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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该不该发的文】马来狂人(冰葱主线,有双冰,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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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北京1楼2014-03-28 20:40回复
    不知道在这里发合不合适,但吧里的文实在太少了。如果大家都只能接受纯冰葱,就请吧主大人删了吧。
    这篇文里有两只大哥(歌姬计划中的两个模型),一只是ACUTE的模组(罪恶大哥),另一只则是由新城P设计的白衣大哥。在本文中,罪恶大哥冰酒,白衣大哥冰葱。(不知道这么解释mina能理解不)
    另:本文插图皆为楼主原创(废话,画那么渣)


    IP属地:北京2楼2014-03-28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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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改编自奥地利作家的同名小说,如有雷同,是我copy
      白衣:文中多用“白衣”或“怀特”来指代,在印度工作的日耳曼医生,冷静的表象下具有感性的一面。
      罪恶:文中多用“塞恩”(即英文的”sin”)来指代,英国的落魄贵族,在印度担任地方法医,个性有些轻浮,对生活抱有消极的态度。
      MIKU:文中多用“碧安卡”(学习某位大人的叫法-O-)指代,某总督的未婚妻,因为某种目的来到印度。
      LEN:嗯,就叫LEN吧……非常年轻的军人。
      某个女人:其实就是MEIKU,和罪恶在伦敦有过一场短暂的邂逅,在罪恶心中占有很大的分量(这个故事可能会作为番外出现)。


      IP属地:北京3楼2014-03-28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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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马来狂,一种在马来人当中流行的癫狂症。
        不…不仅是癫狂……这是一种疯病,一种狂犬病……就像一阵暴风雨压迫着人的神经,直到神经崩裂。没人能揭示这种可怕疯病的起源:一个马来人,随便哪一个,普通…呃…和善,在家里慢慢喝自酿的酒…就这么坐在那儿,神情呆滞,样子冷漠……类似我坐在自己房间里那样……突然猛地一下子跳起来,抓了一把匕首便跑上街去…他笔直的往前跑……自己也不知道往哪儿跑…不论人还是畜生,如果拦住他的去路,他就用匕首把它捅倒在地……他一面狂奔,一面口吐白沫,像疯子一样嚎叫……他不断跑呀跑呀……不东张西望,不左顾右盼,只是一个劲地尖声嚎叫,握着血淋淋的匕首,笔直往前狂奔猛跑,叫人毛骨悚然……村里的人都知道,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拦住一个马来狂人……人们四下奔逃,高声警告:“马来狂!马来狂!”可是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一个劲儿地跑,见人捅人,见什么捅什么……直到人家把他像条疯狗似的一枪打死,或者他自己口吐白沫倒地身亡。 (来自白衣的叙述)


        IP属地:北京4楼2014-03-28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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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来自塞恩的叙述。
          我试图在此记录下过去一个月发生的诸多事件。
          在这一个月里,我见证了人灵魂深处最可怕的波动,这种波动促使种种不可思议的现象在某个故事中变得合情合理。在这段时间里,我感到精神的理智日益远去,我似乎愚蠢的,主动的跳进了一个疯狂的追逐游戏中,而当我想抽身离开时,已经无法自拔。
          三日前在那不勒斯的码头上,正当一艘巨型远洋客轮卸货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不幸事件,各家报纸对此进行了大量的报道,可是都添枝加叶,渲染得神乎其神。我作为“海洋号”上的乘客,甚至是对此唯一掌握线索的知情人,却和其他乘客一样,未能亲眼目睹这一离奇事件,因为事件发生在深夜轮船装煤卸货的时候,其他人为了避开嘈杂的噪声,都下船到咖啡馆或剧院消磨时间,而我则在自己的房间里注射吗啡。尽管如此,我还是会把这一切和我的同事联想起来,联想起我们在印度生活的半年时光,联想起他最后一位患者,联想起在这离奇插曲前,我们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话。
