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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璞玉无痕】说说二堡主送玉石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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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壁而坐的嚴濤,自然發現那一前一後摸進地牢裡的人,他們穿著守衛兵士的服裝,但他們不該出現在這裡。朱炳金的親兵裡,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在沒有命令之下到這座地牢裡來。
那兩個人,來者不善。
可是嚴濤並不特別動作,他不怕這兩人是衝他而來,也不在乎他們所為何來,他只是好奇,這兩人敢闖虎穴可有把握脫身離去?
無痕提著燈籠領頭走下臺階,這一段令他心碎的路程,他只走過一次,便牢記在心。他多麼希望當他再次走進地牢的此刻,一抬眼還是看得見那令他魂牽夢縈的身影,即使身受重縛、即使傷痕纍纍,但至少她還活著。可是不論他手裡的燈籠舉多高,那鐵牢裡已空無一人。
潛入地牢的行動並不困難,朱炳金已領兵開拔,節度使府守備降低,不再十步一崗、五步一哨,再加上他們換上軍服,一路行來幾乎不受阻撓。
無痕舉著燈籠環視地牢一圈,沒看到半個人影,忍著心痛,他嘆了一口氣對費斯利說:
「我們來晚了,這裡早已人去樓空……」
「不,闇中有人!」
無痕話未說完,費斯利即出聲示警,在同一時間,一道掌風已滅去燈籠裡的燭火。三人頃瞬攻成一團,在黑暗中你來我往,不辨敵我。費斯利驟然低喊:
「此人能視夜物,把他逼到外頭去!」
他掏出藏在懷裡的夜明珠,拳握在手。有了這抹微亮,招式之間雙方便有了高下,嚴濤以一敵二漸落下風,確實漸漸被逼往階梯入口。然而,也因為這抹微亮更讓他看清了無痕臉容,方寸疑惑之間,他率先躍出戰圍,直接往地牢階梯掠去。
「快追上!別讓他跑了!」
無痕大喊。三人即刻竄出地牢,往西城躍去。
嚴濤的動作極快,幾縱幾躍已經來到西南城口,趁著城門還沒關上,趁隙掠出城去。無痕和費斯利緊跟在後步伐絲毫未曾放鬆。由於三人皆為差吏軍尉打扮,城門口的守兵以為他們鬧什麼私人糾紛也沒有多管閒事,只當沒看見。
一路追到了西山口,在野林前的曠地,無痕身影一躍,遂翻躍到嚴濤身前,而費斯利長手一伸,攀著嚴濤側肩,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將嚴濤狠狠拉摔在地。
無痕一腳踩上嚴濤胸口,冷道:
「還想逃去哪裡?」
嚴濤伸手一扳,反而藉著側身一翻,將無痕翻推出去。但無痕並沒有就此摔跌,空中挺身又藉力撲抓而來。
嚴濤才剛站起,就被無痕扼抓住咽喉,他嘶聲發吼,大喝:
「你到底想做什麼?」
聽著那喑啞的聲嗓,無痕微微冷笑:
「哼,想做什麼?只要我一天沒能為玉石收屍,我就一天不會放過你們!我會一個一個把你們不見血全部除掉!你在玉石身上落了多少鞭痕,我會一鞭一鞭全討回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51楼2016-05-14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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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痕咬著牙,賭著咒,神情沒有半分暖意。
    想不到,面對無痕的威脅,嚴濤竟也沒有避躲,滿是刀痕看不出表情的臉,冷然拋出一句:
    「收屍?人活著讓你救你不救,還來假惺惺收什麼屍?」
    嚴濤的話令無痕聞之愕然,不禁臉色一變,手指微鬆,嚴濤則趁機內力使勁,掙開無痕束縛飛躍開來。
    費斯利見無痕鬆手搶攻上來,嚴濤邊打邊退,嘴裡卻仍不饒人:
    「我替她不值,忍過了鞭笞,熬過了毒害,卻還是逃不過灰飛煙滅的下場。她到死都沒把你給供出來,而你卻連來見她最後一面都不敢!」
    「你!……」
    嚴濤的話狠狠擊中無痕,擊得他腦內轟然,早在心頭糾結已久的罪惡感,頃刻綑縛住他的手腳令他難以動彈。
    「無痕老弟,別中計,先把這傢伙給制了再說!」
    直到費斯利大喊,無痕才醒覺過來,拔出刀,攻向仍在纏鬥的二人。有無痕一起加入戰局,嚴濤果然漸漸難敵,既翻不出費斯利拳腳,也避不開無痕的刀鋒。當刀尖直指嚴濤咽喉,嚴濤的拳卻還未達費斯利胸口,三人終於停下動作。
    無痕忍著刨心的痛,刀尖不移不動,厲聲質問:
    「灰飛煙滅是什麼意思?你知道玉石在哪裡?她在哪裡?快告訴我!」
    「燒成灰了。」
    嚴濤沒有起伏高低的啞嗓回答。
    「什麼?」
    親聞惡耗,無痕不覺手勁一鬆。費斯利見形勢不對趕緊趁隙出手,一把扣住嚴濤脈門,同時動作快速的拉出一條牛筋將他牢牢綑住。費斯利說:
    「無痕老弟,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換個地方,再慢慢問不遲。」

    夜色深到極處,曉月越過中天慢慢偏西,距離破曉黎明也越來越近。無痕飛跨著腳步疾奔在林,夜裡的西山野林,陰風陣陣,鬼影幢幢,鄉野傳說渲染出的恐怖氛圍分毫阻擋不了無痕飛奔的腳步。他不怕黑,不怕鬼,他只想更快一步去到那凋零坡深處,去確認嚴濤所言有誤。
    「她死了。燒成灰了。」
    不,我不信!玉石不會死!無痕越來越響的心跳聲,正一聲聲吶喊著他的希冀。
