让人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是的,没有一丝安全感。
我从包里拿出一本书,也没有去关心它是课本还是教辅,我只是需要点什么来打发一下时间,更重要的是,将我的注意力转移;现在,我只能期望,当车子到站的时候,我能看到熟悉的城市和人群。
三十分钟过去了,我有些要发疯了,根本无法专注于书中的东西。车里静的就像只有我自己,而且,这辆车居然一直开着,中途一次也没有停止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它究竟要开去哪,但我知道,绝对不会是我想回去的地方。
“等等,司机,我想下车。”鼓足了我所有的勇气,我喊出了这句话,人,有时候不豁出去一下是不行的!
“......”
一片寂静,虽然没有看,但我能感觉到,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车里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在了我身上,我能感受到那些眼神中传出的好奇,惊讶,较有兴趣,还有诡异的情愫。冷汗,顺着我的背脊滑落,我感觉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寒毛乍起,我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抱歉,先生,在您上车时就说过了,本车在到达终点站之前,不能下车。”还是那个中性的声音,但我的希冀显然被破灭了。
“可,可是,我真的有急事,能不能通融一下......拜托了。”我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了一句,但此刻我已经没有勇气继续询问了,我有一种预感,再坚持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本车有规定,这是不被允许的,所以请您忍耐一下吧。而且,奉劝一句,如果您真的在这里下车的话,那就永远别想回到你原来的地方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听他的话,我还可以回去......
正当我揣摩的时候,车子突然停滞了。有人上车?
除了我之外,又有别人上车了。
看不清容貌,听到一点说话的声音,似乎是个女生的样子,不过,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
“啊,是你,你也在这辆车上!”惊讶的声音,让我不由向声音的主人看去。仅这一下,我就呆住了。是她——那个今天碰到的图书管理员。
“你怎么会在这?!”异口同声
“额...说来话长,我迷迷糊糊就上来了,你呢?”她坐到我旁边的座位上。
“我也差不多,莫名其妙的。”
“是吗,那还真是巧啊,不过,这车感觉挺怪的,真是太有趣....额,是太渗人了......”
“......”我看到她神情中闪现出的激动,那是好奇的猫看到了鱼儿的样子。不过,我内心此刻充满了各种喜悦,太好了,世界上最令人激动的是什么,不外乎洞房花烛夜,哦不,是他乡遇故知啊!在这种情况下,能有个认识的人,那是比什么都好的!
“那个,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在问女孩子的姓名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姓名比较好。”
“额...不好意思,我叫洛凡羽,你好。”我摸了摸鼻子,微微有些尴尬,这是激动的,激动的。
“嘿嘿,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好,我叫蒋云。”她伸出手来,这,是要与我握手吗。
既然人家女孩子都主动伸出手了,那我自然也不矫情了。
冰冷,这是她的手给我的第一个感觉,这只手,说不出的冷,就像是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冷得我有些头皮发麻。难道她很冷吗?不像啊,她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寒冷;而且,现在是四月中旬,气温二十五六度,根本感觉不到寒冷的。
我仔细看了下她的手,很白,说实话,比我以往见过的女生的手都要白,是那种,惨白,对,惨白。我又抬起头来,仔细看她的脸,也很白,是那种连一丝血色也没有的白。
“嗯,怎么了?”
“哦,不,没什么,呵呵。”我松开她的手,但那份冰冷的感觉还遗留在我的掌心,一直传递到心里。
“那个,你很冷哈?”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冷?没有啊,不过,到是你,你的手心怎么那么汤啊,像是盛放着刚煮开的热汤的碗一样,烫死我了。”
“......”
正当我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车子又一次停了下来。
“各位乘客,终点站到了,欢迎光临,暗影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