          我和白衣是在印度认识的,他在德国学过医,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医学士,一个高明的医生,在莱比锡医院担任主治医师。据说,他爱上了一个在医院认识的女人。这个女人把她的情人折磨到发疯的地步。她神态高傲,冷若冰霜,把白衣弄的神魂颠倒。据他本人说,他总是受那些惯于颐指气使,骨子里透着令人厌恶的自傲的女人的挟制。最终,他为这场可笑的单相思付出了代价,葬送了大好前程(白衣在平时不太和他人说自己过去的事,因此上述内容的价值有待商榷)。后来,荷兰政府招募医师到殖-民-地去,并且预支给招聘者一笔钱。大概是在某种自暴自弃的情绪驱动下,白衣来到这热病蔓延的种植园里,和那些在白人看来应被认为是下等动物的有色*人*种混在一起。
          在我看来,白衣和印度的确显得格格不入,就像他常取笑我是蒸汽民族(英国人)一样,我也总是喜欢拿他苍白的皮肤和一本正经的五官做文章。和我的浮夸不同, 就外表来讲,白衣近乎于标准的日耳曼人,湛蓝的眼睛,棱角分明的五官,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稍显瘦弱的身材了(我总认为日耳曼人应该是像土豆一样结实的身材)。在医务站时,白衣总是套着他在德国的白大褂,(通过那次谈话我才知道这样做的原因)。平时对他人都有些刻意的疏远,自己鼓动着研究当地的毒草药什么的,对着一些看了就让人头大的学术论文神神叨叨。
          唯一和他打交道的机会就是每天晚餐前打桥牌的时候了,我们几个欧洲人,聚在一起,在南亚闷热的小酒吧里抽烟,喝威士忌。白衣和正常男人一样,好赌,喝酒,好女人,但他又和我们不同,对这类事情极有分寸。嗯,用他自己的话讲,他一但对什么东西专注起来,就会茶不思饭不想(这让我再次联想起他来这儿的原因),因此要自我控制。
          和白衣莫名其妙的原因不同,我到这来可以说是咎由自取,但却是被迫的。


          IP属地:北京5楼2014-03-28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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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父母是英国贵族阶级中最寒酸的底层分子,老头子继承了祖父在议院的位子和摇摇欲坠的可怜家产。我们的房子跻身在利物浦的城市外郊。现在,我对那房子的仅有的一些印象就是一年四季都灰色惨淡的庭院和一间间苍白空旷的房间。和英国阴郁的天气相匹配的是父母装腔作势的可笑。父亲在吃饭时总要摆六只银盘子,尽管我们甚至没有这个数量的菜肴。我们每周都要去剧院,父亲讨价还价地聘请了一个驼背的爱尔兰人和他的两匹杂毛马,并慷慨地把自己被虫蛀了的法兰绒褡裢赐给他,为的是让他在自己同僚的车夫前显得不那么寒酸。在我七岁时,父亲为我聘请了一个老头当家教,和父亲一样,那老头也古板的不近人情。他教我德文(我真但愿当时多听会儿讲)和算术,用一把巨大的黄色木尺在桌子上敲敲打打,他枯瘦的手指在大字典上勾勾画画,干涩的喉咙里冒出一口南方风味的英文。这些单调的单音节构成了我的全部童年。在十七岁时,我像大多数怀揣济世梦想的青年一样,坐着爱尔兰人的马车只身前往伦敦进行医学位的修学。我饱含着一种不知名的激情,渴望能冲破过去的那个狭小空荡的匣子,渴望见识到更多的新奇玩意儿。我没有天分,单凭一股子蛮劲在学院挣得一席之地。我为自己规划了未来的宏伟蓝图——拿到资格书,开一家私人诊所,养一条大牧犬,在探诊期间和某位美丽的小姐坠入爱河…可笑的是,呃,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讲的,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我在这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染上了赌瘾,在某次疯狂后,我意识到如果自己不赢一笔钱的话,我的学业就会在此戛然而止,我开始借钱…开始当东西,赢钱,再输掉,再赢……渐渐的陷入这样一个循环往复的圈子里,最终,梦想的火花在筹码的翻滚声中消失殆尽。我试图拾起生活的碎片,但总在一种不可抗拒的引力下偏离航道,越来越远……
            伦敦的夜晚远比白天要光鲜,女人用薄如蝉翼的绸衣包裹住丰满的胴体,街道由于雾气的熏染变得湿漉漉的,反射出道旁迷离的灯光。我在这样的夜色中兜兜转转,想着过去,想着未来,而把今天支付给这张着血盆大口的城市。一再迷茫,一再放任自流的代价是金钱的不断流失。纸终包不住火,我微不足道的补救已无法填补经济上的破洞,事情败露后,整个的大学都闹得沸沸扬扬。多亏我一个叔叔暗中打点,使我提前拿到本不该属于我的大学文凭。在伦敦难以容身的我在父亲的要求下独自前往印度担任当地的医务官和法医,父亲指望着这里丰厚的退休金和可观的家属福利,而我则渴望着一个逃离伦敦,逃离当下生活的理由。