    「白師爺那傢伙又怕鬼又迷信風水,他一定會讓屍體走死門出去。凋零坡傳說云云,繪聲繪影,是最好的埋屍地點。那夜西山忽傳野林大火,我趕去的時候火勢還在悶燒無法靠近,潛火兵已在滅火,可是火勢太大,連周邊的農戶都波及,等到天亮火滅,凋零坡已是一片焦土。」
    自出西南城門後,果然很快就發現讓火燒過的幾畝旱田,而通往凋零坡方向的大小林子,也確實全被燒得精光,處處焦土,斷枝餘灰。來到曾是亂葬崗的坡地,無痕的雙腳越走越重,重到幾乎要邁不出腳步。
    從嚴濤嘴裡逼出來的話,一遍又一遍在無痕的心上反覆鞭笞。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52楼2016-05-14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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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18 21: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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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忌聽著神色凝重,見幻兒已追出門來,夫婦二人便疾步往香院走去。

      香院裡,長明燈下,站在玉石的牌位前,無痕有些看不清楚牌位上的字樣。
      無痕木然的臉,在玉石的牌位前凝視了好一陣子才說:
      「玉石,我等了你一天一夜你都沒來,費斯利說你已經不在了,可是我料想你應該在這裡才是,對吧?一定是冷叔讓人把你的魂給招來了,所以我才等不到你,對不對?……」
      伸手捧起玉石的牌位,無痕露出微笑,把牌位擁進懷裡。口中仍喃喃自語:
      「玉石,你真是淘氣,怎麼就不告訴我呢?讓我一個人待在那個陰風慘慘的山谷裡,山風鬼吼鬼叫的,多可怕。我還擔心你一個人害怕,結果你早就回家裡來了對不對?」
      靠著樑柱,無痕席地而坐,他緊抱著牌位不放,一直握在手心的玉盒,早已在他手心發暖發熱。
      拍拍手上土灰,拂去玉盒上沾染的煙塵,無痕小心翼翼的旋開玉盒,雕了玫瑰的盒底,塞著兩張摺得極小,隱隱浸了藥香的箋紙。一張是他手繪的白梅枝,上頭寫著「香中別有韻,清極不知寒」。而另一張,則是玉石手繪的月下墨竹,箋上寫著:「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長」。
      兩張箋,各自交疊,就好像兩顆貼在一起的心,不願分離。無痕知道玉石所寫的箋必然是玉石與他相離前那一日畫下的。
      那一日,是他們倆最長情的一日,此後盡是別離相思。她會思他至地久天長。
      無痕悔恨的淚水落在箋上,微暈了那竹影墨跡,
      「玉石,你別怕,再也不用怕了,我會一直陪著你,我會替你報仇,再也沒有人能打你,再也沒有人能傷你!等我了結了朱炳金,我就帶你去海角天涯。我答應過你的一定都會做到!」
      重新將箋紙疊起,重新旋回玉盒捏在手裡,湊近嘴邊輕吻,無痕望著玉石的牌位,淚眼相問:
      「玉石,你就附在這玉上可好?陪著我,永生永世的陪著我,可好?可好?……玉石,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我了……玉石,我就知道你心軟,捨不得我孤單……」
      此情此景,令站在香院門口的無忌夫婦看得心碎。幻兒揪著心埋進無忌懷裡,無忌也是紅著眼眶難掩動容,所有相勸的話全說不出口。無痕傷心過甚,連他們開了香院大門都沒發現,只是不斷喃喃對著懷裡的牌位說話,彷彿要訴盡別離以來的重重心事,一直說,一直說……
      許久,無忌轉頭重新鎖上香院的門,幻兒有些吃驚的問:
      「無忌,我們就這麼放著他不管嗎?無痕看起來好憔悴……」
      「他願意回家就好,就讓他好好跟玉石多待一會兒吧。」

      循著嚴濤給的線索,無痕與費斯利趕了三天路程,騎過大小州郡,來到一座險峻山頭。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54楼2016-05-14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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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這一段實在糾結得辛苦,寫了刪,刪了改,來回不下五次,大概刪了六七千字吧……
        請大家慢慢看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56楼2016-05-14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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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也留爪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57楼2016-05-14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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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1858楼2016-05-16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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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揪緊韁繩,驅策跨下馬兒不斷快速奔馳,迎面破風的感受,讓無痕覺得自在多了。待在馬背上,他可以不用費力的摒住氣息,以免心上止息不了的疼痛恣意漫延,掠過臉面的風也能夠替代那早已碎裂失去作用的假面,麻痺每一寸肌膚,以免牽動眼眶裡的淚水再一次泛流。
              這些打造假面的步驟之於他並不陌生,在體認到父母都在大火中死去的事實那時起,他就有過經驗了。只是這一回,他心裡多了恐懼,當年的痛是花費多少力氣埋藏起來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要重新再經歷一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做到。
              抱著玉石牌位說了一整晚的話,他對玉石許諾會以最快的速度替她報仇,當他發現冷叔清晨上香的時辰到了,他就躍牆而出。當時當刻,他不想面對任何一個家人,不想面對他身為二堡主的責任,他有真正想做的事,不想再去說服任何阻攔。
              再也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攔了。玉石,你相信我!
              回到費斯利的住處,嚴濤仍被嚴密監控,取得了虯髯客的線索後,他就再也待坐不住了。
              無痕再一次加快馬速,他知道身後的費斯利追得上他,他也不在乎費斯利會不會錯失方向或是休停馬蹄,他只顧著往前趕自己的路。
              報仇,是他的事;敵人,也是他一個人的。與旁人無關。
              然而,一直趕到山腳下,費斯利始終跟在他身後,見他抑馬,才驅策馬匹緩步走上前來。
              「就是這裡了嗎?」
              費斯利閒閒一問,無痕瞇起眼眸,點點頭:
              「應該就是這兒了。此山入口獨一,除此一側坡緩,其餘三面皆為陡峭岩壁,確是是攻守皆易的要點,是極佳的躲藏地。」
              「看起來是這樣沒錯。不過你不覺得一切來得有點太容易了嗎?也許,這其實是個陷阱。」
              聽費斯利說話,無痕扯了嘴角一笑。費斯利對嚴濤始終帶著不信任的態度,也許是他們的武藝不相上下,也或許是他們性格極度不合,不管費斯利如何插科打渾、圓融游滑,嚴濤都八風不動,面無表情,兩人甚至話不投機。
              雖然嚴濤是朱炳金的人,為何相幫不明所因,但無痕覺察得出嚴濤出口並無謊言。
              「你的刀架在他脖子上,他沒必要說謊。」
              「他真的怕才有鬼,總之這個傢伙絕對有問題。無痕老弟,你真的信他會這麼平白無故的幫你?」
              「照你這麼說,我似乎也不該信你,你不也是平白無故的出手幫我?難道你也耍了什麼詭計?對我有所圖謀?」
              「我……」
              被無痕撇頭一嘲,費斯利登時氣結,無話反駁。
              「好了,別瞎猜疑了。至少他的線索確實幫我找到我想找的,再說你不是讓人看著他,還點了滿屋子秘密特製的香,讓他只能乖乖待著哪都跑不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59楼2016-05-21 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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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濤說虯髯客已經自從回報無痕與玉石行蹤後就失去消息,朱炳金的人全找不到他。嚴濤之所以能說出此處的概略地點,是因為幾年前他曾經跟蹤過虯髯客,可是當時他半途就被甩開追蹤。所以,他並不確定一定可以在此處找到虯髯客。
                可是,無痕此刻已然深信虯髯客人就在這裡。
                以他與虯髯客交過手的經驗了解,此人心機極深,特別擅借周邊景物、地形地勢做為掩護,獨行是因為不信旁人,所以沒有夥伴。因此,不管他由於什麼原因躲藏在此,都意謂著他有不想被人發現形蹤的意圖。
                無痕想起他與玉石曾受虯髯客截擊,當時他受了虯髯客一掌重擊,而虯髯客膝蓋也被他的劍刺傷。以一個刺客暗衛來說,一旦受了傷,就不能再執行任務了。有道是一拳到,拳拳來,一旦被仇家發現,絕對會趁機起而攻之。所以他才會藏回自己覺得最安全的老窩。
                日近正午,陽光正烈,無痕的頭被太陽曬得有些發昏。
                他忍不住伸手進衣襟裡握了握胸口那塊微涼玉石。
                玉石,要是你在這裡就好了。憑你那能名揚江南的追蹤本事,一定可以尋到線索,對不對?