            和白衣一样,我通过荷兰殖民政府来到印度,他们预支给应招者一笔钱。我当时立刻想到,这必定不会是什么好差事,所以才预先给钱。我知道在这闷热,贫穷的热带牢笼里,死人坟墓上的十字架数目的增长比英国快上三倍。可是人年少时,总期盼着改变。再说我当时也没有多加选择的余地。我乘车前往鹿特丹,签了十年的合同,拿了一大叠钞票,一半偿还我的债务,另一半寄给我的父亲和叔叔,我似乎渴望把自己逼上绝路,我不希望手里再有一个子,我害怕再度陷入赌博的深渊。就这样,我身无分文,没有怀表,不抱梦想的从欧洲扬帆远航。我们的船驶出港口的时候,我并不特别忧伤,我坐在甲板上,望着南十字星座和棕榈树,感受着潮湿的海风,在回忆中捕捉着某个女人的身影,直到夜色把自己吞噬殆尽……


            IP属地:北京6楼2014-03-28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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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虽然和白衣一同工作了半年之久,说过的话却少之又少。有些时候,就算是有在和他在对话,基本上也都是我一个人抒发感慨,。白衣似乎刻意地把自己和其他人割裂开而一味沉浸在属于自己的孤独里,他避免着自身情感的暴露,无论物质还是精神,属于他自己的那片空间都被严严实实地封闭起来,无论我怎样靠近,也无法打破。
              但是,即使如此,我却依然想接近他,他的存在微妙地满足了我心中的某种需要,使我在纷杂的生活中始终拥有一个宁静的角落。或许,我在一开始时对他抱有的是一种同病相怜的心情,因为我很想听听他是怎么一点一点涯完这五年时光的,然后可以沉痛地拍拍他的肩膀,长叹着“啊啊,我也是啊”,就这样两个人在小酒吧里烂醉一场;但是,随着对白衣的印象在头脑中不断堆积,这种心情似乎在逐渐转变着。从表面上看,白衣似乎并没有我这些消沉的情绪而拥有着更为合理的生活:好比说仪表,他永远都套着从莱比锡带来的药师袍,衣服也是清一色的冷色调。他定期修剪头发和胡子,维持着干练而简洁的形象。而从生活上看,他无论何时何地都带着他的小公文包,没有事做时就一定埋头整理他那堆看不完的文件(我曾经翻过几次,似乎除了他在德国擅长的两个领域外还包含了一些印度特有的热带病;对此,白衣的解释是他曾在拉克哈诺得过一阵子热病,因此才开始着手研究本地病种)。但是,我始终认为他的精神是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想想看,在这炎热潮湿的雨林中,有一个人神经似的把自己收拾的像是要上大学,这个人什么也不和别人说,也没有什么消遣(除了偶尔陪我们打打桥牌以外),天天翻来覆去地对着一批连他的同事都看腻了的资料神神叨叨…这实在远远超出了我理解的正常人的范畴。虽然未尝和白衣提及,但我始终认为这样的生活方式简直是一种变相的自我折磨,而我即使看在眼底,也对此无能为力。白衣就像一只在圆盘上周期运转的玻璃球,倘若在一个恰好的时机发生一丝振动,就会偏离轨道,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于是,在玻璃球规规矩矩地旋转了半年多后,终于遭遇到了一个转折点。


              IP属地:北京9楼2014-03-28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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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正处于早春,天气闷湿的可怕,水稻因为洪涝而成群的烂在田里,发出让人作呕的气味,大街上满是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泥巴。我被这样的天气烦的不行,又不愿待在公寓里发臭,便前往医务站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可干。
                当我走进办公室时,就远远地看见我的那几位老同事几乎都聚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什么,我四下张望着却并没有看见白衣的身影。其中一位干事见到我进来忙拉住我的手,神秘兮兮地说:“您知道吗,我们这儿可来了位大人物!”
                我皱了皱眉:“大人物?这时候来?”
                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告诉我有一位尊贵的法国小姐屈尊来到了印度,似乎还是某总督的未婚妻。在他们几番添油加醋的渲染下,我的兴趣也被勾了起来,在这个闭塞的小镇,连谁家的马难产了恨不得都能成为新闻,跟别提是这样重磅的消息了。而我也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欧洲的少女了,何况是这样一位美丽高贵的佳人呢。既然听说有欧洲人来访,我自然而然地联想起白衣,忙问道:“怀特先生人呢,他知道这消息吗?”