                接過費斯利遞來的水囊,無痕盯著山壁仰頭飲了一口。待涼水滑過喉頭,他又再飲一口,突然間,他似乎看見山壁上有些不尋常的異狀。
                把水囊交還費斯利,無痕急奔上前,借力攀上山壁,想盡辦法爬往令他疑惑之處,好不容易攀到位置,無痕使勁摳著,像是要把那處石塊給硬摳下來。可是岩壁實在硬實,他只好拿出匕首,以刀柄硬敲,好不容易敲下一塊碎屑來,才緊握在手裡,他就支撐不住往下摔落。幸好費斯利眼明手快及時托了他一把,他才能借力翻旋過身,反而穩穩站在地上。
                「怎麼樣,我說沒地方踏腳吧!從這裡不可能爬上山頂的。」
                費斯利逮著機會又碎碎念。
                但無痕非但沒有拍去身上塵土,反而一心仔細檢視手裡的岩屑,以指甲摳取粉屑在指尖搓揉,又放到鼻間嗅聞。他對費斯利說:
                「不,他就在這裡,而且一定是從這裡上去的。你聞聞看,這像什麼?」
                費斯利就著無痕指間嗅聞,覺得疑惑又從無痕手中拿走其餘石塊仔細檢視,細看石塊上大小不一的黑褐斑塊。
                許久,費斯利才說:
                「雖然出現在那裡很奇怪,但這玩意兒應該是血沒錯。」
                「你也這麼認為,是吧!不管這傢伙是不是虯髯客,他都是由此爬上山去的,你看,血跡不只一處,再往上還有。」
                無痕伸手指向岩壁繼續說到,而且,就在距離我剛剛攀上的那裡不遠處,釘了一枚梅花釘。」
                「當真?我去看看!」
                費斯利往上一躍,動作迅速的就爬上山壁,細細端詳摸索,果然找到岩壁上的釘子。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61楼2016-05-21 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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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18 20:5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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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虯髯客落网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63楼2016-05-21 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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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那些因為你們失去所愛、失去所有的人,他們的心有沒有你痛?你說啊!」
                    無痕驟發爆烈怒火,一腳踩折了虯髯客的腿,揪起虯髯客衣領狂吼。虯髯客痛得差點暈過去,一張臉痛哭流涕,看著死白,毫無血色。
                    「喂喂喂……無痕老弟,冷靜點,先別把他整死了,否則要問的就問不到了……」
                    費斯利見情況不對,趕緊上前相擋。
                    無痕佈滿寒霧的臉上,只有眼眶發紅。他喘著氣,瞪著虯髯客,目光一瞬也不瞬。那銳利如刀的視線正盡其可能的凌遲眼前的仇人。火海裡的慘叫聲,不絕於耳,一動也不動的父母,衣服髮膚正被火舌吞噬……而此刻這個老傢伙竟然還敢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哼!他不會同情他!他絕對不會同情他!他要把他的肉一刀一刀割下來,拋進烈火裡一寸一寸燒掉!
                    大口喘著氣,無痕胸臆裡鼓漲的全是怒氣,他用力推開費斯利又踹飛一張椅凳,嘶聲長嘯一聲,才能握緊拳頭,強閉上眼,強迫自己冷靜。
                    鋒利的匕首,唰一聲抵在虯髯客心口,無痕開口:
                    「給我老實交代,當年你是如何與朱炳金勾掛滅我石家,又是如何隻手遮天?你別想耍花樣,否則,我不會給你個痛快,我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聽見無痕的威脅,虯髯客哭著哭著,竟笑了起來。那笑容有些悲苦,有些慘淡,他啞著聲說:
                    「……我就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我就知道……不是你來,也會有別人……只是想不到你竟能來得這樣快……」
                    經過一日一夜的審問,無痕和費斯利總算從虯髯客身上挖出了當年的真相。
                    虯髯客原本據山為賊,招了一批同伙,不時騷擾過山旅客商隊,朱炳金接任知州,奉命帶兵剿匪,然而,卻又借故輕放他們,談定條件後,日後他們下山行搶必須給朱炳金四成分紅。
                    手法與後來朱炳金收編黃龍嶺如出一轍,朱炳金多年所任州縣境內有匪都比照辦理,而主要負責暗地談判和居中連繫的人,就是虯髯客。
                    最初虯髯客夥同山賊兄弟替朱炳金幹下幾票搶案後,朱炳金就私下與他聯繫,準備運作一項計劃,就是除掉石君傲,搶奪石家剛買下的幾座礦山。
                    他們暗中收攏在石家寄住趕考的蘇有為,打算偷走地契後,再讓山賊打家劫舍,飽賺一筆。
                    可是,朱炳金的計劃裡,並不打算留下任何活口。當初虯髯客雖是見財忘義,出賣兄弟,但他後來也明白,如果他不服膺於朱炳金,那麼他也會跟那些成了無頭鬼的兄弟們一樣去見閻王。
                    「所以,你就為虎作倀,成了朱炳金爪牙,一直替他做那些見不得光的髒事?」
                    想起無辜犧牲的家人,想起黃泥下的玉石,無痕的話,咀嚼在唇齒間,嚐到的都是苦澀。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65楼2016-05-22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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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66楼2016-05-22 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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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重逢不远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67楼2016-05-22 10:17
                        收起回复
                          我来迟了


                          IP属地:广东1868楼2016-05-25 12:55
                          收起回复
                            「無痕兄弟,我看這個老傢伙其實挺怕鬼的,你瞧這屋裡什麼字畫寶器都沒有,符咒和辟邪的玩意兒倒是不少。」
                            費斯利隨手揭起門邊的一張黃符,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不出有何門道的說著。
                            「你……你別亂撕!……不,不是我……你們不是我殺的……是朱炳金!都是朱炳金叫我做的!別過來……別過來啊……」
                            虯髯客突然胡亂喊了起來,只見他全身使勁的掙扎著,心口不住往無痕手上的匕首湊,眼看虯髯客前襟上的血跡越形大片,血口漸寬漸深,無痕只得後退一步,曲手收刀,以免手裡的匕首真取了虯髯客的命。
                            說真的,無痕也想一刀結果眼前這個殘忍的仇人,但他知道如果他想循線逮住朱炳金,他還需要一個人證。
                            這個人的命得先留著,他不能死,還不能。
                            費斯利走過來,把手裡的黃符揉成一團塞進虯髯客嘴裡,堵去他的吼叫,而後打開小香爐挑去些許料灰,又開了窗讓滿室薰香散去一些。費斯利望著滿臉忿忿不平的無痕說:
                            「我把輕靈香的份量減去一些,他之所以會如此大概是吸入太多藥香起了幻覺吧,無痕老弟,咱們再來怎麼辦?」
                            無痕閉起雙眼,片刻之後才睜開,他吐了一口氣,在屋裡翻箱倒櫃,直到找著了筆墨紙硯才說:
                            「先把他剛才說的整理出一份證詞,這是我們對付朱炳金的利器。只要順利告上御狀,他就跑不掉了。」
                            在無痕落筆寫下虯髯客交代的供詞時,費斯利把虯髯客胸口上的血止了,減少藥香的燃放後,虯髯客不再哇然大叫,只是有些虛弱的垂頭而坐,面目茫然。
                            剛剛停筆,墨色未乾,無痕就揚了紙逼近虯髯客,在他耳邊替他唸了一遍罪狀陳述,而後說:
                            「這份證詞,就是你的保命符,只要你肯畫押,到時候指認朱炳金,我就饒你一條狗命不死。如果不畫,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虯髯客嘴裡塞著黃紙,抬起頭兩眼直視無痕,他是極識時務之人,並沒有考慮多久就點了頭。