                其他几人显然对于白衣是否存在很不以为然:“怀特今天还没有来呢,应该不知道吧,话说就以他那臭德行,估计对此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对啊,您看他平时就跟块木头似的,估计已经被他那堆资料折腾傻了…”
                趁他们喋喋不休的抱怨还没开始之前,我忙找了个理由飞快溜了出来,老实说,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还是挺激动的,除了来源于异性之间普遍存在的吸引力,似乎还有些难名其状的兴奋感,就像是小孩子压抑着秘密想要迫不及待地和好友分享一样,我也不由自主地想要把这个消息赶紧告诉白衣,即使估摸他大概不会有什么兴趣,也莫名觉得两个人之间能多一些联系,退一步讲,至少能以此为契机和他多聊会儿天。
                我颇为愉悦地哼着小曲儿回到住处,换了一件浅蓝色的新衬衫,在街上随便拦了个驾驶牛车的当地人,塞了他一些钱请他绕道前往白衣的宿舍。当我在车上咯噔咯噔颠了好些时候后,突然车子猛地停住了,我则毫无防备地被后坐力重重地甩了出去,踉跄的往前冲了好几步才稳住脚。我刚想骂这不长眼的臭车夫几句,就听到他在前方不远处大呼小叫。我忙转过身去,只见在不远处的街边正停着一辆别致的乳白色小轿车,虽然我对车了解不多,也能看出这是真正的上等货,即使是在欧洲,也只有贵族大老爷才开起。我饶有兴趣地上前看了看,而为我驾车的那个人则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瞠目结舌地看了很久才用蹩脚的英语询问我:“ca…car?”我点点头,暂时抛下对他把我甩下的而产生的怒气,要求他尽快把我送到目的地。根据我当时的推断,这十有八九就是那位未来的总督夫人的车了,既然她把车子停在我们这个镇子,说明她多少会在此停留一阵子时间(虽然我们这鬼地方除了橡胶树和脏泥巴毫无本地特色)。如果能快点见到白衣,两个人说不定能找个机会一起拜访她一次呢。


                IP属地:北京10楼2014-03-28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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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如果白衣走了,那么我…“您…您不能走。”我磕磕巴巴地说道。白衣却对于我的话却毫无反应,他的皮鞋踏在泥泞中,发出短暂而急促的水声,仿佛在计算时间般,漠然地等待着他们主人的回答。我捏紧了拳头,提高了声音说道:“怀特先生,作为您的上司,我不准您在未经我批准的情况下擅自离开工作岗位。”我心知这句话一说出口,我和白衣本不乐观的关系势必会出现更大的裂痕,但是又没有时间想出其他合适的理由留住他,只得利用起这最后一道屏障。
                  白衣微微转过头,我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做出严肃的样子,续道:“如果您一定要离开的话,就请把理由和时间告诉我…”白衣轻扬起下巴,挑衅似的摇了摇头,我不禁有些恼火,暗想自己为他奔波了整整一个上午…好吧,这事儿他不知道…不过最起码他也该为我帮他打听消息的事儿道声谢吧,结果呢,人家压根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我能忍受他不愿搭理我,但这种极度的轻视和不信任却莫名让我难受和憋屈。我强压住不满的情绪,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摊了摊手道:“先生,您上午的行为明显…明显有违于您一贯的风格,我能看出来您今天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我希望您能冷静下来,权衡一下得失再…”
                  白衣轻哼了一声,打断我道:“您不用在这儿装模作样,我知道您在盘算什么……您怕我疯疯癫癫地连累您是不是?您放心,我马上就向地方辞职,出了什么事绝不会赖到您头上。”
                  我的头嗡的一声,一股无名火霎时燃起,虽然我一直都知道白衣不待见我,却从来未想到我在他心中的形象竟然如此功利,一时间既难过又恼火,也没心思深究他话里其它含义,只想把这份没来由的委屈发泄出去,我加大了音量,几乎是嚷道:“注意您的态度,先生!您不想要退休金了吗?”白衣啐了一口,冷笑道:“去他娘的退休金。”转身漠然离开……后面的事儿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我神志不清地又冲他嚷了几句,他都没理我,然后呢…然后我就跟个傻子一样,张着嘴,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化为道路尽头的虚影……明明是难得的晴天,脸上却潮乎乎的,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一滴一滴,都掉入到脚下的污泥里。


                  IP属地:北京13楼2014-03-28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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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了房间,四肢百骸都没有一点力气,我既没有换衣服也没有洗澡,就这样汗啧啧地倒在床上,感觉头昏沉沉的,整个人都陷入到一片静谧的遐思中,回忆随着梦境接踵而至,有值得记住的…也有想要忘怀的,我看见童年那栋城市郊外的房子,灰白色的屋顶湮没在清晨的薄雾中,父亲脸色阴沉地坐在桌前,枯瘦的手指轻抚着亚麻色桌布上的银盘子……我看见伦敦湿漉漉的沥青路,在夜色中映出路灯暖黄色的晕影……到后来甚至连赌场的绿绒桌也逐渐浮现出来,筹码和纸牌像落叶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大把大把地冲击着我,我奋力地挥舞着手臂企图拨开他们,于是整个场景也随着我激烈的动作摇曳起来,视野中纷乱的物品在摇晃中渐渐渗入到背景的黑暗中,只留下在这黑暗穹顶之上的一丝微弱的光源,我模模糊糊地听见高跟鞋踢哒踢哒的声音,仿佛从天上降下来一般,那个女人红色的衣裙在朦胧的光影中若隐若现,她神色忧伤地看了看我,然后又迈动步伐向昏暗的彼方走去。我想要拉住她,却怎么也追不上。渐渐的,高跟鞋的声音变成了皮鞋压着木地板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四周变得敞亮起来,依稀是我宿舍的走廊,她的背影也扭曲变幻起来,我看见白衣提着他的小箱子,穿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衣服沿着走廊向外边走去,我则倚在门上,眼睁睁地看着他消瘦的背影被过道尽头的光亮吞噬殆尽。
                    混乱的梦境在此刻戛然而止,我有气无力的睁开眼,耳边又回想起白衣临走前说的话:“您不用在这儿装模作样,我知道您在盘算什么……您怕我疯疯癫癫地连累您是不是?您放心,我马上就向地方辞职,出了什么事绝不会赖到您头上……
                    …我马上就向地方辞职,
                    …辞职。
                    他是说真的,还是一时的气话?他为什么一定要到城里去?去见上午的那个女人么?见到了又会怎么样?他还会回来吗?……问题多得像潮水般涌来,而我竟然连猜测答案的勇气都没有。
                    我开始回想关于白衣的点点滴滴,却发现他在这半年内展现给我的还不及这一天让我见识到的多。我看见他焦急时挑起的眉毛,我看见他冷笑时向上弯起的嘴角……不过看到最多的还是他的背影,第一次见面时的…飞身骑上自行车时的…还有,刚刚离开时的……每一次都走的那么干脆,连头都不回一下…把我只身丢在对他无尽的猜想和憧憬中……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他呢?想到这儿,那个女人的面孔又浮现出来…那天下午她来赌场找我,想要带着我离开,我又何尝不想和她走呢?可是我看着她华美的衣饰,想到她显赫的姓氏,终究无法握住她的手…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她远远推开,这一推,把她推离了伦敦,把我自己推到了印度……最后看见的,也是她的背影,是她要离开我时的背影。越是珍爱的东西,似乎就要离开我越远,无论是渴望当上医学士的梦想,还是稍纵即逝的爱情;亦或是,现在的白衣。
                    大概,白衣在我心中的地位,早就要超过“在印度一起工作的同伴”这个概念了吧。我说过,刚开始我只是想找一个能一起说说话的人,白衣符合我对于谈话对象所抱有的一切期望,可是,他却不愿意和我交流,甚至不把我放在眼里。于是,我明知道身边有这么一个同病相怜的人,却无法接近他,只能默默的想象他,告诉自己我不是一个人在这个鬼地方撑着…随着时间的流逝,说不定白衣在我心中已经演变成一种能让我心安的形象而不是本来的人了吧……
                    而他今天的失控却让我见识到了另一个白衣,一个会痛苦,会追求的有血有肉的白衣……在这样的白衣身上,能嗅到生活的气息…甚至是,甚至是自己的气息。大概,在非常,非常久远的少年时代,我也这样追求过,可是到最后总因为各种原因像个懦夫般放弃离开。现在,白衣就要走了,难道就这样任由他离开吗?就这样,和过去一样的,不明不白地放开手吗?


                    IP属地:北京14楼2014-03-28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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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在那儿心神不定地愣了一会儿,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还没跟白衣把话说清楚,但在这种场合和他谈似乎也不太合适,万一真把话说僵了吵起来,连补救的措施都没有。于是索性站在原地,好好感受一下这久违的热闹氛围。
                      虽然这个宴会是设在印度举办的,但到场的宾客却大多都是身为殖民者的欧洲人,男士们穿着燕尾服,用摩丝把头发打的光光亮亮,女士们则穿着晚礼服,佩戴着各式各样的鲜花和首饰,舞池下方有钢琴师在演奏着小步舞曲,整个宴会都弥漫着雍容华贵的气氛。突然,人群里传来了一阵低低地赞叹,我扬起头来,只见一位清丽的小姐在众人的拥簇下款款而来,赫然是那位与我在白衣宿舍前见过一面的——碧安卡小姐。
                      先前她穿戴地太过严实保守,再加上我当时又吃了一惊,所以并没太留意她的样貌,不过现在这样远远地看过去,她倒真是位气质出众的美人。她穿着一身洁白的晚礼服,绿色的长发盘在枕骨的两侧,几茎秀发随意地垂在白皙的肩膀上,一边轻轻摇着扇子,一边微笑着向周围的人点头致意,虽然年纪很轻,但一看就是社交场上的老手。忽然,她脸上笑容一僵,不用猜也知道,她一定是看见了白衣。
                      我往前挤了挤,饶有兴味地期待着故事的进一步发展,然而出乎意料的,她只是微笑着冲白衣点了点头便别过头去…就像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打招呼一样。白衣站在我稍前的位置上,我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看出他的头微微颤抖了一下。