                            無痕在陳述書上留下虯髯客的指印,又仔細確認一回,才小心將狀紙摺妥,收入懷裡。無痕見虯髯客稍事清醒,便取下他口中黃紙,問:
                            「當初你截擊江林,從他身上拿走的東西在哪裡?交出來。」
                            「江林?……東西都給朱炳金了。」
                            虯髯客蒼白著臉,迴避無痕逼問。見虯髯客還想抗拒,費斯利出手就扯緊他頸脖上的繩索,大力扼住他的咽喉。無痕繼續追問:
                            「說謊!你上繳什麼,我們一清二楚,私吞了什麼快交出來!」
                            虯髯客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不得已才說:
                            「……幾個破爛玩意兒,早給我扔了!」
                            無痕聽了自然不信,他留意著虯髯客的神情,發現虯髯客的視線不經意瞥了一眼牆邊的長櫃。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70楼2016-05-26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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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18 20:4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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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斯利也飛快揮開身上的木屑繩索站起,兩人毫不遲疑的急起直追。
                              屋外夜黑,無星無月,只剩無痕手裡的火把堪堪照明,他們很快就發現虯髯客的去向,輕功幾躍就快速追來。
                              虯髯客慌不擇路,他只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停下來。
                              「等等,別跑!那裡是……費斯利,快!」
                              無痕跑著跑著有些發昏,速度慢下來的他,只能盡量高舉火把,照亮費斯利去路。
                              費斯利幾個翻身,才剛在虯髯客身後幾步落地,還來不及伸手抓出,虯髯客已經失足墜落懸崖。
                              「啊……………」
                              虯髯客的慘叫聲隨著一聲巨大的撞擊聲,之後戛然而止。懸崖邊除了夜風呼囂,此外再無其他聲響。
                              「抱歉,無痕老弟,我還是慢了一步。」
                              費斯利頭巾底下的說話聲悶著,情緒頗為低落,他望著自己的指爪,懊悔沒能再快一步。
                              無痕來到懸崖邊,火把伸前探照,卻探不見高深的崖底。此處就是他們上山之路,山崖多高,崖底石礫多銳利,兩人心裡再清楚不過。虯髯客此番失足,已無生路。
                              「不,不能怪你,是我太大意了……咳咳……」
                              無痕說著說著突然劇咳起來,費斯利一把奪過火把,才發現無痕左臂染血,大駭:
                              「怎麼回事?」
                              「多半是方才密室裡的暗器有毒。」
                              無痕撩起衣袖一看,他左臂上的傷口雖然不大,卻流血不止,更糟的是,傷口周圍已經發黑,膚下黑影似乎還在往臂上擴散。費斯利當機立斷點住無痕臂上幾處大穴,阻斷毒性繼續蔓延。他自懷中銀盒取出藥丸讓無痕吞下,可是片刻之後,無痕雖然不再劇咳,臉色卻依然蒼白。
                              待氣息平穩,無痕才說:
                              「先回屋子裡去,至於他,也只能明日再替他收屍了。」
                              他們回到虯髯客的小屋,無痕毫不在乎的隨意包紮左臂傷口,待費斯利確認過已無其他機關後,才再次進入那個洞窟密室。
                              多燃了幾盞燈,整座由石壁向內挖鑿出來的洞穴,各項細軟已瞧得相當清楚。洞穴裡還藏有食糧清水,想必虯髯客必要之時只要躲進此穴,要窩藏個十天半月絕無問題。此回他們若不是正好與他正面相逢,若是讓他躲藏起來,怕就會以為早已人去樓空而放棄。
                              讓機關嚴密防守的就是那個百寶格架,可見只有那架子上的器物才是虯髯客的重要之物。
                              無痕一項一項仔細查看,每個格子裡的物件底部都壓了張箋紙,紙上寫著年月日期。格子未滿,但格裡的器物都依年月次序排列擺放。最末一格,就是江林遇害的日期。
                              「看來,這就是他從江林身上奪得之物。」
                              無痕拿起格架上的一塊鐵片和一顆看起來像是獸骨鏤空鑽雕的灌銀骰子。骰子用一條皮繩串著,而那塊薄薄的葉形鐵片看著更加毫無價值。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72楼2016-05-26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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