                      过不多时,开始有人向碧安卡邀舞(看衣饰和身量倒有些像先前碰到的金发军官),于是她歉意地冲大家笑了笑,便随着宾客们滑入了舞池,白衣也踉跄着随着人流跟了过去,他的白袍子本来就有些显眼,再加上他这种…嗯,怎么形容呢…失魂落魄的样子,身边的人便有些窃窃私语起来,我怕白衣惹出什么事来,在原地纠结了一段时间后,也硬着头皮挤了进去。
                      我不打算跳舞,便贴边站在墙壁旁看着碧安卡不断交替着舞伴,脚步轻盈地在舞池中游走旋转。白衣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鼓起勇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问道:“您来这里干什么?”可是他充耳不闻,只是神色忧虑地凝视着舞池中那个娇小的身影,我心里一阵郁闷,默默划掉了猜想二。
                      我却对那位小姐的舞姿没有多大兴趣,便抱起手来继续倚在墙边盯着天花板发呆。天色已晚,房间里的支型玻璃灯反射出点点晶光,更增添了典雅安详的氛围……大概过了有那么一段时间吧,一个清亮的声音忽然打破了这刻意营造的祥和,只见碧安卡小姐微微颔首道:“对不起…我有点累了…我想今天早点上床休息……晚安!”说完便转身向场外走去。
                      这在社交场上是极为罕见的……这样一位贵宾,一位焦点人物,竟然提前离席……音乐停止了,人们都停下舞步,屏住呼吸…整个大厅里,只能听见她白色的高跟鞋嗒嗒地敲击大理石地板的声音,大厅里被灯光照的亮如白昼,宾客们自动为她让开了一条道路,她就这样摆动着娇美的身躯,迈着缓慢而庄重的步伐走过这宽敞的大厅,在一片肃静中慢慢走到了门口。忽然,白衣从人群中挤出,径直追了上去,他跑着…不是走,而是穿着咯咯直响的皮鞋,引起很大回声的跑过大厅去追她…我听见他的脚步声,我看见众人不胜惊讶地望着他…他要干什么?在这种场合下,这样不管不顾地去追她,去追到她身前…我向前抢上两步,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忽然,那女人,那位碧安卡小姐发出了一阵清脆的笑声,声音大的吓人,倒像是故意做作一般…她转过身来,笑道:“啊,大夫,您到现在才想起给我朋友开的药方啊…你们这些搞科学的先生们真是……”几个站的近的人也发出了善意的笑声,白衣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便从怀里摸出处方本,撕了一张方子给她,那女人漫不经心地接过去,然后又微笑着点了点头才翩然而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真的只像是白衣忘记给她药方一样,但我却知道他们的关系绝不仅限于此,这个女人…她用自己的沉稳弥补了白衣的冲动…她在掩饰什么。
                      白衣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然后也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大厅,人们都瞅着他,不知道这医生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眼看着他的背影又要再一次消失在视线之外,也顾不得避嫌,忙跟了出去。


                      IP属地:北京16楼2014-03-28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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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并没有再去追那个女人,只是漫无目的地像个亡灵般在大街上游荡。我想,在别人看来,我和白衣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奇怪…两个大男人,两个白衣,在印度某个繁华的大街上,一个在前面东倒西歪地走,一个在后面不顾一切地追。白衣一连穿过几条大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拐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吧,他摇摇晃晃地扑倒吧台前,一连要了两三杯白兰地,一口气把它们灌了下去…他神情呆滞,一脸万念俱灰的样子,对于我一路追他过来,甚至在他旁边坐下,完全熟视无睹。
                        我第一次看到白衣这样喝酒…这样完全丧失意志的地沉沦在酒精中,酒滴顺着他惨白的脸滑落到纤细的脖颈上,他木然地盯着手里的杯子,身体无意识地抽动着,就像是我那会儿赌博欠了人家钱还不上一样。我一阵难受,不由自主把头别了过
                        去,不忍再看。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透过玻璃已能看见黯淡的星光,其它酒客也已经渐渐散去。店主见我们是欧洲人,不敢明着催促,便把周遭的灯关上,只在柜台旁点了一支小小的蜡烛,就自去一边忙活其他事去了。
                        我待白衣喝完所有的酒,又歇了一会儿,看看左右无人,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您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酒馆里光线昏暗,只有摇曳的火光勾勒出白衣五官的模糊轮廓,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摇了摇手中的杯子,含含糊糊地问到:“您…得过热病吗?”
                        我万没想到他会搭理我,忙道:“没…没得过,但这里闷得很,心情到常常焦躁,不过…”我本想说自打你来了以后便好了一些,但又觉得不妥,便改口道“不过最近好了些。”
                        白衣似乎也并不在意我怎么回答,自顾自地接道:“咱们这儿有一种热病,人要是得了它,脑子便要糊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他又摇摇杯子,意犹未尽得地抿了抿杯口,“这种…这种感觉很难受,事情做不成……简直要把人逼疯…”他慢慢低下头去,一只手抓住胸前的衣襟…“这里…这里压的非常难受…”他像个孩子般语无伦次地诉说着…声音很轻很轻,肩膀一抽一抽的…他肩膀的轮廓真好看……被烛光染上一层暖橘色的边缘,随着他的话语微微抖动着。我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良久,白衣才抬起头来,镜片上罩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他问我要了一根烟,抽了两大口才平静下来。若是在两天前我看到他这样玩命的抽烟喝酒,一定会出门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但在这短短两天里,怪事接踵而至,使得我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我现在只想把他带回去,听他原原本本地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正当我思忖着如何向他开口时,白衣却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我要回去等着。”虽然发音仍有些浑浊沙哑,但语气已经大体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冷静。我又惊又喜,以为他终于想通了,脱口而出道:“我和您一起回去……您不走了吧!”白衣撑着桌子,喃喃自语道:“我还有件事没有做…我还有一个义务,有一个义务没完成…或许我还能帮上忙…”我听他答非所问,只想他大概还有些神智不清,忙道:“您大概还没醒酒吧……啊,您刚才说什么热病,您得病了吗,发烧吗?要不再坐一会儿?我刚好也有事想问您…”
                        白衣本来神色如常,但听见我说道“问”时,身子不由一颤,厉声道:“您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一路跟过来,您都想知道什么?”我本想说自己只是想帮他,但见他还是不信任我,估计说了他也不信,便道:“我看您…情绪不太稳定,担心您有什么闪失,毕竟您一个人跑这么远…这个,出了事也…所以…”白衣打了个哈哈,神色中似乎微有狂态,笑道:“我和您非亲非故,我有什么闪失,于您有什么影响?”他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稍微把声音放缓和了些:“先生,您是我的上司,我不想得罪您,但请您别再跟着我,我想帮人家做一件…一件很机密的事。办完后,我自然就会远远离开,不用劳动您和其他几位干事(他总把和那些家伙划为同类)。我发誓这事绝不会影响您的名声。”我急道:“我没说想让您离开啊,我只想帮您……”白衣站立不稳地后退了两步,声音竟有了一丝恐慌:“您……我不知道您想干什么,总之……您别再跟着我……”说完便踉跄着跑了出去。
                        我正准备起身追过去,却被人一把摁在椅子上,只见酒馆老板满脸堆欢地搓着手站在我面前,我这时才想起来白衣还没有付钱。我担心再惹出事端来,只得掏钱付款,顺便在心里暗暗问候了一下老板的妈妈,待我结账完走到大街上时,白衣早已没了影子。那时已经十点多了,街上连个可以询问的路人都没有。我茫然若失的站了一会儿,才想起白衣曾说过要回到镇子里。我到车站去,却被告知最后一班火车刚刚开走……等我在车站的长椅上胡乱凑合了一晚,坐上车赶到白衣公寓时,已经是星期四的中午了,而等到星期六,等到星期六时,那女人的未婚夫就要接她离开了。


                        IP属地:北京17楼2014-03-28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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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的小房子和平常一样,遮蔽在树影婆娑中。我围着房子绕了几圈,鼓起勇气敲了敲门。只听到一阵惶急的脚步声,可是临到门口,又猛地停住急匆匆地退了回去(白衣大概看见了我)。我敲着门……先是彬彬有礼的询问……然后又是义正言辞的斥责……说完又后悔请求他的谅解……我质问他,低声下气的请求他……可房子里再没传来一点声响。
                          我说的喉咙都沙哑起来……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我说我们很像……我说起自己铅块般的童年,说起在伦敦求学的经历,说起在印度暗无天日的生活……这半年里压抑在心头的,曾经无数次想对白衣提起的,我全都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等我语无伦次地说完时,已经浑身是汗……我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白衣这两天没来由的失踪可能会被其它干事记录在案,便又拍了拍门高声道:“我去办事处帮您请个假……”说完心里还有些不踏实,于是又道:“您……别走啊!”
                          说也奇怪,似乎白衣越是憔悴落魄,越是把我拒之门外,我就越是想帮他,发了烧般的想要陪着他,保护他,留住他……他的拒绝似乎也不会再让我生气,反而…反而是让我害怕……害怕他不告而别,害怕他就这样彻底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不见。这种没来由的情感既让我困惑,又让我心安……就像是黑暗中的曙光一样,让我多少感到自己还是有血有肉的生命,让我在死水般的生活中有一个可以追逐的目标……而等我应付完镇子里干事再一次赶回时,白衣却又一次离开了。
                          屋子的门敞开着,我在屋子里团团转了一圈,白衣的衣服,小箱子,医疗文献全部都没有带走……他显然走得很匆忙。我颓然跌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直愣愣地盯着大门…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干,就这样一直坐到了星期五的清晨……突然有人敲门……我霍地跳起身来……像老虎扑食似的跳了起来,一下子奔过整个房间跑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一个胆战心惊的印度少年站在门外(作者:其实就是上文和白衣干架的那个,后文会说明),他低着头,眼睛卑怯地向上巴望着,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他递给我一张字条,用不太流利的英文询问道:“您……是这里的……地方法医吗?……怀特先生让我到这里来找您……”我贪婪地把纸条一把抓在手里……我打开纸条想看看内容……可是我读不下去。……我眼前红红绿绿的一片,旋转个不停……请设想一下我心里的激动,他终于主动联系我了……可是这些字句在我眼前不住地抖动,活蹦乱跳……我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这样才能清醒一些……我再把纸条拿来……是白衣清秀的笔迹……我看到上面写到:“出了意外,请您马上带好死亡证明书跟那个听差过来。”我吃了一惊,转头问他:“你……是谁?出了什么事?”那听差咬了咬下唇,低声道:“太太……碧安卡小姐去世了。”我眼前一黑,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不太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什么?”那少年重复了一遍,我问道:“她……她是怎么死的?那少年神色慌张支吾道:“小姐……小姐她突然害了重病……总之请您快去。”
                          说完便拉起我的手直冲到楼下的小汽车里…就是我曾经见过的……白色的那辆……我们快速地驶到我的宿舍,我上楼拿好文案,又钻进车里……我们一直驶出镇子,来到城里,来到碧安卡华美的府邸前……那听差率先跳下车来,帮我把门打开,我看见白衣背着手站在门前……虽然他在极力压制着,但依然能看出他心里的激荡。
                          我颤声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把她…”白衣冲我摆了摆手,有条有理地说道:“感谢您迅速前往,但请您注意您现在的身份,您是作为为碧安卡小姐验尸的法医来到这里的。”我听他条理清晰,神色严肃,只得问道:“碧安卡小姐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早上六点钟”
                          “她是什么时候派人去找您的?”
                          “昨天傍晚,就是您从我宿舍离开那会儿。”
                          “她有私人医生的。”
                          “我知道她有,但是事情紧迫……而且……死者明确表示要找我诊治。”
                          他青蓝色的眼睛泠然地看着我,一脸倔强的神情……他自然是要找我来验尸的……那小姐死的蹊跷……他现在是有求于我的……
                          “怀特先生,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您总该告诉我实情了吧。”
                          他没有回答,转身走到我身后,锁上房门,把钥匙放在衣服兜里,我惊讶的看着他:“您…这是什么意思?”
                          白衣神色安详地走到我面前:
                          “这里的问题既不是真相,也不是致死的原因,而是——另外一个问题。这位小姐把我叫来,是因为她做了一次失败的手术,叫我给她治疗这次手术的后果。……我已经无法挽救她的生命,但是我答应她,挽救她的名誉,这是我一定要办到的。因此我请您帮助我!”
                          ……他在请我帮助他,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我完全不知道这位小姐的死因,甚至连尸体都没有看见……我或许是在帮他掩饰一桩罪行…我嗫嚅道:“叫我为您的过失说谎…”
                          “不错,是这个意思,我不得不希望您这么办。这位小姐的身体我碰也没有碰过,要不然……要不然我此刻不会站在您面前,要不然我早已把自己结果了。她已经补赎了她自己的过失——如果您愿意配合我的话——别人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我不能容忍这位小姐的名誉现在毫无必要地受到玷污。”
                          他斩钉截铁地说着,眼神清澈,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我犹豫了一下,但总不甘心就把这样一件人命关天的事不明不白地交付出去:“小姐的尸体呢,我至少要要看一看她身上有没有意外伤。”
                          白衣沉吟半晌,大概是看我神色很坚定,只得微微侧开身子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您跟我来。”


                          IP属地:北京18楼2014-03-28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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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关于追逐的故事,双冰之间的这种感情不是爱情,而是一种在孤独和放弃的压抑下感情的释放,我努力把这种感情塑造的更贴近自己的想法,但还是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不过身为冰葱党,接下来的剧情将完全围绕冰葱展开(其实应该是大哥对miku的单箭头......
                            PS。(冰酒在这个故事中已经没有延展了)


                            IP属地:北京20楼2014-03-28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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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吧,挺赞的


                              IP属地:四川来自手机贴吧21楼2014-04-03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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